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 血与泪（89）
一队由数百辆坦克、装甲车、自行火炮组成的长龙在伏尔加河畔卷起一股铁甲风暴，几乎每一门炮口都在出愤怒的咆哮。利沃维奇驾驶着一辆坦克在队伍中央指挥部队冲锋陷阵，作为第十九集团军的精锐部队，他担负着击溃党卫军主力的关键任务。作为一个老坦克兵，他有着凡的勇气和毅力，而他的小伙子们也深知这场战斗的胜负将直接关系到整个俄德战争的最终结局，因此全都拿出了不要命的劲头。
利沃维奇摆出的是一个类似于三角形的进攻阵型，装甲集群仿佛一把利刃，无情的撕裂着德军的每一道防线。跟在后面的步兵与冲上来试图攻击战车的德军混杂在一起，在弥漫的硝烟中不时传来咒骂与*撞击钢盔的声音。两军的坦克手们在战车被击毁后都没有选择后退，而是拿起武器加入了步兵的行列。战场上每一秒钟都有人倒下，但是俄军士兵们根本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他们一次次的起冲锋，将号称连死神都会畏惧的党卫军逐步逼向了冰封的河面。
莱因哈特阴沉着脸躲在一辆装甲指挥车里，耳边的通话器里到处都是部下们歇斯底里的吼叫声，呼啸的炮弹不时落在指挥车两侧，炸起的泥土和碎石砸在莱因哈特的脸上，却只让他微微皱了一下眉头。
“利沃维奇简直是疯了！”施耐德气急败坏的吼道：“他的坦克手们居然和我们拼起了刺刀，这简直是在胡来！”
“这说明俄国人也急了，就像我们正在拼命一样，所以这没什么好奇怪的。”莱因哈特说。
“但是如果让他们继续这样打下去，我们就会被逼回对岸，万一真是出现了这种局面，我们师就彻底完蛋了！”施耐德喊道。
“我要你准备的东西搞好了吗？”莱因哈特的眼神突然变得十分怪异。
“已经准备好了，但是如果没有得到允许的话，也许会招来*烦。”施耐德顿时变得谨慎起来。
“我觉得再大的麻烦也比不上死亡，当然了，如果您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那就当我没说。”莱因哈特冷冷道。
施耐德犹豫了一下，才压低声音说：“我听说克洛伊也做好了同样的准备，只是他也在担心齐格菲尔德元帅不会同意这样做。”
“一个只剩下半条命的人根本阻止不了我们的行动！”莱因哈特大声呵斥道：“再说只要打赢了这一仗，谁还在乎我们做过什么？”
“但是那东西一旦使用的话，就会造成难以想象的可怕后果！如果我们把伏尔加河畔富饶肥沃的黑土地变成了第二个切尔诺贝利，整个国际舆论都会为之哗然的！”
“我们难道不是在执行他的作战计划吗？”莱因哈特眯起了眼睛，活像一只狡猾的狐狸。
“偷换概念也是会被送上军事法庭的！”
“好啊，看来您已经做好了必死的准备，不过我更愿意相信您最后的结局一定是被送到莫斯科的街头供人观赏！”
“那好吧……我这就去下达命令。”施耐德在恐惧面前放弃了抗争。十分钟后，一群穿着厚重防护服的德军官兵将一块块晶莹剔透的“宝石”放进了特殊的粉碎机，然后又把加工后的碎末装填进了化学弹壳中。等到他们紧张的做完这一切时，耳畔边已经可以清晰的听到俄军的“乌拉”声。
一千五百米、一千米……利沃维奇透过望远镜清晰的看到几名德国将军正站在一群穿着防护服的士兵们身后挥舞着拳头，将军们的脖子上已经挂上了*和*，这意味着他们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勇士们！前面就是德国人的指挥部，冲上去我们就将赢得胜利！”利沃维奇兴奋的出了命令。每一辆战车都因此加足了马力，一枚枚炮弹如同雨点般轰向德军阵地，士气高昂的俄军官兵们高呼着乌拉，准备将锋利的刺刀插入敌人的胸膛。
一排炮弹突然击中了冲在最前面的数十辆俄军战车，奇怪的是这些炮弹并未爆炸，却只是升腾起了一股淡淡的烟雾，战车的炮口顿时不再咆哮，软绵绵的向前继续冲了一段后，动机便喘着粗气停了下来。利沃维奇感觉到了怪异，立刻命令部队停止冲锋，但是德军阵地上却再次打来数十同样的炮弹，这一次落到了装甲集群后面的步兵队伍中，许多俄军官兵几乎是应声倒地，他们的身躯在地上痛苦的扭曲着，但是没过多久就停止了挣扎。
“畜生！”目睹这一幕的利沃维奇肝胆俱裂：“这些法西斯强盗竟然使用了化学武器！”
其他还没有遭到攻击的俄军官兵们纷纷戴上了防毒面具，但是当德军的炮弹再次袭来时，这些防毒面具却依然无法阻挡死神的攻击，俄军官兵成排倒下，无数辆战车在原地停止前进，而德军却趁势动了反击，数十辆“雷龙”坦克后面跟着一大群全身上下都被黑色防护服紧密包裹的士兵，而那些坦克的炮口里射出的依然是那种可怕的烟雾。
利沃维奇不得不后撤，而他的身后也丢下了大批官兵的遗体。几名军官冒死拖回了一具尸体。回到出阵地后，俄军用猛烈的炮火暂时阻止了德军的反扑，而利沃维奇也来到了那具尸体旁，只见死者脸部黑，表情极为痛苦，一看就知道是中毒身亡。
被紧急派来的军医仔细检查着死者的每一个部位，很快他就现在死者的脖子与手腕处有一些类似于绿色玻璃的碎片，他立刻戴上橡胶手套，用镊子夹起这些碎片观察一番后，又将碎片放到了手掌上，然而残酷的事情很快就生了——这些碎片似乎具有很强的腐蚀性，居然穿透了橡胶手套，军医躺在地上痛苦的扭动着身体，但是没多久就断了气，而死状和那些士兵们几乎一模一样。
“！”利沃维奇想冲上去，却被部下们死死拦住，有人此刻惊讶的现就连被用来夹取碎片的镊子都已经被腐蚀掉了一部分，他们顿时醒悟过来那些有着厚重装甲的战车为什么也会在这些碎片前不堪一击。
“这一定是某种含有剧毒的化学物质，说不定是贫铀的升级型号！”
“不对，贫铀不可能以这种形式出现，我们还是应该搞清楚这些碎片的化学组成才能下结论！”
“马上告诉格罗索夫将军，德国人在战斗中使用了化学武器，所以我们也应该采取更猛烈的报复措施！”
几乎就在利沃维奇的报告被送往第十九集团军司令部的同时，已经被俄军的攻击搞得焦头烂额的克洛伊也得到了党卫军动用秘密武器的报告，这顿时让他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杀红了眼的德军士兵们纷纷取出原本用来为战车提供能量的“日耳曼之心”，这些充满神秘邪恶力量的剧毒矿石在阳光下投射出光怪6离的色泽，但是当它们被射出去时，无数俄军官兵的生命就纷纷被残酷的终结。
……
卓娅回到了莫斯科，已经许久没有踏入克里姆林宫的她多少有些不适应，然而这并不是因为她看不到尸横遍野的场面，而是她意外的现正等待被父亲接见的居然都是一群国内的巨富寡头。这些人吵吵嚷嚷着要求政府保护自己的产业不受德国人的控制，却听不到有谁关心前线官兵们的死活。
好不容易等到了与父亲见面的机会，卡西莫夫将卓娅紧紧抱在怀中，说什么也不肯松手。卓娅感觉到了父亲内心的激动，顷刻间便泪流满面。
“我的孩子，真没有想到我还能再见到你，我一直都在担心德国人会变着花样折磨你，现在好了，你还是我的小卓娅，谁也不能把你抢走。”卡西莫夫的激动溢于言表，就连眼眶里都含着泪光。
“对不起，爸爸，我不该这样冒险，但是我真的没有想到自己会遇到一个与众不同的德国人，所以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您一些消息……”
卓娅将自己在德军中的见闻娓娓道来，卡西莫夫听得颇为认真，还不时做着笔记，不知不觉便过去了一个小时。
“你的见闻对我们的国家非常重要，尤其是很多德国士兵根本不是日耳曼人这一点非常关键，如果我们能够从他们身上找到突破点，就有可能彻底瓦解纳粹帝国的根基，还有那个齐格菲尔德似乎也有着一副好心肠，如果能够很好地利用他，也许和平真的会有希望。”
看到父亲对自己的观点表达了支持的态度，卓娅立刻高兴的说：“齐格菲尔德确实很想实现和平，虽然他的出点和我们有些不同，但是我认为他是一个正直的人，所以我们之间应该可以找到更多的共同语言。”
卡西莫夫会心一笑，正想向女儿继续了解情况。国防部长费奥多希夫大将却急匆匆的将一份来自前线的紧急战报送到了他手中，仔细阅览一番后，卡西莫夫突然脸色大变，对着卓娅没好气的吼道：“你被骗了！那个看起来正直的人只不过是一个埋藏得更深的屠夫！”
“出什么事情了？”卓娅不安的起身道。
“德国人在斯大林格勒动用了化学武器，这毫无疑问肯定是齐格菲尔德的命令！”费奥多希夫气愤的说。
“这不可能！”卓娅脱口道：“他讨厌使用卑鄙的手段来赢得胜利，所以绝不可能下这种命令！”
“卡西莫娃小姐，如果说只是党卫军在动用化学武器，那也许只是个别人的擅做主张，但是这一次德国人却是在整条战线上都这样干，如果没有得到齐格菲尔德的允许，这根本就是无法想象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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