188 报仇的心思

杨易听到声音，心里打了一个激灵。这声音太熟了，他一下就听出来是枪声。一种极不好的预感瞬间就袭遍了全身……再往山下看的时候，见山下的一辆车着起了大火，而其余的车辆，却徐徐地沿着盘山路向山下开去。

        杨易知道出事了，赶忙向山下奔去。一口气跑到山下，那辆燃烧的车已经烧的面无全非。但从停放的位置来看，杨易知道烧着的正是自己的车。火势极汹，他与乙二两人只能焦急着等火灭了之后，才能靠近。

        火好不容易熄灭了，杨易跟乙二走了过去，见车已经烧的只剩一副骨架。其余的已经全都烧光了，在车里面，有一具烧焦的尸体，已经快成了黑炭，早已分辨不出模样！

        杨易心中有数，这具尸体，不是李冠，就是甲大！无论是谁，都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报不报警……杨易在心中挣扎了好久。报警，如果死的是甲大，那他的身份该怎么解释。但如果不报警，那就让灰头一伙人逍遥法外？或者是让警察自己来查……虽然这是一条早已废弃的公路，但总会有车从这里经过看到这一幕的，早晚还是有人会报警的。

        “甲大被他们杀了，我要杀了他们替甲大报仇！”乙二的神情坚毅。

        “你怎么知道死的是甲大？”杨易问。

        “当初坐牢的时候，甲大的左臂在受刑中断过！”乙二指着尸体的胳膊说，“虽然最后长好了，但他左臂看起来就要比右臂长不少！”

        杨易去看甲大左臂，跟右臂比起来果真是长了一截。这时他猛然想起，自己当初看到甲大时，不也为他的左臂长而感到奇怪过么……只不过甲大当时可能是因为有伯噽在场的原因，没敢说是受刑断过，而说是天生的。

        “要报仇！一定要替甲大报仇！”杨易自从把甲大从古越国带回来后，朝夕相处，早已有了很深的感情，甲大的突然被杀，让杨易冥灭掉了残存的理智。即便前面是悬崖，他也决定义无返顾地跳下去……“报仇！”是他心中唯一存留的念头。杨易决定不报警，如果报了警，就不能轻易地复仇了！不但不报警，还要帮着灰头把证据给毁灭了！杨易让乙二帮自己一起把车从盘山路上推到了山沟里。

        处理完车，就剩下郑宝了！郑宝目睹了这一切，该把他怎么样！

        杨易正琢磨的时候，乙二已经对郑宝动了手！他很轻松地把郑宝给杀了，然后把尸体也扔进了山沟里。乙二说，“他们没一个好人，若不是刚才放掉的那个人把事情泄露出去，甲大就不会死了！”

        到此地步，杨易就算是埋怨乙二莽撞也没用了，郑宝已经死了，再也救不活了。眼下唯一的出路，就是尽快复仇，让灰头血债血偿，办完这些事情后，就只能选择逃亡或是自首了！至于到时逃亡还是自首，就要视情况而定。

        回到“半山园”。杨易痛定思痛，怎么琢磨都是自己的过错。乙二说的对，若不是因为自己心软放走了郝义强，让他把这里发生的事情报告给了灰头，那甲大就不会死了！李冠也不会失踪了……杨易有些替李冠的命运担心，但他还心存一线希望，那就是郝义强并没有看出自己和李冠的关系，所以李冠应该还是安全的。

        进入“水云幽涧”……杨易琢磨，“要想复仇，单靠血性和冲动非但于事无补，还会把自己也搭进去，所以事先必须要做好周密的计划，才好进一步行动”。

        灰头他们有枪，所以杨易也决定弄些枪回来。他的手中虽然有一支王八盒子，但一支枪是远远不够的。要再弄回来几支，最好是那种火力比较大的枪支。除了枪支，手榴弹什么的也要搞点回来，他要让灰头一伙人灰飞烟灭。

        有了枪，还必须要有人！人好办，去找文种或是伯噽就行。他琢磨着，觉得还是去找伯噽更妥当，吴国的监狱里关着不少死囚犯，把这些死囚犯带回来一些就行。

        枪，还是要从民国时期往回弄。除了这条渠道，杨易也想不起来更好的渠道了。现代的枪支虽然火力强大，但买卖枪支本身就是犯法的。他不想仇还没报，就先因为买卖枪支的罪名被抓了。

        摘了些蔬菜瓜果，揣上枪，穿上“德元洋装店”买的四十年代的西装、皮鞋，再拿出祖父杨琦的铜怀表，打开地图，杨易肉身进入了四十年代的哈尔滨……

        杨易本想先去祖父家把蔬果什么的送去，但觉得肚子饿了。于是就叫车来到正阳街，依旧去街对面的“冀州馆饭店”要了半斤小笼包子……他自从吃过这里的包子之后，很长时间，只要一饿了就想这里的包子，想这里放着的那首苏联歌曲《红莓花儿开》。可总不能因为几个包子，因为喜欢听一首歌，就肉身来到这里吧！所以这次一来，他就首先想起了“冀州馆饭店”。

        吃完包子，来到“庆来栈”小旅店，要了间房，把果蔬先放进房里……哈尔滨总是那样的冷，免得冻了。

        办好这些事之后，让旅店老板帮着叫了辆汽车，就去了马家船场、李元庚的赌场！

        进了赌场，去找自己第一次与之买枪的那个消瘦汉子，先给他付了一根金条的订金，订了几把手枪，几颗手雷。又问汉子说是有没有冲锋枪。

        汉子说有德制的MP38，但是要等机会，价钱也高。

        杨易说只要能搞到，价钱可以接受。

        订好了枪，杨易就返回“庆来栈”取了东西，去了祖父家。

        在杨易的印象中，哈尔滨似乎永远都是那样的冷，冷到口中的呵气都能结成冰！

        还是祖父家门前那条熟悉的街道，杨易走到祖父家的门口，摁响了门铃，他曾见过的那位佣人刘妈出来开了门。

        杨易把蔬菜瓜果递给她，说，“这些蔬果都是我自己种的，你拿回去送给杨先生尝个鲜吧！”

        刘妈说，“杨先生说了，再见到您，一定要请您来家里坐！”

        杨易犹豫了一下，跟着她进了门。

        杨琦家住的是小二楼，这种楼房在四十年代的哈尔滨虽不鲜见，但也不是寻常人家就能住上的，能住上这样豪宅的人家，通常都非官即富。一楼是个小厅。客房和刘妈的房间在厅的一侧，最里面是厨房和卫生间。至于二楼……杨易没上去。想来二楼是祖父和祖母生活起居的地方，外人不便上去，所以刘妈也没带他上去参观。

        杨易问，“杨先生每天什么时间回来？”

        刘妈说，“这可说不准了，每天大概这时候也该回来了。”

        下意识中，杨易觉得刘妈在撒谎。但这仅仅只是他的一种感觉。刚才他听到楼上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像是人在走动……“那杨夫人呢？”他又问，在他的印象中，从来就没听起任何人谈到过他的祖母。不但他的父亲没提起过，就连跟他几乎无话不说的三叔也没提起过，似乎他的祖母从来就没有存在过。他不由的起了好奇之心。

        “杨夫人不在哈尔滨！”

        “那在什么地方？”

        “这些事情杨先生不主动说，我们这些做下人的哪好随便打听！”刘妈端来一杯茶，放在桌子上，又进了厨房，想必是准备晚饭去了！

        杨易看了眼刘妈端来的茶，颜色黑乎乎的，也不知什么茶！只觉得自己没有一丝想喝下去的欲望，于是就没有碰。

        “先生您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刘妈让了一句后又问，“这大冬天的，您是从什么地方买来这么些新鲜的瓜果蔬菜……这么大的西瓜，就算是在夏天，我也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她明显是对杨易带来的那些果蔬更感兴趣！

        杨易随口应付着，“是我家亲戚的一个大棚里种着的。”

        “什么是大棚？”

        “就是用墙盖一间屋子，屋顶用玻璃罩起来！”

        “玻璃顶子？那费用一定很高吧！”

        “嗯！还可以！”杨易估摸着祖父快要回来了，决定离开。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见了祖父能说什么，要说什么！

        “这就要走了么？杨先生说过，见到您来了，务必要留下您来吃顿饭的！”刘妈挡在了门口。

        杨易笑着说，“不吃了！下次的吧！”

        “那怎么能行！你看，我都已经准备好了！”刘妈挡在门口不肯离开，又说，“这是杨先生吩咐过的……”

        杨易架不住她的好意，笑了笑，只好又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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