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1 梦一场（170）
齐格菲尔德完报告后却毫无睡意，因为卡尔一直没有消息，所以他的心便始终悬在嗓子眼上——卡尔会不会落到了某个抵抗组织手里？或者是偷偷隐藏起来从此不知去向？如果他在外面遇到了愤怒的当地老百姓怎么办？这一连串的问号让他心急如焚，索性去找斯特凡妮商议。
阿希姆这会儿正巧也在斯特凡妮的房间里，他一见到齐格菲尔德就无奈的摆着手：“整个萨拉热窝都找遍了，但是根本不见我父亲的踪影，我怀疑他是不是已经去了别的什么地方。”
“这不可能。”齐格菲尔德摇头道：“离开萨拉热窝必须要有特别通行证，而且所有的外出通道都有宪兵把守，再加上你父亲又不是普通的公民，所以他应该还在萨拉热窝。”
“但是所有的地方都已经找遍了，却根本不见他的影子，我真后悔，要是当初不逼着他来向你道歉，也许就不会有这种事情了。”斯特凡妮不停地抹着眼泪。
“你也别着急，再好好想想看，卡尔离开时有没有和你说过什么？”齐格菲尔德耐心的问。
斯特凡妮说：“他什么也没有说，但是我能感觉到他的内心深处非常痛苦，因为自从你回来以后，他的名字在人们眼中一下子就变成了无能的同义词，而且他的职务一直变来变去，先是做了什么顿河集群的司令，后来又改任新组建的集团军司令，但是还没做几天就赶上了裁军，结果到现在连个正式的职位都没有，整天只能呆在家里长吁短叹，就连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帮助他。”
“他们拿我去和卡尔对比是不公平的。”齐格菲尔德叹道：“他并非是一个无能之辈，只是性格过于急躁，又听不见旁人的意见，再加上他还热衷于四处出风头，结果得罪了不少人，现在他倒了霉，那些人当然想看他的笑话。”
“元帅，其实您说的也不完全对。”阿希姆在一旁忍不住道：“我父亲无论做什么事情都想压人一头，但是他的能力却撑不起他的野心，而结果就只能是自取其辱。”
“阿希姆！”齐格菲尔德皱起了眉头：“你不可以这样评价你的父亲！”
“我的确不愿意这样说，但是问题在于凡是和您扯上关系的事情，他都想争个高下，要我说，这就是当年他和您为了争夺我妈妈留下的后遗症，您是彻底放下了，但是他却没有走出来……”
“好了！”齐格菲尔德顿时拉下了脸：“你要是再胡说八道，就趁早从我身边滚蛋！”
阿希姆见齐格菲尔德了脾气，顿时胆怯的躲到了斯特凡妮身边。
“埃尔文，我们不说这些了。”斯特凡妮试图化解现场的尴尬：“我看卡尔不会有事，他以前也和我吵过架，不过最多三天他就会找我道歉，这次也应该不会例外，所以我们就再等等吧，反倒是你应该去关注一下秦雪，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她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你本来就无法陪在她身边，要是再没有送上祝福，她一定会很伤心的。”
“瞧我这记性！”齐格菲尔德忍不住朝自己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我这就去给她打个电话。”
……
秦雪在病床上不停地扭动着身体，产前的宫缩已经开始，医生来查看了好几次，预计分娩将会在六个小时后进行。李伟和刘强作为家属方的代表紧张的守在病房外，几名女警察在病房里不停地进出，准备着生产后必须的东西。
“小雪也真够可怜的，嫁了这个么男人，竟然让她一个人挺着大肚子回来，这都快生了，连个电话都不打，真不知道她老公整天都在想什么。”
“人家可是德国的大官，听说现在又当上了什么作战部长，好像是德国军队的二号人物，你说这样的男人身边会缺女人嘛，所以不打电话也正常啊。”
“你们两个别瞎猜了，小雪的老公又不是普通人，他要是往中国打个电话不知道要办理多少道手续，再说了，眼下的局势又这么复杂，他当然不可能像普通人一样对待小雪了。”
“唉，女人真可怜，要是嫁错了男人，指不定要吃多少苦头。”
李伟在一旁听着女警们的议论，心里老大不是滋味，可是他也没有办法去联系齐格菲尔德，只好在一旁装作没听见。
一阵悦耳的电话铃声突然打断了女警们的议论，眼尖的一位看到屏幕上出现了齐格菲尔德的头像，顿时兴奋地喊道：“小雪，你老公给你打电话了！”
“快给我！”秦雪忍着剧痛抢过了电话，然而她刚听到话筒里传来丈夫的声音，就止不住的流下了眼泪。
“小雪！你怎么了？是没有人照顾你，还是出了什么意外？你别哭了，快告诉我到底生了什么事情？”齐格菲尔德在话筒的另一端焦急的问道。
秦雪抽泣着说：“我没事……就是想你了……”
“对不起，是我不好，没能陪在你身边，等孩子出生后，我一定会想办法回去探望你们的。”
“你不要为我担心，医生说了，我这是二胎，胎儿育一切正常，分娩不会有问题，倒是你在那边一定要小心……”
“我知道了，你别紧张，一定要听医生的，还有，您身边有人照顾吗？”
“有，李局和刘强都在，局里还特意安排了一些同事过来帮忙，咱家的邻居们也来了不少人，我一切都好，你就放心吧。”
“好吧，你把电话给李哥，我有几句话要对他说。”
秦雪将电话递给了李伟，后者接过来的第一句话就是让齐格菲尔德放心：“戈飞啊，小雪这边有我们来照顾，你就不用担心了。”
“那就好，李哥，我现在的身份很特殊，确实没办法守在小雪身边，只有麻烦你们替我照顾好她，等到我有机会回去了，一定当面感谢。”
“戈飞，家里的事情你就不用操心了，哥哥在这里只想送给你一句话，这路都是人选的，你可千万别走错了。”
“我懂，你就放心吧。”
“那好，先就这样，小雪这边一有消息，我立刻通知你。”
挂断了电话，齐格菲尔德许久没有挪动身体。守在一旁的斯特凡妮为他端来了一杯水：“既然她没事，你就别再担心了，而且中国的医疗技术也非常达，孩子一定会顺利出生的。”
齐格菲尔德说：“这些我都知道，但是作为父亲和丈夫，妻子分娩的时候我却无法陪在身边，任谁都会受不了的。”
“想些开心的事情吧。”斯特凡妮安慰道：“你在军队中已经成为了仅次于元的二号人物，而艾利希将军也是你的老部下，你现在上有元的支持，下有艾利希将军的配合，你想要的改革一定会成功的。”
“事情不会这么简单，”齐格菲尔德摇头道：“元对于改革的态度并不是很清晰，而艾利希又是个好战分子，如果军事改革的目的只是为了侵略更多的国家，那么我的努力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凡事总要去尝试一下才会知道结果，况且你的改革完全符合德国的实际，肯定会获得足够多的支持。”斯特凡妮说。
“我已经递交了战略构思报告，这是一块试金石，如果元接受那就好说，如果他不同意，那么以后的路就难走了。”齐格菲尔德说。
斯特凡妮正欲继续安慰，阿希姆却突然冲了进来：“元帅，我刚刚得到消息，我父亲在萨拉热窝老城区的一家甜品店里，我现在就去把他带回来！”
“甜品店？”齐格菲尔德微微一怔，但是身边的斯特凡妮却露出了微笑：“他知道我喜欢吃甜品，所以每次我们吵完架，他都会去买一大堆甜品来哄我开心。”
齐格菲尔德沉吟道：“看来这是个好兆头，不过我还是有必要去亲自迎接他，不然他肚子里的怨气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消了。”
“元帅！”阿希姆大吃一惊：“密谋行刺您的人还没有被抓到，您现在出去会有危险的！”
“有你在我还怕什么，更何况戴维还在我身边安插了不少盖世太保，我想不会出问题的。”
“埃尔文，其实你没有必要这样做。”斯特凡妮不安地说：“卡尔耍性子本来就不对，而你亲自去见他只会助长他的脾气，所以说适当的冷却一下才是正确的选择。”
齐格菲尔德说：“我还是去一趟吧，要知道他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我没有推荐他担任巴尔干总督这件事情，除了我，没人可以向他解释清楚。”
“您看这样好吗？”阿希姆说：“我去把他找回来，然后让他来见您。”
“算了吧，阿希姆。”齐格菲尔德笑眯眯地摇着头：“我和你父亲从小一起长大，所以我比你更清楚他的脾气，如果我不亲自去的话，他的火气只会越来越大的。”
眼看齐格菲尔德的态度非常坚决，阿希姆也只好选择了顺从，不过他还是忍不住起了牢骚：“这么大岁数的人了，居然还像个小孩子一样耍脾气，想想都丢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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