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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五章 搭救


和薛平告别之后,孟昶便和两个军士一起上路了,叶本来要和孟昶一起走,但却被他拒绝,江笑虽死,但新来的柴荣谁也不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而且金日搧凶险,上一次没杀的了薛平,不能保证他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如今军营尚未安定,最好有一个人守在薛平身边。

        越往北走越荒凉,深深莫过马蹄的白雪,让马匹寸步难行,同行的两人一直一言未发,孟昶一直观察左右,寻思如何才能从这两人的监视下离开,他已经摆脱了尧县,虽然天保关难进,但绝对也不是进不去!如果天保关进不去,那就翻齐兰山!他已经失去了在军营里去寻找洛雪的机会,虽然知道现在已经晚了,可就是不想在继续什么都不做。再不可能也要试一试!自己让黄埔轩带的话,可是错了呢!如果不向她亲自解释怎么行?

        理智已经被情感压得体无完肤,那些在脑海里被否决过的方案确如着了魔一般,在他心里疯长!他怎了?他也不知道,唯一清楚的就是,这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孟昶开口试图和他们说点什么,转移注意力。但怎么也不见他们接话。

        行了一天的路,三人找了一处规避风雪的地方点火歇息。孟昶看着坐在对面的两个默默吃饼的士兵道:“两位大哥,你们叫什么名字?”

        二人没有作答,其中一个偏瘦的士兵从包袱中掏出一张饼扔给孟昶。结果石块一样梆硬的饼,饿了一天的他却没有吃的意思,食物都是两个士兵掌握,刚才那个士兵给自己拿饼的时候是侧身,而且明显有翻找的动作,一个饼而已,为什么要翻找?

        “你为什么不吃?”偏瘦的士兵问道。

        孟昶笑着朝火堆旁挤了挤:“哦!饼太硬咬不动,我把它拿到火上靠一靠在吃。”说罢孟昶将饼堆在树枝之上,伸了一个懒腰道:“两位大哥,我先去睡了,要是饼好了,还麻烦二位叫我一声。”

        觉自然不能真睡,他们选择睡觉的地上是一个避风的小坡,旁边有松树遮挡,孟昶能感觉到这二人的视线片刻不移都在自己身上,走上小坡,孟昶压下低矮的松枝垫在雪上,随即又拿起旁边的石头压下。小坡阻挡了他们的视线,只要稍微用个障眼法便行,孟昶弯身道:“两位小哥,我先睡了!”

        俩个士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偏瘦的道:“我们要不要去看一看,万一这小子跑了,回去没法和金大人交代!”

        “没关系,松枝不是一直在响吗?听声就行了,我们先烤会火,待会再去看看。”

        “但是金大人交代过我们的视线不能离开他片刻,此人巧舌如簧,诡计多端,我还是去看看!”偏瘦的士兵起身捡起柴火旁的饼扔进火中添了柴。

        果然,当他缓步走向小坡的时候哪里还有孟昶的影子?看着地上还未走远的脚印,他按住长刀奔跑直追。火堆旁的士兵也感觉到了不妙,也立刻提刀追了上去。

        孟昶看过雍州史,对这里的地形知道一些,但他毕竟从没有来过,而且他根本不确定自己有哪些地方可以去,在齐膝的雪中举步维艰。

        “站住!”身后的两个黑影像一阵疾风呼啸着冲着孟昶而来,他虽然想跑起来,但是雪就像淤泥一样吸住了脚,根本很难抜动,他们既然这么快就发现了,本来以为时间可以再拖长一点。自己还真是低估了金日搧,他只想着自己到了塔塔儿河如何,却忽略了身侧的两个士兵,如今叶又不在身边,两个士兵越追越近,他根本没有生还的可能!

        怎么办?

        荒凉的雪地上很难找到一个庇护所,举目望去一马平川,只有黑夜作屏障。

        “站住!”身后的声音越来越近,孟昶咬着牙,催促自己快一点,可冰冷的双脚已经开始僵硬,他真的怀疑自己会死。

        脖颈间的凉意越来越重,砍头穿胸的画面在压力和紧张下来回在大脑不停回放,当所有画面如同走马灯一般在眼前回访的时候,在他脑海中停留的只有一抹红衣,可恶!难道真的再也见不到了?

        不!就在孟昶感觉到背后的凉意越来越近时,忽然间身后没了响动,当他疑惑的转身时,一个久违,又想念的声音出现在他面前。

        无论何时她依旧穿着一身红衣,被风吹得翻飞的衣襟撩动着孟昶几个月以来的思念,他以为洛雪挣扎反抗之后还是会嫁给太子,或者会跟前来找他的黄埔轩,他有愧与她。这抹红衣已经出现过多次,想念过多次,他怯生生的伸出手去,却又害怕和以往一样一伸手幻影就消失了,可是面对眼前真真实实的洛雪,他还是忍不住冲上前去,眼前的红衣越发真实,是真的,她真的回来了!

        孟昶张开双臂想将这个思念依旧的二人揽入怀中,他错过一次,这一次不想再错过了,可当他的双臂触碰到洛雪衣袖的一刻,面对那张清冷如故的脸庞,终究未将洛雪抱住,只是按住她的肩头,笑道:“小美,在尧县,很好!”

        洛雪避开孟昶的手臂:“我知道,为什么来找我的不是你?”

        面对洛雪的质问,他只能沉默以对,他能说什么?

        “下次不会了,不,没有下次!”

        洛雪看着孟昶,没有作答,当黄埔轩来找自己的那一刻,她一点也不开心,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那人不是他想等的,当听到孟昶拖黄埔轩为自己带的话时,她心里有丝说不出的感觉,她想来见见孟昶,师傅说有疑惑时,就去找闭眼最先想到的人。

        她不知道喜欢自己对眼前的人是怎样一种感觉的,但觉得和他待着很舒心。

        “无论你到哪,好像都有人要杀你。”

        冷冷清清的一句话,瞬间缓解了孟昶的诸多情绪,洛雪没有责问,没有不满只是和许久未见一样说着普普通通的话。

        “嗯,谁叫我那么讨人嫌呢?黄……黄埔轩呢?”

        他知道自己不该问,可是又忍不住问,他不是洛雪,对一切事情都可以淡漠和无所谓。

        “回军营了。”

        “私自离开军营可是要受罚的……”不知为何孟昶竟然这样说了一句,心中有些酸楚,他不知道洛雪有没有听出自己的意思,可脱口而出的一瞬间又希望他不要在意。

        “我知道,已经给了他金疮药了,我真没想到他能来洛城帮我。”

        孟昶微微捏紧双拳:“那不是很好吗?可是你毕竟指婚给太子,要是逃婚,你的父亲会受到责罚。”

        隐约间孟昶感到身边多了一丝暖意,等他用余光看去时,洛雪已经出现在自己面前,少有表情的脸上依旧清冷无双,就连眼神也依旧淡漠:“我不喜欢太子,为什么要嫁给他?我现在懂了师傅所说的活着要追求自由,但却无法自由的意思,可师傅也说过,人活着也就短短几十年,委曲求全,不如痛痛快快的活一把。”

        “可是,你的家人呢?这份痛快真的有意吗?”

        洛雪看着孟昶,这样的眼让他回避:“可是我爹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我二姐就很喜欢太子,为什么我要去抢别人喜欢的东西?我只想做我自己想做的事,师傅说,如果心失去了自由,那这个人就一定活的生不如死,违背自己意愿的勉强牺牲都是折磨,我无法接纳,所以只能逃离。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想要什么,师傅说最了解自己的人永远是自己,如果一个人连自己都看不清,那他一定很可悲。”

        淡淡的话语带着一份笃定,孟昶不由笑道:“你师父究竟和你说了些什么?每一次你十句话最长的几句大半都是师傅说。”

        “我是被师傅养大的,因为体弱大夫一直用药为我吊命到三岁,有一次他们都以为我死了,准备下葬的时候是师傅救了我。”

        “那你为什么回来找我?”

        洛雪沉默片刻:“因为,我想。”

        短短的几个字却让孟昶心头一怔,忽然间他觉得自己是最大的傻子。身份地位都可以去挣,去争取,唯独等你的人不去珍惜,错过之后就再也回不来,看着洛雪淡然的眼神他歉然一笑:“谢谢。”遇到她是他的幸运。

        “我们走吧!”

        “去哪?”

        孟昶长舒一口气:“不知道,我想塔塔儿河应该比较安全。”

        “那里都是匈奴。”

        “可那总比雍州安全,如今那两个士兵被你杀了,这个罪名一定会加在我身上,说不定我会成为雍州的通缉犯。还是去匈奴那避避风头。”

        说来也怪,那么厚的雪,洛雪行走起来却如履平地,红色的裙尾上滴雪不沾:“那两个是我杀的,我承认就行,你不会受到牵连。”

        孟昶摇摇头:“你想的太简单了,李昂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皇帝,而有一个人可是盯着我想要我死,如今我下落不明他一定会接着派人寻找。”

        “为什么?你和他有什么仇?他这样对你?”

        “不是仇,是面子问题。”

        洛雪眉头微蹙:“面子?什么是面子?”

        孟昶一愣,想了想:“就是让你觉得下不来台,很尴尬的事。”

        虽然这样解释,但洛雪似乎还是不懂:“既然你没有杀他家人,只是让他尴尬,他为什么要杀你?你当众羞辱他了?你对他道歉了吗?”

        “哎!洛雪这和道歉无关,对于那种人,道歉只是羞辱,你师傅真应该教你一些认人的常识!”

        正说着,前方突然传来阵阵光亮,零星的火光和追喊声点燃了寂静的夜色,十几个匈奴人点着火把在黑夜中追逐着什么,洛雪和孟昶相互看了一眼,红衣一闪,孟昶弯着身子隐藏在夜色中。

        一个捂着秃秃流血的伤口的大汉拖着被砍伤的腿时不时惶恐的回头看着后面穷追不舍的众人,眼里越发绝望。一个踉跄,大汉跌倒在地,漠膝的雪瞬间掩盖了他的身形,刺入的凉意如同此刻的心情。他咬着牙艰难的起身再跑,身后逼近的声音催促着他必须向前。可他终究负伤太重,身子还未站起,周围零星的火光带走了他的希望,十几把寒津津的弯刀对着他。大汉咬着牙,双拳狠狠砸在雪地上,终究还是逃不过。为首的追捕人对其他人使了一个颜色,一瞬间十几把弯刀同时举起,如同制裁一般,在一声喝令之下,同时像大汉挥去。

        就在大汉低头认命的时候,奇迹出现了,十几把弯刀如同断线的风筝一般同时坠下,火把抹砸在雪中被寒气逼灭,一时间夜色又恢复如常。

        大汉痴痴的看着出现在自己面前身着红衣如同天人一般的女子,只觉得是自己祷告打动了天神,左手不由自主的抚胸,虔诚呐呐的念了一句天神。便栽入雪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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