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7 爱恨情仇（149）

1994年6月9日下午3时，阿尔特纳集市。

        卡尔陪在斯特凡妮身边扮演起了护花使者的角色，几乎每一家店铺都留下了他们的足迹，斯特凡妮逛得开心，卡尔陪得也开心，但是齐格菲尔德忠实的追随者们却常常在背后对卡尔投去愤怒的目光，尽管卡尔也能感受到这种敌意，但是只要斯特凡妮继续对他露出笑容，他就觉得这些眼神根本没什么可害怕的。

        “卡尔，我走累了，咱们找个地方歇歇吧。”满头大汗的斯特凡妮撅起了嘴，为她的美丽又平添了几分娇俏可爱。

        “来，先擦把汗。”卡尔掏出手帕仔细擦拭起斯特凡妮额头上的汗珠，后者甜甜的笑着，几乎把卡尔的心都融化掉了。两人随后走进了一家咖啡馆，卡尔点了斯特凡妮最爱吃的香草冰激凌，而自己则要了一杯不放糖的咖啡，他们面对面坐着，彼此的眼神中都带着浅浅的笑意，看起来倒像是一对真正的情侣。

        一群军官走进了咖啡馆，但是当他们看到卡尔与斯特凡妮之间那种亲密的表情时，领头的一名中尉立刻就露出了鄙视的目光，只是卡尔对此早已司空见惯，索性不去看那些人。

        “喂，你们听说了吗，只要我们能够打赢这场演习，不但孩子们可以回到我们身边，而且我们每个人还能立刻晋升军衔。”中尉高声喊道。

        “这可是个好消息，所以我们必须进行更加刻苦的训练了。”同伴回应道。

        “你说的没错，只可惜有些人根本不在乎这些事情，因为他的心思全都放在了女人身上，要我说这种人根本就不配当军人！”中尉继续喊道。

        军官们中间稍稍沉默了一下，似乎是对中尉的话感到有些困惑，但是很快便有人高声附和道：“说得对，这种人自以为很聪明，但是他却忘了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若是有一天他做出了对不起将军的事情，那我们一定不会轻饶了他！”

        “嗡！”卡尔的脑海中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他的牙齿咬得咔咔作响，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恨不得立刻冲上去将讽刺自己的人撕成两半，但是斯特凡妮却及时握住了他的手，“卡尔，”她轻轻地摇着头，“我知道你不是这样的人，所以不要去理会他们。”

        卡尔强忍住愤怒的心情松开了握紧的拳头，但是心里却默默记下了这群军官的容貌。

        “这里的空气不太好，我们还是走吧。”斯特凡妮对卡尔嫣然一笑，便主动挽着他的臂膀走出了咖啡馆，卡尔心中的郁闷立刻因为斯特凡妮这个亲密的动作而烟消云散，当他情不自禁的握住对方的手时，却现斯特凡妮并未抗拒，这下他的心情便更加激动了。

        斯特凡妮的嘴角边始终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看起来仿佛就像是陷入了热恋，但是当她和卡尔终于远离了集市两边无数双惊讶的目光时，她却停下脚步，将自己的手臂从卡尔的臂弯中抽了回来，但是后者此刻依然沉浸在甜蜜的遐想中，居然还握住她的手不放。

        斯特凡妮并没有用力摆脱，而是对卡尔投去了一缕复杂的眼神，当后者终于意识到这种眼神中所蕴含的意义时，便立刻惊慌失措的松开了手：“对不起，斯特凡妮，我不是有意的……”

        “没关系。”斯特凡妮的笑容依然甜蜜：“这不是你的错，只是我还不太习惯罢了。”

        卡尔的心头再次涌起一阵激动的浪潮：“你明天晚上还有空吗？我刚刚拿到了两张最新的电影票，片名叫《魂断蓝桥》，看过的人都说很不错。”

        “这是真的吗？”斯特凡妮兴奋的说：“我早就想去看这部电影了，只可惜一直没有买到票，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呢！”

        “那我们可说定了！”卡尔同样激动地手舞足蹈：“明天晚上六点钟我准时去接你，到时候我们不见不散。”

        “卡尔，”斯特凡妮稍稍犹豫了一下，便小心翼翼的说：“你要不要去找一下埃尔文？”

        “为什么？”卡尔脸上的笑容突然间消失了。

        “别误会，我不是让你替我去传话。”斯特凡妮不由自主的侧过了脸：“只是我今天在听到那些军官们对你的讽刺后，突然觉得外界对你有太多的误解，所以我觉得你应该主动寻找机会展示自己的才华，而不是任凭人们对你冷嘲热讽，况且埃尔文也曾经答应过你，只要你能够提前完成建造山间别墅的任务，就可以回到部队参加演习，我相信你只要把握住这次机会，就一定可以改变外界对你的看法。”

        卡尔的眼神中泛起了一丝尴尬，因为他的心思最近一直放在了斯特凡妮身上，早就把齐格菲尔德与自己的承诺忘得一干二净，更何况他内心深处对参加一场改变非日耳曼族裔公民命运的演习不但没有兴趣，甚至还有些抗拒。更糟糕的是，自从离开作战部队后，他身上好逸恶劳的老毛病又犯了，他宁肯在酒馆里喝得烂醉，也不想带着一群士兵在战场上摸爬滚打。但是现在无论他是否愿意回到部队，斯特凡妮的提醒都是无法抗拒的。

        “谢谢你的提醒，我今天晚上就去找埃尔文。”卡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似乎迫不及待的想要加入战斗。斯特凡妮对此报以浅浅一笑，心中却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个骑在骏马上的身影。

        ……

        夜色已深，齐格菲尔德却依然聚精会神的伏在作战指挥室的沙盘边与迈特纳一起研究特奥巴尔特的地形。“根据以往的演习资料来看，雷德尼茨将军很可能会先利用河滩等有利地形实施积极防御，并且在给我军造成重大伤亡后主动撤退，诱使我军尾随进入山区后，再伺机各个击破，”迈特纳伸手指向了河西岸的一片山川纵横地带：“所以我认为我军应该在演习伊始就采取猛烈的攻击态势，一定要赶在党卫军实施主动撤退之前就堵住他们的退路，迫使雷德尼茨将军不得不提前与我们展开决战。”

        “我认为现在还不宜过早做出这种判断，”齐格菲尔德说：“我最近几天一直在研究雷德尼茨将军以往的战例，结果现他是个非常崇尚进攻的人，而且在他的战术理念中还特别强调了出其不意的重要性，从这一点来看，我认为他很可能会采取某种大胆的战术部署，所以我们如果仍然按照常规战术去应对的话，很可能一开场就会吃大亏。”

        “你的意思是说，雷德尼茨将军很可能会率先起进攻？”迈特纳皱起了眉头：“但是这样做也太冒险了吧？万一我们要是集中优势兵力对其实施猛烈反击的话，那他可就要倒霉了。”

        “我认为他要采取的很可能是一种类似于组合拳的战术，”齐楚雄拿起教鞭指向沙盘，“这条河岸长达253公里，所以我们不可能在每一个地段都保持绝对的优势兵力，而雷德尼茨将军很可能会派遣少量部队率先对我军实施猛烈的佯攻，一旦我军主要兵力被吸引到这一方向，那么我们的阵线上自然就会出现薄弱之处，这时雷德尼茨将军便会迅率领其真正的主力部队起进攻，力求在战役初始阶段便取得对我们的优势，而这场进攻甚至会同时来自两个方向，就像俄国人当年吃掉第六集团军一样。”

        “他想同时击溃第九和第十七集团军！”迈特纳大吃一惊：“这未免也太冒险了吧！”

        “在现代战争条件下，大规模的部队调动很难躲过对方的侦察，所以当两支实力基本相当的部队相遇时，谁能在第一击当中获得优势将在很大程度上决定整个战役的成败，如果我是雷德尼茨将军的话，这个险是值得去冒得。”齐格菲尔德说。

        “报告！”拉尼克走进了指挥室：“哈斯德菲将军到了。”

        “这么晚了他来做什么？”迈特纳微微一愣。

        “据说他的部下们在特奥巴尔特有了非常重要的现，于是他便连夜赶过来汇报这一情况。”拉尼克说。

        “快请他进来吧。”齐格菲尔德迅将手一摆。不大一会的功夫，哈斯德菲便在拉尼克的陪同下走进了指挥室：“司令官阁下，我这里有一条非常重要的情报！”哈斯德菲对齐格菲尔德的态度异乎寻常般恭敬：“我的部下们今天一早在特奥巴尔特进行适应性训练时，现党卫军派出了大批水文测绘人员对豪勒河进行测量，但是奇怪的是，他们的测绘范围却仅限于布鲁门塔尔至托伊布纳一线，我怀疑这很可能就是雷德尼茨将军下一步的突击方向！”

        “！”迈特纳急忙在沙盘上找出了这两个地方，结果他惊讶的现这条长达25公里的河段不但是距离对岸最近的地方，而且河床坚硬，水势平缓，最浅处只有一米多深，装甲部队不需要浮桥也能强行过河。“难道雷德尼茨将军是想把主攻方向选在布鲁门塔尔至托伊布纳一线吗？”

        “我看错不了。”哈斯德菲抢先答道：“布鲁门塔尔至托伊布纳一线非常适合机械化部队泅渡，而且这里正好是整个特奥巴尔特的中心区域，一旦在这里取得了突破，雷德尼茨将军就有机会将我军一分为二，从而一举掌握战场主动权。”

        迈特纳立刻将探询的目光投向了齐格菲尔德，只是后者眉头紧锁，似乎对此还有不同意见。

        “埃尔文，这么晚了你还不休息吗？”卡尔突然走进了指挥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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