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0 瓷器、字画、御酒
西奥多勒已经打点好了行装，准备动身返回法兰西。杨易知道他这一去，恐怕就不会再回到宋朝了。他对西奥多勒说，除了书之外，还有些东西想让西奥多勒带去北方。
西奥多勒并不多问，只说他为了拉这些书，还专门雇了一辆大车，车上还有不少空闲的地方，只要能拉的下，无论杨易想带什么都可以。
杨易让他等着，说是就这一两天，宫里将会有人联系他。会交给他一些东西，走的时候一并带上就行。
交代完后，杨易去了凤凰山下临安皇宫，绕遍了半个皇宫后，才在酒库中找到了董宋臣。
他找到董宋臣的时候，董宋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从一个大的木桶中用一个舀子往瓶子中装酒。突然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站起身，转过了头。
董宋臣见到杨易，做贼似得四下看了看，虽然对杨易的到来有些吃惊，但已经不像是第一次那样害怕，也不像是第二次那样，满脸充满敬畏之色。而只是就那样呆呆地站在那里。
杨易问，“你怎么知道我来了？”
董宋臣答，“刚才的一瞬间，我感觉到头皮发炸，后脖颈发凉，总觉得身后有什么东西跟着似得，就知道是你来了。因为除你之外，天下不会再有第二个人能做到无声无息。”他跟着说，“你又要我干什么？”
杨易一笑，他觉得这个董宋臣特别会来事，才见到自己，就问自己要他干什么！难怪赵昀那么喜欢他，提拔他到很多重要的岗位上当管理者。
杨易笑着说，“也不干什么，西奥多勒要走了，他要去很远的地方，你不想送他一些赠别礼物？”
董宋臣干脆地说，“当然要送，你觉得他想要什么？”
杨易笑了笑说，“瓷器吧！欧洲王公贵族及整个上流社会最珍爱的宝贝就是咱们中国的瓷器，瓷器在他们那里比黄金都贵，是财富和地位的象征。所以我认为西奥多勒一定想带些瓷器回去。”
“好！他想要多少？我可以派人给他送过去。”
杨易笑着摇头，“他要的不多，但想要点好的。”他突然想起在茶馆看到的那种黑乎乎的茶杯，觉得挺喜欢，就说，“把街头茶馆里的茶杯也给我……嗯！给那个洋和尚弄上几只。”
“没问题，我会送他一些龙泉窑专为皇宫烧制的贡品，这些东西别说是带回他那个番邦小国，就是在我大宋，也是非常稀罕的。至于茶盏，那多的去了，给你……给那个洋和尚弄上几十只……”董宋臣看着杨易，突然笑了，“除了瓷器之外，我想这个西奥多勒一定还想带些别的东西回去。他们那些番邦小国，一向没见过什么世面，见到我大宋的任何东西，都觉得好，都想要。你说是不是？”
杨易知道这董宋臣是在拐弯抹角的嘲讽自己，本想给他点颜色看看，可自己除了能在不经意间吓他一跳之外，还真拿他没什么办法，。总不能像吓唬他时说的那样，一天二十四小时跟着他……
于是杨易对他的嘲讽选择了忽略，他笑着说，“你说对了，你觉得西奥多勒还想带点什么回去？”他在四周环视了一圈，见周围身边放满了大桶，还有一些像是陶制的、鼓腹细足的酒瓶，酒瓶上的褐色釉面闪闪发亮，写着“大内”二字。心想，“要是能把南宋的酒带回去几瓶，请后世的人尝尝，倒也不错。”
董宋臣很机灵，他似乎看穿了杨易的想法，他说，“你觉得酒怎么样？让那些没见过世面的番邦小国尝尝我大宋的御酿如何？”
杨易抚掌大笑，“你的这个主意不错，那就给他带上几瓶？”
“要多少？”董宋臣问。
宋朝的东西杨易想带回去的太多了，如果酒带的太多，其他东西就带的少了。他想了想问，“这都是什么酒？”
“有好几种，是竹叶青、石冻春、秋露白的原浆酒，度数非常高，喝的时候要兑水，不然一小杯就会醉了……”
“行！不错，也不用带太多，这三种酒凑上十瓶即可。”
“好！”董宋臣一口答应，“酒十瓶，还要带点别的什么？肉要不要？酒肉向来不分家，有酒无肉，岂不是可惜？”
“肉不要！”杨易断然否定。酒存放几百年没什么问题，哪见过存放几百年的肉！那岂不是成了化石！他笑了笑说，“我听说赵构的字画不错，宫里一定存放得不少吧！你给我弄上……嗯！你给西奥多勒弄上几幅，让他带回去，宣扬一下我大宋朝的文化。”
“你说的是高宗皇帝的书画？”
“对了！怎么样？有问题？”
董宋臣想了想说，“一副半幅的我来想办法，多了不可能！你知道高总皇帝的书画，多数都被达官贵人收藏了，世面上难得一见。”
“那就两幅，一副字，一幅画！”杨易盯着董宋臣，尽量让自己的神情变得冷酷，“我知道你有办法的，对不对？”
董宋臣痛快地答应了，“好！我有办法。”
“另外……”杨易笑了笑，他觉得同董宋臣这种聪明人打交道是实在是太轻松了，会节省很多口水，他说，“另外还有一些名人字画，你也帮我弄点。”
“西奥多勒那外国和尚想要谁的字画？”
杨易哪知道要谁的，他对文物本来就一窍不通，最近虽然接触了一部分，但还是一窍不通。不过，对这种问题，他向来就是把问题抛回去，“都有谁的？”他问。
“我朝的李唐、刘松年、马远、夏圭他们几个的画作多点，其余的就少了，你如果想要，我可以给你弄几幅他们的书画。”
“行！”杨易知道不管是谁的，只要能弄到手就值钱。但他也不能显得自己太外行了，以免受到董宋臣的哄骗，万一给他弄点赝品什么的，就搞出了笑话。即便南宋的赝品放在后世也都是价值不菲的文物。他沉吟了一下，用考问董宋臣的口气说，“你给我说说，他们几个人的书画都有什么风格特点？”
“李唐之画刚劲犀利，气魄雄伟，后期画作水墨淋漓，宫中他的藏品有不少，我可以给你弄两幅；刘松年之画受李唐影响比较深，但与之相比更工整，嗯！他的画宫中藏的不多，给你弄一幅吧！马远、夏圭继承了李唐画法的刚劲简括，水墨淋漓，但构图多趋特写。马远的画作不是很多，但也可以给你弄一幅。至于夏圭的，你想要多少？”
“看来夏圭的画不少？”
“他产量大，活着的时候每天不停的画，所以人们手中就存的多，你想要多少，我可以去买。”
“哦！原来夏圭的画产量大……”杨易心中嘀咕一句，说，“你就来上个六七幅。”他说完又想，“这董宋臣总是拿些本朝的便宜货来搪塞我，不行，我得跟他要点前朝的东西。”想到这里，他的语气变得冷冰冰的，“除了大宋朝的，还有唐朝的字画我也想要一部分，像是张旭、阎立本什么的，你要想办法给我搞来几幅。”
“唐……我在宫中见过张旭的一幅字，我想想办法，但不敢肯定能弄到手！至于阎立本的，宫里面的确没见过，不信你自己进去瞧瞧。”
杨易装作凶狠地样子，盯着他说，“就张旭的那幅字了，我想你一定能弄到手的是不是？”
“好吧！那个……除了瓷器书画，你……哦！西奥多勒还想带些什么回去？”
杨易知道董宋臣是在打岔，怕自己没完没了的向他逼要字画，好在自己想要的东西也差不多都要到了，可以暂时放他一马，当下笑着说，“还想带些银锭，淳祐或是宝佑的都行，怎么样？”
“银锭没有，那玩意不但我缺，皇上更缺，给你……给那个西奥多勒带个百八十两没问题，再多了，你就算杀了我，我也拿不出来。”董宋臣有点气急败坏了。
杨易原本也没想带走那些沉甸甸的东西，不好拿不说，在路上还容易惹出麻烦。此时的南宋四面楚歌，万一西奥多勒被人盯上，搞得不好要鸡飞蛋打。杨易说，“既然没有，那就算了，嗯！我暂时能想到的也就是这些了，再想起什么随时过来找你要。”
“随时恭候！”董宋臣言不由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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