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微妙平衡
小莫自己以“题材不熟悉”为理由，理所当然地没有拿出任何有关国产魔法少女的东西。这一点上她很明显不像那两位找枪手的口嫌体正直患者。
阿笔和猪猪那两个家伙甭看一直在“坚持原则”，但只要仔细看看那两份确实都来自FREEDOM，但认真分辨一下完全不同的两部脚本，就能看出他们其实还是在这东西上投入了不少心思的。
而且如果这俩货真的想抵制的话，上交一个东拼西凑的脚本就完了呗，找FREEDOM当枪本身就很浪费人情了好么——虽然死宅们之间是不会有什么人情之类概念的——更不要说他们在拿到FREEDOM那边来的成品后，还偷摸用同样套路补上设定了……
其实在扛的时候常志昊就时常忍不住想笑，“你们两个到底是傲娇给谁看啊？费这么大劲，一开始直接自己搞定不就完了？”
“啊？师傅你说什么？”半截听到这没头没尾一句的小莫当然是一头雾水。
“没什么，我走神了。高层的东西差不多就都在这里了吧？剩下的你自己或者找阿笔他们把关就好，我还有自己的……”
“好的，不过师傅你不打算看小喵的作品了么？”
“小喵的……她也做了？”
“是啊，而且不但是最早交的，连人物设定图什么的都准备好了，毕竟也算是她本行么。就是内容有点不太符合要求，我才放到最后。”
内容不符合？
一个高中生——暑假已经过了，现在的喵小皮已经是一名光荣的高一学生了——还是小女生，能做出什么跟征集要求不符的作品来？
她总不可能像阿笔和猪猪这些老流氓一样离开触手就不能活了吧？
怀着对“内容不符”本身满满的疑惑，常志昊心不在焉地伸手接过了厚厚一沓资料，小莫撤消力道的一刹那某人差点把这摞打印纸砸在桌子上。
喂喂，小喵你也太拼了吧？
先大致从头至尾捋一遍的话，密密麻麻的文字也就算了，后面大半部分的彩色画面设定一看就是用公司高档彩喷打印出来的。不过这也无所谓，高层的正当权利而已。如果小喵愿意的话，她自己专门到印刷厂那边弄胶印本也没人管啊……
然后倒过来从头开始，或者说从尾巴上开始。
刚才大致略读的时候，常志昊从文字设定以及脚本上没有看出太多与传统魔法少女有什么不同的地方，所以也就没继续认真研究文字方面，直接跳到了人设以及概念图之类。
然后在对面小莫的眼睛里，她师傅开始还面带微笑，后来眉头便不知不觉地皱了起来，而且越皱越紧。
开始的时候看一副人设图还要用半分钟的时间仔细研究，后来越看越快，越快越看，到分镜以至于简单漫画成品部分的时候——小喵交的只是漫画概念部分，这点小莫还是能分清的——简直恨不得以一秒三四张的速度翻阅。
然后看一遍还不算完，后面那些快速换手的部分在翻到最后一张纸的时候，又掉头重新高速再翻一遍。
就这样重复了两三轮之后，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变成苦瓜脸的常志昊抬起头来，又开始嘟哝一些小莫听不懂的东西……
“像，太像了！我明明已经在要求上做了限制，结果还是跑出这种东西了么？”
真的很奇怪，小喵的那堆东西真有这么大的杀伤力么？
自己也审核把关过的小莫完全理解不了对面师傅这郑重其事如临大敌的姿态，因为她虽然说小喵“内容不符”，实际上也只是因为这个作品草稿里，涉及打斗而且是徒手打斗的部分太多了而已。
不过在那之前，还有自己弟弟抄袭大魔法垰的“关节技魔法少女”垫底，所以其实小喵的思路在魔法少女这方面虽然很是新颖，但实际上也不过就算把龙珠和魔法少女题材结合在一起了而已。
如果单论离经叛道的话，明显还是小拉这家伙抄袭的关节技更加过分一些嘛。
但是，小鲁姐弟也好，做出格斗系魔法少女的小喵也好，他们都不可能知道的是，在三年后，和国那边将由东映公司推出一部起码能延续十年以上的，比之传统魔法少女可以说是非常异类的，以美少女们拳脚到肉为主要卖点的魔法少女系列——
光之美少女。
而最初做这部作品的班底中，很多人还真就是从龙珠项目组过去的。
谁让北斗神拳，龙珠，圣斗士，海贼王的动画版本，也全都是东映公司来做的呢？
……
说起来，常志昊之所以在比赛要求中专门强调“尽量减少对打类搏斗”，除了是在为国内审核方面未雨绸缪之外，就是想不要与光之美少女系列扯上关系。
虽然现在的东映其实还在做《小魔女DOREMI》系列，而2003年《明日的娜嘉》商业惨败之后，才会在2004年推出《光之美少女》系列。可现在眼看已经到了2001年第四季度，即使漫漫来是一月双刊，到2004年不过能连载到五六十期而已。
然后整个阳明公司即使纯参照《传奇》那边的发展轨迹，2002年利润破亿，也只能到2003年才具备“在不影响网游业务”的前提下独立投资动画的水准。
那个时候，差不多光之美少女也已经开始立项了。
再说了，2004年的敌人可不止光美一个，《舞HIME》，《魔法少女奈叶》这两大非正统魔法少女作品也会同时冒头——虽然在具体月份上还是有间隔的——常志昊可不认为自己这个初哥能做出力抗这三座大山的东西来。
也许有人该说了，你做的是一部国产动画，在华夏内部能有电视台给你播就行了，想什么和国啊。
没错，可问题在于前面已经强调过不少次了，即使在和国做动画的总共也就那么些人。
具体到魔法少女题材上，肯定还会少一些。然后东映做动画弄走一堆，日升（SUNRISE，舞系列制作公司）也弄走一堆，《夜勤病栋》哦不对SevenArcs（奈叶动画制作公司）再弄走一堆的话，还剩谁会给你做动画？
这可不止是从监督到音响的整个动画制作班底那么简单，假设赶上这些魔法少女动画全力开工的话，即使是国内那些代工公司恐怕也会忙不过来。阳明公司到时候再有钱，常志昊再有远见，也不可能在两年多的时间内自己培养出足够的动画人才不是？
而且别说动画人才了，这两年能不能教出一堆苦力动画师都不好说呢。
千万别忘了，现在正好是传统赛璐璐动画到CG动画的转型期，按国内那些大学培养动画专业的习惯，能够教育出来合格动画师的除了几家老牌大学的老牌专业外，根本就没其他可能罢？
另外还有一个方面要考虑的是，魔法少女这个题材的动画，在和国那边也是首先要满足小孩子为主的“子供向”，换句话说是个捞钱的热门。
偏偏东映公司之前在制作《美少女战士》时吃了版权方面的大亏，系列作品热卖，但直接分给富坚夫人——也就是武内直子——的钱一分都不能少。痛定思痛之下，他们才决定做自己版权独享的原创魔法少女动画的。
可想而知常志昊这边就算想投机取巧，光扔钱雇佣和国公司在和国播放的话，与东映这种巨无霸题材犯冲时，将会遭到如何惨无人道的阻击了。
于是这个时候，很多人就该跟小莫产生了同样的疑惑：
既然做魔法少女系列，无论漫画动画都这么困难重重的话，那为什么还要坚持搞这个，换另外的题材不就好了？
答：因为魔法少女题材实在太好赚了啊！！
拿未来将会发生的事情举例的话，国内未来将会有个A公司专门致力于制作贴近和式，但又有国内风格的动画和特摄作品，
他们出品的铠甲勇士和小魔仙系列，是将来除了半兽人动画之外唯一会在市场上大卖的。而即使是将来最牛的半兽人动画喜羊羊系列，在常志昊重生前不久也被这个A公司收购了。
然后铠甲勇士第一部电影版是赔钱的，这个是预料之中的事情。
可是，小魔仙的第一部电影版票房直接就五千万。
你怕不怕？
这东西是魔法少女题材从题目就能看出来了吧？
华夏国内虽然长期以来一直很少有类似题材的作品，但不要忘了从引进和国《花仙子》动画的时候，魔法少女类的动画就已经足够深入人心了。即使是常志昊这样的家伙，他的小学时代也是在无数魔法少女贴画中渡过的。
虽然变形金刚系列名气也很大，但常志昊敢做机器人动画么？
那玩意儿就算什么都不做，成本也是直接普通动画两倍起跳啊！
然后话再说回来，机器人动画卖玩具虽然很容易，但哪怕是最简单的塑料机器人，制作难度和成本上也比魔法少女随便什么小饰品要高吧？如果再把盗版山寨货计算进来的话……
机器人这边怕死了盗版，而魔法少女系列完全不用怕，因为相关市场从服装到饰品到玩具实在太广阔了，即使盗版遍地，正版依然能够吃饱吃好。
所以，即使困难重重，即使可能有这样那样的意外出现，但魔法少女系列明显已经是常志昊能够做出的，从2001年开始的最佳选择了。
难道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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