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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可以等一等


忽听得房中阵阵琵琶声响,清亮悦耳,临夏脸上闪过一道惊诧,又急急忙忙掩下去,伸手拽了拽林允昌的衣袖,压低了声音怕扰了房中弹曲闻琴之人。

        “趁着公子在,你陪我去买些药材吧,小姐用的伤药府中没有了。”

        “小姐身上的伤是刺鞭留下的,有些地方被针刺伤得极深,我这有个雪肌膏的方子,顺便把药配好了。”

        林允昌看一眼紧闭的房门,挠了挠头,最后点头答应。

        “那走吧。”

        曲竹阁中,燕云歌放下琵琶,走到门前侧耳倾听,随后悄悄打开一条缝门外已经没人,她合上门,将门梢插好。

        走回房中,望着躺在软榻上的墨袍男子,燕云歌摊开手,看着甲缝中还依稀看见一点粉末的药粉,拿着锦绣帕子擦干净。

        她用的量不多,这东西本是用来防身,竟用在了他身上。

        丢下帕子,她上前跪在软榻前,伸手将男人额间凌乱的发轻轻撇开,细白的指落在他的眉宇间,燕云歌痴痴的看着。

        那里舒展开,没了那份让她无比绝望的冷硬与疏离,俊美的五官显得清雅极了。

        顺着高挺的鼻梁,指停在男人的薄唇上,她身子前倾,温软的红唇含住那凉薄的唇。

        香软的舌尖轻轻划过那紧闭的唇缝,尝到那噬骨的香甜,加重了力道试图融入进去。

        燕云歌觉得自己十分卑鄙,竟然会冒出这种下三滥的念头企图抓紧小舅舅,却又止不住心里的冲动,笨拙的解开男人腰间的锦带,外衫中衣松松垮垮敞开,露出结实挺拔的身体。

        耳朵发热,她稳住打颤的手将那件薄薄的内衫解开,宽厚坚韧的胸膛,腹部肌肉曲线分明,夹杂着凌厉的力感,两条条理清晰的人鱼线没入衣裤。

        目光触及男人精壮的身躯,燕云歌目光微颤,不知该看哪里好,她深呼吸定了定心神,起身解开自己的衣带。

        青衫与白色中衣散落一地,精致的锁骨隐约可见,抚上内衫盘扣的手一顿,,燕云歌仍然按捺不住心底的紧张。

        干脆去桌上拎着茶壶倒了一杯清茶,茶水已经变凉,燕云歌举杯仰头,直接一口而尽,茶水顺着优美的下颚,在修长脆弱的天鹅颈流淌而下,隐入薄薄的内衫之中。

        对背着男子的燕云歌,没有发现软榻上衣衫大开的男子垂在塌边的手微微一动。

        沁凉的茶水似乎真能安定心中的紧张之感,燕云歌放下杯盏时,与木桌相碰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回到塌边,女子身上的内衫已经解开三枚盘扣,精致的锁骨十分诱人,肌肤白皙润泽看着手感极好,细细的带子从颈后蔓延至内衫之下,不经意间的春光乍泄,无声的妖娆蛊人。

        燕云歌看着男人身下的亵裤,耳朵一热,还是犹豫着将手伸过去,待她刚触上那裤腰欲狠下心往下拉时,温热的大掌紧紧钳住她纤细的手腕。

        燕云歌骤然抬眼,惊慌不已的抽回手跌坐在地上,慌乱无措的神色落入那双深邃幽暗的凤眸,那恼怒之意让她对方才的所作所为幡然醒悟,清醒后却是渗到了骨髓血肉的寒意。

        他……醒了。

        燕云歌不敢去看那双眼睛,更恐惧男子面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楚有卿深邃的眸中含着浓浓的怒气,“你在做什么?!”

        脸上的血色褪去,燕云歌垂下眸眼咬紧唇角,无力的启唇,“我……”

        我只想用这种方法将你留下来。

        原本的满腔的坚决,只剩下可笑的畏惧,她还是不敢做到底,不然她大可继续用药将他强硬的推倒,但她害怕事后男人那冷漠又失望的神色。

        男人压制着翻腾的怒意坐起身,燕云歌白着脸抬起头看着他横眉怒目的模样。

        “对不起……”

        小舅舅从未被人如此对待过,而她居然想以此妄想留住他……

        楚有卿很生气,气燕云歌的不计后果,气自己的疏忽,却又心疼她对她自己的踏践,那个骄阳一般高傲的女子,不该对自己如此不尊重!

        他匆匆将半褪的衣衫拢起,怒视着跌坐在地上显得极为狼狈颓败的女子,气恼与失望都在胸腔之中翻滚。

        “是谁教你这些下三滥不知廉耻的手段。”

        “对本王下药迷昏,再做这件事,便是你今日最终的目标?你可想过后果?”

        即使被气得七窍生烟,楚有卿还是保持理智将散落地上的青衫拾起,触及女子凌乱诱人的一幕,他有些慌乱的把目光撇开,厉声道,“还不快穿好,这般模样成何体统。”

        随后他将自己的衣衫收拾整理好。

        “今日之事谁教你的?!”

        “对不起,小舅舅。”

        燕云歌只能苍白的重复这这三个字,那般矜贵严谨的小舅舅怎能忍受她的算计。

        “你再等一等我,我很快就和燕柏和离了……你再等一等……”

        她仰着头拉住男人的衣角,认真又努力的想拉住男人誓要离去的身影。

        她那么骄傲的人,不该为他沦落到这般地步,她该有自己的生活……男人咬咬牙,决然道,

        “今日之事,就当没有发生过,日后便各自安好,莫在惹乱子闯祸了。”

        “你好自为之。”

        说罢,不再听女子挽留,脚步匆匆拂袖而去。

        良久,曲竹阁中一片死寂,安静的让人不安,心血来潮的冲动过后,徒留一片空白的心,还有碎了一地的狼藉。

        望着紧闭的木门,女子踉跄的想要扶着桌边起身,却是坐在地上久了,腿麻之际一下跌坐回去,力道失衡木桌歪了一下,桌边那杯凉茶受力歪倒,最后滚落在地,清脆的一声响后,水渍与碎片满地狼藉。

        缓缓站起身,双手撑在木桌之上,她急促的呼吸着,满眼猩红。

        好自为之?

        赤红的眼睛里水雾渐渐凝聚,一滴滴水珠不负其重落下,“啪”的一声接一声落在桐色的木桌之上。

        这条路上她已经卑微到了尘埃,甚至想用极为不耻的手段,如今快要疯魔的地步,叫她如何好自为之?

        细白的手缓缓握成拳,忽然将木桌掀翻在地,她又精疲力尽的跌坐在地上,泪珠一串串落下打湿衣裙。

        没人能救她,唯一能拉她走出深渊的人,已经不屑一顾将要离去,他要去守护另一个人,为了那个高位。

        临夏看着半掩未合的房门,心头一慌,随后便急急对着身后的林允昌道,“我看房门未关,公子已经回去了,你也回府吧。”

        “今日谢谢你了。”

        说完,她拎着药包,急急忙忙小跑推门走进曲竹阁。

        关紧房门将门梢插好,她掀起纱帷,入目便是一地狼藉,心里便知此事未成。

        “小姐。”

        她放下药包,快步走到女子跟前,蹲下撇去她的外衫与中衣,果然那内衫上有丝丝血色渗出。

        “小姐你伤口崩裂了,我有药……”

        她家小姐自小娇生惯养,哪怕时常骑马射箭的野,一身皮肉也细嫩极了,可不能留了疤。

        然而女子猛的收回手,“临夏,回王府。”

        临夏看着起身利落穿好衣衫后,大步流星往外走的女子,拎着药包急急忙忙追上,“小姐你慢点……”

        下了马车,燕云歌便匆匆跨过府门,往木兮院走去,却被半路杀出的齐侧妃挡住,让燕云歌步子一顿。

        眼前一袭粉色罗裙的女子轻轻一欠身,笑容甜美乖巧,“奴见过王妃。”

        燕云歌压下翻涌的心绪,冷冷的看着她,“何事?”

        “王妃晌午便出门,入夜才回府,太妃要请王妃过去,询问一二。”齐侧妃眼中闪过一道得意,又好心补充道,“太妃此时在祠堂。”

        祠堂,昏黄的火烛照亮了这不大不小的屋子,入目便是几尊灵牌,而庆太妃跪于蒲团之上,嘴里念念有词,手中捏着佛珠缓缓打转,几个护卫立于一旁,姜嬷嬷与王嬷嬷分立在庆太妃身后。

        齐侧妃看一眼身旁挺拔高挑的女子,灯烛之下她神色朦胧模糊,齐侧妃却能看出她气势虚弱了几分,怕是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好吧?

        想着,她出声道,乖巧甜美,“堂姑,王妃来了。”

        庆太妃睁开眼,王嬷嬷上前搀着她起身,在一侧的太师椅上坐下,太妃那往日浑浊的眸子里精亮。

        “你今日出府做何事?王爷回府都不知晓!”

        燕柏回府了?燕云歌低垂的眸子抬起,平息心中惊涛骇浪后,语气看似平淡,“去了秦府一趟,回府前买了伤药。”

        说着,临夏上前将药包呈奉,庆太妃心里盘算了好久的质问大半都吞回肚里,顿时脸色阴沉下来。

        “你身为主母每日都不在府中,没事便回秦府,难不成是我豫王府苛刻了你,让你受了委屈?偌大的王府没人管理不说,王爷方才离府你竟还未归府,哪个妻子是你这般整日不见夫君的!”

        “后院也需你打理,你若只顾自己贪玩任性,就将此权交由他人,免得让王府毁在你手里!”

        燕云歌眼中浮起星点的讽意,太妃想要夺她管理王府的权利,连搪塞都懒得做,两三句就要拿走,可真是有了儿子便觉得靠着天老爷,为所欲为了。

        那她就顺了太妃的意。

        “那本宫就听从太妃之意,今日之后王府便由太妃指点之人管理,本宫受伤损了元气,也好安心歇一歇。”

        庆太妃心中微微惊诧,但是燕云歌之言爽快利落,恰好省了她功夫。

        她装作沉吟思虑的模样,半晌后,目光投向齐侧妃,“玲珑乃是老身亲点的侧妃,又是齐家出来的姑娘,品行德才兼备,进府半月都是她侍奉王爷,便交给她吧。”

        齐侧妃难掩激动神色,太妃虽与她透露过自己的打算,但真的看着这高傲淡然的女子亲口答应将王府大权拱手相让,她只觉得万分畅爽!

        “本宫听从太妃之言,明日齐侧妃卯时来木兮院取王府大印吧。”

        燕云歌淡淡的视线轻轻瞥过身旁那一脸欣喜的齐侧妃,冷嗤一声。

        真不知有什么好高兴的,去除了大房那条无底洞的蛀虫,王府并没有想象中那般雍容华贵,底蕴深厚,不知齐侧妃摸清这王府底细,该是何表情。

        若经营管理不善,怕是要她自己掏腰包垫银子了。

        随后燕云歌便以回院上药为由,干脆的离开祠堂,丝毫不关心庆太妃与齐侧妃会继续商量什么。

        入了夜,木兮院中唯有一处亮着微弱的烛火。

        燕云歌捏着手中雪白的书函,眉头拧成了一团,“长叹阁不再追杀燕柏了……”

        “那接头之人可还说了什么?”

        暗三单膝跪地,恭顺道,“未曾,他们已将银两如数奉还。”

        那只能她动手了……

        燕云歌脑袋胀痛,此事还需她仔细谋算,燕柏如今已是京中禁卫军统领,身边禁卫军无数,想要杀他只能趁他单独一人之时。

        暗五看着扶额思索的女子,抱拳轻声道,“主子,我们自作主张,买通了两名鸾迎宫的宫女。”

        鸾迎宫的宫女?

        握着宣纸的手收紧,将宣纸紧攥成了一团。

        燕云歌抬起眸眼,眼底闪过一道血光,白惠卿冷酷命人对她加刑,嚣张要她性命的模样还历历在目,她思绪微转,沉声道,“暂先养着,不要轻举妄动。”

        既然小舅舅决定选择了白惠卿,自然防护极好,太后与皇帝同样看着重白惠卿肚子里的东西。

        而原本那些要进宫的后妃也已经进宫数日,鸾迎宫自然严密的如同铁桶一般,燕云歌不会傻到立即动用棋子,不要命的让白惠卿偿还她所受之痛。

        “沂亲王与贤亲王呢?”

        “回主子,最晚还差八九日。”

        桃花眼中精光一闪,唇角的弧度格外阴冷。

        她的棋局,要开始了。

        翌日,秦楚氏来府中探望燕云歌的伤势。

        秦楚氏随着婢女到了木兮院,跨进院中正欲往主厢房走去,便见院中一棵大树下,一袭青衣的女子坐在秋千之上,轻轻摇荡着,头靠在握着绳索的手背上,望着虚空的一点出神。

        临夏看见她的身影,连忙欠身,“临夏见过夫人。”

        听见临夏的声音响起,燕云歌不知飘向何处的思绪瞬间回笼,抬起眼便看见一袭翠织羽缎长罗裙,极为富贵端庄的秦楚氏走近。

        燕云歌跳下千秋,“母亲。”

        “怎么王府不是你在打理?”秦楚氏看见齐侧妃指挥府中事务时,便一腔疑问,“莫非庆太妃将你的大权夺给了那个侧妃?”

        看着她没什么精神的点头,秦楚氏以为庆太妃是用了什么手段逼迫燕云歌交出王府大权,“可笑,主母尚在,竟让一个小小侧妃骑在王妃的头上!”

        秦楚氏气恼的提着裙角转身,“我去找太妃问个明白,她究竟什么意思,当我秦府没有气性好欺负吗?!”

        燕云歌意示临夏将秦楚氏拉住,自己坐在了大树另一侧的石凳上,“是我交出去的。”

        秦楚氏呆愣一下,随后转身,“你这脑子里想着什么?你如今被众人视做落势,连王府大权都交出去,你让那些望族世家如何耻笑你?”

        见女子一脸无动于衷,秦楚氏干脆坐在女子的对面,恨铁不成钢道,“你往日那些气焰呢,怎的就乖乖任人摆布了?”

        燕云歌看着石桌上的茶盘,让临夏将茶盘端走,露出刻在桌上的棋盘,桃花眼望着急躁的秦楚氏,“母亲陪我下会棋吧。”

        “你……”你何时喜欢下棋这枯燥的东西了?

        秦楚氏想问,看见她眼里那不正常的寂静,僵硬的点头。

        一刻钟后,当棋局再次变得杂乱无序,燕云歌无奈的放下手中黑棋,“母亲不会下棋直说便可。”

        面对忽然平静下来的青衫女子,秦楚氏觉得十分不正常,她眼中的女儿,向来骄傲乖张,行事直率莽撞,不似这样的安静淡然。

        她忍不住张口,“发生了什么事?”

        “母亲,我闯了祸,你是不是很厌烦,有时候都不想替我收拾烂摊子,让我自己自食恶果?”

        秦楚氏一怔,心头忽然一酸,苦涩道,“你是娘的女儿,闯了祸自然是娘教导无方,善后虽麻烦,但我这个做母亲的甘愿,你是娘心里的珍宝,哪怕出嫁了也是娘的责任。”

        那十几年,她糊涂又莽撞,做错了那么多事,回头了对不起的就是这个意外又无辜的孩子。

        “所以你再怎么闹,只有娘想宠着你,爱着你,自然不会觉得厌烦。”

        “是吗?”

        燕云歌垂下头,她再怎么胡作非为,只要小舅舅不想再惯着,就不会再搭理她了吗?

        所以她学乖,或者听话,对于小舅舅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因为他不再宠着她惯着她。

        “还要再下一局吗?”秦楚氏看着乱糟糟的棋局,轻声道,“娘慢慢学,娘陪你下。”

        殷红的唇轻轻翘起,桃花眼里总算有了几分光亮,看着精神有神了许多。“好。”

        暮落西沉,素棋收拾了膳桌下去,素画打了水放入厢房内室。

        临夏小心替女子清洗了伤口,将药膏轻轻涂抹上后,重新将绷带包扎好,擦下额际上的密汗,将东西收拾进竹篮中,仔细嘱咐道。

        “小姐,下次咱们就可以用雪肌膏了,不过伤口该结痂了,你莫要乱抓。”

        “嗯。”燕云歌将单薄的内衫穿好,随意穿上的中衣松松垮垮,修长的天鹅颈下内衫衣领凌乱,露出星点好看的锁骨。

        临夏关门出去,她懒懒的躺在软榻之上,望着上空的房梁,出神放空。

        白惠卿对她动手,莫不是仗着肚子里那个孩子,觉得小舅舅为了权势绝不会因为她受伤,而受到半点责备与报复?

        听说灵州兵权到了袁弘光手里,袁弘光是小舅舅的心腹,灵州似是十万兵符呢……

        “吱呀……”

        房门被推开,一袭深蓝映入那双桃花眼里,瞳眼骤缩,燕云歌拢好衣衫坐起身子,冷然的眸子望着来人,心中暗自戒备。

        “你怎么来了?”

        燕柏迈着悠然的步子走到堂中圆桌前坐下,眸眼里趣意盎然,“本王一连四五日不在府中,回到府里自然先来看看本王的娘子伤势如何。”

        他自顾自的提起桌上的茶壶,斟满一杯茶水后,幽暗的视线扫过女子玲珑妙曼的身姿,“有同僚告诉本王,娘子昨日过午去了镜湖楼幽会摄政王,看娘子这般模样,似乎已经快痊愈了。”

        燕云歌翻身下榻,拿过木椅上的外衫披好,目光流露出几分不耐。

        “别拐弯抹角,有话便讲。”

        燕柏啜着一抹笑放下青瓷茶杯,起身迈着不紧不慢的步子靠近一脸戒备的女子,眼中暗光微闪。

        “本王只是觉得娘子管照王府甚为辛劳,打算……”他将她紧紧逼至床榻边,满含攻击压迫的气势笼罩了怀中单薄柔弱的女子,阴鸷的鹰眸里阴沉万分,“以身相许,娘子觉得满意吗?”

        高大威猛的男人凑近,步步紧逼。

        燕云歌抵着他的胸膛,眼中狠意尽显,“就凭你?”

        “自……”

        燕柏享受着这犹如捕食的畅意感,忽然脸色一变,身子往旁一撤,躲过女子那灌满力气踢向他子孙根的一脚。

        燕云歌趁机翻身逃出那小小天地,稳坐在圆凳上,后背靠着圆桌,眉峰轻挑,“我还看不上你,你比得过小舅舅?”

        燕柏弹去鞋子印在腿上的灰尘,阴鸷的眸子极为犀利,“比不比得过不说,你以为你的小舅舅还是你的?他早就打算扔掉你了。”

        “不然他会舍得遣派心腹将你逼到皇寺,甚至要你剃度出家,如今亲自送你到宗正寺?”

        看着女子忽然苍白的脸庞,他阴冷的嗤笑一声,“或许他曾经想要在你我洞房前,买凶杀人将我抹灭,但是现在燕蒙有了子嗣,两位亲王即将回京,你以为他还能与你同白头,让你成为他的软肋?可笑!”

        他大步上前,站在燕云歌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低垂的头颅,带着几分引诱之意道,“所以,你与我合作,将他扳倒,任由你处置怎么样?”

        燕云歌未料到燕柏竟然会认定小舅舅是买凶杀害他的幕后黑手,可燕柏的话又让她陷入难以抉择的漩涡之中。

        云中寺那枚带着血色的楚家令牌,面对她指责白惠卿对她下手时男人凤眸里的迟疑,在她脑海中挥散不掉,燕柏所言之语疯狂的灌输到她的脑海中,让她痛苦万分。

        小舅舅……真如燕柏说的那般想得吗?

        内室中安静得只能听见两人交错的呼吸声,良久,她猛的抬起头,清亮的桃花眼紧盯着那双充斥着阴戾的鹰眼。

        “我答应你在宗正寺提出的条件,你我和离,得到你想要的,我在考虑合作一事。”

        闻言,燕柏唇角啜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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