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八章 无言以对
一辆黑色梅赛德斯轿车疾驰在通往艾德斯瓦尔宫的路上，霍夫曼一言不的望着车窗外驱赶不散的黑色，他的心情已经因为施特莱纳的一通电话糟到了极点。
罗森巴赫，这个被他给予厚望的年轻人如今却沦为了盖世太保的阶下囚，而且罪名竟然还是纳粹政权最不能容忍的与劣等民族生关系，虽然他一直不愿意相信这个消息是真的，但是他也知道，盖世太保从来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编造谎言。
“罗蒙究竟在干什么？”想到自己手下的这位帝国保安总局局长，霍夫曼的心里就突然冒出一股火焰，从接到施特莱纳的电话、再到自己通知罗蒙立刻查明事情真相已经过去了两个多小时，可是罗蒙却始终没有给自己回话，更令人费解的是，他就像是从空气中消失了一样，突然之间失去了踪迹。
眼看得不到罗蒙的回音，而施特莱纳又接二连三的打来电话催促他火赶往艾德斯瓦尔宫，霍夫曼不得不带着烦躁的心情，踏上了前往艾德斯瓦尔宫的道路。
渐渐地，恢弘壮丽的艾德斯瓦尔宫出现在霍夫曼的视线里，他并非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可是心里却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充满了一种夹杂着紧张与不安的陌生感。
“总理阁下，我们到了。”轿车停在艾德斯瓦尔宫的入口处，副官跳下车为他打开了车门。
霍夫曼低声叹了一口气，收拾起烦恼的心情，下车向施特莱纳的办公室走去。
刚一进入办公室，他就看到维尔托克坐在沙上，冷峻的面容中透着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怒，而坐在办公桌后面的施特莱纳也是一脸掩饰不住的怒容。
“我的统帅，很抱歉我没有在第一时间赶到您这里。”霍夫曼走到施特莱纳面前，正想打听清楚事情的整个经过，可是维尔托克却突然从沙上一跃而起，“您是否及时赶到并不重要，关键是您不能帮助一个卑鄙小人掩盖罪行！”
“维尔托克将军，请您冷静一点。”霍夫曼压住心头的火气，尽量放缓语气说：“在事情还没有得到最终证实之前，我们不应该随便表意见。”
“我知道您的口才一向很好，”维尔托克喊道：“但是我这个人从来不会对没有根据的事情表言论，我们是军人，说话都直接一点，您最好先说清楚自己打算站在那一方！”
“当然是站在天平的中央。”霍夫曼说，“如果施蒂尔真的做出了那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当然支持对他进行严惩，同样，如果最后证明这只是一场别有用心的污蔑，那我也不会放过那些卑鄙无耻的小人。”
“您所说的卑鄙无耻的小人是指我吗？”维尔托克吼道。
“好了，我的将军，”施特莱纳急忙插了一句，“我们还是听听霍夫曼总理打算如何调查此事吧。”
维尔托克狠狠地瞪了霍夫曼一眼，勉强坐了下来。施特莱纳松了一口气，对霍夫曼说：“马克西米利安，你在电话里告诉我，你要找罗蒙核实此事，不知道现在进行的怎么样了？”
霍夫曼正想回答，一名值班军官却走进了办公室，“报告，帝国保安总局局长罗蒙求见。”
“他来得正好，”施特莱纳把手一挥，“马上叫他进来。”
不大一会儿的功夫，值班军官就领着罗蒙走进了办公室，罗蒙来到施特莱纳面前，端端正正的行了一个举手礼。
“罗蒙，你来找我是不是因为罗森巴赫上尉的事情？”施特莱纳急不可耐的问道。
“是的，我的统帅，我已经查明了事情的真相。”罗蒙回答道。
“那好，你现在就告诉我们，罗森巴赫上尉到底有没有做出这种龌龊的勾当？”
“我的统帅，根据我们的调查结果显示，拥有犹太血统的俄国女战俘契尔斯卡娅于去年3月27日潜逃出布吕克瑙集中营，由于道路不熟，她不慎跌入豪勒河，后来被路德维希中尉和罗森巴赫上尉现，两个人将她救上岸之后，路德维希中尉将契尔斯卡娅隐藏在吕贝克将军的官邸内，还安排自己的妻子汉娜去照顾她，在这段时间内，契尔斯卡娅以色相做诱惑，勾引罗森巴赫上尉上钩，与她生了性关系，并怀上了罗森巴赫上尉的孩子……”
“这些事情您是怎么知道的？”霍夫曼突然粗鲁的打断了罗蒙的汇报。
“这都是那个俄国女战俘契尔斯卡娅亲口告诉我们的，而且这些事情已经得到了路德维希和罗森巴赫的证实。”罗蒙迅回答了霍夫曼，可是眼神中却隐隐露出一丝来自内心深处的慌乱。
“太无耻了！”施特莱纳的一声怒吼将所有人的视线都吸引到他身上，“一个日耳曼贵族军官怎么可以和一个下贱的犹太女人生关系！他的荣誉感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您说的没错！”维尔托克霍的一下站起身，瞪着冒火的双眼吼道：“这是日耳曼军官团的耻辱，罗森巴赫的行径已经玷污了神圣的血统，他必须受到惩罚！”
“施蒂尔是应该受到惩罚，但是现在不行！”霍夫曼急促的喊道：“他是我们的英雄……”
“就算是英雄也不能玷污神圣的血统！”维尔托克不耐烦的打断了霍夫曼的话，“我女儿整天做梦都在想着和他过上幸福的生活，可是他却对她冷若冰霜，甚至还在外面乱搞女人，这种羞辱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的！”
“维尔托克将军，请您听我说，我相信这里面一定有什么事情我们还没有搞清楚，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施蒂尔是个勇敢的军人，我们不能因为他犯了一个小错误，就无视他之前为帝国作出的贡献……”
“您刚刚才说过绝不会偏袒罗森巴赫上尉，可是您现在的言行已经背离了自己的承诺，这您又该作何解释？”
维尔托克尖锐的言语使霍夫曼根本无言以对，他满心焦急，可是却找不出合适的办法帮助罗森巴赫，而他的沉默也给施特莱纳造成了一种错误的印象——霍夫曼的确早就知道这件事情，而且他还试图帮助罗森巴赫掩盖罪行。
“马克西米利安，这件事情你不要再管了！”施特莱纳咬着牙做出了裁决，“立刻逮捕罗森巴赫和路德维希，并且剥夺他们的军衔和所有的荣誉勋章！”
“不！我的统帅！您不能这样做！”霍夫曼失声喊道：“眼下正是帝国用人之际，施蒂尔还年轻，他能够为国家奉献更多的力量，求您看在他立过战功的份上，给他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我们的军队里从来不缺乏奋勇杀敌的英雄，但是却容不下一个卑鄙无耻的小人！”维尔托克上前一步，横在了施特莱纳和霍夫曼之间。
施特莱纳望着一脸焦急的霍夫曼，再将目光投向满脸怒容的维尔托克，他的心像是被放在了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炉内，正在饱受着痛苦的煎熬。
“你们都不要再说了。”施特莱纳把手一摆，“这件事情就这样定了。”
“我的统帅，请您再好好考虑一下自己的决定！”霍夫曼做着最后的尝试，但是施特莱纳却背过身去，望着窗外的花园，再也不肯说一句话。
绝望占据了霍夫曼的心灵，一股苦涩的味道从心里弥漫到他身体里的每一个部位，他那张总是充满自信的脸庞在一瞬间失去了光彩，他默默转身离去，独自一人品尝着心中的痛苦。
“我的统帅，您的公正裁决将使整个日耳曼军官团更加忠诚于您，这一点我愿意再次用生命担保。”维尔托克对着施特莱纳的背影高高举起了手臂，可是却也只换来一阵沉默。他困惑的放下手臂，愣愣的看了施特莱纳好一会儿，最终还是没敢打破这份沉默，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偌大的办公室里这时只剩下了施特莱纳和罗蒙两个人，罗蒙犹豫了半天，还是小心翼翼的凑上前问道：“我的统帅，您还想对罗森巴赫上尉说点什么吗？”
施特莱纳的肩头猛的抖了一下，“他现在被关在什么地方？”
“就在帝国保安总局的地下室里。”
“我知道了，”施特莱纳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我对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那么他、路德维希夫妇还有那个俄国女人该如何处置呢？”
“随你的便，这种事情不用向我汇报。”
“您真的不后悔自己的决定吗？”罗蒙话刚一出口，就觉得自己很傻，因为这不正是自己和莱曼之流梦寐以求的结果吗。
“如果上帝能够给我后悔的机会，那么我也不会站在这间办公室里。”施特莱纳的语气中透着一种非常复杂的情绪，罗蒙甚至可以听到一颗貌似坚强的心灵正在哭泣，他再也没有提出任何问题，转身走出办公室，开始去执行一道残酷的命令。
办公室的大门被关上了，施特莱纳依旧没有转过身，但是他的脸上却浮现出一片愁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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