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官匪一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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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寨主，是他们。”一个男人扯着大嗓门喊道。

        “小豹子，你快顺着官道去追二寨主。告诉他，人找到了。把他俩弄醒，问问这是怎么回事？你们几个顺着痕迹向前找找。”一个文弱的声音，沉声喊道。接着马蹄声和杂乱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三寨主，肉票在这呢！”随着一个男人的一声大喊，传来一阵奔跑声。

        一会儿，一个人跑到李莫三人身前，一边转悠着，一边欣喜地大喊道：“三寨主，您老放心吧！肉票一点伤都没有！”接着先后又跑过来六个人将李莫三人围在了中间。

        “嗯！怎么多一个？”文弱的声音惊疑道。

        “是他俩半道绑的吧！”大嗓门说道。

        “你有没有脑子，眼没蒙、嘴没堵、连根绳都没上，绑什么绑。把他翻过来，看看，认不认识。你俩给肉票松绑、带走。”文弱的声音怒斥了一声，接着吩咐道。

        李莫刚被人翻了过来，浓臭的口气就喷在了他的脸上，这让他实在是装不下去了，忙翻身站起，然后弓着腰干呕了起来。

        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蹲到李莫身前，伸脖、歪头，瞪着两个豆粒大小的圆眼睛看向李莫。他那翻着厚厚的嘴唇、龇着一嘴大黄牙、占了小半边脸的大嘴和那个一瓣蒜大小的朝天鼻里呼呼涌出的臭气，接连不断地喷到李莫的脸上。李莫忙用双手捂住口鼻，向后倒退了三步。瞪视着他，大声喊道：“你想熏死我呀！”

        “嘿嘿！不认识。”大嘴丑汉站起身来，傻笑一声，憨声说道。

        “你是谁？”声如其人，长得五官清秀、身形文弱，眼角眉梢却显露出精干和狡猾之色的中年文士，沉声问道。

        “鄙人胡诌之，是云林州人士，听说这火阳州的火阳山景致奇特，就特来游历一番。那个说话尖嗓音的仁兄，他说他老娘快不行了。看我背个药篓就非说我是什么小神仙，就硬拉我上车，去给他老娘看病。刚走到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拉车的马儿自己跑了。马车停到这儿，我听箱子里有动静，就把那小女子和那孩童救下车。那马车又滑动了起来，掉到下面的山沟去了。我连累带吓的就什么都不知道了，这不是刚被他的臭气给熏醒过来吗！”李莫豪未犹豫，像模像样地编了一个小故事。

        三寨主用阴厉的眼神上下打量了李莫几眼，然后冷冷一笑，高声道：“大喇叭，你和三条腿把这小子给我押上山寨，今晚让弟兄们猜猜是这小子的胆大，还是心大。”

        走到李莫身后的大嘴丑汉，猛地用左胳膊勒住李莫的脖子，右手将一个麻核桃塞进了李莫的嘴中。然后憨声骂道：“让你嫌爷嘴臭，这回让你闻个够。呼、呼·····”

        一个脸色蜡黄的年轻男子从怀中拿出一根宽布条，冲到李莫的身前，将李莫的嘴巴勒住、系紧，接着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黑布袋套在李莫的头上。然后二人将李莫按倒，捆成了粽子。

        三寨主看到李莫被自己两名手下轻松搞定，惊诧地一愣，心中暗道：“是我想多了！”微眯着眼睛看着丑汉将李莫扛走，然后冷哼一声，轻声叨咕道：“小子，我看你到底有多大本事。”

        李莫刚刚被大嘴丑汉横担在马背上，一大群马奔跑的声音从来时的方向传入了李莫的耳中。接着有人大喊一声：“官兵来了！”然后刀剑出鞘的声音和众人纷纷跑动、上马的声音，以及嘈杂的叫喊声就响了起来。

        “慌什么！把家伙都收起来。”随着三寨主的一声大喝，李莫身边一下安静了起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一个粗犷威严的声音，大喊道：“给我围了，全部拿下！”

        “马将军，怎么连小弟都不认识了！”三寨主笑着，大喊道。

        随着一阵“吁、吁”的吆喝，马蹄声停了下来。粗犷的声音喊道：“这不是朱戈老弟吗！怎么是你们？”

        “做桩买卖，路过贵宝地，没来得及登门拜望，还望将军海涵。”

        “朱老弟，你看到一辆马车了吗？”马将军举起马鞭示意手下不要动，看了看，然后问道。

        “没看到，出什么事了吗？”

        “妈的！不知道从哪儿来了三个不长眼的东西，把醉仙楼给砸了。靠山王的小舅子吃了亏，那还了得，这不是让我派兵四处拿人那吗！”

        三寨主走到马将军马前，从怀中拿出一个钱袋塞进他手中。然后对弯腰附耳过来的马将军悄声说道：“这些您先拿着，赏弟兄们顿酒喝。三天后，给您送五千两白的。”

        马将军把手里的钱袋，随手抛给旁边的军士。然后调转马头，带着手下绝尘而去。

        “妈的！这两个王八蛋，绑错了票，还敢去砸醉仙楼!拖布袋！大喇叭，你俩带着那小子赶快回山，路上小心点！其他人跟我把肉票送回去。”三寨主大声喊道。

        被叫做大喇叭的大嘴丑汉恭敬地答了一声：“是！”然后骑在马上，托着李莫催马走了，

        李莫外放的神识探查到，疼得哼哼唧唧的尖嗓音和中年汉子，被几个人用绳子把手分别系上了，把两丈长绳子的另一头交给骑在马上的人。然后就超出了神识探查范围，又过了一小会儿，传来了尖嗓音和中年汉子的凄惨叫声。

        “哼！要不是老子，现在被拖布袋的就是你！你也不用谢我，欠你那七十多两银子，两清了！”骑马跑在前面，被叫做三条腿的年轻人，回头说道。

        “可不是咋的，真他妈悬呢！明明就是让绑赵财主家的一双儿女的，怎么绑错了呢？”

        “你知道个屁，赵财主的那个闺女已经许配给许县尉当十二姨太了。大寨主马上就要归天了，这是三寨主给二寨主下的套。”

        “你是怎么知道的？哦！又是夫人身边那个小丫头告诉你的吧！别他妈的以为我真傻！我谢你？咱俩是一根绳上的蚂蚱。别说哥哥我不讲究，零头我不要了，这个月底必须还我七十两，否则我就把你们那些破事告诉夫人。”

        三条腿啐了大喇叭一口，转过头去了。突然又回头说道：“黄鼠狼和二愣子的身上我都搜过了，什么都没有。这小子身上怎么也什么都没有呢，是不是把银子藏在那两个黑荷包里了。”

        “你比我还傻呀！那么小点，能藏多少银子。再说，我掂量好几次了，飘轻，连个铜钱都不会有的。”

        “那他们把钱袋藏哪了呢？”

        “老子要是知道，也不会告诉你。”大喇叭嘟哝着说道。

        李莫的姿势现在是实在难受的要命，随着马的一跑一颠，肚皮被撴得快撞到后腰了。李莫外放的神识探查到，前面的山沟边上有一丛向沟内生长的矮树，李莫忙使了个千斤坠。猛地受了一下重压的奔马，向前一趔趄，差一点跪倒。李莫和大喇叭同时被甩了出去，李莫翻滚到那丛矮树上，躺在上面不动了。大喇叭直接来了一个狗抢屎，要不是他骑的马比较有灵性，跳了几下，非得被踩死不可。这家伙死拽着马缰绳，被拖行了十几丈，才停了下来。然后他就“哎呀！妈呀！”地哀号了起来。

        三条腿安抚了他好一会儿，才跑过来查看李莫。一看到李莫躺在树枝尖上，一起一落的晃荡着，三条腿惊呼一声就跑了回去。又过了一会儿，三条腿左手拎着一盘绳子，右手拿着一根丈许长、刚刚砍断的小树，跑了过来。然后把绳子甩到李莫身上，再有手中的小树一勾，接着把李莫从树丛上拽到山道上。

        三条腿坐到地上喘了几口气，一下发现李莫胸口没有在起伏，忙爬起来，将罩着李莫的头套解了下来，用手在李莫鼻子上试了试，赶紧又将绑着李莫手脚的绳子解开。然后使劲晃悠了几下之后，看李莫还是没有呼吸，就开始给李莫捶背拍胸，同时带着哭音大喊道：“兄弟！不、祖宗！祖宗我求求您，快醒醒过来吧！·······”

        过了一会儿，连滚带爬过来的大喇叭，焦急地问道：“死了？”

        “大喇叭，你个丧门星，小爷这条命算是毁你手了。”三条腿痛哭流涕着，骂道。

        “别怕！上次我一口臭气，就把他熏醒了，快把他的脸冲向我。”

        没等大喇叭将深吸进去的一口气喷出来，李莫就将嘴里含着的麻核桃喷到了他的张得大大的嘴巴里。然后猛烈咳嗽，以掩饰看到大喇叭那那血肉模糊、肿胀得快变成屁股的脸。

        三条腿忙放下李莫，去抢救双手钳着下巴，如同死鱼一般翻着两只豆粒大的眼珠，马上要憋死过去的大喇叭。还好他嘴大，前边的牙齿从马上摔下来时又全都撞掉了，三条腿把手伸进他的嘴巴抠了几下，就把麻核桃抠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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