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5 梦一场（74）
“阁下，”艾利希反应过来的第一句话：“这种事情可不能随便开玩笑！”
“你看我像是在开玩笑吗？”明希豪森收起笑容严肃的说：“许多人都在议论我正在接受军事法庭的审讯，但是我现在却完好无损的站在你面前，我相信这已经足够说明一切了。”
“您刚才说我们正在讨论的作战计划是真实的，这简直令人无法想象！”艾利希愈觉得不可思议：“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哪个国家会堂而皇之将自己的作战部署告诉对手，能想出这种做法的人不是天才就是疯子！”
“没错，这个计划的确疯狂，但是对于中国人来说，他们肯定不会对公开的信息感兴趣，最多也只会把它看成是一种威慑手段，而这正是我们想要达到的战略目的。”明希豪森说。
“我不得不承认齐格菲尔德元帅的胆识，因为就算再给我一千次机会，我也未必能想出这种方案。”艾利希此刻对老上司简直佩服的五体投地。
“在现代化的战争环境中，任何一支军队的调动都很难躲过敌方的侦察，所以只有采取相反的做法才能达成出其不意的目的，齐格菲尔德将这一点吃的很透，所以我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确是克劳塞维茨和曼施坦因的结合体。”明希豪森说。
“元是否已经批准了这项计划？”艾利希鼓起勇气问。
“这还用说吗，”明希豪森带着崇敬的语气说：“正是因为我们的元有着非同凡响的战略目光，所以齐格菲尔德的战略构想才有了挥的空间。”
“阁下，既然这份计划是齐格菲尔德元帅亲自草拟的，那么由他来亲自指挥作战才是最合适的，而您却偏偏找到了我……”
“艾利希将军！”明希豪森高声打断道：“齐格菲尔德虽然是这份作战计划的奠基者，但是他的心思已经全部放在了所谓的和平事业上，根本不可能再来指挥这场作战，而我们面对的东方巨人已经变得越来越咄咄逼人，在这种局势下，我们必须做好准备，而你毫无疑问就是将这份计划变成现实的最佳人选。”
“为什么是我？”艾利希依然有些难以置信。
“坦率的讲，尽管你到现在为止并没有任何出色的战绩，但是十五年前你曾经表过一篇关于中国的论文，你当时认为德国即使击败了美俄等国也并不意味着最终的胜利，因为中国作为这个星球上最后一个布尔什维克大国，始终是国家社会主义的敌人，因此只有将它彻底摧毁，德国才能真正消除来自外部的威胁，由于你在论文中表的观点与已故副统帅霍夫曼的看法完全一致，也立刻引起了元的关注。”
“元一直在关注我？”艾利希突然觉得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
“没错，元确实在一直关注你，而且不久前齐格菲尔德的一封推荐信也起到了关键作用，当时在弗里奇被晋升为第六集团军司令后，总参谋部提出了好几位继任参谋长的人选，但是他却认为只有你才是最合适的人选，当时推荐信上有这么一句话——‘艾利希尽管有些默默无闻，但是他有着惊人的记忆力，而且非常善于组织筹划复杂的战役部署，更难能可贵的是他还敢于站在正确的角度质疑上司的决定，这一切充分证明了他才是第六集团军参谋长的最合适人选。’”
“元帅真是这么说的吗？”艾利希不觉有些惊讶：“为什么这件事情从来没有人跟我提起过？”
“是否要告诉你其实并不重要，关键在于你的才华已经得到了承认，而接下来的舞台就轮到你登场了。”明希豪森微微一笑，犹如魔鬼的诱惑。
“我要怎么做？现在就跟您走吗？”艾利希急迫的说。
“不着急，亲爱的艾利希，你现在要做的就是认真思考该如何将这份作战计划变成现实，最好再给它起个响亮的名字，但是你必须要保守秘密，绝不能将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告诉任何人，这其中也包括齐格菲尔德在内。”
“这又是为什么？”艾利希问。
“他只想把这份作战计划作为一种心理战武器来使用，而且他的内心深处有两个祖国，所以他根本不允许这份作战计划变成现实，但是我们承担着德意志的未来，所以必须化不可能为可能。”
“我们？”艾利希若有所思的品味着：“这里面也包括元吗？”
“元就是德意志！”明希豪森加重了语气：“艾利希将军，德意志民族和全体日耳曼人的命运即将交到你的手中，这将是决定帝国未来的最终战争，你准备好承担这份责任了吗？”
艾利希突然觉得全身的血液都在朝头上涌来，他不由自主的举起了右臂，嘴里歇斯底里的喊道：“嗨！希特勒！”
……
结束了一天的旅途，齐梦刚回到病房就一头倒在床上睡着了。齐格菲尔德带着迪特里希为霍利克去外出的手续，秦雪与斯特凡妮一起留在医院照顾齐梦。齐思楠年龄大了，不一会儿也坐在沙上睡着了。斯特凡妮为她盖上一条毛毯，还细心的调高了房间的温度。
“环境对人的影响太大了，”秦雪凝视着女儿熟睡的脸庞：“豆豆在国内时整天都躺在病床上一动不动，到了这里却跑个不停，真希望她这种状态能够一直保持下去。”
“中国的父母都习惯给孩子最好的呵护，而这里的孩子从生下来就只能依靠自己，所以你不必奇怪。”斯特凡妮在一旁说。
“是啊，这也许就是不同文化间的差距吧。”秦雪说。
“我们的文化没什么可羡慕的，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不像你们，人与人之间总是充满了温情。”斯特凡妮从随身的手包里拿出一瓶药片，倒出几粒快咽下，但是眼尖的秦雪却一下子看到了药瓶上的标签。
“你吃的是盐酸舍曲林，这是治疗抑郁症的药物……”秦雪话刚出口就觉得非常不妥。
“别紧张，我不会生气的。”斯特凡妮对秦雪笑了笑，“所谓的抑郁其实就是灵魂与现实的斗争，如果不想结束生命，那就必须忍受现实对灵魂的折磨。”
“为什么会这样？是因为戈飞吗？”秦雪大胆的问。
“没错，我的病就是从他突然失踪的那一天开始的。”斯特凡妮坦然道：“不过我现在已经好多了，尤其是看到你和他如此相爱，我就觉得只要他能够幸福就好。”
“难道你不会感到遗憾吗？”
“人生总是会有遗憾的，否则你拿什么来体验完美。”斯特凡妮嫣然一笑，眉宇间却透着一丝淡淡的哀伤。
“和我们待在一起吧，”秦雪轻轻拉住了斯特凡妮的手：“我是认真的，我需要你，戈飞也需要你。”
“为什么？”斯特凡妮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因为有朋友才会感觉到快乐，而我不想让你一直活在忧郁里。”秦雪拿过了斯特凡妮手中的药片：“灵魂并非一直要忍受现实的折磨，所以从现在开始你必须要学会不再依赖它。”
斯特凡妮不知道自己是何时离开的医院，总之她的脑海中一直回荡着秦雪那些暖心的话，她突然觉得这个黑暗的世界不再像过去那样压抑，仿佛有一缕阳光直接照射到了她的心里。
回到家里，斯特凡妮看到门前放着一双长筒马靴，她急忙走进卧室，看到卡尔正一脸不悦的坐在床头。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一声？”斯特凡妮对丈夫露出了笑容。
“我回来不用向你申请，就像你去任何地方也不用告诉我一样。”卡尔冷冰冰的说。
“你这是怎么了？”斯特凡妮不解的问。
“怎么了？”卡尔恼怒的说：“埃尔文刚回来，你就急急忙忙的跑去见他，现在雅利安城里到处都是流言蜚语，我要是再不赶回来的话，天知道会生什么事情！”
“卡尔，你什么意思！”斯特凡妮脸上的笑容消失了：“埃尔文的女儿得了白血病，我去探望一下难道不可以吗？”
“真有这么简单吗”卡尔越说越生气：“你知道外面都在说些什么吗？说你和埃尔文旧情复燃，还说我是个傻瓜，最好立刻退出这场感情争夺战……”
“卡尔！”斯特凡妮厉声打断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作为丈夫，难道你不懂得什么叫做夫妻间最基本的信任吗？”
“我非常信任你，但是你又做了些什么！我每天都给你写信，不管我去什么地方都会告诉你，但是你每次去见他时却从来不会告诉我，你觉得我会一直忍受下去吗！”
“难道埃尔文不是你的朋友吗？”斯特凡妮的情绪像火山般爆了，“他的女儿生了病，你非但没有一点同情心，反而还质疑我去见他的目的，你这样做还有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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