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识得真心双进步

烧烤一经面市，果然受到了大家的热烈追捧，虽然两家都是腊月二十四才开，出来逛夜市和南城市场的人已经不多了，但自打二十四开了摊之后，二十五开始，人是一天多过一天，本来一个人就够用了，这下子全家三四个人得一起上阵，一直卖到二十九这天才算完事。而金元吾也赚了，短短五天，两家人共买了四十罐调料，赚了四两银子。

        四两银子对于他们来说，真的就是小钱，但是这只是开了两家摊位而已，又是在年下，待初六全城开张之后，他赚的只会更多，京城做好了，再去周边的城镇，再到别的州府，以后只烧烤料一项，他每天就可以数钱数到手抽筋了。

        转眼之间，年就来了，赫儒依没在京里过过年，只觉得京城的年味儿也挺浓的，只这烟花就咚咚的放了一夜，真是不守岁都不行。

        。回来的时候倒是拿了很多赏赐，赫儒依粗粗的看了一眼，只觉得价钱实在是不菲，心说难怪秦太医花费上向来不算计，原来赏赐这么多，当了这么多年的干女儿，今儿才知道秦太医原来也是个富豪来着。

        初六的晚上，赫儒依和金元吾一起到夜市转了一圈。烧烤摊的炉子已经变成两个了，一个负责烤串，一个负责煎东西，摊子前围得水泄不通，可见其火爆的程度。

        初七开始，不肖金元吾出去做广告，就陆续有大酒楼来找金元吾谈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元吾如今住在秦府的缘故。百味斋倒是没有来找金元吾，最后金元吾选择了一贯做荤菜很拿手的滋味居。承诺京城内第一年的烧烤料只供给他们一家酒楼。

        一时间，稍微有点身份或者身家的人都选择了到滋味居用餐。不仅饭点火爆，就算过了饭点儿，大家也会来滋味居再吃些东西，原本都是在戌时二刻关门的店铺，现在都要做到子时，可见其火爆。

        趁着这个热度，也有京郊的几个镇上的酒楼来和金元吾谈，金元吾也就接受了。

        赫儒依这几日也不闲着，眼瞧着再过一个月京城就要开始耕种了。司农署也忙了起来。她把去岁买的地瓜拿了一部分到司农署，准备生地瓜苗，待开春就能直接栽到地里。

        大家对地瓜都很好奇，赫儒依就告诉他们这是去岁偶然得的，和南瓜一样甘甜好吃，叫地瓜。

        十五前一天，小智从彭城赶了过来，同行的还有小智的妻子文静和已经脱了籍的文远。

        小智是年前金元吾出事的时候就捎信让他过来了，结果来之前听说了金元吾被逐出金家的消息。小智跟了金元吾许多年，虽然着急金元吾的处境，但还是先把金元吾娘亲的坟从金家祖坟里迁了出来，送到了栖凤村安葬。待一切办妥当了。过了年，初三就过来了。

        去岁的假药事件只在京城范围内有，京城以外没有收到假的茴香。虽然生意遭受了不小的影响，但好歹如今也过来了。恰好这时候金元吾被要求不得轻易离开京城。能有小智替他去南方买药材和收购孜然，金元吾也放心些。

        话说金元吾年前的这一折腾。没个一年半载也缓不过劲儿，他对如今寄住在秦府心里很不好意思，但赫儒依和秦太医都说让他放心住，还说葫芦院如今就留给他了，他这才安心的住了下来，他带来的人也都住在院子里。

        文远是赫儒依早些时日捎信儿让他来的，他如今脱了籍，又对养鱼、养蛆很有经验，赫儒依想让她到养殖部工作，得个官身。

        文远看着已经渐渐走出了情伤，赫儒依对他诸多抱歉，也劝说希望他能好好生活，就带着他回了司农署。

        司农署一直处在大忙阶段，虽然试验田那边原本也有些建筑，但实在是少得可怜，放不下这些官员不说，将来干活的人也是没地方住的，所以等地开了化、解了冻，犁地的同时，就是要盖房子了。

        犁地、盖房都需要雇工，这些也都是要提前备好的。同时，招的技术人员也都陆续来了京城，司农署各部官员还要抽出时间给他们面试，总之是忙的不可开交，大家除了正常的四个时辰的工作时间外，还常常要加班，赫儒依见大家辛苦，索性就把自家的厨娘带着，每晚给大家弄点烧烤，犒劳大家。

        过了十五，张氏就回了彭城，赫儒依和小二都很忙，也抽不出太多时间送她，只送到了城门口，就又匆匆赶回了衙署。

        小二所带领的医药部终于研制出了老鼠药，这鼠药药量控制的极好，基本上老鼠吃了后不肖半刻钟就能毙命，而成年的猫狗吃了之后，只会有呕吐、腹泻等反应，不足以致命。

        鼠药让司农署一战成名，配方及药量均不会公开，并且只在司农署下属的各衙署售卖。鼠药价钱低廉，很快就成了居家必备的药品。皇帝龙心大悦，医药部各个都得了赏赐，司农署众人也都与有荣焉。

        赫儒依安慰大家，即便不是医药部的，没得到赏赐也不要灰心，以后大家都会有得赏的机会，大家的干劲儿也就更足了。

        二月二这天，齐陆离和杨芷大婚。好多人都和赫儒依告了假要去参加婚礼，赫儒依索性下午就给大家都放了假，大家这段也都够忙的，就让大家顺便休息了。

        时间过得真快，齐陆离已经结婚了。赫儒依犹记得，十四岁那年的二月二，她第一次来到了京城，那时候，她与齐陆离一起，也就是那次来京城，她才与齐陆离定了情。转眼已经五年了，物是、人非。

        赫儒依坐在办公室里。想着过往的种种，只觉得浮华一梦。那次出事，这一切就都远离她了。

        她又想起了金元吾。她如今的恋人。

        说是恋人，其实自打那次牵了手，两人谁都没捅破这层窗户纸。都是受过伤的人，想靠近对方，却都不得不想很多。两个人想要温暖，却都极其害怕失去，所以像是一种默契，两个人谁都不近一步，却也不忘记真心对对方好。挺傻的吧？赫儒依不禁勾勾嘴角。

        “赫司农。门外说金少爷来找你。”王珂在门外道。

        “让他进来吧。”想到他，他就来了，赫儒依面上的微笑更甚了。

        “小一，刚刚小二回家了，说是你们今日午后就不用在这儿了，我来接你回家。”

        “那你等会儿我吧，我整理完就和你回去。”赫儒依笑着应道。

        马车如今已经换了薄的车帘，坐在车上，车外的一切都听得十分清楚。只要掀开窗帘，外面的一切也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随着唢呐声的愈加嘈杂，赫儒依知道，这是走到齐府附近了。他们回家的路并不经过齐府。只是这声音实在是太大。

        见赫儒依面容平静但眼神深邃，金元吾想要抓她的手，似乎这样就能抓住她的心。可伸了几次，都没有勇气抓起来。

        赫儒依本因这声音吵得想起了过往的一些事。但心想已经成为过去式了，再想也不过是折磨自己。就收回了思绪，这才发现金元吾盯着自己的手，想伸出手抓着又不敢的样子，一下子没忍住就笑了出来。

        赫儒依这一笑，金元吾的脸“蹭”的就红了起来，“你笑什么，还不把手给我？”

        少有的霸道语气，再配上那窘红的面庞，赫儒依嘴角扬得高高的，把手抬了起来。还不待伸过去，金元吾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抓住了，我就再不会放开！”

        金元吾害羞着、得意着，眼神里充满了幸福的气泡，赫儒依也笑了，笑得很开心。

        “真是傻瓜！”赫儒依嗔道。

        “和你一样傻！”金元吾握着赫儒依的手，全是得意和满足。

        多年后，赫儒依回忆起这一幕，依然心如鹿撞，幸福满溢。

        她问：“你那天为什么去接我回家？”

        他说：“我那天真急了，那天是他的婚礼，我怕你伤心，又怕你伤心，心里矛盾得不行，只想着快些见到你，然后我们一起回家。”

        她说：“你真傻！”

        他答：“和你一样傻！”

        幸福就这么悄然来临，马车外的唢呐声音也像是欢快起来。

        “小一，我不会让你等我，因为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只是，请你让我的身份更匹配得上你。”

        “可是我是当官的啊！还是大官！”赫儒依调皮道。

        金元吾皱了下眉头，“那怎么办？我可当不了官！不若你娶了我？”

        赫儒依“噗嗤”一笑，“那别人还不会笑你吃软饭？”

        “咱们开心就好，管别人那许多！”

        “等咱俩的事情都了了，我们再说吧。其实无论贫穷与富贵，我都不在乎。”赫儒依柔声道。

        “好，那就等我们的事儿都了了。”金元吾握着赫儒依的手更紧了。

        “我一直在想，我家在彭城与百味斋还有着生意往来，齐陆离大婚，我们赫家是否要有所表示。”怕金元吾误会，赫儒依又道：“去也是让小二去，毕竟将来赫家也是他的。”

        “我没有多想，我知道你的意思。只是你们在京里已经没了合作，那就让婶子在彭城送份贺礼就成了，你和小二都不用理会。”

        “原来如此。是我没什么经验了。”

        “不要向我解释什么。我懂你，所以你的一个眼神我都懂。你要是解释，我反倒觉得咱们陌生了。”金元吾的眼中有着心疼。

        是啊！懂你的人，一个眼神、一个动作、一个音节，他就懂了；不懂的人，认你说破了喉咙，他也不会懂，原来，金元吾才是最懂爱、最值得爱的人。

        过了二月二，试验田那边就开始动工了，虽然土地没有完全解冻，但是石料、木材已经开始往那边运了，还有一些荒山需要处理，此外要把这五百亩试验田围起来也是个大工程，赫儒依让财务部专门找人定制了带刺的铁线，到时候有树的地方就绑在树上，没树的地方就绑在上了油的木桩上。

        此外，赫儒依还想要弄温室大棚，因为京城毕竟也是北方，司农署想要试种南方的作物，就需要有温室。年前她与李丞相提了，李丞相又上奏了皇帝，所以这几日，大棚用的布料就送来了。说不好是什么布，只说是御用的染布坊特意制出来的，比较透光、防水性好又不透气，可以当塑料布用，只是这毕竟是布，大抵上也就是用一年就要换的，好在试验田不需要太多的温室。

        那边动工了，赫儒依作为主管领导，必须到场视察，金元吾本不放心她去拿荒郊野岭，但她毕竟会有一群大大小小的官陪着，金元吾也就把心放到了肚子里。

        陆续就要开始两头奔波的日子了，赫儒依要求涉关的人员要每日卯时就从衙署出发，这样辰时末大概才能到那里，做到申时，大家才回来，到京的时候都已经很晚了，城门都快关了。赫儒依体谅大家辛苦，直到搬去为止，每个去京郊干活儿的人都会给出较月银高出三倍的银钱，还会再车里配备各种点心。

        有些人本来还觉得苦，但见赫儒依一个姑娘家，每日也起那么早，因为这些人要出京，所以每天的早会变成了两场，赫儒依每日寅时二刻就要到衙署，给他们安排工作，鼓励他们。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带一些她自己做的点心，大家均被赫儒依的诚意打动，再也没人说过自己有多苦。

        转眼间，两个月过去了，试验田里的房子也都盖好了。说不上有多气派，但好歹大家也都有了歇息的地方，不必再每日奔波了。

        试验田南面临水的地方有一个很大的院子，院子前面是衙署办公的地方，中间是食堂，后面是官员的居住区，官员居住区内有花园、有水榭，一个个小院被隔离开来，官员均可带家属前来居住。

        试验田靠近田地的一面，住的是一些雇佣的农户，这些农户也有自己的食堂。

        靠山的一面则是一个见于，里面关着一些短刑的囚犯，他们大多是刑期在五年以内的，这样的人，如果敢逃跑，就格杀勿论，若做得好，还会减刑。外面是一支近二百人的军队驻守，他们白天里也会轮班给试验田干活。干活的人会得到额外的月钱。

        试验田里有十个鱼塘，共二十亩的水域。里面已经放养了各种鱼类。

        而田地这边，玉米、水稻、小麦、桔梗、山药、土豆、地瓜等每样儿两亩到五亩不等的面积，一块一块，错落有致，生机勃勃。(未完待续……)

        PS：暖心的一章哦~明日揭开坏人面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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