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恍如晴天霹雳般刺骨
两个月后，徐小斌忽然接到唐叔打过来的电话，结果整个人瞬间崩溃了。
当时，刘云东正陪着徐小斌在学校食堂里面打饭，瞧得他面如死灰的样子，刘云东心里颇感惊讶。
他了解徐小斌的性情，不管生什么事，后者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很少会有太过显眼的表情。然而此刻，他仿佛整个身子都僵住了，面带着悲恸，眼中噙满泪水，显然生了什么大事似的。
挂掉电话，徐小斌长嘘一口气，然后疯狂地朝食堂外面跑去，顿时引起一道道惊愕的目光。
刘云东有些摸不着头脑，他猜想肯定是徐小斌家里生了什么大事，不然他绝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狂。
刘云东放心不下，他知道徐小斌家里的状况，兴许是出于担心吧，顿时没有吃饭的食欲。他决定出去找他，因为他知道，此时的徐小斌最需要人的关心。
走出食堂大门，刘云东一路向北寻去，后来询问几个同学，方知徐小斌往寝室楼的方向跑去了。
回到房间，刘云东看到徐小斌一个人坐在床头上哭泣，此情此景，他看了直觉得心酸，却恨及自己不能帮他做些什么。
“小斌，虽然我不知道生了什么事竟让你这般难过，但我还是想劝你振作起来。”
“云东，你不知道，我的人生彻底完了。”
“怎么说?”刘云东不明白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我好恨呢!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竟如此对我。”徐小斌压抑不住自己的情绪，忍不住对着刘云东咆哮说。
刘云东与徐小斌相交已久，从来不曾看到他像今天这般歇斯底里过，瞧他的样子好像很伤心，可是到底生了什么事情呢?
就当刘云东准备询问到底生了什么事情时，徐小斌走到他跟前说：“云东，我求你帮我办一件事，麻烦你帮我请几天的假，目前家里有一件很重要很重要的事情等着我去办，拜托你啦!”
不等刘云东答应，徐小斌扬起袖子抹了抹泪水，接着快步走出房门。
看着徐小斌焦急的模样，刘云东摇了摇头，接着是一声长叹。
…
徐小斌尚未回到继父家中，远远就看到一群人拥簇在门前纷纷议论着什么。
“这帮人估计是看热闹的吧?”徐小斌心里想。
不去瞧他们的目光，心自不会厌烦。徐小斌抱着这样的态度横冲直撞进门，如入无人之境。
他不认识这些左邻右舍，在他的意识里，这些人不过围着看热闹罢了，能有几个真正同情他的?
进入屋内，看着里面狼藉一片的凄惨景象，徐小斌的身体忍不住在微微颤抖，尤其，当看到横躺在床上被白布包裹着的那具尸体时，他的眼泪再也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妈妈……”
“小斌，你要节哀啊!”
唐叔站出来拍了拍徐小斌的肩膀，劝慰说，他是真的心疼眼前这个可怜的孩子。
“孩子，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请节哀顺变。”
抬头，看着眼前这个五十岁年纪左右的中年警察，徐小斌问：“警察叔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这时候，徐小斌忽然看到蒋媛躲在一旁哭泣，她被另外一名警察拉住，脸上同样带着悲伤。他恨，恨透了蒋媛，恨透了她的父亲。
从今天开始，蒋媛就成了他的杀母仇人的女儿。
“哥，对不起，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
“滚开!谁是你哥?”当蒋媛试着靠近徐小斌身边的时候，他随手将她推开了，“你记住，我不是你哥，我从来都没有妹妹，从来都没有…”
“小斌，别这样，她是无辜的!”
瞪了蒋媛一眼，徐小斌便不再说话。其实，他心里明白，蒋媛是无辜的不假，可是他就想找个人泄，谁让她是自己杀母仇人的女人呢!
“唐叔，你说我该怎么办?”徐小斌再次哭了，哽咽地说：“我才刚失去父亲不久，现在母亲又离我而去，我心如刀割，心如刀割啊!”
唐叔再也看不下去，于是闭上了眼睛。
“孩子，你跟我过来一下，我有话对你说。”
中年警察将徐小斌叫到里房坐下，采用很委婉的方式将具体实情告诉给了他。事情的缘由是，母亲和继父吵架，两人动手打了起来。后来，冲动之下继父竟拿刀将他的母亲给杀了，然后便想携带女儿逃跑，但是很不幸，仓皇逃窜间却给唐叔看个正着，最后是唐叔伙同几个街坊邻居将他给抓起来，并且还报了警。
类似电视里面的剧情，居然在现实生活中上演，被害之人居然是他的亲生母亲，这种打击对于十六岁的徐小斌来说，恍如晴天霹雳般刺骨。
他此刻就连呼吸都是痛的，没有人明白。
再回想起临近家门前那一双双异样的眼光，徐小斌心里的疼痛仿佛更加的剧烈，此刻他真想随母亲一块去了，也好过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世上苟活。没有希望，没有光明，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和鲜为人知的恐惧。
“凶手将受到怎样的惩罚?”直视着中年警察的眼睛，徐小斌问。
“无期徒刑!”
听到这个消息，徐小斌瘫倒在沙上，他再没有力气说话，心痛到一定的领域，连说话都显得尤为吃力。
“孩子，关于你的情况，政府会给予你一定的补助，希望你能够振作起来…”
“我会振作，我一定会振作起来的!”说完，徐小斌昏了过去。
在医院里面躺了两天，徐小斌显得异常憔悴。离开时，医生嘱咐他切莫大喜大悲，否则很容易导致再次昏迷。
在这两天的时间里面，唐叔负责将徐小斌母亲的遗体转移到他父亲的家里，主张办理一切丧事。
对于唐叔，徐小斌心里充满了感激。
他是父亲从小玩到大的好哥们，一直以来对徐家都比较仗义，如今徐家接连遭遇祸事，全仰赖于唐叔的帮助。没有他，徐小斌真的不知道该如何撑下去。
在守孝的期间里，蒋媛曾来过一次，虽然她只有十二岁，就是已经明白事理。她痛恨自己的父亲是个杀人犯，更痛恨自己是杀人犯的女儿，这点她无法改变，只能接受现实。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希望徐小斌不要因此而嫉恨她。父亲坐牢，她同样也是受害者。从此以后，她和徐小斌一样，都成了无父无母的可怜虫。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打算跟着二姨到省城生活，她是我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
“很好，你且去吧!”
“那你呢?你有什么打算?”
“我能有什么打算?现如今我一个亲人都没有，等安葬罢母亲，我就返回学校读书。”
“那我们还会有见面的机会吗?”蒋媛瞪着那双大眼睛问。“谁知道呢，随缘吧!”
“那你多保重!”
看着蒋媛离开时那踌躇的背影，徐小斌不知道自己是什么心情。
他抬头望了天空一眼，然后回到母亲的灵柩前跪下，心里的难过如同一摊混浊的湖水，没有生命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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