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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高温加特大暴雨


田仲瞪大眼看着窗外昔日那个算命的,  现在的乡试主考官,或者更确切的说,吏部尚书钱郴。

        钱尚书察觉到田仲的目光,  对他笑了笑,  还没等田仲说什么,  就带着两个副考官接着去给下一个号房卷了。

        田仲: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田仲才反应过来,  好像没人规定算命的就不能是当朝吏部尚书吧?

        万一人家只是想体察民情来个微服出巡呢,这不是也挺合情合理的么。

        想到这,田仲决定先把这事放在一边,如今最重要的是考乡试,别的事都等考完试再说。

        田仲因为心系考试,很快就把事扔到脑后,静下心来,可对于跟着钱尚书后面的两个副考官,可就没这么容易平静下来了。

        刚才他们看到的谁?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一丝惊惧。

        还没等两人开口,就听到前面正在卷的钱尚书悠悠的说:你们看到了什么?

        说完,钱尚书转过头,  似笑非笑的看着两人。

        两人顿时压力倍增,  微微躬身,  不敢随便答话。

        钱尚书回过头,  接着卷。

        两人忙跟上,  只是心中却掀起惊涛骇浪。

        尚书大人是知情的,  那位真的是!

        难怪堂堂吏部尚书会来亲自监考,什么回乡祭祖,不过是个幌子罢了。

        两人想到当初被点为副考官时的惊喜,恨不得回去抽死自己,和吏部尚书一块监考,这天上掉馅饼的事,要是没点缘由,怎么可能落到他们身上。

        钱尚书把所有号房的考卷完,回到正堂,拿帕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看着两个副考官一副如丧考妣的样子,不由皱皱眉,呵斥道:尔等在监考,这个样子,成何体统!

        两位副考官一哆嗦,他们俩只是翰林院的翰林学士,平时窝在翰林院,没事给朝廷写个文章,吹捧吹捧圣上,既清贵又自在,谁想到有一日,居然要直面那位,那位可是敢在圣上脖子架刀子的人,他们对上,那哪还有活命一说。

        钱尚书看着两人如此模样,也不好再骂,昔日田仲名声太盛,后又因其父母接连过世行事有些疯狂,弄的整个朝堂上下对其避之不及。

        不过想到还得用两人做事,钱尚书说道:行了,看你们的样子,那位现在已经失忆,别说你们,连本官他都记不得了。

        两人瞬间看向钱尚书。

        脾气也挺好,温文尔雅,待人有礼,就像十年前的他。

        那位的其中一个人忙指了指头,小声问道:好了?

        钱尚书抬了抬眼皮,说:他都失忆了,连爹娘是谁都不记得了,癔症能不好么。

        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那位只要不疯,正常的时候人还是挺不错的。

        好了,别的不多说了,这次叫你二位一同前来,就是为了保证他乡试中举,你们原来都曾做过翰林院待诏,他的字想必不陌生吧!

        两人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让那位中举,不过还是点点头,其中一个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可是除了大人您,我们俩,还有本地大儒和进士出身的陪考官,他们虽不能监考,但会参加阅卷的。

        无妨,主考官可决定一半,再加上你们二位,绝对过半数,再说,你忘了那位师出何人,哪怕我们什么不做,那位也未必不能中。

        两人一想,觉得他们确实有些多虑了。

        .

        号房中,田仲正在挥汗如雨的做题。

        如今日头渐渐上来了,号房又小,简直如同蒸笼一般,没写几个字,胳膊上的汗就出来,而草纸本就轻薄,一不小心粘到胳膊上,又被衣袖一碰,就撕成了两半。

        气的田仲把笔一放,直接把外袍一脱。光着膀子开始做题,而被丢在桌子上的外袍,则被他当做布巾,用来擦汗。

        在远处巡视的钱尚书不小心看到,嘴角抽了抽。

        还没等钱尚书在心里感慨两下,就看到不少号房的考生也不约而同的开始脱衣裳,有的甚至脱到只剩一下面那一点布。

        钱尚书扶额,看着斯文扫地的众考生,对旁边一个军士召召手,说:带人去后面的井里打水,把每个走道都泼上井水。

        是。

        很快,军士们就用一个个桶对着号房外的过道泼了起来,井水寒气重,号房的闷热顿时轻了不少。

        可即便如此,等到中午时,还是有几个年纪大的中了暑,甚至有一个还陷入了昏迷。

        胡尚书和两个副考官过去看了一眼,就叹了口气离开了。

        乡试不比院试,一旦入了号房,除非一场结束,否则号房门绝不能开,至于考生在里面是生是死,那全凭各人造化,哪怕他们身为考官,也无可奈何。

        等到下午,那个昏迷的门外的军士来报,说那个可能不行了。

        钱尚书闭了闭眼,说:知道了。

        田仲这些考生们还不知道他们考场已经去了一个,一个个正被热的脸红脖子粗,而田仲,则正在拿香枣塞鼻子。

        昔日两晋以香枣塞鼻斗富,如今田仲纯粹为了不被腌臜味熏死。

        实在太难闻了!

        院试时如厕是去两旁的茅房,还好,可现在,吃喝拉撒都得在号房解决,时间一长,味道自然算不上好,再加上天这么热,更是

        田仲手下运笔如飞,他现在总算明白,张苻为什么告诫他一定要在第一日把题尽量做完,因为第一日不做完,以后两日只怕也没心思做了。

        一直到傍晚,田仲终于把第一场的所有题打草完,又沉下心从头检查一遍,改了几个错字,看着天色暗了下来,就放下笔,打算等明天再誊抄。

        田仲把考卷收好,放到考篮,看着考篮里的饼,正犹豫着要不要扛着异味再吃点,突然感到有一丝清凉的风吹了进来,不由诧异看向窗外,只是这一看,顿时眼一凝。

        忙把手中的考篮放下,田仲起身走到窗口,扒着窗口往天上望去。

        正看的认真,号房外的军士看到伸着头的田仲,还以为他要干什么,直接过来呵斥道:干什么呢,不许随便朝外张望!

        田仲扭过头,看着军士,欲哭无泪的问道:军爷,咱这破号房能扛住特大暴雨么?

        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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