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浮水 42

第一卷  浮水(42)

        连接三天，我拿着地图和报纸挤公交车，寻找合适开酒吧的地方。天气热得要命，汗水浸湿全身，晚上回公寓脱掉胸衣扭得出一盆水。我的耳垂被烟头烫伤的地方火辣辣疼，冒出一颗脓疱。虽然涂了药膏，但破皮后形成颜色略深的疤痕。我每次带耳环照镜子，就回忆起所受的耻辱。那晚韩雪嗑药过猛，第二天中午才回来，昏睡整天后似乎失忆。我猜想韩雪是故意整我，喝醉的人脚瘫手软，但心明白。这小妞心毒，在暗暗报复在广州酒吧我夹一根点燃的烟在她手指间的事。

        我对韩雪说：“你拉皮条糟蹋处女，伤天害理，担心遭报应。”韩雪无动于衷，说：“处女？靠！她们都是些卖逼的鸡婆。贴新膜卖老逼，骗嫖客。”我惊讶问：“那两个学生妹是鸡婆？”韩雪说：“废话！现在哪来那么多的处？十个初中生里难挑出一个，都是做的。”她讲现在卖处价格便宜，才七八百块，也就够买一部山寨手机，所以她们都不去黑诊所补膜，就朝阴道里塞吸满猪血的海绵。有专业的人为她们做假处女血，搅拌猪血拉丝防止凝固，再加碘盐保持新鲜，用塑料密封成袋，五块一袋，附赠海绵条。我无语，原来男人们操的都是麻辣毛血旺。

        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酒吧，要具备有许多条件因素，并不会水到成渠事事顺利，但我性格比较执坳，一旦想干嘛就一定要达到目的，不然睡不安稳，翻来覆去压床板。一连几天，我跑遍大街小巷，记录下搜寻到的出租房信息，晚上回青年公寓翻看，研究地理位置，周边环境，面积大小，租金多少……逐一对比，整理出貌似合适的地点，细细琢磨。万事离不开天时地利人和，时机和客源先不管，在我心里，酒吧一定要有个上佳的位置，毕竟后期投入的装修费巨大，动工后如有变故无法搬迁，要亏死。我偶尔才去巴伐利亚，喝酒时也在思量开酒吧的事，闹中取静，不知不觉竟然喝醉一次，听叶思琦讲我一晚说梦话，念叨着街道地名和各种数字。她记下来一组七个号码，第二天照着买彩票，竟然高中三十元，请我吃了大盒巧克力冰淇淋。

        她们一如既往混着夜场，觉得我的行为很白痴，不上班，像投机炒股的疯婆子成天梦幻挣大钱。韩雪反对说做生意亏了的人不如狗，打工虽然挣得慢，但每一笔都是收入。她明确表示不会参与投钱。资金缺了一个口，让我压力倍增，心想怎么将计划完善诱她同意。看这样子，韩雪肯定不会借钱给我，她早己不再年幼无知，像从前读书时照顾我，买件衣服还会顺带拿条内裤送我，有钱大家吃香喝辣，穷就同喝一杯甘蔗汁。如今韩雪成熟了，钱包捂得比裤带紧，不将兔子放倒活剥在她面前，她不会撒鹰。我不怨她，利益面前换作我也会这么谨慎。我走过很多地方，性子慢慢变平和，不恨恶也不求善，像小七一样平静。看多了现实中的是是非非，我慢慢读懂人性的真实，社会并非如小说和香港TVB电视连续剧剧故事，你死我活，揭露报复，嫉恶扬善，是非曲直那么热闹有趣，其实在世界上，大人物是少数，亿万人的生都很平淡，活也很平淡，死也平淡。生活就是如此非明非暗，从来不管你喜怒哀乐死活流淌着。而无论卑微，伟大，低贱还是高贵，总有一天我们都会被死亡摆平。譬如那晚在迪厅我被凌辱的事，恨过一时，我居然淡然，无论对韩雪还是老牛。有一次，老牛带着兄弟来酒吧玩遇到我，他们不尴尬，我也没恼，一起喝个痛快，忘记了初次见面的不愉快，往后交往，大家成了熟人，有事打个电话，他呼啦带几个弟兄过来凑人气，无论是吃饭喝酒还是打架。半年后，老牛结婚，我在街上遇见过他一次。他拉着怀孕挺着大肚子的老婆闲逛。他说他在饮水公司上班骑摩托送水，晚上就看球赛玩电脑陪老婆……人都是这样，一个阶段有一个阶段的活法，不经历不能体会。

        小斌和张老头反倒很赞同我的计划，觉得有前景。小斌鼓动魏薇热心参与投钱。他提议酒吧名称叫‘江湖’，等开张了，他定会极力拉动体校的热血青年来捧场，一拨又一拨，每晚来个千百号人，肯定挣大。张老头还实在一点，周末抽空开车带我去看出租房，凡是报纸上刊载有合适的租房信息就发短信给我参考，提出大量有用的建议，让我刮目相看，原来成熟男人自有其魅力。我对叶思琦开玩笑说，你不如从了老张吧！老归老，他绝对是个让你省力省心的电饭煲。叶思琦锤了我一下笑说：“我看他的肚子，里面才像塞了个电饭煲。”

        酒吧地点终于被我选中。有一条老护城河叫南河，两岸商业、住宅房林立，有水有公园，风景独好。东区一段河湾最近刚好建成几大排连体三层小楼，共一百多套商铺，每一个门面有60平米左右，是毛坯房，所以头一年优惠房租一半，只要16万。位置在二环路外，虽然有点偏远，但附近有大学城和数个新建小区，不愁将来人流量小，最重要的是开发这片商铺的房地产公司不卖产权只出租房屋，将这里统一规划定为‘南河夜市’，经营餐饮和娱乐为主。同行业扎堆生意好做，就像丽江的酒吧街名气大，从头走到尾，数十家酒吧餐厅连在一起，火热非凡，想清净都难。我和张老头分析后，认定我们的酒吧非此地莫属。他说‘我们’意思明了，假如我同意，他想帮叶思琦凑份子入股投资。我笑笑，心想，大叔为了拍马屁啃嫩草，甘愿为叶思琦奉上钱财表心意啊！可惜他抛花有意，美人却无心。


　　https://www.dldwx.cc/xs/31198/161798944.html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www.dldwx.cc。都来读手机版阅读网址：m.dldwx.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