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雨夜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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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贾善人康复了。派石管家一天来好几趟，打听您的消息，要不是我坚持不让，他就住在咱家等您了。一再嘱托我，说少爷要是出来了，就马上去通知他。估摸着时间，他也快来了，您今天见他吗？”胡先生跟随在少年的身后，轻声问道。

        少年由小六和那位叫戴峰的中年汉子搀扶着，一边朝后院走；一边说道：“您转告石管家，治病救人本就是医者本份，何况咱们又收了诊金，本就是两不相欠的事，谢意我就愧领了。让他转告贾老爷，我年少，又有眼疾，恕不能奉客，此事就不要挂在心上了。您们忙去吧，不用都陪着我。”

        “是！一会儿他再来，我会如实转告的。少爷，您慢走。”

        由二人搀扶着，刚刚走进后院的少年抬手示意停下。然后闭着眼睛抬头深呼吸了一下，接着将右手收回袖中掐指算了算，轻声道：“戴大叔，您去城外的药田把晒制的药材都收一下，午后会有暴雨。”

        “少爷，太阳初升，天上连一丝云彩都没有啊！”戴峰惊异地问道。

        “去吧！齐老爹年岁大了，别雨至的时候着急出点什么意外。”少年轻笑着说道。

        “好！我这就去。”戴峰说完，转身离开了。

        “小六哥，扶我回卧室。”

        “是！少爷！”伙计的脸上乐开了花，强忍着笑声答应道。

        到了卧室，少年在书案前坐好，拿起一方墨慢慢磨了几下。然后拿起笔架上的毛笔，刷刷点点地写了起来。写完以后，轻声道：“小六哥，你拿这张药方去柜上抓药。然后按上面的方法给我熬制，等药熬好了，我要用它泡澡。”

        “是！少爷！”小六抓起桌案上的药方，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少年摇头轻笑，站起身来，走到床边，盘膝坐好。

        吃过早饭后，少年依然在床榻上盘膝打坐，午后，小六和二肥刚刚将洗澡用的大木桶搬进少年的卧室，外面就突然刮起了狂风。将热水和药液在木桶中混合好后，天空就开始电闪雷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你们俩去吃午饭吧。吃过饭以后让戴大婶给戴大叔准备洗澡水，再熬一碗姜汤。”少年一边宽衣解带，一边说道。

        “是！”两个小伙计，嘴上答应着，却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少年将外衣脱下来以后，从腰间挂着的一个三四寸大的香囊似的黑色小包里，拿出一个半尺长、三寸粗的长颈玉瓶。然后走到木桶旁边，打开玉瓶将里面的血红色的药液倒在了里面。原本就滚烫的水，一下子沸腾了起来，转瞬间浓浓的雾气带着一股奇香充斥了整间卧室。接着傻愣着站在原地的两个小伙计就听见了，“哗哗”的入水声。

        “少爷！水热！”憨厚的二肥惊呼了一声。

        “你们吃饭去吧！两个时辰后，将另一副药给我拿来。”坐在木桶中的少年平静地说道。

        “啊！是！“两个小伙计怏怏地答应着退了出去。

        午饭过后没多久，戴峰满身泥水像个落汤鸡似的回来了。一下又加重了两个小伙计的好奇心，轮流趴在被抠了一个洞的窗户前，偷窥着还在泡澡的少年。

        晚上，雨还在下着。披着蓑衣的二肥走到少爷的窗前，轻轻拍了拍趴在窗口的小六，悄声说：“六哥，别看了。你衣服都湿透了，着了凉，会得病的。”

        小六回头，在嘴边竖起右手食指，“嘘”了一声，然后悄声道：“香雾散了，我估摸少爷快洗完了。”说完，又将眼睛凑到小孔上，却看到少爷已经穿上了短衫和长裤。一愣之后，正想回头怒斥破坏了他好事的二肥，突然后脖颈被人重击了一下，连一声惨叫都没发出来就瘫倒在了地上，那个胖乎乎的小伙计随后就压在了他的身上。

        正在穿外衣的少年眉头一皱，手上的动作倒没停下，干净利落地扎好腰带。不知不觉间，右手拇指和食指捏住了两根细如牛毛的金针。然后很随意的一转身，右手轻轻一抖，手中的两根金针激射而出。一根穿过窗户纸，一根穿过门窗纸，同时扎在两个蒙面人的眉心上。

        站在门前的蒙面人仰头摔倒在地上，站在窗户前的蒙面人“啊”的娇呼一声，然后一点脚尖飞上了屋顶。

        少年以极快的速度，拉开门，走了出去。一手一个，抓着两个伙计的腰带将他们拎放到屋里的床上，又走到室外，带上房门。然后抓住仰躺在地上的蒙面人腰带将他提了起来，轻轻一纵身跃上屋顶，闭着眼睛四下听听，就朝另一个蒙面人逃跑的方向追了过去。

        等到晚上也没等到石管家的胡先生，正要来禀告少爷，就听到蒙面人倒地声和那一声娇呼，忙加快脚步小跑了过来。到了少年的门前，四下张望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看少爷屋里没点灯，想了想，摇摇头，嘴里轻轻叨咕着朝自己住的偏房走去。

        身高五尺多的少年左手拎着一个七尺高的大汉，一边侧耳倾听，一边蹿房跃脊，在大雨滂沱的夜晚飞驰着。一口气跑出十余里，来到城墙下面的一片竹林里。

        “主人，请恕罪。那小孩武功十分高强，要不是奴婢头上挂着这块宝石正好挡在眉心，就无法回来给您报信了。”竹亭中，穿着一身夜行衣的七夫人，跪在一个美貌的少妇面前，浑身颤抖，满脸恐惧地说道。

        “是吗！那我得重重赏你呀！”坐在石墩上的少妇说完，抿嘴一笑，微微抬起的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个龙眼大的黑色火球弹在七夫人脸上。

        “啊”地尖叫一声，七夫人双手捂面，翻身栽倒，然后翻滚到竹亭外的泥水中。奇怪的是她身上的火焰沾水以后，不但没有熄灭，反而燃烧的更猛烈了，转瞬间黑色的火焰就布满了她的全身。十几个呼吸后七夫人就化为了灰烬，黑色的火焰也在雨中慢慢地消失了了。

        少年周身被一层像鸡蛋壳似的青蒙蒙的光罩笼罩着，走到竹亭近前，将手中提着的大汉扔进竹亭里。然后冷然一笑，轻声道：“这个笨蛋，你一块儿处理了吧！”

        “哼！”少妇冷笑一声，一抬手，又是一个火球弹到趴伏在她脚下一动不动的蒙面人背上。“啊”的一声惨叫，蒙面人向左侧翻滚了几下，化为了灰烬。七夫人站起身来，眯着眼睛看了少年一会儿，冷声道：“炼气期！真是可笑！告诉我，你是用什么法器将夺舍的元神抽出来的，老娘就让你死得痛快点。”

        少年的鼻子抽动了一下，脸上露出了古怪的笑容，轻声道：“据你用魔火炼化两个人的速度判断，你也不过就是魔气期九层的大圆满境界而已。你还没进入魔元期，你狂什么！”

        “哦！没想到你一个炼气期的小瞎子，还挺有本事。好了！今天老娘网开一面，交出法器，你就可以离开了。”

        “我灭了你双修道侣的元魂，又破坏了你们的计划，你真能放过我？我不信！”竹亭里的少妇听少年说完，脸一下变得苍白无比，汗水从鬓角中流了出来。

        少年在护罩里拍了一下额头，轻笑着,接着说道：“看我这记性，你们俩一同修炼魔功遭到反噬，你刚才为了吓退我，施展了两次魔火球，现在连一点法力都调动不了了吧！你是自己兵解呢！还是准备让我用‘五雷灭魂符’送你一程，让你魂飞魄散连轮回都免了呢！”说完，手中多出了一张紫色的符箓。

        “哼哼！我们噬魂双煞纵横火阳州修仙界两百余年。炼化了多少筑基期修士的元神，最后竟然双双陨落在一个炼气期的小瞎子手上。好！真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啊！哈哈······”“少妇冷笑一声，仰天大喊，然后狂笑了起来。

        过了好一会儿，少妇笑声一停，幽怨地瞪视了一眼正在那儿掐诀念咒的少年。随着“嘭”得一声闷响，顿时血肉横飞，少妇自爆了身躯。

        少年如释重负地长长出了一口气，抿嘴一笑，将手中的紫色符箓塞进挂在腰间的小包里。然后踩着残尸碎肉走进了竹亭，轻声叨咕道：“胆小鬼！一张金刚护罩符箓都能吓得你自爆兵解，还修魔者呢！嗯？她的储物袋哪儿去了？”说完，他身上的青色护身盾光罩不见了，然后手掐剑指立在胸前。

        突然，一个拳头大的黑色光球从竹亭顶上激射了下来，一下子没入少年的天灵盖中。少年轻轻一笑，然后笑容就凝固在了他的脸上。四个时辰以后，风停雨住，东方的天边微微泛起了白鱼肚。又过了一会儿，随着晨鸡争先恐后地啼鸣，一直站在竹亭中的少年收起僵硬的笑容，疲惫不堪地转身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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