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 庭审的意外信息
6仁贾走出房间的时候，脸色依旧是黑的。
他就不明白了，这田礼算什么东西？竟敢和他们6家作对？老爹也是老了，竟然连自己儿子都保护不了！
如果让这个家伙一直执掌6家大权，那6家定然会衰落；他要与他大哥一起，将6家重新带回巅峰！
“大哥！”
6仁贾不等通报，直接闯入6嘉仁的院子；可是一进门他就愣了——他的大哥6嘉仁，正在与田礼手下的墨吏聊的火热！
6嘉仁的眉头越陷越深，缓缓道：“田大人前日才与我说不会深究，今日派尔等来擒吾弟，是何用意？”
墨吏傲慢的拱了拱手，道：“6大公子见谅，我等也是奉公办事！敬大人说了，只请6二公子去问话，绝不刁难！”
“敬？司寇敬？”听到这个名字，6嘉仁不由得冷笑了起来，“敬算什么东西？他也配拿我弟？”
“大公子，请注意你的言辞！敬大人已得司马调兵，五百精锐随时待命！若尔等拘捕，便不是我二人在这里嚼舌头这么简单了！”
“尔……放肆！”
那人胸膛挺得笔直：“请大公子配合！”
见6嘉仁默然，6仁贾有点心虚了。虽然自己大哥确实想要帮助自己，但很明显，在田礼的兵马面前，他必须掂量掂量自己有没有能耐与之对抗。
但就6家的家底而言……难！
他们在童镇作威作福，但在齐国终究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家族，还没有与官府对抗的资本。即便打的过田礼，但要不了多久，便会被高唐邑以谋反罪拿下！
逃！
这是6仁贾的第一反应。
可是转念一想，自己若是逃了，那6嘉仁定然会落罪，6家也将就此消亡！他虽然作恶多端，但对于自己的兄长，他犹存最后的良知。
“我与你们走！”
6仁贾大喝一声，站在天井下的众人都愣了；尤其是6嘉仁，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弟弟竟然会愿意服刑！
这是他这辈子都想不到的。
“我与你们走。”6仁贾走到二人面前，神色从容的说道，“你们不是要拿我吗？休要为难我兄长，我立马与你们走！”
两个墨吏面面相觑，当机立断，不再与6嘉仁纠缠，一人抓住6仁贾一个肩膀，将他押了出去。
从始至终，6仁贾与6嘉仁都没有说一句话。
“唉……”
看着6仁贾被押解走后，6嘉仁只能轻叹一声，回去打理事务了。
似乎，也该让自己的弟弟有点承担了。
杀头的罪，希望能用钱买回他的脑袋。
……
6仁贾被两个墨吏押上囚车，木头做的围栏，十分简陋，将他关在里面，游街示众。
这是田礼的意思，他要羞辱6家！
看着囚车外一张张喜气洋洋的面孔，6仁贾羞愤的埋下脑袋，他绝没想到田礼会来这么一出！
好在这年头都吃不起饭，菜价贵，不然白菜叶子和鸡蛋肯定招呼上来了。
6仁贾将脑袋埋在怀中，让自己听不见那些冷嘲热讽，浑浑噩噩，不知过了多久，囚车终于到了府衙之外。
“下来！”
到了府衙，便有士兵接应，面色狰狞的直接将狼狈的6仁贾拿了下来。
府衙庄严，虽然没有龙头铡，也没有明镜高悬的匾额，但十几个手持长矛的士兵站在两旁，威风八面，足够震慑犯人。
司寇的办公院厅在府衙西面的小空地里，地区狭小，寂静非常。
昭云与邹忌、子阳躲在内室，因为此刻他们还不能出面去见6仁贾，只是在帷幕之后静观其变。
敬穿着整洁的官服，端坐在堂上气势十足，颇有县太爷的风范。
他平日吊儿郎当，今日是想在邹忌面前做做样子，故而这般模样。
“来了！”
随着昭云的声音落下，6仁贾便被两人缓缓的押到堂上。堂中除了敬，还有两个记事的文掾，以及四个震慑用的士兵。
至于印象中的杀威棒，并没有出现。
严格意义上的杀威棒出现时间很晚，若真要说个鼻祖，那便是曹操。曹操为洛阳北部尉的时候，在外面陈列十几个五彩大棒，用来示威。蹇硕的叔叔就因为持刀夜行，被这棒子活活打死。
待的6仁贾站定后，敬挺胸抬头，朗声呼喝：“堂下何人？”
6仁贾虽然很想骂娘，但孤身一人，气焰瞬间就下去了，不耐的应道：“6仁贾。”
“所犯何罪？”
“……拳杀卢伍。”
他很想说自己无罪，然后辩驳几下，但是这是世人皆知的罪名，纵然他想要辩驳，也是无用。
敬见他毫无气焰，近乎任人宰割，满意的点了点头：“弱冠之年，不懂法度，拳杀无辜之人，罪无可恕，当斩！”
6仁贾大惊，他万万没想到这人竟然不讲丝毫废话，上来就要杀了自己！
“且慢！”
“你还有何话说？”
文掾看着这一幕，连忙抓稳了笔，深恐错过犯人任何辩驳的话语。
6仁贾怒道：“你这厮只道我杀了人，为何不问我为何杀人便要处我极刑？”
“我早已知道！”敬洋洋一笑，傲慢的插着双臂，“你与卢伍之妻早有勾结，拳杀卢伍，便可侵吞卢伍资产，与那贱妇逍遥法外！”
这是邹忌等人告诉他的，被他拿来当了试探。
邹忌等人也连忙将耳朵凑了过去，看看这6仁贾如何辩驳。
“放屁！那老女人三十好几了，童镇那么多女的，我干嘛非要为了她去杀人？”6仁贾受了这等冤枉，自然是破口大骂，“更何况我6家的财产比那卢家多了不知道多少，我干嘛为了那点钱犯事？”
“这……”
6仁贾所言甚是有理，敬一时语塞，这6家的财产确实不是卢家能够比得上的，6仁贾……确实没有这方面的动机。
“我说什么来着？我说什么来着？”
子阳一拍手，洋洋的在昭云二人眼前显摆着，他就觉得6仁贾青年之资，怎么可能会对卢赵氏这个老女人动心？
邹忌面色难看的看着昭云，毕竟是他带回的错误消息。
可是昭云咬牙道：“不可能，他定是不想承认罪责，想要隐瞒此事！”
子阳却道：“他现在已是死罪，动机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既然如此，他何必为了这种事白费口舌？”
昭云无语了，从一开始他就相信那个小厮说的一切，可是现在回想起来……那人谈吐有度，问啥答啥，似乎早就准备好了的。
“难道……”
一个想法从昭云脑中闪过，但却被他立马否决。卢赵氏一介妇人，怎么可能想的那么深远？
他还是相信6仁贾与卢赵氏给卢伍戴了绿帽子！
“……先看看他怎么说吧。”邹忌见昭云纠结，不想为难，继续观察着堂中。
敬思虑了片刻，道：“既然你说与卢赵氏无关，那你倒是说说，为何要杀卢伍？”
6仁贾底气十足，站直了身体：“这卢伍虽然仁名远播，资助穷人，但实际上却是一个经商小人！早在半年前，卢伍便与西山贼寇勾结，掠夺我6家的商品，却到别处售卖，如今已是得不义之利八百万之多！”
“老爹仁义，不愿与他撕破脸皮，可我却忍不了这口气！我去他府上索要这八百万钱财，他自然是不给，还嘲笑说我们6家没种！于是我一时冲动，便在他上街的时候杀了他！”
这……
敬懵了，邹忌懵了，昭云懵了，就连子阳也露出了疑惑的神色。
那个在人民群众中仁义无比的卢老爷，竟然是这种黑心商人？
突如其来的信息，让所有人都难以接受。
敬一拍桌案，怒喝道：“你是想死无对证吗？休要以为这样便可逃脱死罪！定是想包庇情妇，诬陷忠良！”
6仁贾冷冷道：“你若不信，自可遣人前往卢伍家中查询账本，那上面定然会有这比不法来源的证据！”
“这……”
敬现在也不敢随意断然，如果真如6仁贾所说，卢伍确实罪无可恕，那他算是为民除害，倒是可以免除死罪，改为配。
但万一这是他逃脱罪责的伎俩呢？
一时真假难辨，敬也无可奈何，只能一拍桌案，低喝道：“将此人下狱，待本官收集证据之后，再行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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