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山下的世界（38）
“这有什么不可以吗？”小齐格菲尔德满不在乎的说。
“这可太棒了！”卡尔兴奋的跳了起来：“你知道吗，我爸爸也准备把我送到军校去，本来我还对此感到担心，但是现在好了，只要我们两个能继续呆在一起，我就没什么可怕的了。”
“这确实是个好消息！”小齐格菲尔德先是兴高采烈的拍着巴掌，接着又突然对卡尔板起了面孔：“不过我可先告诉你，我要是去了军校，成绩肯定会比你好，到时候你可不要眼红啊。”
“你少在那里臭美了！”卡尔冲伙伴做了个鬼脸：“要是你敢比我强的话，小心我把你推到悬崖下边去！”
“哎呦，你的心可真够恶毒的。”小齐格菲尔德双手抱住脑袋，摆出了一副看上去很害怕的模样，但是这种造型却只维持了很短的几秒钟，他就又和卡尔笑眯眯的抱成了一团。
伊万、德米雷尔和勃兰特站在一旁看着他们亲密的模样，心里面却弥漫一丝酸楚的味道，心想为什么自己不能和小齐格菲尔德一样与日耳曼人的孩子平等相处，戴维就更不说了，他眼神中的嫉妒简直已经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埃尔文，卡尔，我们要走了。”路德维希在远处大声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小齐格菲尔德急忙跑到伊万他们身边：“朋友们，我要走了，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无论如何我也不会忘记你们，而且我坚信我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
“再见，埃尔文，希望这一天不会太遥远。”伊万和他紧紧地拥抱在一起，不知不觉就红了眼圈。
“阿尔伯特叔叔，我要走了，”小齐格菲尔德告别了伊万等人后，又来到了阿尔伯特面前：“谢谢您这段日子里对我的照顾，我会继续想您的。”
“只要你愿意，随时都可以到这里来找我，到时候我还会继续给你讲那些生在战场上的故事。”阿尔伯特笑着说。
“那我们一言为定！”小齐格菲尔德兴奋的伸出了小拇指，自从受伤以来，阿尔伯特每天晚上都陪着他一起睡，为了帮助他打寂寞，阿尔伯特还给他讲了很多从克劳柏森那里听来的战场故事，每每听到那些激烈厮杀的场面，他就觉得全身上下热血沸腾，简直恨不得自己立刻插上一双翅膀飞到战场上。
“好，一言为定。”阿尔伯特笑着和他勾着手指，“回家吧，顺便替我向你父亲问好。”
“嗯，我知道了，再见。”小齐格菲尔德依依不舍与阿尔伯特挥手道别后，就踏上了回家的路。随着路德维希把车停在家门前，张梦琪几乎像疯了一样从家里扑了出来：“埃尔文！”她把儿子紧紧抱在怀里，顷刻间便哭成了泪人。
“对不起，妈妈，我不该到处乱跑的，害得您还要为我担心。”小齐格菲尔德也哭了。
“你还好意思哭！”齐楚雄刚一见到儿子却火冒三丈：“你知道你妈妈这些天是怎么过来的吗？她天天都在为你祈祷，可是你呢？在抚养所里呆了那么长时间，竟然都不知道让人往家里报个平安！”
“爸爸，您错了，我给阿尔伯特叔叔提起过这件事情，但是他要我只管安心养伤，其他的事情不要去多想。”小齐格菲尔德委屈的争辩道。
“所以你就把这个家忘到了一边对吗？”齐楚雄的火气越来越大：“我给你说过多少次了，没有我的允许不能随便出门，可是你一点也没有记到心里！一下山就闯出这么大的祸，要不是看在你的伤刚好，我非打断你的两条腿不可！”
小齐格菲尔德在父亲的斥责下耷拉着脑袋，但是眼眶里却噙满了委屈的泪水。
“爸爸，既然埃尔文已经平安的回到了您身边，我看您就别再责怪他了，要知道他毕竟还是个孩子，有些事情做得不对也是可以理解的。”
一个陌生的声音让小齐格菲尔德抬起了头，当一张满是伤痕而且还少了一只眼睛的脸庞映入他眼帘时，他顿时吓了一大跳，下意识的躲在了母亲的怀抱里。
路易斯也意识到这一点，他急忙笑着对小齐格菲尔德伸出了手：“埃尔文，我的好弟弟，我终于可以见到你了。”
“弟弟？”小齐格菲尔德吃惊的瞪大眼睛，却怎么也想不出自己什么时候又多出来一个哥哥。
“别害怕，埃尔文。”张梦琪急忙在儿子耳边说：“他是你父亲的养子，名叫路易斯·爱伯斯塔克，他是个很好的人，你和他相处久了就会明白的。”
“您也叫爱伯斯塔克？”小齐格菲尔德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这可真巧，我在艾伦纽特抚养所里遇到了一个名叫戴维的小男孩，他也姓爱伯斯塔克……”
“你说什么，你在抚养所里见到了戴维！快告诉我他现在怎么样了？”一个女人突然如同一阵旋风冲到了小齐格菲尔德面前。
小齐格菲尔德被吓了一跳，急忙扭头看着母亲。
“别害怕，她是你父亲的养女，也是路易斯的妻子提比莉娅，她是不会伤害你的。”张梦琪急忙又对儿子解释道。
尽管小齐格菲尔德被这种颇为复杂的关系搞得有些头昏脑胀，但他还是从头到尾把自己在艾伦纽特抚养所里遇到的事情详细叙述了一遍。当齐楚雄听到伊万和德米雷尔的其他几个兄弟都因病在抚养所里先后死去时，他的双手情不自禁的握成了拳头，但是这种情形只持续了不到一秒钟，他便松开了手，看起来似乎一点也不为这个消息感到悲伤。
路易斯夫妇的心情有喜有悲，喜的是时隔多年后终于又听到了戴维的消息，而悲的则是戴维居然在抚养所里变成了一个势利小人，夫妻俩对视许久，最终还是忍不住抱头痛哭。
“这两个人分别是爸爸的养子和养女，可是他们还是夫妻，而且戴维居然是他们的儿子，哦，天哪，为什么爸爸从来都没有对我提起过这些事情，难道说在他心里还藏着很多我过去从来都不知道的秘密吗？”小齐格菲尔德皱起了眉头，不过却怎么也想不出问题的答案。
“齐，难得孩子们都回到了你身边，所以今天你一定要好好地庆祝一下。”或许是不想看到现场的气氛过于悲伤，路德维希主动提出了这个建议。
“你说得对，是要好好庆祝一下，不如你和汉娜也一起来吧。”齐楚雄总算是露出了一丝笑容。
“谢谢你的邀请，不过我还有些事情要忙，就不去打扰了，希望你们能够在一起聊得尽兴。”路德维希笑了笑，便拉着卡尔转身进了自己家。
“都进家吧。”齐楚雄俯下身，拉住了儿子的手。小齐格菲尔德心头突然微微一颤，因为他从父亲手心里感受到了一种久违的温暖，顷刻间就把他心头的委屈融化的无影无踪。
转眼间，一家人便开始享用丰盛的晚宴，小齐格菲尔德这时又恢复了孩童的本色，他在餐桌上翻来覆去的讲述着自己在抚养所里遇到的奇闻趣事，路易斯夫妇一边听，一边悄悄抹着眼泪。张梦琪几次试图阻止儿子再提起抚养所的事情，但是却都被齐楚雄拦了下来。
晚宴结束后，小齐格菲尔德在母亲的怀抱里腻了很久后终于沉沉睡去，而路易斯和提比莉娅直到这时才有机会与齐楚雄单独说上几句心里话。
“爸爸，我几乎以为我们这辈子再也无法相见了。”提比莉娅趴在齐楚雄肩头泣不成声：“他们先是抢走了柯尔特，后来又夺走了戴维，这种日子我实在受够了……”
“对不起，我的孩子，都是因为我才会让你们受了这么多的苦。”齐楚雄痛惜的抚摸着提比莉娅的头——当年那个天真活泼的小女孩早已青春不再，而且心灵还受到了极大的伤害。
“不，这不是您的错。”路易斯激动的说：“如果不是那个该死的罗蒙，我们的起义绝不会失败！这些年我不止一次在心里诅咒过他，要是能有机会的话，我一定会亲手扭断他的脖子！”
“他的日子已经不多了。”齐楚雄突然轻轻叹了口气。
“爸爸，您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您又在策划一次新的行动？”路易斯顿时面露喜色。
“不，我什么都不知道。”齐楚雄又摇了摇头，这下可把路易斯搞糊涂了，“爸爸，既然您说自己什么都不知道，那为什么刚才还要说罗蒙的日子已经不多了呢？”
“路易斯，你和提比莉娅这些年在斯特伦霍芬吃了不少苦头，最近一段时间我会帮助你们好好调理一下身体，但是有一点我必须提醒你们注意，那就是无论外界生了多么令人震惊的事情，你们都不要去表任何意见……”
……
几乎就在齐楚雄对路易斯夫妇做出叮咛的同时，罗蒙却在病房里拿着一张纸写写划划，那上面都是一些只有他自己才能看懂的符号。自从住院以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几乎成了家常便饭。
一名盖世太保突然不打招呼就推开了病房的门，“总理阁下，您要我调查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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