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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恶霸


可是李老头儿说过这口诀的好处很多,尤为益体养身,叫我必须坚持下去。

        整完这些以后,也差不多是早晨六点了,学校八点开课,我要留一个半小时走路,以前这时间是不够的,可是现在我现自己的步伐越来越轻快,一个半小时堪堪就能走到学校。

        六点十分是吃饭的时候,在吃饭之前,李老头儿往往会和我一起打上十分钟的太极拳,当然他的动作圆润如意,有一股自然的道韵在其中,而我用李老头儿的话来说就是:“一个空架子,没有练出韵,更别提势了。”

        今天的早饭很丰盛,除了平日里煮的浓稠的稀粥,2个煮鸡蛋,2个下食小菜外,竟然还有热气腾腾的大包子,要知道平日里就是馒头。

        “看啥看?我昨天晚上弄包子馅儿的时候你已经睡着了,要不是想着你生日,这包子可不给你吃。”李老头儿骂了我两句,却把包子塞我手里了。

        我一惊,这才想起,今天是我生日,我已经九岁了。

        “师父,你还记得我生日?”我咬了一口包子,心里说不感动,那是假的。

        “咋不记得,其他生日都还好,你娃儿过九就该庆祝一下,今天早些回来,送样儿东西给你吧,等你满十的时候,我就该给你交待一些话了。”李老头儿说到,但并不给我解释为啥我过九就该庆祝。

        我西里呼噜的喝着稀饭,满口答应着,也不知道李老头儿是要送啥东西给我。

        小孩子的忘性快,一上学我就把这些事情丢在脑后了,不过不敢丢在脑后的事情是午后的锻炼,我所在的学校是中午11点半下课,下午2点半上课,由于家远的孩子不回家,就有了三个小时的午休。

        李老头儿是这样给我安排的,吃饭用半个小时,午睡1个半小时,剩下的一个小时必须打一套五禽戏,我不做都不行,因为他在我身边安排了一个‘奸细’刘春燕!

        人家刘春燕中午可是不睡觉的,人家要学习,也正好方便‘监视’我,我自认为管天管地管不住刘春燕那嘴,哪儿还敢不老实?

        结果就是我成学校的‘名人’了,因为总是有一群看热闹的学生,看我打五禽戏,有那么十几个人是每天中午固定看我打。

        学校本来就不大,一栋2层小楼,一栋平房,外加一个做为操场的栽了一排树的大院子,我那是躲都没法躲,特别是临近上课时间,来上学的来上学,午睡起来的起来,导致比中午更多的人围着我看。

        “你看,这好像猴子哦…………”

        “哎呀,那是老虎……”

        “在学野鸡?”我一口老血堵在喉咙,屁的野鸡,鸟形啊,我这是鸟形。

        不过好在那个年代的人纯真,要现在这个时代,我跟别人说句我是鸟形,估计得把人笑疯。

        反正,‘名人’我就这样当上了,这乡场小学是人人都知道有个中午不睡觉,模仿各种动物的‘傻子’。

        傻子就傻子吧,人李老头儿反正不准我去解释什么,“每个人的想法不同,只是有些人说出来,有些人不说出来而已,你娃儿就算比天大,也管不了别人想什么,做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这就是李老头儿的言论。

        这一天的中午我照样去当了次‘名人’,可心情还好,今天过生日嘛,李老头儿说了会让我全家人来帮我庆祝,也说了可以叫上三胖。

        好歹盼到了放学,我拉着三胖就往山上跑,到了山上,现我爸妈早已经呆在竹楼里,都笑眯眯的看着我,我兴奋的问到:“妈,我姐呢?”

        “你师父下山去接她们了,等会就来,过来妈看看,我三娃儿又壮实了一些。”我妈喜滋滋的,也难怪,小时候以为我养不活,却没想到我竟也慢慢长大了,还长的又高又结实。

        晚饭的气氛十分的温馨,一向吊儿郎当,以懒惰为光荣的我师父,竟然在这天亲手包揽了所有的吃食,山里别的没有,就是野味多,看那桌上的菜真是让人垂涎欲滴。

        炭火烤的兔子肉,撕成一条条的,用剁椒凉拌了,新鲜的水潭子里抓的鲢鱼,片成一片片的,混着菌子,野鸡炖了一大锅鲜浓的汤,雪白的冬笋炒的嫩嫩的,还有我爸妈带上来的熏香肠,和一些新鲜的时蔬,那一桌子就是平常人过年的水平也赶不上。

        李老头儿还拿出了他珍藏的老酒,破例给四个孩子都倒了一杯,那酒浓稠的都快成浆了,入口甜甜的,直到喉咙才化为一股子火辣的气息,烧的人整个肚子都烫,我只喝了一小口整张脸就红了。

        我爸这种常年喝酒的人,喝下一杯也要歇好大一阵儿,可李老头儿却‘哧溜’‘哧溜’连喝了2杯都没事儿。

        问他啥酒,他就是不说。

        一顿饭吃到差不多的时候,李老头儿说到:“三娃儿,今天师父给你一个惊喜,我拖镇上的人到大城市里捎来的,费了一些劲儿,不过孩子嘛,有时不能委屈了,当是给你看个新鲜吧。”

        瞧李老头儿说的神神秘秘的,我也不知道是啥,他进了他的屋子,过一会儿就提来了一个纸盒子,一打开,三胖就吃惊的喊到:“这是啥,见也没见过啊,能吃吗?”

        盒子里是一个圆圆的东西,奶白奶白的底子,上面还有几多粉红色的花儿,和白色的漂亮边子,散着对小孩子致命的香甜气息。

        “咋不能吃?这是奶油蛋糕,大城市里的少数孩子过生日才能吃到的,来,我给你们切上。”李老头儿的神色倒很平常。

        吃完这奶油蛋糕,我才算彻底开个眼界,心里直想,这世界上原来还有这好吃的东西?又香又甜带股子奶味儿,入口软绵绵的,里面还有层鸡蛋糕。

        我就只知道那黄澄澄的鸡蛋糕,没想到还有奶油蛋糕这种前所未见的东西!

        吃罢蛋糕,连我爸妈都沉浸在一种莫名的,对世界感到新奇的幸福感中,只有李老头儿平静的说到:“奶油蛋糕倒也罢了,今天我还想送三娃儿一件东西。”

        说完李老头儿掏出了一串黑乎乎的珠子递给了我,我接到手里一看,这串珠子不仅黑乎乎的,还透着一股油光亮色,入手很沉,闻起来有一种神秘而奇异的香味,摸起来似木非木,总之有一股子油滑感。

        “师父,这是啥?”我举着珠子问到。

        “沉香,是的奇楠沉,说起来有驱秽避邪,调中平肝的作用,这倒也罢了,因为道家不以金钱来衡量东西的价值。这东西珍贵在是我师父,也就是你师祖传下来的,他常年把玩,有他的念力在里面,现在我传给你,你要好好珍惜,平时戴着不要离身,有空也把玩把玩,无聊时,可是对着它诵读《道德经》,知道吗?”李老头儿少有的,严肃的说到。

        “师父,和这个一样,是不能取下来的吗?”我是不懂什么是沉香,更不懂沉香价值几何,只是有点困惑这珠子我带着有些大了,于是取出脖子上挂的虎爪问到。

        “嗯,是不能取下来的。你最是难过九,这些年送了你两场功德,让你这生平第一个九岁平安度过,可是这样的事情不能做大多,只有让你养些灵气十足的物件儿,保你顺利过四九。”李老头儿说到。

        这番话我爸妈是听懂了,脸色变得有些难看,我两个姐姐也隐约有些明白,只有我和三胖倒不不以为意,因为我确实没感觉到啥,而三胖他小子是根本没有听懂李老头儿在说啥。

        在场的人,除了李老头儿都不知道这奇楠沉有多珍贵,我听李老头儿这样说了,干脆把那串沉香珠子和虎爪绑在了一起,挂在了脖子上,等以后大了,戴着合适了再戴吧。

        “可惜啊,我师父他遍寻天下,也没找到古代记载的几种沉香,只能找到这奇楠沉,虽说道家的心境不能沉迷于物,苛求完美和最好的,不过啊…………”我师父叹了一声就不再说下去了。

        而我爸在这个时候忽然就激动了,一下子站起来说到:“李师傅,你对三娃儿真的没说的,我读书少,没文化,也不知道这沉香是个啥物件儿,但是我知道绝对比那虎爪还珍贵,说起你是三娃儿的师父,但是对他真的比父母还要恩重,如果这三娃儿以后敢对你有半分不孝,我绝对打死他,要不就不认这个儿子了。”

        我妈在一旁也连连的点头,表示赞同。

        而李老头儿却只说了一句:“他承我的道统,于我来说,就是比儿子还重要的人,你们不必如此的。”

        总之,在这个九岁的生日,我再次收到了师父给我的一件儿东西,沉香的串珠儿。

        而在这生日的最后,师父再次对我说了一次,等我满十以后,会给我交待一些事情,在那个时候也会正式的传授我一些东西。

        对于这样一个交待,我本人是十分好奇的,到我十岁时,他会对我说些什么呢?

        ,

        平静的日子就如流水,又一年匆匆过去了。

        这一年,我升入了小学四年级,个子没长多少,不过人倒是稍微懂事了些,和别的小孩子相比,我过得非常的忙碌,但也非常的充实。

        爸妈又老了一岁,许是生活不易,爸爸脸上已经有了抹不掉的皱纹,妈妈也有了明显的白。

        姐姐们更漂亮了一些,水灵灵的半大姑娘了。

        三胖呢,更胖了一些,朝着正方形坚定的展。

        至于李老头儿,唔,他是怪物,样子就没啥变化。

        又是一年冬天,对于我所在的小山村却是一个难得的暖冬。

        依旧是我的生日,可却没有了去年的那种待遇,我师父说了,我这人满九才能大张旗鼓过一次,其他日子就算了罢。

        可这一天恰逢难得的周末,我家人还是上来了一次,在这山上走走当郊游了,李老头儿说是不办,我家人那是坚决不办的,我怀念去年的奶油蛋糕,当然我只能在梦中见到它。

        我爸妈在草地上看李老头儿种的东西,一起过了两年半,我早就知道李老头儿在草地上种的是一些药草了,可我爸妈却觉得新鲜的很,也常常摘一些带下去。

        我那两个姐姐也不嫌天气冷,在水潭边玩的不亦乐乎。

        我像一个小老头似的,跟李老头儿坐在竹楼的长廊长,一人一杯清茶,中间摆个象棋盘子,杀2盘象棋。

        山中的日子没啥娱乐活动,李老头儿教会了我下象棋,于是师徒俩就常常杀两盘,李老头儿别的本事厉害,可这下象棋的技术简直‘臭不可闻’,我学会半年后,就常常‘杀’的他丢盔卸甲,不过李老头儿这人为老不尊,什么借着撒尿就不回来下了啊,什么我该练拳了啊,什么他没看清楚啊是常有的。

        最离谱的是他常常把桌子踢翻,然后怪桌子腿儿不稳。

        谁叫他是师父呢?我只能吃哑巴亏,有心不和他下了还不行,人家是师父,叫我下我就必须的得下。

        李老头儿又下了一步臭棋,我却走了一步好棋,我估计他要玩把戏了,干脆把两手拢在袖子里,老神在在的等他想理由。

        可就是这样却给李老头儿借题挥的理由:“看你像啥样子,明明才十岁,装啥老沉,还把手拢袖子里?给我拿出来,嗯,就冲你这副德行,我决定了,今天要罚你,去给我抄《道德经》去。”

        我满脸无奈,我就知道是这样子,赶紧把手拿了出来,做出一副恭敬样儿,我也真是的,赢了李老头儿就算了嘛,做出这副样子,他不恼羞成怒才怪。

        “师父,你说我咋没怎么长高呢?这刘春燕今年都过我了。”这时,做恭敬样儿是不够的,还得转移话题才行。

        “你懂啥,男孩子厚积薄,你就特别的厚积薄,别浪费老子那些补身子的药,抄《道德经》去。”李老头儿不依不饶。

        “师父,今天我生日啊。”抄《道德经》确实有好处,至少我的古文水平突飞猛进,能听懂厚积薄,不过也架不住天天抄,月月抄啊,特别是加抄,我拿生日当挡箭牌了。

        “少废话,抄《道德经》去。”李老头儿鼻子一哼,根本不为所动。

        “师父,今天我十岁了,你说过这十岁之后,要对我交代一些事情的啊,你要啥时候说啊?”我忽然就想起了这个,情急之下抓来当了挡箭牌。

        “抄《道”李老头儿忽然顿住了,沉默了半晌,忽然说到:“今晚你来小房,我跟你说吧。”说完,李老头儿不忘把棋盘子弄乱了。

        可我却懒得计较了,小房,我师父竟然叫我去小房!!我震惊了。

        其实说起来这个竹楼小筑不大,加上大厅总共也只有三间房,茅厕和厨房是在单独的地方搭起了一个竹棚子。

        这三间房,有一间是我睡觉的地方,有一间是李老头儿睡觉的地方,还有一间就是李老头儿卧室带着的一间小屋,平日里总是大门紧闭,我和李老头儿都叫它小房。

        再说了,这竹楼小筑里的一切摆设都泛善可李,大厅就不说了,通共的家具就一张长几,几把椅子。

        李老头儿的卧室,就一张竹床,一个藤箱,外加一个蒲团。

        我的卧室东西要多些,是一张木床,有一个木制的写字台,一把椅子,外加一个装衣服的小柜子。

        所以,说起去小房我会震惊,那是因为上山两年半了,我从来就没有跨进那小房一步,而李老头儿却时常在里面呆着,但呆着的时候都是把门紧紧关上的。对于小房里面有啥,我是真的好奇无比!

        李老头儿今天竟然要我去小房,我咋能不震惊?

        吃完晚饭,送完我爸妈下山,再回山上时,已经是晚上了,但夜晚的功课不能不做,抄完《道德经》,我练习了一阵儿八锦缎,五禽戏已经很熟悉了,李老头儿又让我练习八锦缎,没办法。

        接着,依旧是补膳,依旧是香汤沐浴,我平日里最享受的事情,今天却做得匆匆忙,因为我急着去小房,连平日里在这时候总会冒出来的困意都没有。

        李老头儿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说带我去小房,当我沐浴完后以后,就果真带着我去了小房。

        当那扇对于我来说,神秘的过了分的房门被打开时,我觉得自己的心都在扑通扑通的直跳。

        结果却入眼一片漆黑,我由于过于失望,不由得‘啊’了一声。

        “灯都没点,你指望看见些啥?当自己是猫呢?进来吧,傻娃儿。”李老头儿觉得好笑,把我拉进了小房,接着他驾轻就熟了点燃了一盏油灯。

        在灯光的映照下,小房的一切都映入了我的眼帘,我有些惊奇的打量着这一切,没想到小房里竟然是这样。

        一个大的竹架子,沾满了一面墙,样式就跟现在的多宝阁一样,分为一个个的小格子,这些小格子里都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但大多是一些盒子。

        几口大箱子,摆在竹架子的一旁,也不知道里面装了些啥。

        在另一边墙上,是一个小书架,上面摆着好些书,我一看,全是些线装书,怕是有些年头了。

        最后一面墙上有一扇小窗,窗下是一条比较大的竹制书桌,桌上摆着好些玩意儿,我认不全,但是我见过的,就有师父的桃木剑,朱砂盒子,反正是法器类的玩意儿,还有好几块各式各样的玉。

        这简直就像一个宝库!

        “看够了没?这就是你师父的全部家当,中间说起来珍贵的,也就是那些书,和你师祖传下来的一些东西,其他也就罢了。往日里,我不带你进小房,是怕你乱摸乱弄,弄了一些不该的东西。不过,你上山也有两年半了,熟读《道德经》,也懂事了许多,加上我要正式给你讲一些我们这一脉的事情了,这小房带你进来也没啥。”李老头儿在一旁解释着,和我的惊奇加惊喜不同,他非常的淡定。

        “师父,这些东西都是些啥,你能给我看看吗?”我完全被这房间里的物事儿吸引了,小孩子就贪个新鲜嘛。

        谁想李老头儿眼睛一瞪,说到:“我教你什么来着?除本心外,外物都如浮云,本心若是宝,外物就如草芥,你看你那样,再说我的东西不留给你,又留给谁?我这些家当,和那些人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我连连点头,其实我不懂,就是新鲜,要放现在,全民都知道古董的概念,那进入这间房间玩得就是心跳了,也只有李老头儿才那么淡定,就算他知道一些东西的价值。

        “我要和你说正事,我们这一脉其实不止我一个人!”李老头儿忽然说到。

        我当时就吓了一跳,不止师父一个人?难道还是那种师门兴旺的样子?怎么我除了师父没见过还有谁啊?

        师父看我那样子,就知道我又一肚子问题了,他说到:“你别问,我会慢慢给你讲,还不去泡2杯茶来?”

        我连忙点头,忙乎了一阵儿,端来了2杯清茶。

        在热茶袅袅升腾的蒸汽中,师父给我展开了关于我们这一脉的往事的神秘画卷。

        师父出生于1912年,hn人,具体是hn哪个地儿的人,师父自己都不知道,因为在那个乱世,国家尚处在水深火热中,民不聊生,无父无母的孤儿很多,师父就是其中一个。

        没有父母,甚至连亲人是谁都不知道,师父从一出生起就被丢弃在一个小村子里,这样的情况在当时很常见,比较幸运的是师父被村子里一个放牛的老头儿给拣回了家。

        那老头儿是个孤家寡人,属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那种,拣了师父,收为养子,倒也是合适的。

        日子很苦,因为那老头儿非常穷,能给师父吃的,也就只有米汤汤,可师父还是顽强的活了下来,两个相依为命,虽然清贫,过得倒也平静。

        可是天有不测风云,在师父八岁那年,放牛老头儿死了,而且死的很惨,是被人活活打死的,原因只是因为他放的牛不小心吃了一口地里的菜。

        原本这只是小事儿,老头儿也很快把牛赶开了,可命里注定那老头儿有这一劫,就因为这个他被人打死了,连唯一的一头老黄牛也被人抢了。

        原因只是因为那地是村里的‘霸王’刘三的地,而这一幕也恰好被刘三看见了。

        刘三是个痞子,又懒又坏,一天到晚靠的是混吃混喝,偷鸡摸狗过日子,后来他因为懒在这个小小的村子里混不下去了,就干脆出外去‘闯世界’了。

        在外面刘三生了啥事儿,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只知道他回来的时候就变成了个残疾人,原本残疾人没什么,村里人对这样的人多半还抱有同情心,但人家刘三不需要同情,他是‘衣锦还乡’的。

        因为他是被一队军队护送回来的,那个时候土匪多,军阀多,什么军,什么军,老百姓是分不清楚的,反正老百姓怕他们。

        所以被一队军队护送着回来,刘三算是衣锦还乡了。

        听说他是因为救了一个军队的重要任务变成的残废,人家报答他呢。

        回来以后,那军队里的人就给全村人打了招呼,刘三是他们的人,所以村子里有谁敢对刘三不敬,那就要吃枪子儿的,然后还强占了村里人很多地,抢了村里一个小地主的宅子给刘三。

        并强行命令那些被抢了地儿的人给刘三家干活种地,刘三就依靠这个,摇身一变,从一个小瘪三,变成了村里的一霸,当霸王就不说了,人家还弄了个乡绅的名声,据说还跟镇上城里的大人物都有往来。

        这样的人,村里人哪里敢惹,面对刘三的霸王行径,大家也都是敢怒不敢言,活生生的忍着。

        放牛老头儿就一个孤老头儿,人又老实,敢喝刘三对上吗?

        吃了刘三地里的菜,点头哈腰,不要自尊的道歉是免不了的,说要赔也是免不了的,刘三这个人爱钱,人家就是拿了他一颗草,他也得弄一担柴回来那种。

        面对老头儿的唯唯诺诺,刘三可不领情,他没有同情心,更没有尊老这种想法,他看上了老头儿的牛!一定要老头儿用牛来赔他。

        这种人是没有道理可以讲的,况且还逮着了一点儿理由,放牛老头儿原本就是靠给村里人放牛为生,自己那头牛是他唯一的财产,他哪里舍得?

        况且那头老牛和他算是相依为命了7年,早就有了感情,在农忙时节,牵牛出去帮活,看见牛累了,放牛老头儿都会心疼的掉眼泪。

        这刘三要抢他的牛,简直就是在抢他的命,求饶没用,跪地没用,泥人也有三分火气儿,那放牛老头儿愤怒了,就说了一句:“你都那么有钱了,为啥还要抢我唯一一头牛。”

        这就是老头儿唯一的反抗,也就为了这一句话,老头儿赔上了性命。

        刘三在村里称霸惯了,何时有人敢那么对他说话?况且还是一个家里包括他,都只有2个人的老头儿?于是,刘三的那帮爪牙行动了,对着老头儿一顿好打,到最后刘三还嫌弃不过瘾,狠狠的踩了老头儿心口几脚,就是那几脚,把老头儿活生生的踩死了。

        见打死了人,刘三的手下还是多少有些害怕,可是刘三却跟没事儿人一样吼到:“怕啥?老子打仗的时候多少死人都见过,放他在那儿,自然会有人收尸,牛给我牵回去。”

        当然会有人收尸,那个收尸的人就是我师父,当村里人来告诉我师父这件事儿的时候,我师父简直不敢相信,老爹那么老实,竟然会被刘三活活打死,那可是他在这世上唯一的一位亲人啊。

        村里人同情我师父,大家帮衬了一下,让老头儿得以以一口薄棺下葬,又把放牛的事儿交给了我师父,让小小的他能有一个赖以为生的活计。

        可是一颗仇恨的种子却不可避免的在我师父心中埋了下来。

        在这中间值得一提的是还生的一件事儿,那就是被刘三牵回去的那头牛,在被牵回去的当天,就撞翻了牛栏,生生的顶伤了三个人,还踩死了一个人。

        令人称奇的是,那几个人全是那天打了老头儿的人。

        事情的最后就是牛被刘三下令宰了,吃牛肉,吃不完的,就弄镇上去卖了。

        在忙完了老头儿的丧事以后,我师父悄悄跑到刘三院子的后门,为牛儿哭了一场,还烧了一些纸钱,都说畜牲,畜牲,可畜牲尚且有情,有的人却连畜牲都不如,刘三就是这样的人!

        日子不咸不淡的又过去两年,师父的日子依然清贫而劳碌,唯一有变化的就是他对刘三这个人的仇恨越来越深。

        师父誓长大了要报仇,可是这两年以来,刘三的日子却越过越风光,势力也越来越来,甚至祸害到邻村去了。

        难道真的是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师父对这世间都产生了疑问,他想的是,等他长大18岁,有了更大的力气,就逮着个机会和刘三同归于尽。

        老头儿对师父恩重如山,这恩岂能不报?师父只把自己的人生规划到了18岁。

        如果按照历史的正常轨迹,师父最好的结局不过就是和刘三同归于尽,可是历史之所以迷人,往往在于它的出人意料,在一年后的一天,村子里来了几个人,师父人生的重要转折点也到了。

        确切的说,那天村子里来了三个人,两个少年,一个老头儿,他们是被村里另外一个体面的人家请来的,那个人家出过举人,所以在村里也算有头有脸的。

        和刘三不同的是,别人家多少也算书香世家,有些权财,却不张扬,更不会欺负村里人,反而会时不时的帮衬一下,就连老头儿的安葬,别人家也是村里出钱最多的人。

        可是就是这样一户好人家,家里却怪事连连,闹得鸡犬不宁,反观刘三却活得自由自在,这也是师父在那个时候愤世嫉俗的原因。

        闲话少说,这请回来的三个人,听说就是给那家人‘看事’的,而这三个人又怎么会和师父扯上关系呢?

        那家怪事连连的人家姓赵,说起赵家人的怪事儿已经生了一年了,村里人那是人尽皆知,最先出事儿的是赵老太爷,他半夜被东西掐住了脖子,差点活生生的憋死,幸好睡在旁边的赵老婆婆警醒,听见老头子呼吸不对劲儿,给叫醒了来。

        接着就是赵家的姑娘,睡觉的时候老是感觉有个‘人’在旁边,还伸出毛茸茸的手摸她脸,可一睁开眼,却啥也没有,这都还是小事儿,可是后来这姑娘开始坐恶梦,梦里老是看见一个男人背对着他‘嘿嘿’直笑,笑完了,就在梦中对她拳打脚踢,还老是看不清楚脸。

        更奇怪的是,明明是梦中被打,醒来身上却有淤痕,弄得赵家姑娘都不敢睡觉了,这事情怪是怪了些,还算不上吓人,吓人的是有一次赵家姑娘终于在梦中看清楚了那‘人’的脸,却是尖嘴猴腮,毛茸茸的一张脸。

        那是多么恐怖的事情?人的身子,妖怪的脸!赵家姑娘差点没被吓疯,吃了好几副宁神的药才算缓了过来。

        要说这些遭遇都还罢了,可情况最严重的是赵家的公子,他已经‘疯’了。

        整天恍恍惚惚,一个人自说自话,那神情更是痴迷无比,问起来,他说是爱上了一个叫王淑的姑娘,在和那姑娘说话呢。

        可是人们哪里看得见有啥人?把那公子逼问的急了,他就开始骂人,甚至提刀,说是人们要害他,更要害王淑。

        渐渐的,下人们都不敢在赵家呆了,怕的慌,要不是赵家人厚道,怕是这些下人都会走光。

        更令人伤心的是,赵家只有一子一女,眼见儿子疯了,女儿日渐憔悴,却丝毫没有阻止的办法,搬家吧,这里是祖产,那时候的重孝道,怎么可能舍弃故土,舍弃祖产,到了别处,没有田地又要怎样谋生?

        赵家俨然快被逼到了绝境!!

        可是毕竟赵家还算是村里有头有脸的人,另外多少还是有些人脉,特别是赵老爷子有个表弟,是城里的一个人物,更是见多识广,在他的打点下,赵家终于请来了这三个人。

        说是请三个人,其实要请的只有这三个人中的老头儿,那两个少年郎,听说是他的徒弟。

        那老头儿赵老太爷听那表弟说过,别看他名声不显,样子普通,衣着邋遢,可是有不少真正的贵人知道他是有真本事的人,而且是有大本事的人。

        那老头儿姓李,名却很怪,叫一光,那时候名字多少有些讲究,这一光,一光暗含一扫而光,不是说啥都不剩吗?

        而且那老头儿喜欢别人称呼他为老李,跟个下人似的,可是人家振振有词啊。

        “年轻时候,就是小李,中年就叫大李,老了就叫老李,这才是最地道的称呼,也是人活一辈子的规律,别来那些尊敬来尊敬去的话,都是一些空话。”

        老李是个怪人,他轻易不会出手,一出手至少要有两条‘小黄鱼儿’,城里再有头有脸有财的人,他都不给面子,多讲一句价,不好意思,加钱!

        所以,赵老太爷的表弟说了:“啥也没有人重要,钱财之物也就不要太计较了。”

        而赵老太爷也当面给老李承诺了:“只要能救人,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那老李只是喝茶,却不答话。

        话说那老李来了村子的第一天,在赵家吃过午饭后,就到村子里转悠了,也不做别的,就是到处搭话,了解了一下赵家的为人,这一天他们并没有遇见我师父。

        当天夜里,老李在赵家住下了,奇怪的是,在当天晚上赵家却没生半点儿怪事,连一向不甚清醒,光顾着谈‘恋爱’,谈到茶饭不思的赵家公子都稍微正常了点儿。

        他没有自言自语了,虽然人还是恍惚的,甚至还吃了一碗干饭,这可是他谈‘恋爱’以来从来没有的事,那些日子他不是饿到了极点,家人逼着,是绝不吃东西的,就算吃最多也就是半碗粥饭。

        中间还有一个细节,是赵家的仆人说出来的,那就是在赵公子吃完饭后,老李一把拉住了赵公子,在他身上使劲吸鼻子嗅了一通,然后说了句:“这一身都是骚臭味儿啊,去洗洗吧。”

        这番话说的赵公子当场就差点翻脸,若不是赵老太爷劝住,少不得又要提刀骂人。

        最终赵公子拂袖而去,老李却不以为意,只是对赵老太爷说到:“我知道是啥东西作怪了,明天就帮你把事情办好,小事而已!你把酬劳准备好就是了,这事情不收酬劳说不过去。”

        当然他还小声嘀咕了一句:“说起来,我来这儿也是缘分,是要来的,要来的。”

        可却没人去深想,这些有本事的人说话都神神叨叨的,到哪儿他们都会说是缘分。

        我师父是在第二天出现的,他帮村子里的人家放牛,其中最大的主顾就是赵家人,这一天上午,他是去领牛儿来放的,这是他每天的差事。

        赵家的下人早已经熟悉我师父,让他进门以后对他说到:“今天有‘法师’来作法驱妖,你晚点儿才能牵牛出去,那‘法师’说布了啥阵法,只能进不能出的,你也看场热闹吧。”

        师父虽然早熟,但终究是个小孩子,有些小孩子心性也是难免的,一听有热闹可以看,他当然就跟去看了。

        赵家人谦和,看家下人领了放牛娃进来,也没多说什么,所有人的心思全部集中在老李身上,他们都神色紧张,除了老李的两个徒弟,他们只是神色平静的在聊天。

        此时的老李正在赵家的院子里四处走动,时不时的蹲下去画两笔,又时不时的扔颗石子儿,那神态轻松而平静,显然和人们的紧张成反比。

        那老李四处走动,我师父第一时间没注意到他,反而注意到了那两个少年郎,那两个少年眉目清秀,衣着整洁,一举一动都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书生气,给人博学之感,见到他们的人反正很难对他们产生恶感。

        那两个少年郎在师父望着他们的时候,都不经意的和师父对望了一眼,其中年纪小些的那个只是微微一笑,礼貌的点了点头就转过了头,年纪大些的那个却盯了师父好半天,嘴唇还动了动。

        离的近些的,听见那少年轻轻‘咦’了一声,他望了我师父很久,几次都想迈步走过来,却眼乏疑惑的犹豫了半天,没动。

        反观那老李在院子里,房间里四处转着,转着转着就来到了我师父的身边,他一眼望见了我师父。

        这一望倒也不特别,特别是他望见我师父,和他的徒弟一样‘咦’了一声儿,不同的是他徒弟眼里是疑惑,他的眼里却是惊喜。

        他一把拉过我师父,把我师父吓了一大跳,立刻挣扎了起来。

        赵老太爷经过和老李一天的接触,也知道这个人说话做事,没头没尾,而且从不解释,他连忙安抚我师父到:“李小儿不慌,他不是坏人,你别乱动,他是有本事的人。”

        我师父是尊敬赵老太爷的,一听赵老太爷这样说,他就安静了下来,那老李也不多说,逮着我师父看了半天,接着更过分的是,还上上下下的摸索了半天,也不知道在摸啥。

        最后他竟然欣慰的点了点头,开口对着师父说到:“叫啥?”

        “就叫李小儿,还没名字。”因为赵老太爷的面子,我师父还是比较礼貌的回答了一声。

        “哦,他的养父姓李,我们都叫他李小儿,是没取名字。”赵老太爷在一旁解释到。

        “你住哪儿?”老李根本像没听见赵老太爷说话一样,只是问着师父。

        师父还是礼貌的回答了一声,却不想那老李激动的一把抱起了师父,狠狠的摸了摸他的头,说到:“就是你,错不了,就是你!”

        什么就是他?我师父很迷糊,却不想那老李更绝,没解释,又一把把师父放下,然后说到:“在这里等我,哪儿也不要去。”然后又去忙他的事情了。

        我师父莫名其妙,这人也太霸道了,哪里也不要去,那今天放牛咋办?不放牛也就没饭吃。

        这时,赵老太爷走到我师父旁边,说了句:“李小儿,你就留下吧,今天的工钱我照样结给你,还给多补上一些,你看如何?”

        师父还没来得及答话,又见那两个清秀的小哥儿走了过去,其中一个那个小些的对着师父友好的笑了笑,说到:“我叫李先亦,说不得你以后就是我师弟了。”

        那个叫李先亦的还待说什么,却被旁边那个大些的少年打断了,他开口说到:“先亦,你忘记师父说过的话了?万事随缘,不要以自己的本心来偏执的左右任何事情,我们的心思放那里,那是我们,这位李小弟是什么心思,要随他,你怎么能枉自就左右别人?”

        接着,他对我师父微微行了个道礼,略带歉意的说到:“等下师父和李小弟谈了之后,一切会随李小弟的意思的,你不用担心什么。我师父素来说话不喜解释,还望李小弟见谅。”

        这文绉绉的说话方式,让我师父愣住了,怎么一下就冒出个城里人?然后又冒出个书生给自己道歉,还说什么师弟?

        “对了,我叫李先民。”那成熟点儿的少年又自我介绍了一次。

        说起来,那个李先民谈吐间自由一股让人信服的气度,而那李先亦却让人觉得很好相处,师父对这二人的印象还不错,又加上赵老太爷的劝慰,他就答应留下了。

        只是那赵老太爷听说了什么师弟之类的,看向我师父的眼光就明显不同了。

        我师父倒没那么多心思,他很快就被院中老李的一切吸引住了,此时的老李正在院中画一个奇怪的符文,那符文的样子奇特,在中间老李挖了一个小洞,在符文画完之后,很随意的丢了一块玉进去,然后就拍拍双手说到:“你们可以自由进去了,但是记得闭口慎言,不准提起一点儿有关于我的事,也不要流露出一丝儿不正常,那东西倒好解决,麻烦的是太过狡猾,记得了吗?”

        在场的,除了我师父,都是赵家的人,还有就是赵家的下人,听到之后,连忙点头称是,只是心里还是难免泛起一股恐怖的感觉,什么东西啊?还狡猾?

        “一切就在今晚分晓。”说完,那老李也不再多解释,而是径直走向了我师父,深深的看了我师父一眼,然后说到:“跟我来。”

        我师父到这个时候多少也明白了眼前这人不是什么坏人,相反可能是个有本事的高人,再想到心里的那股仇恨,我师父倒也不咋抗拒这个叫老李的人了,而是顺从的跟他走了。

        赵家早就为老李师徒三人收拾了一间干净的厢房,师父就被老李带来了这间厢房。

        “我是来这里找徒弟的,你就是那个有缘成为我弟子的人,你愿意吗?”老李一坐下,就望着我师父说出了这番话。

        “你可有真本事?”此时我的师父心里有点底了,无奈走江湖的骗子太多,就连在村子里做为放牛娃的我师父都知道,他想着自己的心事,怀着一种期待的心思问出了这一句。

        “我师父的本事大着呢。”说话的是李先亦。

        “不得无礼。”李先民也开口说到。

        而我师父只是倔强的望着老李。

        “你可是背着大仇恨?”老李没有直接回答我师父的问题,反而是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

        这时师父真的是大吃了一惊,不过他心思聪颖,很快就想到了一个可能,问到:“你可是听村里人说过?”

        “废话,我又不认识你,我到哪里去听说你?眉间有煞气,眼底乏血色,不是身负大仇,又是什么?罢了,说来你还是要眼见为实才肯当我弟子?”老李倒也不生气,很直接的说出了他的想法。

        “如果你能为我报仇,不要说弟子,就是为你做牛做马我都甘愿。”我师父咬牙说出了他的想法。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眼前这人有种本能的信任感,原本在村子里,我师父一向都谨言慎行,唯恐被刘三以及他的爪牙看出些什么,坏了自己的大事,今天他却很直接的说出来了。

        “我不要牛马,我要的是弟子,你的仇在我忙完这里的事情以后再说,你就在这里吧,既然你要看真本事。”老李说完,也就不再啰嗦了,而是直接盘腿在床上坐定,很快就跟没了气息一样。

        而李先民则是从随身行李中,拿出一本书,安静的坐在老李旁边翻开起来。

        只有李先亦到底是孩子,很快的和我师父交谈起来。

        有个人陪伴时间自然过得很快,加上我师父他被老李相邀,也算赵家的客人,在这天到吃到了以前从不曾吃到的好饭好菜,这一天倒也过得悠闲自在。

        老李是在大家吃完晚饭后一个时辰之后才醒来的,今天吃饭时辰,赵家人几次相邀都被李先民给拦住了,说是师父在修行,不能打扰,这番举动倒让我师父越的好奇起来,这坐了一天不动,也不吃东西,难保不是有真本事。

        醒来后的老李只是喝了一杯清水,就说到:“你们跟我来,‘客人’已经到了。”

        说完他大步的走在前面,加上我师父三人紧紧的跟在后面,李先民,李先亦是老李的弟子自然跟随老李,我师父则完全是来见识真本事的。

        老李大步的在院里走着,目标竟然是赵公子的房间。

        赵公子的房间还亮着灯,隐隐约约的有人语声传来,相比其它房间,这里算是很‘热闹’了。

        只因为村里人家休息的早,几乎是晚饭后休歇儿一阵儿就睡了。

        老李在房间门口停住了,同时对跟来的师父三人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大家也不敢言语,一时间这院里又分外的安静起来,房间里的说话声也清晰的传来了,但就是赵公子一人在自言自语。

        “我父亲认为我有病,请了一个人来看我家这宅子,也不知道是驱妖,还是除魔,真是好笑。”

        “我看多半是个骗子,今天在院里比比划划半天,还说什么晚上见分晓,到时候推说我们看不到鬼物,也就讹去了一笔钱财。”

        “什么,说不定是害你的,不行,我要去父亲那里,让他们把那人赶走……”

        那赵公子说话的语气陡然着急起来,听那语气就像是马上要行动,可这时老李却一脚把大门踹开了,神色轻松的走了进去,望着那赵家公子说到:“算了,我也不怪你,你被迷的不轻。”

        那赵家公子慌了神似的,强作镇定,说到:“怪我什么?我家处处当你是贵客,待你不薄,想必事成之后银钱也少不了,你处处针对于我是为何故?”

        “我哪里是针对于你,我是救你,真是蠢货!”那老李倒是嬉笑怒骂自然之极。

        可这句话刚落音,老李忽然就双目圆瞪,大声朝着赵公子身旁大吼了一句:“尔敢!”

        那声音真是如落雷滚滚,惊的我师父后背寒毛都立了起来,那李先亦倒是笑嘻嘻的,两人交谈玩闹了一天,已是有些交情,他小声跟我师父说到:“师父这一声暗含功力,那普通小妖早就吓趴下了。”

        而李先民只是严肃的,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

        这时那赵公子不知道眼里看见的是什么,大喝了一句:“淑儿快跑,这老道不安好心,我保护你。”

        “痴儿!那你就好好看看你的淑儿是个什么东西!”老李冷哼一声,从怀里摸出一个小瓶,打开瓶塞,把瓶里的东西快的朝着窗口泼去。

        那老李的手法极准,那瓶子原来装着的是血红的液体,竟然一丝不漏的全部射向了窗口。

        到窗口的时候,却像是被什么东西阻拦了一下,原本呈一条线的红色液体‘扑啦’一声洒在了地上。

        可就在这时,令人又惊又怕的事情生了,那窗台上忽然出现了一只硕大的黄鼠狼,身上的毛皮还沾染着那红色的液体,正滴滴答答的往下落。

        “王淑,黄鼠,淑儿,鼠儿,痴儿,你还不醒悟?”我师父朝着赵公子大喝了一声,那原本已经惊呆的赵公子才陡然回过神来,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那眼神兀自的不相信。

        过了半刻,他竟然冲向老李,抓着他的衣襟喝到:“你这个妖道,妖道!我就知道你要害我淑儿,竟然把她变成了一只黄鼠狼。”

        老李也不解释,只是推开了赵公子,说了一句:“眼见未必为实,还不收了你那沉迷美色之心?下次只怕就没人能救你了。”

        “师父,那只黄鼠狼跑了,还是个瘸腿的货。”李先亦就是一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立刻大喊到。

        “这里已经被我布下了阵法,跑得了谁都跑步了它,随我来。”老李转身就要走,可那赵公子却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一把抓住老李喝到:“你还我淑儿!”

        “好,你要什么淑儿,我就把它还给你,走。”老李冷哼了一声,很轻松就摆脱了赵公子,反而一把把他手腕抓住,直直的朝着院子走去。

        这么大的动静,早已惊动了赵家人,一时间大家都涌了出来。

        涌出来的人们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只见老李拉着少爷大踏步的往院子里走,而少爷显然是在反抗,吼着什么妖道,还我淑儿。

        夜色朦胧,大家也看不清楚两人的神情,但看神态,那老李拉着一个奋力挣扎的大活人,也似闲庭漫步,反观少爷,只能被动的被拉着走,脚步踉跄,显然这段日子身子骨已经虚弱到一定的地步。

        “老爷,你看要不要去劝那老道放开我儿啊?”赵老太太心疼儿子,忍不住说了一句。

        赵老太爷沉吟了一阵,只是大声吩咐了一句:“掌灯来!跟上去!”

        也不阻止老李,就这样跟在了老李的身后。

        老李拉着赵家少爷来到了院子里,站的地方正是他上午画那复杂符文,扔下一块玉的地方,人们也跟着围了上来,不已会儿三个提着大灯笼的下人也来了,把这里照的透亮。

        赵家少爷依旧闹个不休,嚷着‘淑儿’‘淑儿’什么的,看那样子若不是被老李钳住了一只手腕,只怕又要去拿刀拼命了。

        赵家人早就听惯了他念叨淑儿,所以看他被老李这样制住,也没阻止,只是赵老太爷神情焦虑,而赵老太太则满脸焦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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