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变

　　皇上最近的动向有些奇怪。

　　在明诗韵又一次向梓菱确认过近日的侍寝名单后，终于确定了情况开始有些超出她们的控制之外了。

　　“五天里有三天都是在长泉宫里过的？怎么会去了那么多次？侍寝的都是良淑妃吗？”皱起眉头再问了一次，得到梓菱肯定的回答之后，明诗韵陷入了沉思之中。

　　按说她现在有了身孕不宜侍寝，但白雅凡正是新鲜的时候，依照惯例皇上应该对她很是上心才对，再不济也该有舒琳瑜撑在那里，但如今皇上却是又开始迷恋于良淑妃，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儿，毕竟不久之前皇上才表现出对良淑妃不再有多少性质的样子，怎么现在却又……

　　“不对，这不正常。”明诗韵摇了摇头，又略想了一下，抬起头对梓菱说道，“你去将淑雅唤进来，我有事情要向她确认。”

　　“是，娘娘。”

　　梓菱回过话便匆忙出去找淑雅了，明诗韵独自坐在寝殿中细思着良淑妃近日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唐婉奕到现在还陷在牢中，她做起事来真是处处都不甚方便，想要从萧英喆那边去得些消息也不怎么容易，虽然侧殿里还住着个白雅凡，但这种事情明诗韵怎么会对她去说呢？一旦开口就表示自己并不如良淑妃，这对因为感觉自己比良淑妃强才投靠过来的人而言，透露出这种消息是相当不明智的。

　　“娘娘，您找奴婢吗？”不一时，淑雅便来了寝殿，微微蹲身一礼，看着明诗韵的表情不甚明朗的模样，又察觉出她的心情也不算好，经不住有些担忧。

　　“淑雅，我且问你，良淑妃到底是凭借着什么得宠至今的？前阵子皇上才表现出对她兴致缺缺的模样来，怎么这几日又开始时不时地往长泉宫跑了？”见着淑雅过来，明诗韵也顾不得其他，开口就直奔主题，“要说皇上是喜好美人的，良淑妃当然长得很好，可她毕竟年纪也大了，怎么比得白雅凡新鲜美貌又年轻，若说家室，舒姐姐虽然差一些，但也算是好的了，又是比良淑妃年轻漂亮的，为何皇上竟然这么快就对她二人兴致少了，反而又开始宠爱起良淑妃？要说皇上长情的话……我却是不信的。”

　　“这个……皇上确实不是什么长情之辈，也一直都很喜新厌旧，所以先前除了皇后娘娘和华贵妃之外，也就只有良淑妃算是高位的妃嫔了。”听到明诗韵问起这个，淑雅便将自己知道的情况全部缓缓道来，“且不论皇后娘娘，华贵妃娘娘如此得宠，完全是得益于五皇子争气，皇上有心栽培才会将华娘娘碰上贵妃的高位，其实就是为了给五皇子一个高贵的身份而已，至于良淑妃娘娘嘛……按说她得宠，应该是得益于她有一双巧手，善于制香，皇上常说良淑妃的香好用又舒心，而长泉宫里也常有一股让他安心舒适的味道，加上良淑妃人美又解语，所以也一直都很宠爱于她。”

　　说道这里，淑雅顿了片刻，言语中稍微带着点犹豫地继续说道：“其实良淑妃得宠之后，宫里也有别的会制香的娘娘小主们效仿于她，只是她们的熏香无论如何都是比不上良淑妃的，皇上用了之后，反而更加想念良淑妃，于是对她的宠爱就愈发厉害了起来。但是娘娘知道，良淑妃并不是什么调香师世家出身，她的父亲安大人可是三位定国辅相之一，母亲也是高门大户的小姐出身，良淑妃当时说的自己是与安御医学的调香之法，只是为了给皇上分忧而已，但是宫里曾经还有一位戚小主，却是调香大师戚丙怀的女儿，从小接受家里的**悉心学习了这么多年，可制香之术却被皇上评为比之良淑妃，差之远矣，因此还想不开悬梁自尽了，从此以后再没有哪位娘娘小主再想着要效仿良淑妃的法子来讨皇上欢心。”

　　“你是说……良淑妃所制的那些熏香有问题？”明诗韵试探着问了一句，“可是……就从来没有被人发觉过其中的问题吗？之前也没有人怀疑过？”

　　“怎么没有？出了戚小主那件事后，华贵妃娘娘似乎是暗中调查过的，只是最后也没什么动静出来，许是查不出东西，或者良淑妃当真就是有这种天赋吧，最开始的时候还常有人传些谣言什么的，后来皇后娘娘整顿了一次后宫，说是不许再无事生非，渐渐地也就再没有人提这些了。”淑雅说着，又想起一事来，“对了，戚小主的死因似乎也是有人调查过的，不过不是华贵妃和皇后娘娘，是当时她所居之处的主殿娘娘茹贵嫔娘娘，只是最后似乎也是没有什么结果的，若不是因为良淑妃当真无辜，那她就实在太深不可测了。”

　　“等等，你说茹贵嫔？”这个名字明诗韵不是第一次听到了，第一次五皇子提醒她安胎药有问题，就是用这位昔日的娘娘做了例子，“你说的可是小产失了孩子，一直指责是有人害了她，最后还疯了被皇上打入冷宫的那位？”

　　“不错，就是那位茹贵嫔，娘娘知道她？”淑雅有些意外，“说起这位茹贵嫔，也算是可怜人了，她的母家并不算是什么高位重臣，但却着实是位难得的美人，因此入宫以后一直很得皇上的喜爱，并且又是好福气的，很快就有了身孕，皇上一高兴就封了她贵嫔，还赐了她主殿娘娘，因为她与戚小主素日交好，所以才邀请她去同住，之所以会调查戚小主的死因，大约也是因为她二人感情很深吧。啊，说起来，茹贵嫔当年还是小主的时候，却是住在良淑妃宫里的呢，如今白小媛也是良淑妃宫里出来的，所以前几日奴婢还听见有宫婢们在议论，说长泉宫真是好风水，不仅住在宫里的良淑妃这样得宠，而且还出了两位年轻貌美又得宠的小主，还在私下讨论白小媛什么时候能做娘娘。”

　　“呵，连这些闲话也讨论得这样津津乐道，看来宫里的日子确实有些无聊呢。”好笑地摇了摇头，明诗韵又问，“淑雅，依你的判断来看，这几件事良淑妃到底是不是无辜的呢？”

　　“这……奴婢也不好说。”淑雅有些为难地想了想，“戚小主的事姑且不论，熏香的问题可是华贵妃亲自调查的，最终没有掀起任何风浪，也就证明了华贵妃没有查出任何的不对劲来，至于茹贵嫔小产和发疯……奴婢倒是相信良淑妃一定下了手的，但是也没有丝毫的证据，皇后娘娘也将事情压了下来，再加上皇上也不曾追查，所以……”

　　“所以就算知道良淑妃肯定有些问题，但也拿她没办法是么？”明诗韵反问一句，又半是自语地开口道，“我可不信良淑妃的熏香没问题，至于那位戚小主嘛……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因为她发现了良淑妃制香的猫腻呢？毕竟你也说了，她是调香大师的女儿，从小就被悉心培养起来的，至于茹贵嫔小产也许只是良淑妃的惯常做法，但是正因为被害得小产，才让茹贵嫔找到突破口查到了戚小主死因的真相，发疯则是良淑妃为了让她不说出自己的秘密，才将她整治成那样的。但是你说连华贵妃娘娘都没查出问题所在……”

　　“让奴婢犹豫的正是这里。”听到明诗韵说道点子上，淑雅接着为她分析到，“普通的娘娘小主们，毕竟手上资源有限，能做的也不多，查不出良淑妃的猫腻这很正常，奴婢本来也是觉得她肯定与这些都脱不了干系的，但是华贵妃娘娘可不一样，她当年虽然还不是贵妃，但也已经是四妃之一了，加上前朝还有母家帮忙，如果连她都查不到良淑妃的猫腻，那恐怕我们再怎么想查也根本查不出来，或者……良淑妃真正在制香上面是没有动什么手脚的。”

　　“按理说，华贵妃根本不会为良淑妃隐瞒什么，相反如果她真的抓到了把柄，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利用公开，彻底整死良淑妃才对，但是她细心查下去却什么结果都没有……”明诗韵不得不得出她最不愿意的结论。“除非良淑妃在调香上面，真的没有动手脚了。”

　　“目前来看，我们只能得出这样的结论，而且这样一来，我们就真的没办法动她了。”

　　“这可真是今天最糟糕的消息了。”明诗韵本就在孕中情绪不稳，这下更是忍不住发起了脾气，“抓不到她的把柄，就没法子整死她，难道要本宫这么看着她又再度复宠，然后让我腹中的孩儿又一次被她害死吗？不！本宫决不允许这样的变动发生！无论如何，她必须失宠！你去将白雅凡找来，本宫要好好捶打捶打这个没用的家伙，本宫让她搬到风华宫来舒舒服服地住着，可不是为了让她白白享福的！如果她做不到替本宫争宠，将良淑妃彻底扳倒再无翻身的余地，那本宫留着她还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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