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46 何处是家（111）
“我想继续接近齐戈飞，看看能不能不从他身上找到突破口。”海伦说。
“你的想法非常好，但是你也应该看到希尔蒙特并不想让你过多的接近齐戈飞，所以我建议你暂时不要心急，而是继续维持好和希尔蒙特的关系，否则他一旦对你产生怀疑，你将很难从他身上打开突破口。”雷蒙特说。
“这一点我也想到了，不过我相信希尔蒙特对我的感情是真实的，所以他会感到焦虑，但是还不至于对我产生怀疑。”
“不要太自信，毕竟像他们这种人可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的。”雷蒙特提醒道。
“相信女人的直觉吧，这可是上天赐予我们的财富。”海伦自信的笑了。
“那么你对希尔蒙特又怎么看？或者说你和他的感情是真实的吗？”雷蒙特抛出了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
“除了肉体上的关系，我和他之间不可能有真实的感情！”海伦脱口道。
“是真的吗？”雷蒙特紧盯着海伦的眼睛：“为什么我感觉到你的心里其实并不这样想？”
“我不可能爱上他，因为我知道干我们这一行的不允许有真感情，而且他又是我们的敌人，除非是我疯了才会做出那种傻事。”海伦一边说，一边却不由自主的搓着裙角。
“你能明白就好。”雷蒙特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希尔蒙特可是个危险分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够把握好自己。”
“我明白。”海伦轻轻的点了点头。
“好吧，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我。”雷蒙特结了账，径直离去。海伦在座位上呆了许久，心里有些乱糟糟的，而且脑子里满是比尔与自己温存时的画面。作为一个女人，她很清楚这种感觉意味着什么，但是此刻的她感觉不到幸福，却只有压抑在心中的痛苦。
“约瑟夫，要是你只是个普通人那该有多好……”
回到了家里，海伦和往常一样向厨房走去，但是一阵扑鼻的香味却让她停在了餐桌旁，那上面已经摆满了美味佳肴，看得她目瞪口呆。
“别愣着了，快来和我一起享用吧。”比尔笑着向她走来。
“这是你的手艺吗？”海伦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是，不过和你相比我可就差远了。”比尔说。
“这到底是为什么？”海伦问。
“没什么，只是觉得过去一段时间总是让你照顾我，这让我感到很过意不去，所以我这段日子打算把所有的生意都抛到一边，陪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约瑟夫，你说的是真的吗？”海伦居然有些兴奋。
“当然是真的，要知道离了你我可活不下去，来，快来尝尝吧。”比尔叨起一块牛肉放在了海伦嘴边，后者一口咽下，却立刻露出了怪异的表情。
“怎么？不好吃吗？”比尔自己也尝了一口，但是他很快也露出了同样的表情：“我的上帝，怎么会这么咸！”
“这大概才是你的真实水平吧？”海伦好笑的看着他。
“这个……”比尔窘迫的挠着后脑勺：“我看菜谱上就是这样写的……”
“约瑟夫，你真可爱。”海伦忍不住笑了，她随手又夹起一块牛肉放进了嘴里：“不过我喜欢这种味道，要是能天天吃到就好了。”
“只要你喜欢，我以后天天都给你做。”比尔说完又不好意思的挠着头：“不过我以后再也不会放这么多的盐了。”
“约瑟夫，你真好。”海伦嫣然一笑，将自己深深埋进了比尔的胸膛里：“对不起，我今天早上不该那样对待你。”
“是我不好，让你为我担心了。”比尔紧紧抱着海伦，生怕自己一松手就会失去她。
“以后我不会再干涉你的私生活了，不过你要照顾好自己，千万别让我担心好吗？”海伦低声道。
“好，我答应你。”比尔凝视着海伦美丽的眼睛和那双娇艳的红唇，正想用一个吻化解所有的不快，但是后者却突然痛苦地捂住了肚子。
“你怎么了？”比尔顿时脸色一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知道……”海伦*道：“反正最近一段时间总是肚子疼，肠胃有时还会出血……也许是辣椒吃得多了……”
“这可不行！走，我马上带你去医院。”比尔二话不说抱着海伦跑到了医院，通过关系找到了最好的医生，然后就在急诊室门外不安的徘徊着。
在漫长的等待后，医生终于出现在他面前，不过带来的却是一个天大的噩耗。
“您说什么！海伦得了尿毒症！不，这不可能！她还这样年轻，怎么可能得这种病！”
“冷静点，希尔蒙特先生。”医生耐心的对他说：“我知道这个结果对您来说很难接受，不过这就是现实，布鲁姆小姐的尿毒症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治疗阶段，眼下唯一的办法就是立刻接受肾脏移植手术，否则她的生命将在三个月走到尽头。”
“我的上帝，为什么会生这样的事情。”比尔痛苦的捂住了眼睛。
“她是个坚强的姑娘，在得知这个消息后表现得很平静，所以我希望您不要让自己的情绪影响到她，否则这将不利于我们对她的治疗。”医生说。
“我懂了。”比尔轻轻咬了一下嘴唇，“现在有合适的肾源吗？”
“暂时还没有，”医生摇着头，“因为得这种病的人很多，而且即使有了肾源，我们也还要进行配对，所以我很难对您做出承诺。”
比尔的脑子里一片空白，甚至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进了病房，但是当他看到海伦那张苍白的面孔时，他却立刻泪流满面：“海伦……相信我，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谢谢你，约瑟夫。”海伦的嘴边绽放出一丝笑容：“我不会有事的，因为我曾经做过一个很美的梦，在梦里我有一个幸福的家庭，有爱我的丈夫和一群可爱的孩子……”
“我不会让你死的！”比尔的情绪失控了，他紧紧抱着海伦，不顾一切的大声喊道：“我愿意用自己的生命来和上帝作交换，但是我绝不会把你交给死神！”
接下来的一个多月时间里，比尔像疯了一样四处寻找肾源，甚至还把目光放到了遥远的海外，但是上天却给他看了一个残酷的玩笑，每一个千辛万苦找到的肾源总是和海伦无法匹配，眼看着她的身体一天天虚弱下去，他却无计可施，这种无能为力的感觉简直快要让他疯掉了。
有人欢喜有人愁，正当比尔沉浸在痛苦中不能自拔之际，戴维却开心的不得了，他和雷蒙特来到了一处极为隐秘的私人会所，交杯换盏之际，他颇为自得的向对方吐露了心声：“上帝如今已经站到了我们这一边，原先我还在担心比尔走后你该如何让那个女人不再插手此事，结果却没有想到她竟然得了尿毒症，这下好了，所有的麻烦都将迎刃而解，比尔只要一滚蛋，大半个亚洲还有俄国的‘雅利安之剑’都将被我控制，到时候我就有更多的资本来推动下一步的计划了。”
“是啊，只要一切顺利，您的计划很快便会获得成功，不过我还是很担心一旦比尔离去的话，我们能否控制住齐格菲尔德？”雷蒙特道出了担心。
“答案我早就说过了，相信你应该很清楚。“戴维有些不悦。
“您误会我的意思了。”雷蒙特解释道：“我并不怀疑您的能力，也相信随后到来的柯尔特也会更加坚定齐格菲尔德返回雅利安城的决心，但是您也应该看到齐格菲尔德可是个从来不甘心被人控制的角色，再说从目前的局势来看，帝国赢得下一场战争应该是十拿九稳的事情，而我们留着他似乎有些过于冒险了。”
“亲爱的雷蒙特，看来你在摩萨德的这些年倒是学会了谨慎从事这一套，但是你还不懂政治。”戴维微微一笑，拿起一张白纸画了一个“卐”字，但是这个“卐”并非一笔写就，而是无数个小圆圈组成，雷蒙特看的莫名其妙，根本搞不懂这意味着什么。
“你看，这个‘卐’字看起来气势汹汹，似乎没有人可以阻止它的脚步，但是实际上它却是由无数个并不紧密联系的小集团组成，而且每个集团之间各有各的想法，虽然眼下他们暂时相安无事，但是一旦面临权力的诱惑或是危机到来时，这些小集团互相之间就会展开残酷的斗争，到了这个时候，齐格菲尔德的作用就会凸显出来。”
“我明白了！”雷蒙特恍然大悟：“帝国眼下的安定局面只是表面上的，实际上各个利益集团都在等待抢夺权力的机会！”
“没错。”戴维笑得更开心了，“虽然这些利益集团的实力都不容忽视，但是他们却都少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在非日耳曼族裔心目中至高无上的威信，而这恰恰是帝国内部最强大的力量！”
“我的上帝，难道您认为元也没有这种威信吗？”雷蒙特吓了一跳。
“也许你不敢相信我的判断，不过这就是现实，眼下虽然非日耳曼族裔依旧对阿尔伯特叔叔充满感激，但是这种感激和齐格菲尔德没有失踪前相比却已经打了很大的折扣。”
“我多少明白了一点，”雷蒙特试探着说：“当年副统帅阁下为了推翻路德维希将军动了政变，但是却没有想到齐楚雄会和他同归于尽，而我们的元随后为了稳定政局，只好默认了军事法庭对于齐格菲尔德阴谋动政变的判决，虽然事后他又布了特赦令，但是很多人心里都很清楚这是他为了保住您的性命而与维尔纳将军等人达成的交易，这样一来，他原先在非日耳曼族裔心目中的形象便打了折扣，相比之下，敢于为非日耳曼族裔争取权益的齐楚雄父子倒成了很多人心目中的英雄，只是这些人害怕遭到帝国当局的镇压，所以不敢把这种观点表露出来。”
“说得太妙了！”戴维拍起了巴掌：“虽然阿尔伯特叔叔还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但是毕竟他是为了救我才不得已做出这种选择，所以我必须针对今后可能生的危机提前做好准备。”
“您能告诉我这种危机到底意味着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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