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6章 魑魅魍魉
“回军！搬运石头、滚木等杂物，堵死城门！”
众人惊惧间，姬湦平静无波的声音传来，让部分人不由自主打了个冷颤。
神经粗大的马加和张继业，反倒反应较快，迅奔向主通道两侧的侧通道，彻底清理侧门通道中的残余敌军，关上侧城门，封死！
银甲骑迅退回城门通道，血雾包裹中的姬湦，让人看不清楚，返回后，手中火麟剑全力一斩，直接劈断拉通城门的铁链。
此处城门太大、太厚、太重，平时极少关闭，开关基本是用辘轳控制，控制枢纽就在正上方的城门楼上。
如今姬湦斩断铁链，普天之下，能推得开城门者，不过一巴掌之数！
“啊……”
收起双剑，姬湦推着数十米高，近米厚的巨大城门，怒吼一声，城门缓缓移动：
“咯、咯、咯……”
让人牙酸的摩擦声起，还有血水滋叫声、骨肉碾碎声，让人牙酸心颤。
“力拔山兮气盖世……”
众人静默看着姬湦推门，加上这血腥环境、凶悍气势，心中不由浮想起一句古话。
古籍记载的神话传说中，远古时代，有个神力无双的霸王，能拔山举鼎，天下无敌。天下人都是当神话故事看待，但此时的姬湦，确实给众人这么个感觉！
“轰……”
片刻后，轰鸣声起，城门彻底合闭。
“咣当……”
姬湦举着数尺粗的实心铁栓，横在左右门凹槽上，方天画戟入手，全力击出……
巨响震耳，墙体微颤，铁制凹槽被方天画戟轰得凹陷下去，卡死铁栓！
“杀回去……”
姬湦持戟返回黄金狮子，杀意凛然下令道，并带着诸位领前往后军。
让人心悸的疯狂屠杀，虽然是为了救银甲骑，问心无愧，却也或多或少影响了姬湦的心性，这就是戾气，这就是业力！
银甲骑前军变后军，后军变前方，转移方向，使得“白虎阵形”也跟随着一阵涟漪躁动，并未转动方向，而是迅头化尾，尾化头，颇为神奇。
“轰隆隆……”
此时，银甲骑已经基本挤入城门通道，可墙头上的敌军，依旧不停把滚木、碎石、杂物等推下来，迅在通道口堆积成做小山，势欲把银甲骑堵死在通道内，或者逼离怀仁战场。
“冲锋！”
银甲骑列阵结束，姬湦喝令一声。
“嗷……”
虎啸天地，银甲骑纵马冲锋，又有姬湦、马加、张继业三位神力惊人者开路，以及诸多大商皇宫供奉协助，硬生生轰散通道口的障碍，势若钢铁洪流冲出……
“噗、噗、噗……”
铁蹄踩在狼藉泥淖的血肉上，沉闷作响，紧随姬湦冲出，势不可挡。
真正精锐的骑兵，起冲锋的话，冲势确实能堪比钢铁洪流，而不仅仅是形容词！
“戟动山河！”
姬湦依旧是身先士卒，却不再是笔直冲杀，而是偏斜着冲向左侧。
山河沉浮，轰飞拦路的敌军。
黄金狮子凶猛撞入敌阵，状若巨虎之爪撕开密集敌阵，银甲骑所化巨虎紧随，势若冲入羊群中的猛虎。
墙头上巨弩车、投石车，依旧在疯狂咆哮，银甲骑却如入无人之境，很快扬长而去。机动力颇强，诸多强大器械根本没造成多大影响。
煞云遮天，血腥漫溢的怀仁城。
蚂蚁群般浩瀚连绵的军队，汇聚怀仁城，战鼓震天，杀声惊城。
一只足有数里大小的恐怖巨虎，肆虐连绵战场，横冲直撞，左冲右突。留下条条庞大的血色通道。
原本军威浩荡，气势冲霄，阵列严整的敌军，硬生生被近万银甲骑，打成七零八落的残军，打掉了战意，打散了士气。
身受重创，脸色苍白泛金的黄飞虎，强撑着督战墙头，指挥战局。看得双眼暴眦裂，拳头紧握，指甲掐得血水漫溢而不自知。
“主公！下令撤军吧，当断则断！咳！咳……”
两位大修士护着同样受创的古云幽，登上墙头，向黄飞虎奉劝道。
“噼里啪啦……”
黄飞虎双拳紧握，骨骼爆响，双眼红看着城内死战的浩瀚军队，沉声苦涩道：
“撤军？那城内的大军怎么办？如今城门被堵死，最终能撤退者。不足三分之一……”
古云幽脸色黯然提醒道：“欲拿东都，先杀武公！武公不死，继续打下去又能如何？只会伤亡更重，再多军队也不够填。何况如今连驻守宫城的禁军也调来了，再不撤就真晚了。除非飞虎精卫的阵容扩张五倍以上，能牵制得住银甲骑，否则……”
“欲拿东都，先杀武公！”
黄飞虎看向疾奔战场的大商禁军，极为不甘呢喃着。有对武国公的惊惧怨恨，也有对蛮族的恼怒愤懑。
虽然以银甲骑的威势，蛮族不撤，也改变不了胜负。但是，至少不会这么惨啊！
“主公……”古云幽颇为焦急，更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语气喊道。
“撤！”
黄飞虎做了个深呼吸，咬牙下令。顿了下，苍白脸色猛然涨红：
“噗……”
一口鲜血喷出，仰天倒下……
恨啊！
恨蛮族！
恨自己！
恨武国公！
恨苍天不公！
原本一片大好的形势，为何会变成这样？！
……
“当、当、当……”
震颤心神，震动热血的战鼓声，蓦然化为悠扬清亮的金锣声，回荡怀仁城，惊动沙场。??
双方大军齐齐大松了口气，不同的是……
商军精神大振，士气大涨，疯狂起了冲杀，状若抢夺战功。
反军却是战意大减，争先恐后转身狂奔，深怕被落在后面。
东城墙内侧墙梯，正不停涌下支援战场的军队，立刻返回，又有无数军卒沿着墙梯攀爬离开战场……
可惜，狭窄的墙梯，空间有限，根本无法容纳太多人通过。又是陡峭向上，无法快移动。
难以计数的反军不停汇聚往墙脚，人山人海拥堵在墙梯，移动度却慢得让人指，使得无数军卒怒骂咆哮起来。
片刻后，随着商军大举杀到，拥堵在墙脚无法离开的反军，部分较为自私惜命，又自认较为强大的军卒，开始强硬争抢，硬生生挤上墙梯，甚至大打出手，导致墙体上不少反军被挤下或打落。
如此高的高度，掉下去基本是死路一条，铁打的身体也会被摔散。
一时间，汇聚内墙的反军，混乱情况加剧，逐渐化为暴动。
商方大军刚杀到城墙数里处，抵挡墙头巨弩、投石等轰击、阻挡，墙角反军已经激烈厮杀起来，很多不仅仅是为了争夺位置，而是各种情绪的压抑爆，还有惨烈激战的后遗症！
人性之复杂，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疯狂者，自私者，怕死者，凶悍者，憨厚者，暴戾者，抑郁者……
百人百态，不管是为自己，还是为朋友，或者为情绪，参战之人越来越多。
掉下墙梯的反军，密密麻麻，下饺子般坠落。惨叫声、喝骂声、咆哮声，回荡半空，令人心悸，连城内战局都被压了下来，更是严重影响了负责殿后，依旧在激战的反军。
负责殿后的反军，基本就是当牺牲品放弃了，估计都轮不到他们撤走！
兵败如山倒。
此时的敌军，形势比兵败如山倒还严重得多，也比自相残杀还严重。
因为在狭窄墙梯战斗者，就算侥幸战斗对手，也容易被扑下墙梯，甚至站立不稳也会摔下去，摔下去就是死路一条。
这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百死一生的无解之局。
原本黄飞虎预估，能成功撤出战场的军队，可能不足三分之一。照这形势，能有十分之一都算苍天眷顾了！
姬湦率着黄金狮子，驰骋沙场，所向披靡，隐约成了一道耀眼风景，杀到最后，金光璀璨的黄金狮子一到，反军争相退避，便是负责殿后的反军，也是一哄而散，将领也不会责罚。
军法森严，无情可讲。但是，以眼前战局，明知必败必死，实在难以让反军送死抵挡。
当然，更重要的是，阻挡也没用，根本挡不住，那就没必要白白牺牲了！
“全军听令，弃械投降者……不杀！”
墙梯形势和敌军情况，姬湦尽收眼底，迅运气高喝，声传十数里，震荡怀仁。
可惜，形势太过混乱吵杂，即便大半人停在耳中，却难以控制。
“武国公有令，弃械投降者……不杀！”
明机先生心思一转，跟随运气高喝，声音传得更广、更远，还有种震撼人心，似乎在众人心神直接响起的感觉。
“武国公有令，弃械投降者……不杀！”
“武国公有令，弃械投降者……不杀！”
……
诸位大商皇宫供奉和银甲骑等人，迅会意过来，跟随高喝。
数十人、数百人、数千人，全是炼气境及以上，一起呼喝，声若霹雳，炸响怀仁城。
“叮叮当当……”
一阵密集连绵的武器落地声起，部分反军弃械投降，随即影响越来越大、越来越广，迅弥漫开来，越来越多的反军投降。
甚至是拥堵在墙脚，苦求无路的反军，很多丢下武器，竟然跑向商军！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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