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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2 入吴


一直站在车旁看着杨易的文种很快就给出了答案,“按照当初两国约定,我越国在战败两年之后,我王要赴吴国给那夫差做两年奴仆。可夫差却在这时候病了,真人若是能医好夫差的病,夫差心情好了,我王就不会有大的灾祸,若是夫差病情加重,只怕会迁怒于我王……”

        “哦!”杨易这才明白。但他故意拿捏着说,“文种大夫,你说的情况我又何尝不知,不过,这个忙我恐怕帮不上你了……”

        文种一惊,“真人何出此言?这件事有关我越国的气数,还请真人施以援手。”

        杨易摆着手,“我早已对范蠡有言在先,寻常我是不给人诊病的。西施姑娘的母亲,只是个例外……我在多年前曾发过重誓,这辈子是不给大夫以上的高官诊病的。如违誓言,让我……那个……”

        文种见杨易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无计可施地瞅瞅西施。瞧他的意思,是想让西施再求求杨易。

        西施那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泪水,“真人若是能让我越王归国,我这辈子做牛做马也会报答真人的恩德。”

        杨易心说,“我也不要你做牛做马,我只要娶你当老婆……”他叹口气,说,“我如果破了誓言,后果会很惨的。除非……”

        西施听到“除非”二字,一下子看到了希望,“除非什么?”她问。

        杨易低声在西施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西施“啊”了一声,脸顿时红到了脖根,她低着头说,“只要真人现在启程赶去吴国,西施愿意。”她钻进了车中,不大一会儿,递给杨易一件包裹。杨易接过来,笑了。

        杨易跳下了西施乘的牛车,又上了文种的马车,说,“走吧!送我去苏州……姑苏吧!”

        会稽离姑苏不到四百里,好在沿途景色秀丽,又有文种跟他闲聊,倒也不觉寂寞……

        “吴王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杨易摸了摸自己那一袋子药,觉得心里没什么把握,“也不知道这三素,能不能治好夫差的病。”

        文种说,“自入夏以来,夫差就吃不下饭,排泄也不畅通,整日脾气烦躁,动辄责罚下人,若是任由他的病情再发展下去,我恐越王早晚受到其害!”

        “你是担心夫差如果觉得自己不行了,就会让人杀死勾践陪葬?”

        文种听杨易直呼勾践之名,似乎也不以为忤,只苦笑了下,说,“极有可能!”

        杨易笑了笑,说,“勾践此人,能同患难而不能共享福,你帮他,早晚会害了你自己!”

        文种听后呆了一下,“真人何出此言!”

        杨易笑了笑,“我送你四句箴言,他日自会应验。”于是他缓缓地念道,“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念完后,杨易取出西施留给他的竹简,让文种看。

        文种看完后说,“西施姑娘可真是深明大义!”

        “怎么深明大义了?”杨易问。

        “西施姑娘明知这次去会稽学习礼仪、歌舞的目的,是为了之后去服侍夫差,可她却义无反顾!真难为了西施姑娘了。”

        “嗯!”杨易对他说的这些没兴趣,心想,“什么义无反顾,无非就是你文种设下的‘美人计’而已。他想知道竹简之上有没有写着西施单独对自己说什么话,但文种既不主动说,自己也不好主动去问,也只能作罢,当下讨回竹简,揣入怀中。

        走了近二百里的时候,进入吴国境内,遇到关卡士兵拦阻,文种说车上载着来给吴王夫差诊病的“三素真人”,自是一路畅通无阻。

        到了姑苏城,进了吴王宫。吴王宫前不知出于什么考虑,种了许多柏树!黑压压地一大片,看着有些阴森瘆人……范蠡已经在宫门前等着了。见到杨易,一揖到底,“真人可算是来了,快快随我去见吴王。”

        杨易摆手说,“不忙!我一路辛劳,有点累了,先睡上一觉再说。嗯!你们放心,我掐指算过,夫差的病暂时还要不了命。”

        文种与范蠡听了,顿时面面相觑。似乎在想,“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思睡觉……”但杨易已经提出了睡觉,这二人也不能绑着他进宫。

        其实杨易哪想睡觉,他只是觉得有些怵头,自己的水平自己最清楚,长这么大,唯一的能治的病就是感冒……但情势已经到了如此地步,如治不好夫差的病,夫差死了不要紧,夫差临时的时候要勾践殉葬也跟自己没关系,关键是西施自此之后会怎么看自己?不得已,到时候只好胡说八道一番。

        杨易躺在那里休息了一会儿,心中有了计较。他见范蠡和文种一会儿就进来瞧瞧,知道这俩个人是真的急了,就说,“去!不管你们两人谁去,帮我把伯噽喊来!”他是想先通过伯噽了解一下,夫差到底是得了什么病,只要知道了病情,大不了自己以配药为名,回到后世,请教专家大夫即可。

        文种看了一眼范蠡,转身去找伯噽。

        不大一会儿,杨易就听见伯噽在外面说,“什么三素真人?我从来都不认识!”可等他推开门,见到杨易大咧咧地躺在那里,顿时过来作揖,“原来是先生!”

        “你们认识?”文种有些吃惊。

        杨易用眼神制止了伯噽,伯噽会意,说,“曾有过一面之缘,嗯!你们二人暂且退出,我与真人有话要说!”

        范蠡和文种见伯噽前倨后恭的态度,有些惊讶,赶忙退了出去!

        杨易让伯噽坐在身前,说,“伯噽呀!我这次来到吴国,是受门口那两个家伙的邀请,来给夫差诊病来了!嗯!你先给我说说,这夫差到底是得了什么病?有什么症状。”

        “这个我也不知道,就知道吴王食不安寝,夜不成寐,像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忧,又或受到了什么惊吓!”

        杨易心想,“这是什么病?”他说,“上次你给我办事非常尽心,我呢!这次还有一些事情想求你。”

        “什么事您尽管吩咐!”

        杨易琢磨着说,“我这次一不要宝剑,二不要铜镜!我想跟你要两名死囚!”

        “好!真人说要什么,伯噽就给什么!”

        “这伯噽还真是听话,怕是少不了要给他点好处……只是要告诉他什么才好,要不要告诉他越国的‘灭吴九术’……”杨易来之前曾查过资料,知道勾践曾精心策划了九种对付吴国政策,叫做“灭吴九术”:九术的第一是尊天地,事鬼神,令越王有必胜之心。第二是赠送吴王大量财币,即使他习于奢侈,又去其防越之意。第三是先向吴国借粮,再以蒸过的大谷归还,吴王见谷大,发给农民当谷种,结果稻不生长,吴国大饥。第四是赠送美女西施和郑旦,使吴王迷恋美色,不理政事。当然事实证明,郑旦是西施的弟弟,一个男子而已。第五是赠送巧匠,引诱吴王大起宫室高台,耗其财力民力。第六是贿赂吴王左右的奸臣,使之败坏朝政,第七是离间吴王的忠臣,终于迫得伍子胥自杀。第八是积蓄粮草,充实国家财力。第九是铸造武器,训练士卒,待机攻吴……杨易想了想,觉得如果把越国的机密全都出卖给伯噽,只怕勾践马上就得被杀了。他琢磨了一下,决定给伯噽出一个他最希望得到的主意。

        于是杨易笑了笑,对伯噽说,“你不是一直对伍子胥心有怨恨么!我有办法,可以帮你除去伍子胥!”

        伯噽的眼睛一亮,“真人有何妙计?”

        “你刚才说夫差像是在为什么事情担忧!嗯!只怕他是担心有人功高震主,他王位不稳啊!”

        伯噽的眼睛一亮,“真人的意思是?”

        “你附耳过来……”杨易在伯噽的耳边低声私语了几句。

        “我只怕吴王不肯相信伍子胥会谋反……”伯噽琢磨说。

        杨易笑了笑,又低声说了几句。

        伯噽大喜,“有了伍子胥的那把宝剑,我再告他谋反,吴王一定深信不疑!”

        ……伯噽走后,杨易随着范蠡进贡去给夫差看病。

        夫差躺在榻上,瞧样子十分痛苦!

        杨易装模作样的给夫差把了脉,故意沉思了半天,说,“大王的病因,是因为身体亏虚、元气耗损而致。这个所谓的元气耗损,多是由气郁、恐惧、盛怒诱发,《黄帝素问》中说,阴虚生内热,内热又导致了虚亏和气郁。诸热皆属于上火,火与元气不两立。这个火也分实火与虚火,实火宜泄、虚火宜补……范蠡,我说你记……”

        他开出了药方,让范蠡记下来……激素,也就是地塞米松;加抗生素,选用乙先螺旋霉素;再加复合维生素片……都是一日三次,一次两粒!至于激素的用量是否过大,服用之后会否有后遗症,比如什么、身体越来越软、骨头越来越酥、脑袋越来越肿、脖子越来越粗、肚子越来越大,腿越来越细什么的,他根本就不在意!反正又不是他自己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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