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英国公

“你坐着。”

        英国公那浑厚的声音让张伦硬生生地打了一个冷颤。

        “爷爷。”张伦低着头，他知道这一次他真的玩得有点过火了。

        张懋拿起桌上的那杯还有余温的茶水重重地泼在了张伦的脸上：“让你冷静一点。你可知道我英国公府长顺不衰的秘诀是什么？土木之变、夺门之变这天下不知道死了多少的勋贵望族，可是知道为什么我英国公府还能够绵延至今吗？为什么每一任英国公都能够成为满朝文武的领袖？”

        张伦低着头：“孙儿不知。”

        张懋摇了摇头：“不，你知道，只是不愿意说罢了。你很聪明，聪明到才十一岁就在外面打拼出一片天地，这一点连你的父亲都不如你。以后这英国公的位置迟早是你的，而你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但是爷爷已经老了有些事情也不好对你多说些什么你。坐好，听爷爷给你讲个故事。这是我们英国公家的故事。”

        张伦这个时候正襟危坐，他脸上的茶水一滴滴的往下流，但是仿佛他丝毫没有察觉的样子。

        张懋：“靖难之役河间王为了救助成祖皇帝而引开南军，而他这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而我的爷爷也就是第一任英国张辅戴孝作战颇为英勇得到了成祖皇帝的赏识，而后有替代途中去世的成国公平定安南，这才有了英国公称号。也就是从那个候起我英国公一系和成国公一系成为大明南北的顶梁柱。

        爷爷要讲的故事就是爷爷的爷爷张辅在土木堡出征之时，所生的事情。我记得那年我才九岁，那也是我第一次现家中的气氛如此的凝重。父亲和爷爷满脸愁容，那日父亲和爷爷把我叫到书房，爷爷那征战多年的脸上居然有一丝泪水。”

        张懋说道这里他那张苍老的脸上也不由自主的留下了泪水，在停顿片刻之后张懋继续说道：“现在细细想来那日爷爷和父亲就知道他们这一去便再也不可能回来，所以那日家中气氛才是如此的凝重，母亲才会一直不停的哭泣。那日爷爷拍着我的肩膀对着我说道：‘张懋啊，这英国公的天就交给你了，无论生多大的变故，无论忍受多大的屈辱，你都要记住你就是英国公的天，全家上上下下几百口都交到你的手上了。这次我和你父亲可能一去不回，如果我们都没有回来那你就要记住只有坐在皇帝宝座上的人才能够值得你去效忠。’后来爷爷和父亲都没有回来了，景皇帝一夜之间被于少保拥立成为了大明的皇帝。那个时候朝中的很多人都没有接受了景皇帝的册封，可是爷爷却接受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张伦摇了摇头，这顿历史他也是刚才才知道，想必当年的京城不缺乏自己的高祖父那样子的人自己知道这一次是没有办法回来了，可是为什么自己的高祖父会在最后自己的爷爷留下那样子的一句话呢？难道是预见了宫中的一系列动静，以及景皇帝继位之后京城的勋贵对于册封圣旨的抵制。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的高祖父才是真的可怕啊。

        张懋看着自己的孙子呆，抬起手轻轻地擦拭了自己眼角的泪水而后继续开口说道：“景泰元年，外有强敌窥视内有太后和皇帝围绕太子那位置进行斗争。那个时候我大明大厦倾倒也就是那顷刻之间的事情，而武勋们却和太后联合起来在朝野上大搞斗争。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明白爷爷所说的我英国公所效忠的是坐在皇帝宝座上的皇帝的意义，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站出来与皇帝妥协，保住我大明朝的江山社稷，然后我才站出来接受了爵位的册封。我英国公一系说到底为了的是大明朝而不是一个人。”

        张懋这话宛如一声惊雷在张伦的脑海中响起。他是第一见到自己的爷爷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可是张仑却不知道，张懋这话早就在皇帝面前说过。实际上每一任皇帝都明白除了成祖宣宗没有人能够强大到驾驭住英国公、成国公和沐国公勋贵三系，不过现在皇帝倒是觉得自己的太子能够在有生之年驾驭住这三系勋贵，开创永乐仁宣之后的再一次的盛世。

        张懋看着自己孙子那惊讶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我是第二任英国公，你是第四任英国公。我英国公府之所以能够说出这样狂言那是因为我们永远忠于大明的这条铁律。而英国府这么些年除了完成皇帝交代的事情，从来都没有替别人做过事情。哪怕那个人是当今太子，以后的天子。”

        “哪怕那个人是当今太子，以后的天子。”这句话回荡张伦的脑海之中，在江湖摸爬滚打了这么些年的张伦终于明白这句话的含义，那就是英国公府干大放狂言的原因那就是：英国公府从来都只是天子的臣子，而不是太子的臣子。

        张懋看到自己孙子恍然大悟的样子不由得暗自欣慰：自己孙子总算开窍了。

        “你们和太子瞒着天子搅乱了整个东南的局势，虽说出点是好，但是毕竟瞒着的是天子，那位能够从成化年的后宫中活下来就不是善茬，太子是他儿子可是你张伦是他的儿子吗？不过这次还算是没有捅出篓子，要是捅出了篓子就算皇上饶了你们，朝中的那帮子文臣都不会绕过你们了的。他们不敢动太子难道还不敢动你张伦？不要以为你和太子搞几家公司什么的就能在这大明朝呼风唤雨无法无天了，小子你太嫩。至今为止的所有事情若是没有皇上，若是没有我们这些被你们叫爷爷的老家伙在上面看着，你们早就玩完了了。还谈什么风雨，不过太子确实很聪明，他从找你们进宫当伴读的那一刻开始就仿佛知道我们这些老家伙会替你们擦屁股似的。”

        “嘿嘿。”听到自己的爷爷完全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张伦此刻憨笑起来，他也终于想起了自己脸上还没有擦干的茶水伸手擦拭起来。

        张懋看着自己孙子的样子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就算被太子调教得再好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啊。

        感谢大V喵喵的月票，虽然想趁着这个机会多来几章的但是作者君病了，今天在床上躺了一整天。初春时节大家要多多注意身体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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