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城门失火
龙渊突然变色。
玄冥亦瞬间变色，不由分说瞬间凝聚神魂，再一掌向龙渊当胸拍了过去。
“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龙渊突然厉色喊道。
玄冥陡然收手，“你说什么？”
龙渊道，“动手之前，我只是想好心问你一句，你就不怕我将你今日对我所做的一切，全都如数奉还与玄夜身上？”
“你敢！”
玄冥瞬间金刚怒目，眼眶欲裂。
“必死之人，我有什么不敢的？”
龙渊拧眉道，“再说，你难道就没发现什么不对劲？”
“什么不对劲？”
玄冥顷刻一阵心慌。
“今日下午，玄夜有给你写信报平安吗？”
玄冥浑身一震。
“没有对吧？”龙渊问。
“你对她做了什么？你敢动她一根头发，本座一定将你碎尸万段，挫骨扬灰！”
玄冥双目赤红，几欲抓狂。
“你不是已经做了吗？只是，做的好像还不够。”
龙渊打量着自己满身的伤痕。
“你就一点不怕死？”
玄冥突然变得异常冷静。
“这个问题问的实在很白痴！”
龙渊的语气极是不善，神情突然也变得冷如冰霜，横眉冷对玄冥。
“你只需记住一句话，如若你胆敢再对我，或是我的家人不敬，我一定会以血还血，以牙还牙！我说到做到！”
“国师大人……”
旁边的官员不知道想说什么。
刚上前一步，就直接被玄冥一掌拍出，身体深深陷入墙体，生死不知。
“说到家人……”
玄冥突然阴恻恻笑了起来，“呆会儿等你见到太初鱼的时候，本座希望你还能如此硬气！”
龙渊心里一惊，当即疼的倒吸一口凉气。
继而看向太初润德。
太初润德脸上泪痕依旧，却是对玄冥冷冷道，“鱼儿吉人自有天相，国师大人一定抓不到她。”
这当然仅仅只是一个安慰，一个美好愿望。
太初润德即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龙渊，希望龙渊不要过早放弃。
现在放弃，太初鱼肯定到不了神梦陵，那么，一切都是枉然。
“你在找我小师妹？”
龙渊问玄冥。
玄冥不置可否。
看来，是真的。
龙渊当即就懂了，玄冥是准备从太初鱼身上打开缺口。
这就是他所谓的家人对家人。
玄夜，对太初鱼。
绝杀！
“我很后悔，自己没有早一点想到这个办法，以至于让玄夜多吃了不少苦。”
玄冥兀自掸着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神情冷漠。
之前他不是没想到，只是，时机未到。
现在，时机刚刚好。
龙渊瞬间陷入了痛苦的抉择之中。
上次玄冥就差点要了太初鱼的命，这一次，自己还能让悲剧重演吗？
不能！
坚决不能。
但此前唯一不对太初鱼造成伤害的办法就只有一个，交出玄夜。
可一旦交出玄夜，自己就满盘皆输。
承认不承认自己的身份，龙渊都了解，其实都无关紧要。
因为无论自己是不是太子龙渊，两大无上家族都不会让自己再继续活下去。
两大无上家族可以为了堵天下悠悠众口而需要这个理由，也可以为了自身利益而不需要任何理由。
归根结底，自己现在能活着，唯一的价值，就是交换玄夜的信息。
那么现在，为了救太初鱼，自己能妥协吗？
龙渊的心尚在流血，此刻却流的更加厉害。
“初九，鱼儿一定会没事的，你一定要相信师父！”
看出龙渊渐渐动摇，太初润德突然怒喝一声。
“师父，我不能再让小师妹因为我而受到任何伤害，我不忍心！”
龙渊痛苦摇头，苦苦挣扎。
“初九，玄夜是我们最后的免死金牌，你若交出，就真得是功亏一篑……”
太初润德话尚没说完，玄冥已经一掌挥出。
下一刻，太初润德便倒飞了出去，身体撞在冰冷的墙上，口中瞬间喷出一口血箭。
“他一定找不到鱼儿，他一定找不到的！”
玄冥再一掌挥出。
龙渊听见了骨头断裂的声音。
及太初润德痛苦的闷哼。
陡然间泪雨滂沱。
“师父！”
太初润德拼命挣扎，吐着满嘴的血沫子道，“三天，最多三天！”
“噗！”
玄冥再是一掌挥出，太初润德瞬间没了声息。
“师父啊！”
龙渊顷刻嚎啕，痛不欲生。
三天。
师父刚才说到三天！
什么最多三天？
难道我们还有机会？
师父的意思难道是要我再坚持三天？
“现在，你准备好告诉本座玄夜的消息了吗？”
玄冥看也不看太初润德一眼，只是仰望龙渊，静心以待。
“但凡我师父有任何闪失，我定会让你加倍偿还！”
龙渊虎目圆瞪，咬牙切齿。
玄冥双目微瞌道，“去个人，看看太初老庄主死了没有，若是没死，就随便找个地方安置。”
“切记！在找到太初鱼之前，太初老庄主若是死了，你们就跟着陪葬！”
身边武者即刻去试探太初老庄主的呼吸。
“禀国师大人，太初老庄主还活着。”
龙渊当即松了一口气，哽咽不已。
“享受你最后的美好时光吧！在我们下次见面之前的这段时间，可能是你这辈子最后的硬气！”
玄冥拂袖而去。
出了极寒宫，门外狂风呼啸，暴雪满天。
端立风雪之中，玄冥眺望天玺城的万家灯火，问跟在身后亦步亦趋的武者。
“墨千秋何在？”
武者上前答，“他一直都在等候国师大人您的命令。”
“按照惯例，明日周边武道列国使团便会到玄德殿请辞。去告诉他，本座不想让金寨国的花妖出现在明日的玄德殿，本座要让她永远消失。”
“是。”
武者匆匆去了。
仰头看天，鹅毛狂舞。
玄冥心间五味杂陈。
玄夜现在如何？
太初鱼抓到没有？
但无论如何，太初鱼都不能出现在神梦陵，绝对不可以！
而一旦太初鱼被自己控制，玄冥完全相信，那就是太初九的死期，也就是六壬山庄的忌日。
太初鱼会被自己抓到吗？
为了玄夜，必须抓到！
更鼓声声，响彻在寒冷的夜里，又被吹散在凌冽的寒风之中。
太初鱼与砚青三人并未骑马，而是仅凭自身修为飞檐走壁，穿街过巷，借着房舍黑暗的影子疾速向青龙门疾行。
去神梦陵，走北门玄武门出城肯定是最快的，路途也是最近的。
然而，太初润德特别交代，就走最近的青龙门出城，再绕行北上。
这样虽然多出不少路程，却可以保证在最短的时间内第一时间出城。
为何？
他怕再晚些，太初鱼她们就永远再没机会出城了。
而事实也正如太初润德所料，玄冥的动作比他想象的更快，早将四九城门封锁，并派重兵把守，严格审查出入人员。
一旦发现六壬山庄子弟，当即拿下带回未央宫。
青龙门在望，然而，太初鱼她们却生生停下脚步，躲进附近的阴影里面。
“怎么办？”
太初鱼满脸焦急，看着不远处的数百官兵不知所措。
她现在很急，很急，她此刻可是手握无数性命。
一旦她出不了城，到不了神梦陵，六壬山庄上下就都得死。
而她，最多只有三天时间。
现在，出不了城，一切就是枉然。
砚青也看了眼城门处，重兵把守，严阵以待，根本没有半点蒙哄过关的可能。
高大的城墙之上，阴影中，更是强弩密布，天罗地网，防守的严丝合缝。
“杀将出去？”
太初一神情一冷道，“时间紧迫，恐怕我们已经没有其他选择。”
四人现在虽然已经换上普通老百姓的打扮，但言行举止，无疑还是很容易让人识破。
而且就在不久前，他们还听街上的百姓议论，有一队官兵在玄武门抓了六壬山庄四个人。
两男两女。
太初鱼当即就明白过来。
原来父亲早已经开始布局为自己争取时间。
但是，事实也很残酷，敌人早闻风而动，走在了他们前面。
现在，只怕各大城门会杯弓蛇影，对出入人员核查的更加严格。
“就凭我们四个，能行吗？”
太初鱼很细然是对太初一的建议动了心思。
蒙哄过关是完全没可能的。
你以为拿根布条把脸一遮，或是男扮女装，或是在脸上抹点锅灰，别人就认不出来你了？
那都是电影里的狗血桥段，现实根本行不通。
砚青摇头。
他们四人武道修为的确不错，在少年一代中算是屈指可数的佼佼者。
但他们也绝非天才，更不是旷世奇才。
想要对阵赫赫有名的巡城司及金陵卫，他们还是远远不够看的。
真刀真枪出去刚，简直与送死无疑。
“那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在这里死等着？”
太初鱼无语了。
“很显然，他们就是冲我们来的，等不到我们，他们肯定不会撤兵。”
砚青冷静分析。
“这不是废话吗，师姐，快想想办法吧，我们今晚必须出城，否则，一切就都来不及啦。”
“你让我想想，想想。”
砚青也是一个头两个大。
眼前可是数百官兵，武道强者更是不在少数，盘查也是极其森严。
他们根本无机可乘。
难道真要杀出一条血路？
但这同样是死路一条，连九死一生的机会都没有。
砚青也没主意了。
正在四人踌躇间，突然，漆黑的夜空陡然一亮，继而有一个巨大的火球自天边疾速冲撞城门而来。
“大，大人，有敌情！”
城门卫即刻扯着嗓子大喊。
继而，偌大的城门处瞬间乱作一团。
官兵及百姓瞬间抱头鼠窜，东奔西走，乱成一锅粥。
今日负责巡夜的将军叫慕白，他当即爆喝一声，“此事定有蹊跷，都待在原地不动，动辄格杀勿论！”
说话的同时，他已经冲天而起，继而疯舞着一把长刀直朝火球狂斩而去。
瞬间武魂荡漾，在他身后拖出一道绚烂的武魂之海。
地上的人群在他一生爆喝之中，竟真得全都呆在原地一动不动。
百姓自不必说。
官兵更是噤若寒蝉。
坊间传言，慕白将军霸道无比，强悍无比，生性刚烈果断，说杀人就杀人，绝对不是开玩笑的。
天下有几人是不怕死的？
至少，此刻，没有。
空中，慕白裹挟着磅礴的神魂毫不犹豫向火球直扑过去。
手中的长刀更是舞得虎虎生风，狂风大作，一路风雪带闪电，直劈火球。
可是，当真正撞击火球的那一刻，他立刻就后悔了。
为何？
这个火球看似只有方丈大小，慕白以为自己绝对能够应付，甚至将它瞬间粉碎于无形。
但是，只有当真正撞击之后，他才发现火球坚硬如铁，即便自己神魂强悍如此，亦无法撼动其分毫。
自己的长刀更是没能在火球上面留下丝毫痕迹。
这就不只是火球本身无法撼动，更是因为上面浇满了火油，光滑如镜，根本毫无着力点。
当即如遭闷锤，慕白即刻被火球狂推着向城门倾泻而去。
是的，就算慕白强势阻挡，但也丝毫没止住火球的疯狂进攻之势。
“关城门，赶紧关城门！”
火球袭来的刹那间，慕白做了两件事情。
其一，他知道自己必须阻止火球的进攻，当然，他已经这样做了。
其二，他在思考，这个火球为何此刻出现，又是出自谁人之手？
在空中，他便已经有了答案。
这个火球当然是为救太初鱼她们而来的。
这个火球定是在为太初鱼她们赢取出城的时间。
同时，他也想到了，太初鱼她们现在肯定就在城门附近。
今夜他的目的是什么？
临时受命于国师大人，严防死守，以免叛逆之徒——六壬山庄的子弟逃离天玺城。
火球自然是为引起骚乱，给太初鱼她们创造机会。
他会让敌人得逞吗？
当然不会。
他还想多活几年。
他头上的脑海还想多停留几日。
可一旦太初鱼出城，国师大人必定兴师问罪，届时自己性命肯定不保。
所以，他人尚在空中，就已经下达命令，“关城门！”
只要将太初鱼她们关在城内，一切就都好说。
巡城卫及士兵慌忙去关城门。
哪怕此刻慕白尚在空中，尚在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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