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3
我一时想不出他们是谁，直到他们跳下车跑到我面前，我才现，就是那天在桥洞遇见的几个少年。&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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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一个虎头虎脑的少年说：哥哥，谢谢你上次请我们吃东西，这次我们赚钱了，请你吃馄饨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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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赚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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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在他身后的一个头长长的，瘦瘦的少年说到：是的，我们刚才跟猫叔卖了废品，赚了不少钱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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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我现三轮车上有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正在对我笑着，那可能就是猫叔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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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怎么都不上学啊，就靠捡破烂为生了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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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少年对我说：不光捡破烂，我们也做一些零工，赚的钱还不少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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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拿出一叠一块五块的散钱纸币给我数了起来，我急忙到：别数啦，那么大一笔钱，弄丢了可不好啦，哥哥我请你们吃饭去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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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们都欢呼雀跃，但为的少年盯着猫叔看了起来，猫叔笑到：去吧，别太晚回来就行。&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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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别了猫叔，我和赵阳带着四名桥洞少年，前往附近的苍蝇馆子吃饭。&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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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带我们一个小酒馆，据说这里的味道和性价比都很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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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叫了几个菜和几瓶啤酒就开吃了，当然，还点了米饭和虾仁炒蛋。&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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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一边吃，一边大吐苦水，感叹现在钱难赚，连黑的都那么艰难。&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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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我现几个少年正在瞪大眼睛看着我们。&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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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急忙到：你们也吃，别客气，对了，我叫阿康，你们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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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的少年说：我叫小虎子，这个很瘦的是小黄瓜，在他身边的是小鱼，年纪最小的就是小虾米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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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他们光吃米饭，于是说：别吃饭啊，吃菜吧，鱼啊肉呀，多吃点，不够再点，有康哥在，管饱！&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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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笑到：康哥真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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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怎么不上学，都在外面混呀？你们父母不担心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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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沉默片刻，对我说：我们都没父母，靠自己生存！&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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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吃了一惊，而赵阳却说到：这几个小孩我以前也遇见过，好像来这里有一段时间了，跟着个老头一起收废品，也挺可怜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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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虾米说：我们以前都在南站那边流浪，到了这儿后，跟着猫叔，总算有个地方落脚了，还有生意可以做，我们很满足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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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们不会住桥洞下面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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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说：我们就是住桥洞下面，不过也是有屋子的，居住环境比以前我们在南站那边，要好很多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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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小声对我说：桥洞附近靠近河的地方，有很多违章搭建，有的是收租的，有的是没人管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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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又问到：你们这样在外面瞎混也不是名堂啊，还是回家去比较好，要是你们担心或者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联系你们家人，送你们回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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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少年面面相觑，然后异口同声的说：我们没家。&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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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小虎子的父母感情不和，他爸突然玩失踪，他妈过了段时间也跑了，亲戚朋友都没人照顾的他，一个人偷跑到伸城来打工了，因为没身份证，所以被一个黑食品作坊拖欠工资，他一气之下把作坊举报给了宣克囧，然后逃出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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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虾米更惨一些，他原本在某个小城市快乐生活，某天被外公外婆带出去玩，老年人反应慢，小虾米一不小心就被坏人拐走了。原本是要进行残害来乞讨的，小虾米头脑灵活，乘坏人不注意，就跑了，结果一直在外面流浪的好几年，从西湖流浪到了伸城，他不记得老家在哪里了，只依稀记得大大的煎饼，其他什么也没有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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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鱼则简单一些，父母在伸城打工赚钱，一开始还安分守己，后来起了邪念，在清浦的小镇上，开了个伪造名牌皮包的作坊，生意一度还做点很大，成为远东最大的某品牌高仿包基地，但最后双双入狱，他也只能四处流浪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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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黄瓜的父母原本是做水果生意的，卖了老家的宅子和地，来伸城讨生活。一开始做的还很正规的，但不知怎么，他父母染上赌博恶习，欠了一屁股债，全家整天东躲西藏的，展到后来，小黄瓜老爸先失踪，然后是老妈失踪，也不知道是跑路了，还是被高利贷剁成泥扔黄扑江里去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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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他们的身世，我叹了口气说：各有各的不幸，不过我们在这里，也算是天涯沦落人了，以后有困难，就来找我，我能帮则帮。&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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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举起杯子说：康哥，我们以后就跟你了！干了！快给我酒！&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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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你还小，喝什么酒啊，汽水吧。&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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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孩子们都笑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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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说：康哥，那你收我吗？我想跟着你干。&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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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跟着我喝西北风啊，我现在自己都没什么着落。&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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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和其他少年说：康哥，就让我们跟了你吧，求你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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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一会，看看赵阳，他想了一下，说到：孩子们，现在康哥和阳哥都有事情要做，无暇照顾你们，你们先在猫叔那边生活，等我们生意开张了，你们再来帮忙，这样又不给我们添乱，你们以后也能为我们做事了，一举两得。&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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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笑到：好耶！能跟着两位大哥一起干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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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急忙到：我说的是以后，以后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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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笑到：知道啦！以后也行啊。&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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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思索一会，说到：呐，我丑话说在前面，你们跟着我不是不可以，但你们毕竟是孩子，要听我们的劝，有时候教你们一些道理，你们要听话，我可以带带你们，你们要是不拿我的话当回事，那我们也没什么情分了。以后如果有机会安排你们读书，你们也不要顽抗，就乖乖去读书，一边读书一边在我手下做事，也不是不可以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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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点点头，附和我说的话。&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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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吃了一会，我对他们说：要说惨，我也很惨，从一个外企管理人员，住北歪滩商品房的人，变成一个居无定所，在外面瞎混的家伙，我心理落差不大吗？但即使这样，我还是坚信这么一条理念——盗亦有道。我们可以做一些灰色地带的生意，也可以参与一下“娱乐”活动，比如来钱的，或者女人。。。但是有些事情我们不能做，有些丧尽天良不择手段的生意，即使是我们，也不能去碰。我们在这里做灰色地带的生意，是为了生活，生活虽然不如意，但不可能丧心病狂。你们既然以后要跟我混，那就记住千万不能往邪路上走，即使做点见不上台面的买卖，也要知道，这只是生意，不代表我们的为人，我们做人是没有亏欠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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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少年似懂非懂的跟着点头，我也不知道他们听见去了没有。&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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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到很晚，我们才醉醺醺的离开餐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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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阳叫了辆黑车，把我们都送上车，他自己也上来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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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我借住的地方，我踉踉跄跄的下了车，赵阳问我能回去么。&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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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能回去，你就帮我送孩子们回去，车钱算我的。&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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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知道了，你一个人回去当心些。&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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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子说：康哥再见。&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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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少年也和我告别，我和他们挥挥手，就往自己住处走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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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家，倒头就睡，晚上貌似起来上过厕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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