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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狂之煞


罗梦女的手痉挛着颤抖:“我一直以为我丈夫是一不小心掉进海里淹死的,却不曾想竟是死在双鱼座手里。双鱼座不是应该悲天悯人的吗?他被邪魔暗害,你们这些尊神不是应该替他消灾解难的吗?魔王和天神,是否我们这些蝼蚁的生死在你们这些神通广大的人眼里根本就是玩笑?”

        离伤龙:“我只是双鱼座的尊神,我只庇护双鱼座,我可以为双鱼座赴汤蹈火。你若是要怨,就怨你出身卑微,没有资格享受黄道十二宫的荣光。”

        罗梦女猛烈地吐血。

        “你别再说话了。”卡卡急切地抹掉罗梦女嘴边的血,冲着离伤龙大叫:“鼠辈,你给我闭嘴!她原本还可以多活一天的,是你缩短了她的寿命,我饶不了你!”

        “我恨你们,我恨你们,我诅咒你们十二宫永远缺爱!”罗梦女凄厉地尖叫,黄道所有的妇女都听见了这一声叫喊。罗梦女忽然抓紧了卡卡的手臂,泪流满面地乞求:“杀死他,杀死这个冷血动物,他不配做尊神,我……求求……你……杀死他……”

        卡卡毫不犹豫地点头:“罗梦女,我答应你。”

        她忽然揽臂抱住卡卡的臂膀,将雪白滑腻的丝绸般的身体贴紧了卡卡,樱唇重重地吻住了卡卡。卡卡的吻技并不高超,罗梦女吻得却是如此用力,像是把万年的力气全部用完,咬得卡卡嘴唇间血红一片,令卡卡快要窒息时,她终于松开了卡卡,边抚摸卡卡的脸一边展颜笑起来:“谢谢你,虽然我知道你不是我丈夫,但是谢谢你圆了我的梦。我不怪你了,你没有罪。”她的身体渐渐开始瓦解,但是她用最后的力气祝福一般地用力说:“英雄,愿你有一个不悔的爱情。”

        卡卡的手抓了个空,就像抓不住时间一般,罗梦女的灵魂从手指尖滑走。身边的旗帜在猎猎飞舞,飞扬的情诗在眼前争相竞放,一片片缠绵悱恻,他读到那句“君去我仍在,枕泣三生石”,心里有暖流划过。

        庞统察觉了离骚的杀意,他匆匆地掠到卡卡和离骚之间:“卡卡,束手就擒,饶你不死。”

        “饶我不死?我曾经是双子座的人,却又被逐出了自己的故乡,我浪荡无依流离失所,是不是我现在也没有资格再享受十二宫的荣光?我答应了罗梦女,我答应了她,所以——”他忽然抬手对准离伤龙,“你去死吧,一闪!”

        锐利的闪光冲击出去,但是离伤龙只伸手一抓,就将一闪术抓在手里。“太弱了。”离伤龙傲慢地反手一甩,黑色闪电朝卡卡反噬射来。强大的一闪术经由离伤龙的力量加成,更甚卡卡,连冰冻海都仿佛要被割成两半。

        忽然间黑暗的天空裂开条缝,有个人从天而降落在卡卡面前,雪白玉手探出:“天舞!”

        混乱的七彩光芒令冰冻海亮的无法直视,天舞术和一闪术当空相击轰然爆炸,冰层碎裂,滚滚的海水倾巢而出直冲天际,比水龙戏海更加壮观而危险。

        “师父。”

        妃妃更不答话,牵引着天舞和一闪混合的力量导向弹幕,弹幕经不住这样强大的冲击裂开了缝,妃妃拉扯着卡卡电光石火得在弹幕重新闭拢前冲进了陆地,留下离伤龙惊奇与仇恨的叫喊:“你是妃妃?血债血偿!”

        卡卡在陆地上并没看见涂晓他们,也许他们已经听话地去寻找迦楼罗的巢穴。他忽然甩开妃妃的手:“你做什么,为什么带我进来?我要宰了离伤龙!”他说着朝弹幕冲去,甩手的力道过大,妃妃竟被推得踉跄后退倒了下去,嘤咛一声吐出口鲜血。

        卡卡登时慌了,蹲在妃妃身边伸手去扶:“师父,你受伤了?”

        妃妃冷眼拍掉他手:“哼,你不是要去杀离伤龙吗?你倒是去啊。”

        “哼,去就去,我揪下他的头拿来给你当球踢。”他说着果真朝弹幕跑去。

        妃妃急忙拉住他:“你这是去送死,他一个手指头就能碾死你!”

        卡卡嘴硬起来:“鬼才会输给他,我分分钟教他做人!”

        “那你就去好了,你滚啊,你——唔——”妃妃急怒攻心,鲜血又淌出了嘴唇。卡卡急忙抹掉她嘴边鲜艳的血痕:“师父,你的伤很重?”

        “要你管?不许碰我!”

        “师父,我背你吧。”

        “走开!”

        被妃妃冷眼一瞪,卡卡立即又自卑起来,不知所措地捻弄衣角,看见妃妃摇摇欲坠地稳住身体,妙目凝视雾气遮蔽的岛上陆地,对卡卡问:“这里就是金神域吗?”

        “绝对错不了的。”卡卡说,“但是师父,你是怎么做到能在冰冻海上幻影移形的?你怎么能做到从天而降?”

        “山人自有妙计。你想学吗?”

        “想!”

        “我偏不教!”

        卡卡懊恼地泄气,看见妃妃迎头踏进了浓雾里,他急忙跟上:“师父小心啊,雾里有鬼呢。”

        “我宁愿去见鬼也不愿意看见你,离我远点。”

        “哦。”卡卡亦步亦趋得跟着妃妃,始终相隔十码距离,凝视妃妃窈窕靓丽的背影竟觉甜蜜,妃妃的冰言冷语虽然令他沮丧,但他奇怪地感觉内心里依旧有火热在蓬勃跳动,无论天塌地陷还是万物灭绝,只要和妃妃在一起,处处都是百花盛开的春天。

        “唔,师父,我给你讲个笑话好不好?”卡卡觉得有必要给沉闷的旅途增添一点生气,“一对恋人在树林里被野人抓住了,野人说你们要是吃掉对方的大便就放了你们。恋人做到了。归途中女人忽然大哭,男人问其原因,女人哭着说你不爱我,不然不会拉那么多。哈哈哈,师父,是不是很好笑?哈哈哈……咳咳……”妃妃漠然不答,卡卡笑着笑着自觉无趣,耷拉着头。正有气无力时,妃妃终于说:“小小年纪说什么爱,你懂爱吗?”

        “我……不懂,但是你可以教我啊。”

        “你想学?”

        “是啊。”

        “住口!”妃妃粉面含霜,“以后不许在我面前提情爱这两个字,听见了没?”

        “哦。”

        妃妃看见卡卡自卑胆怯的样子,万分不解何以在别人面前飞扬跋扈横行霸道的他在自己面前竟会变得如老鼠见了猫。“卡卡,你很怕我?”

        “当然……不怕。”

        “不怕你为什么不反驳我?”

        “因为你是我师……”瞥见妃妃又眯起妙目,卡卡急忙改口,“好吧,确实有点怕。”

        “原来我已经变得这么可怕了吗?”妃妃自言自语,心灰意冷地又仰头喝酒,转身迈步入迷雾里。“离伤龙要不了多少时间就可以毁掉弹幕冲进金神域来,我们必须要快点离开,否则死路一条。”

        迷雾里忽然出现了闪耀的绿光,那绿光充满了强大的能量。卡卡手遮眼帘,望见那些绿光在迷雾里呈五芒星形状。“师父,是有人在进行召唤仪式。对了,会不会是涂晓他们?”卡卡快步地冲过去,迷雾散尽,在迷雾环绕里只有一个人站在地上光芒闪耀的五芒星法阵前,法阵的绿光和他双手相互纠缠飞舞,他穿着天秤座织法者的服饰,挺拔的背影立刻昭示了他的身份。

        “寻战?鼠辈!”

        寻战早已发觉卡卡和妃妃靠近了,他正在召唤的双手停止了,扭过头无悲无喜,苍凉的声音就像孤鹜在独自飞行:“是你啊。”

        卡卡拔出不知火剑对准他:“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你是来找死的吗?快说织亡在哪里?你们把他怎么样了?”

        寻战看着离他咫尺距离的剑,却不躲闪,忽然说:“对不起。”

        “对不起?呵,我没听错吧,你这种鼠辈也会说对不起?”

        “我也以为我已经足够心如磐石,足够坚强,坚强到做一个叛逆少年,无视一切的规则和法律,随心所欲地做我想做的事,当我就快要成功时,却发现原来我终究还是逃脱不了那个界。”

        “界?你个冒牌货,你以为你装文艺少年我就会饶了你?”

        “我不是冒牌货!”寻战大声争辩,他直视卡卡的眼睛针锋相对,“我来自于天秤座,我曾经是名副其实的最年轻的织法者,我的前途原本一片光明。但是一场早恋毁了我的一切,我居然喜欢上了一个爱慕虚荣的女人。我和她交往两年,原本就快要谈婚论嫁了,但是当她看见周围的闺蜜们都攀上了豪门,她居然动摇了,她抛弃了我,投进了一个军二代的怀抱。我曾一度被誉为最前途无量的织法者,我卑躬屈膝地向她发誓我只需要十年时间就可以出人头地,我乞求她等我十年,但是她依然无情地一去不回,你知道她说什么了吗?”

        寻战的手指在空气里划动,一排金色的字嵌在迷雾里,更像嵌进他的骨子里成为永远的伤疤。他指着那行字:“‘我的十年青春比你的努力更有价值,十年之后,你充其量也依然只会是个稍有成就的土鳖’。她说出这样一句话,你能想象这句话的杀伤力吗?我每一个晚上都被这句话折磨地从噩梦里惊醒。所以我发誓我要寻找一切捷径功成名就,我离开天秤座依附于狗肖,我要证明新世界是属于我们这一代,而不是那些既得利益的腐朽家族。愚蠢的女人们都说男人有钱有势就变坏,可又有谁知道我们男人的痛苦?我也想做一个好人,想谈一段纯真无暇的恋爱,但是那些虚荣的女人剥夺了我们做一个好男人的权利,用伤疤和嘲笑迫使我们不再相信所谓的爱!啊,现在你知道了,为什么我要做一个坏人。”

        卡卡打了个哈欠:“你说完了吗?还真是能掰,我听得都快睡着了。但是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你的伤痛可以成为你伤害别人的借口吗?少废话,快说织亡在哪里?”

        “我不知道。”

        “你敢说不知道?那你知道不知道这种回答会让我宰了你?”

        “你办得到吗?”寻战拨开遮蔽眼睛的乱发,露出嘲弄的眼神看着卡卡,“蚂蚁说要战胜大象,却永远都只是痴心妄想。我向你认错,却不意味着我会俯首等死。卡卡,你知道不知道你现在的处境?知道不知道妃妃的处境?”

        卡卡直觉地感觉到有危机正在靠近,而妃妃正没心没肺地只顾自己喝酒,她毫不在乎,对于所谓的危险完全没有概念。“你到底想说什么?”

        寻战:“若说双鱼座谁的处境最危险,那无疑就是妃妃了。自从蛇夫座伯颜再现黄道的消息传开后,妃妃就成了众唤星族的眼中钉,他们出于对蛇夫座的恐惧,甚至可能罔顾商曲的特赦令杀死妃妃以绝后患;而狗肖,他是色中狂魔,征服妃妃这种守寡百年的清冷女神会让他格外有成就感,他一直在惦记妃妃的滋味,曾无数次得跟我说定要将妃妃弄上手;还有离伤龙,我刚才听见了他的声音,你也许不知道,但他无疑是目前最想杀死妃妃报仇的人了。”寻战一边说着一边看见卡卡终于露出担忧的神情,他朝卡卡踏进一步直视他的眼睛,乃至要直视他的灵魂,“在这种四处强敌环伺的危机下,卡卡,你拿什么来保护你的师父?她会死,她一定会死,因为你的力量根本无法抗衡你的敌人。”

        卡卡的痛点又被寻战戳中了,他太弱小了,连离骚都打不过。卡卡不由朝妃妃看去,看见雾霭笼罩下她迷蒙飘渺的脸,突然嘭的一声裂成了碎片。卡卡惊出一身冷汗,但是很快他就坚定地一甩头,将短暂的慌乱抛之脑后:“我会变强的,只要我找到迦楼罗族,我就可以把这些鼠辈玩弄股掌之间。”

        “我一度也曾这么想。狗肖背弃了我,他原本答应只要复活就帮我打上天秤座,叫所有人知道我寻战的威名。可是他食言了,这个狡猾的胆小鬼听说了商曲的厉害之处,他出于惧怕竟然退缩了!这个可耻的混蛋,他现在只想要复活他的兄弟们,复活剩余的十一生肖,他要我耐心等待,等到十二生肖全部聚齐,弹指间就可以毁灭黄道十二宫。耐心?可笑,商曲不会眼睁睁看着狗肖复活那些魔王,这将几乎是不可能完成的。我已经等不了了,狗肖的狡猾和懦弱只会白白耽误我的时间。所以我离开了他,孤身来到这里,想要唤醒迦楼罗族助我杀上天秤座。可是——”寻战忽然恼恨地在五芒星法阵上走动,“我的唤魂诀完全无法感觉到迦楼罗族的死灵,有一层东西隔绝了我的法术。我明显能感觉到这层东西的存在,清晰、强大、诡秘以及邪恶,我猜想有一个魔鬼居住在了金神域,如果无法杀死这个魔鬼,将绝对无法唤醒迦楼罗族。可是该死的,这魔鬼究竟躲在了哪里?他的气息无处不在。”

        寻战在法阵上暴躁徘徊。卡卡走上前,以手触摸旋转的绿色能量。那些绿色侵入他的脑袋,令卡卡看见了在纯净的一片黑暗里漂浮着的怪物——没有手脚,尖牙利齿,浑身黑色斑点,身体缭绕黑烟,头部像山羊。

        卡卡立刻想起了在狗肖羁绊星上看见的那些怪物,和惧之煞几乎一模一样的怪物。绿色能量继续侵入卡卡的血液,卡卡忽然气血翻腾,有狂乱的感觉在滋生,令他分不清谁是谁。他飞快地抽回手,说:“我知道这魔鬼是什么了?”

        寻战吃了一惊:“你知道?你唬我?”

        一直默不作声的妃妃忽然开了口:“我也知道,只要通读过《黄道十二宫志怪说》的人都知道这种魔鬼。你叫寻战对不对?不学无术,你的浅薄无知早晚会害死你。”

        “你敢骂我?”

        妃妃理也不理,只自顾自又喝起了酒,立刻呛得她双颊酡红。寻战忽然一怔,注视她脸上的红晕,连愤怒都忘记了。他忽然扭头,对卡卡说:“你告诉我,这魔鬼是什么?”

        卡卡:“‘魔不魔,生而为负能;鬼不鬼,其与死无缘;天下克星,一煞毁星球,二煞毁星座,三煞毁银河,四煞毁宇宙,五煞毁历史,六煞毁时空,七煞——何为七煞?恨狂惧疑怒哀。’这是《黄道十二宫志怪说》对煞魔的描述。据古老典籍说,当人类开始繁衍时,煞魔便随着人类负向能量的增加而开始出现,他们无法被消灭和杀死,只能被短暂地净化和封印。没有人知道第七煞是什么。我刚才感觉到狂乱,所以,躲藏在金神域的,一定就是狂之煞。而如果要见到他,就必须要有一个人被献祭。”

        “哈,献祭。”寻战冷不丁地拔出霸刀,“我面前不正好有两个活人吗?正好拿你们做祭品。这个女人反正活不长了,就拿你了。命格——谁能挡我!”

        “不要!”卡卡闪烁到妃妃身边,上百次的攻击落到了他身上。卡卡运起回光返照命格抵挡,然而寻战超羁绊的力量碾压了他,卡卡甚至无法看清寻战纵横切割的身影,他的身体雨打浮萍般脆弱。

        “还真是命硬,卡卡,你还没死吗?”

        卡卡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了,他的胸前被拉出一条深深的伤口,鲜血不可遏制地从嘴里和伤口里流出,他迷迷糊糊地几乎睁不开眼,蹲在地上恨不得就此倒下,但是师父还在后面,怎么能让寻战肮脏的刀碰到师父哪怕一丝纯洁的衣角?

        寻战又提着霸刀冲了上来。

        “暗影编织!”

        寻战的影子被召唤出来,令寻战大吃一惊,不得不回身对付自己的影子。但是卡卡没有让其影子和寻战厮杀,他控制着寻战之影跳上了法阵中。寻战戒备地问:“你想做什么?在耍什么花招?”

        影即人,人即影,以暗影编织制造的影子作为祭品迷惑狂之煞。卡卡看见绿色的能量果真缠绕上了寻战之影并将其吞噬,法阵里忽然裂开了一条黑暗之门。

        这场面一时间令寻战失神。“厉害,不愧是末代元帅,很有一套,但是迦楼罗族是我的了。”他飞快地瞥了一眼黑暗之门,然后跳了进去。

        “他会死,死的很惨。”妃妃说,“卡卡,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被寻战的命格攻击到,卡卡现在感觉胸腔里的空气都无法顺畅地被呼吸,他看见妃妃靠近过来将手搭在头上替他疗伤,他却已经顾不得回复了,一把抓住妃妃的手:“师父,请你训练我,我要变强,我把那些要害你的鼠辈全部杀掉。”

        “你喜欢争强好胜是你的事,不要把我扯进去。”妃妃迅疾地抽回手,“与其要我做无用功训练你,我宁愿去面对狂之煞,你难道不知道我讨厌你吗?”

        “师父……”

        但是妃妃已经头也不回地跳进了黑暗之门里。

        师父,讨厌我?唔,痛……身体与心理的痛苦同时击中了卡卡,他倒在地上手脚痉挛,多么想不顾一切地大睡一场。但是织亡、涂晓、阴落、阳绝……这些身影闪闪现现,最后这些身影都一齐破灭了,只留下妃妃醉酒的可爱模样,想起寻战所说的危险的话,卡卡奋力站了起来,摇摇欲坠的身体在生存和死亡边缘徘徊。师父讨厌我是她的权利,但是喜欢她也是我的权利,就算是死缠烂打,我也不会让师父死。呵,我卡卡怎么突然这么没骨气呢?师父都说了讨厌我了,我应该头也不回地一走了之才算是个男人。可是缠着师父真的算是没骨气没尊严吗?我不懂,我真的不懂这种事情。

        他心乱如麻头痛欲裂,撑着摇摆的身体跳进了黑暗之门。

        他发现他站在了幽深的夜色里,站在了遍地石头的悬崖边,悬崖对岸是一座黑色的古堡,悬崖和古堡之间由一座狭窄的拱桥连接。妃妃正站在悬崖边。卡卡朝妃妃走过去,忽然间看见拱桥中央有黑色云影汇聚拉伸成人形,竟然变作了少煌的模样。那少煌朝着妃妃温和一笑。

        “少煌!”妃妃忽然惊叫一声。卡卡暗呼不妙,看见妃妃脸色瞬间潮红,激动地抚顺秀发语无伦次地说:“是少煌!他在那里,卡卡,你看见了没?卡卡,你快帮我看看,我头发有没有乱,衣服有没有脏,还有,我有没有变老?有镜子没,你带没带镜子?对了,我可以变出镜子来。”她就像所有初恋的少女一样一样失去分寸,以法术变出水镜颤抖着将秀发抚顺,然后朝拱桥中央奔去。

        那个该死的鼠辈!卡卡怒不可遏:“血骨无锋术!”

        少煌的身体被卡卡击碎了,妃妃骤然如被雷击,眼里闪烁着仇恨的怒芒:“你做什么?”

        卡卡急忙辩解:“师父,那是假的,少煌那个鼠辈已经死了。”

        “你闭嘴,你才是鼠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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