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击杀咒

此人正是织亡。织亡乍一看竟是卡卡，喜得不能自已，正想和卡卡拥抱一下，然而手里的木棍让他忽觉不对，刚才他干的是打家劫舍的勾当，那副嘴脸太有损帝王的风范。织亡赶紧把木棍丢掉，又昂首挺胸，傲气不减：“刚才是开个玩笑而已，卡卡，你什么也没看到。”

        卡卡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我以为你已经……”

        “已经死了对不对？”织亡很恼恨地说，“当时我也以为要做了那怪鸟的晚餐了，这时候正巧有个死老鬼路过，把我救了下来，还带到了这里。哼，与其和那个死老鬼呆在一起，我倒宁愿被吃掉！”

        “死老鬼？你说的难道是鬼侦探？”

        “啊呸！”织亡使劲地往地上吐口水，大骂：“狗屁鬼侦探，要叫死老鬼！卡卡，你是跟我混的，以后也要叫他死老鬼，听见了没？妖女，刚才是不是你放的法术，差点烧到本公子！”

        “不要叫我师父妖女！”卡卡现在最不能容忍有人骂妃妃了，即便这人是织亡，他的王。

        妃妃只当没听见，只管喝着自己的酒。这时城堡里忽然响起了一阵爆炸声，接着有浓浓的绿烟从城堡里飘出，浓的让天空都似乎戴上了绿帽子。织亡忽然间幸灾乐祸地拍手大笑：“哈哈，死老鬼做实验又失败了。”

        紧接着从高山上有一个人滚了下来，一直滚到了妃妃的身边才停住。那人穿着黑袍子，一张脸乌漆麻黑，头发犹自冒着烟，像是被烧过了一样。他猛烈地咳嗽两声，咳出了绿色的烟，狼狈的样子简直滑稽。他一边咳嗽一边说：“咳咳……不对啊，风铃花、龙胆草和假意水居然不能一起溶化，这不可能啊……咦，酒味！”他这时候才注意到妃妃就站在他前面，马上眉开眼笑起来：“哎呀，季妃美女，原来是你，来，抱一个。”

        妃妃立即退后，让他抱了个空，说道：“鬼侦探，别来无恙。”

        卡卡皱着眉，这个不着调的人，就是所谓的鬼侦探，还大名鼎鼎？织亡忽然凑到卡卡耳边低声说：“告诉你吧，这家伙是个疯子，绝对不要以为他的侦探能力有多高眀，那都是骗人的，信不信随你。”

        卡卡很同意这句话，觉得织亡的脾气真是和自己意气相投。

        鬼侦探的胡子已经见白了，但他却依然精神饱满，看到妃妃时眼睛里放出光来。卡卡暗想这家伙也是个色狼，但是却听得鬼侦探急急地说：“季妃，快把你的血给我一点，我要研制出批量的长生不老药，到时候我就发了，利润咱们五五分。”

        妃妃说：“鬼侦探，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我只是恰好路过，现在就走。”

        “咦，刚来就走？这次又是哪个小白脸要倒霉？别，别瞪我。好吧，希望你永远这么美貌如花，慢走不送。”

        妃妃转身就走，卡卡和织亡飞快地跟上去。然而这时鬼侦探忽然探手将织亡抓住：“你不能走，我还要收你为徒呢。”

        卡卡一时惊住。织亡恶狠狠地使劲想挣脱鬼侦探的拉扯：“死老鬼，鬼才要做你徒弟。本公子曾经熟识炼金，先后师从五名炼金大师，根本不需要你教。你放手，放手啊你！”

        鬼侦探却见猎心喜，不肯松手：“就因为你以前学过，底子厚，我才要收你。你那些所谓的大师都是凡夫俗子，岂能和我鬼侦探比？我可以把你培养成黄道第一炼金师。”

        “啊呸，要我跟着你，那我宁愿去死。你放开本公子，放开本大爷……卡卡，救我！”

        卡卡冲过去拦在鬼侦探前面：“鼠辈，放开织亡，不然我对你不客气！”

        “哈，还是第一次有人敢对我不客气，你能怎么……咦！”鬼侦探忽然惊讶地打量起卡卡，“居然差点看走了眼。我问你，你是不是学过侦探术？”

        卡卡：“是又怎样？”

        “谁教的你？”

        “我哥哥。”

        “你哥哥是谁？”

        “不关你事。快放了织亡，我们还要去天秤座，没空理你。”

        “难怪总感觉气味相投。哇哈哈，这下发了，我鬼侦探平生两大绝学，一为侦探，二为炼金，原以为死后要成绝响，没想到天降良徒，正好继我衣钵。还去什么天秤座，我可以把你们培养地天下闻名。”

        “不稀罕。”卡卡愤怒地捡起地上的木棍，“最后说一次，放了织亡！”

        “嘿，小子，你还真想打我？我告诉你，今天你们两个进了我凌波星，就是有来无回，乖乖地做我徒弟。”

        然而这时妃妃忽然开口说：“鬼侦探，看在我的面子上，放了他们。”

        鬼探针大为惊讶：“季妃，你……你什么时候也会讲人情了，你不是只对酒感兴趣吗？你这次变得有点不像你了。”

        “我没有变，放开他们。”

        “我要是不放呢？”

        妃妃二话不说，右手两指并起，那上面七彩之光闪烁，天舞术正在酝酿。

        鬼侦探一瞬间颤抖，慌忙松开卡卡和织亡，惊叫：“别，有话好说，可别伤了情谊。也罢，算我福气浅薄，哎，哎……”鬼侦探摇头晃脑，唉声叹气地慢慢走回了城堡里。

        织亡大开眼界，一脸崇拜地看着妃妃：“哇，原来这才是真正的高手。美女，不如跟我混吧，我可是堂堂的波江……”

        妃妃立刻打断他：“没兴趣。”然后她转向卡卡，“你们要去天秤座？”

        卡卡点点头。妃妃：“此去天秤座千万光年，妖魔鬼怪横行，困难重重，你也许会死。”

        卡卡断然说：“我已经答应了织亡，非天秤座不去。”

        织亡喜道：“好兄弟，就知道我没看错人。”

        “卡卡，你很勇敢。”妃妃说道，她沉默片刻，想了想，“但是光靠勇敢保护不了你自己。你一点法术和武力都不会。我欠你一个人情，我可以教你三个最基本的咒语让你防身，一个击杀咒、一个毁灭咒、一个护盾咒。”

        卡卡大喜：“是哪三个咒语？”

        “击杀咒——血骨无锋术，毁灭咒——万杀无影术，护盾咒——电擎雷界。”

        “就这三个？我不要学这些。”卡卡摇着头，他还惦记着妃妃的天舞术，“这三个都是入门级的，很多人都会用。师父，我不学这些，我要学你的绝……”

        “我说过我不会教你那招！”妃妃忽然愤怒地打断他，“只有这三个，你学不学？”

        卡卡咬着牙：“好，我学，最起码，这样一来你就真正是我师父了。”

        “我不是你师父。你给我听好，我只说一遍。无论学什么咒语，最关键的是要集中。集中精神，这就是奥义。血骨无锋术，是普通的击杀咒，但任何一条咒语，都是随着主人的力量增强而增强。一个绝顶高手释放出的血骨无锋术将不再普通。卡卡，你初学咒语，无法做到用手指直接释放，你需要用到法器。”

        “什么法器？”

        “任何一种东西，你用来作为武器的东西，通常人们都喜欢用光剑。我把我的光剑送给你。”妃妃手里凭空变出了一截剑柄，只有剑柄。卡卡接过剑柄，他知道光剑，将命力输出到剑柄里，剑柄里就会凝聚出光之刃，是为光剑。这把光剑上，刻着只双手叉腰行走的、缭绕着火焰的迷你怪物，奇的是，那怪物竟真地在剑上原地踏步地走着。

        妃妃：“血骨无锋术，可以让敌人的血肉从骨头内爆炸开，致人死地。卡卡，当你对敌人释放这条咒语时，你要想象那种血肉分离的情景，然后念出咒语，挥动光剑，当你足够熟练时，你就可以做到杀人于百码之外。很血腥，很残忍，但是，你不去学，死的就是你。”妃妃捡起一块石头，放到树叉上，“现在，对这块石头施咒看看。”

        卡卡的手心里满是汗水，几乎握不紧剑柄里。他努力回忆起在波江座战场上看到的死状，感觉胃液翻腾，有作呕的冲动，但是妃妃正看着他，他不能退缩，尽管释放击杀咒确实很残酷。那块石头仿佛已经不再是石头，而是一个凶恶的敌人，卡卡想象着对方的血液忽然爆出，肉沫四处横飞，露出白森森的骨头，然后一瘸一拐僵硬地朝他走来。他咬着牙，强迫自己不去思考那种残忍和冷血，大喝一声：“血骨无锋术！”

        光剑里射出了微弱的光，很微弱，微弱到几乎看不到，然后光很快消失了，只留下一丁点火星。但是石头完好无损地依旧躺在树叉上。他失败了。

        “我并不指望你能一下子学会，否则连雅典娜都要吓得不敢睡觉了。”妃妃说，“但是你最起码已经掌握了节奏，只要稍加练习，等到哪一天你的命格觉醒，血骨无锋术自然就练成了。每个人生下来都会有一块命格，命格是一个人赖以为战的根本，它代表了你的力量，代表了你的灵魂，代表了你的一切，当它觉醒，从此你就是它，它就是你。命格有强有弱，天生弱小的命格在后天强化后也可以变得很强，这就是自然的道理。我不知道你们的命格是什么，是否是天生。卡卡，你想要一块什么样的命格？”

        卡卡想也不想，脱口而出：“永远不败的命格，这样我就能保护你。”

        妃妃一下子僵硬了，卡卡看到她的脸一瞬间毫无血色，苍白得就像是年末的寒霜，又是瘆人又是惨淡。她忽然间愤怒地一甩手，扬长而去。

        “师父！”

        妃妃顿住：“我不是你师父，我也不会教你。你对我好我知道，现在咱们两清了。”

        卡卡：“师父，你是不是非走不可？”

        “是。”

        卡卡眼睛里湿润了。“好，我不缠你了。但是我不会拜别人为师，我也不会加入北冕座。我只会有你一个师父，下次见面，我要加入你的猎户座。师父我知道你失恋了，但是不要紧，我卡卡答应你，将来我一定扬名立万，让黄道上至王公贵胄，下至贩夫走卒，无人不知我卡卡之名，然后师父你想喝多少酒，都可以免费地喝。”

        “那么……祝你好运。”妃妃驾着祥云，很快冲天飞去。

        卡卡一边跑一边大叫：“师父，少喝点酒，少喝点酒……”

        可是妃妃已经听不见了。

        织亡歪着头，嘀咕道：“这难道是……传说中的早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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