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7 哭穷
回到住宿的宾馆，当杨易把那些宋版书亮给两个人看的时候，两人彻底惊呆了！
杨易曾说过，他要搞一批盖过名人图章的宋刻书，当时两人虽然深信不疑，但当此时看到这些真的盖有名人图章的宋刻书后，两人还是掩饰不住地发出了赞叹！
“这写书算得上是传承有序了吧！”杨易指着书上的图章指给两人看，“这是贾似道的手章。这个……这个是南宋奸相丁大全的。嗯！丁大全虽然是个佞臣，可他的藏品却是好东西！这个是……”杨易看着盖在书上的“缉熙殿宝”、“睿思东阁”、“绍兴”等印记，有点不明所以，这些印章似乎不是什么名人图章，想来董宋臣为了凑数，不知把什么乱七八糟的章也给盖了上来，他也不做解释，只说，“这几个章也是很有名的……”含糊过去。
“算！当然算！”两人虽然吃惊，但却依旧保持着默契。只要杨易不提，他们绝不会问杨易是怎么得到的这些书！在他们的眼中，杨易简直就快成了神的化身。
再打开那些书画来看，虽然这些书画杨易一幅也不认识，但不管他认识不认识，那些盖在书画上的图章已经彰显了这些书画的不凡来历。七幅字画，幅幅都应该是未出世的珍品。
“这次的宋版书可比上一批宋版书更珍贵了！虽然数量不如上次的多，但价格只会比上次那批书的价格更高！这就是名人经手之后的效果！”张晓辉赞叹着说。
杨易听了心中暗笑，早知道这样就会让书升值，上次的那一批宋版书，他早就让董宋臣盖上赵昀皇帝的玺印了。似乎不管是什么东西，只要沾上一点皇家的气息，即刻就会身价倍增似得。若是他们知道这批书不过是自己假冒的名人传承，只不过是盖上了一些名人的图章而已，不知又会作何感想！
但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即便是假冒的名人传承，想来后世的这些专家也绝对分辨不出的。有货真价实的古人图章在那里摆着！谁敢怀疑？谁敢说这些书的艺术成就一般！
东西到手，三人也不做更多的停留，只是抽出半天时间，在西湖边上感受了一下春的气息，又去了一趟钱币博物馆，了解一下南宋的铜钱，这才尽兴而回。总体来说，现在的杭州与八百年前的临安相比，杨易更喜欢那个时候的临安！
才回到“半山园”，安琪就来说，“杨总，我联系了好几家养老院，都说是名额已满！需要排队！”
“那就排吧！”杨易觉得反正现在也不着急，就算是养老院有位，三叔也未必现在就肯过去！
“排的时间有点长！”安琪说。
“要排多久？”
“五到十年”
“什么？”杨易以为听错了，“现在进一个养老院要排五到十年？”
“是呀！”
“那就不排了，我还不如自己盖一个了！”
“就是，那就自己盖一个！”安琪重复着说。
本来信口这么一说的杨易，听到安琪把他的话又确定了一遍，当下想，“实在不行，我就真的盖座养老院！”他琢磨着到底该如何能把养老院盖起来！
……段云崖又来了，他这次来，是为购买《江山清远图》而来，交易完成后，顺便来“半山园”探望一下杨易！
闲聊了一会儿，段云崖对杨易说，“杨总，我知道《江山清远图》余下的那些画卷，全在你的手里，你就一次全卖给我吧！我愿意出一个咱们两个都能接受的价格，我实在是受不起这么折腾了！”
杨易知道段云崖已经识破了他的想法，当下不承认也不否认，只说，“不知段老认为这《江山清远图》和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比起来，哪个艺术成就更高？”
段云崖说，“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当然是真话了！”
“好，”段云崖喝了口水，说，“《富春山居图》的价值，不仅仅在于这幅图的本身的艺术成就，还在于它背后的故事。这幅图自问世以来，就备受推崇，不论是历代书画家，还是收藏家、鉴赏家，乃至封建帝皇权贵，都以能亲眼目睹这件真迹为荣幸。明朝收藏家吴洪裕极为喜爱此画，甚至在临死前下令将此画焚烧殉葬；在乾隆年间，这幅图甚至还引发了‘富春疑案’，弄得乾隆皇帝神魂颠倒，误判真伪。而《江山清远图》与之相比，无论是在艺术成就上，还是在其传奇经历，都有不少的差别！”
杨易承认《富春山居图》背后的确是故事多多。而《江山清远图》从面世以来，就成为了南宋宫廷的藏品，当然不会有那么多的传奇经历。不过至于艺术价值，杨易对书画不在行，他分辨不太明白。更何况他也没见过《富春山居图》的原作，无从比较！他觉得段云崖也一定是没见过的，他口口声声说的艺术成就，应该也是从别人的嘴里听来的，至于他自己会有多深的领悟，杨易无从得知！
杨易笑了笑说，“不知道段老准备用多少钱收购《江山清远图》余下的部分！”
段云崖沉默了一会儿，语气有些苍凉地说，“像我这样学者型的藏家，与那些与倒卖古玩儿牟利的藏家是不一样的。所以我收藏的东西倒是不少，日子却过得无比寒酸。一年到头，连件新衣服都不舍得买。别人都认为我应该很有钱，这个我不否认，如果把我的那些藏品全部折算成现钞，那我当然应该算是个有钱人，可实际上呢？我真的很穷。”他叹口气，又说，“其实很多人都不了解我们这些学者型藏家的心理，我们宁可把自己当了、买了，也绝不会走上靠倒卖古玩儿牟利这条路，更不可能把自己那些像是孩子一样钟爱的藏品拿出去换钱。”
听着段云涯诉苦，杨易明知自己不该对他怀有任何的同情，可不知为什么，他突然觉得这个段云崖挺可怜的，为了收藏，竟然连衣服都不舍得买一件。这点杨易的确是注意到了，他见了段云崖不下五次，似乎就只见他换过两身衣服……杨易觉得，与其把那些历史上传承下来的古玩儿交到那些贩子手中，还真不如交到段云崖这类人手中更可靠，毕竟他们是由心地喜爱。
见杨易不说话，段云崖更显凄苦地说，“这次为了收购《江山清远图》，我几乎已经是掏出了自己全部的积蓄，为此没少跟老伴吵架，如果再收上一幅，只怕今后就要过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日子了！”
“那……”杨易犹豫了一下，“那段老准备出多少钱购买余下的那些残卷呢？”杨易之所以这样问，实在是因为他已经无法克制自己那如同春潮泛滥的同情心，只不过觉得如果把余下的那部分残卷都送给了段云崖，未免有点太说不过去，所以才有此一问。
“当然，我绝没有白要您这些残卷的意图，您固然对这些东西视之如粪土，可不管怎么说，这些东西也还是多少有些价值的。《江山清远图》是比不上《富春山居图》，但怎么也能算得上是件稀罕物了。我若是白要了，对自己的良心都有些交代不过去！”
“好了段老！我就给您交个底儿吧！除了已经在您手中的那三幅，《江山清远图》余下的残卷还有七幅，你给开个价！多少钱您能接受！”
段云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儿的，似乎是非常为难，他垂着头，非常无奈地说，“唉！无论多少钱，我现在都是拿不出来的。”他摇着头，“我该开多少钱呀！”他自嘲地笑笑，“十块？还是二十？呵呵！”
杨易已经忍不住要说，“算了，既然这样，你就把余下的那几幅图拿走，等你什么时候有钱了，再给我吧！”可话到嘴边，他觉得不能这么草率的就决定把这几幅图送给段云崖，倒不是他不舍得，而是觉得应该跟杜文涛和张晓辉商量一下，毕竟他前几天说过，把这件事交给杜文涛负责了！他若是贸然再做主把画送了，就显得没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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