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尚方宝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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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这些资料也给陈部长了？”南京调查科主任办公室里，徐恩曾抽雪茄喝咖啡，派头十足地坐在椅子上，审视地着忐忑不安的梁思铭，冷冷地说。&1t;/p>
梁思铭小心翼翼地说：“是，我来的时候你不在，正好遇上陈部长，他问起温海的情况，我就把资料给了他一份。”徐恩曾若有所思地问道：“陈部长怎么说？”梁思铭回答说：“陈部长没来得及看，就去见蒋委员长了，什么也没说。”&1t;/p>
徐恩曾逼视着梁思铭说：“最近温海的情况怎么样？”梁思铭低眉敛地说：“签订《淞浦停战协定》后，温海共产党活动猖獗，工人、学生纷纷罢工罢课，游行示威，反对《淞浦停战协定》，要求进行民族自卫战争……”徐恩曾一愣：“《晨报》呢，他们有什么动向？”&1t;/p>
梁思铭添油加醋地说：“《晨报》公然站在反对政府的立场上，抨击‘攘外安内’政策，支持进行民族自卫战争，说《淞浦停战协定》是丧权辱国的卖国条约，煽风点火，制造混乱，强烈要求政府停止内战，放弃剿共，一致抗日！”徐恩曾恼怒地说：“岂有此理，他们也太狂妄了！”&1t;/p>
正说着，一位女秘书进来禀道：“徐主任，陈部长回来了，请你和梁特派员立即去他的办公室！”徐恩曾冷冷地说：“走吧，随我去见陈部长，但你要注意，千万别擅作主张，再给我捅马蜂窝了！”&1t;/p>
宽敞的办公室里，陈立夫脸色铁青地来回踱着，徐恩曾和梁思铭惴惴不安地坐在沙上，望着气色阴沉的陈立夫。&1t;/p>
陈立夫踱了一会儿，停下脚步，转过脸来，沉吟良久，语气不悦地问道：“……我记得这张报纸曾引起过我们的注意，我们曾经派人前去和他们交涉，怎么到现在还是这副腔调，反而变本加厉了呢？”&1t;/p>
徐恩曾忙说：“报告陈部长，这两年来我们一直在对《晨报》进行舆论监督，还多次派人与他们交涉，他们曾一度转变舆论导向。但从去年下半年开始，尤其是‘九一八’之后，他们坚持顽固立场，公然与政府唱反调，而且愈演愈烈……”&1t;/p>
陈立夫斥责说：“刚才我看了他们的一些文章，他们明目张胆宣传赤化，大肆诋毁政府，言论激烈，态度张狂，还恣意攻击蒋委员长，具有明显的亲共倾向，这样的报纸你们为什么没有采取必要的措施？”徐恩曾谄笑说：“我们早就打算对其采取必要的措施，但这《晨报》已是全国具有影响力的报纸，早已为世人所嘱目，一旦采取断然措施，只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所以……”&1t;/p>
“所以，你们不敢轻举妄动？”陈立夫瞪了徐恩曾和梁思铭一眼，走回写字台前坐下：“这是蒋委员长看了报纸后的亲笔题字，你们拿去看看吧！”&1t;/p>
“禁止邮递……”徐恩曾和梁思铭连忙趋上前去，定睛一看，只见报纸上赫然批着‘禁止邮递，蒋先生’几个红笔大字，不禁目瞪口呆，面面相觑。&1t;/p>
陈立夫沉声说：“对，蒋委员长下令这张报纸‘禁止邮递’，你们立即查办，严令邮电、交通等有关部门，禁止《晨报》邮递，不得运出温海，送外地！”&1t;/p>
调查科温海办事处的特务们无所事事地闲坐在办公室里聊天漫谈，梁思铭手提公文包，风尘仆仆，兴冲冲地走进门来，兴奋地招呼：“来，来，弟兄们都过来，我来向大家宣布一个振奋人心的好消息！”&1t;/p>
黄曼莉等闻声纷纷站起，围向梁思铭。&1t;/p>
梁思铭拿出一份报纸，向人们晃了晃：“大家请看，这是蒋委员长批示的‘禁止邮递’四个字，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禁止《晨报》邮递，他们的报纸不许运出温海，往外地，陈部长指示我们尽快查办！”&1t;/p>
特务们出一声惊叹，马上交头接耳地窃窃议论了起来。&1t;/p>
黄曼莉笑逐颜开地说：“特派员真是不虚此行啊，此番请到了尚方宝剑，这下子《晨报》完蛋了！”梁思铭得意地笑笑：“对！《晨报》完蛋了，看他们以后怎么跟我们作对！”&1t;/p>
夜阑人静时分，梁思铭住所的桌子上摆着一盘咸松菜，楼丹红端个碗饭，慢慢地吃着，家门忽然推开了，梁思铭手提公文包走进屋里。&1t;/p>
“思铭，你回来了！”&1t;/p>
“是啊，回来了。哎，你怎么不等我回来，一个人吃晚饭呢？”&1t;/p>
“谁知道你今天回来呀，你又不告诉我！”&1t;/p>
“那你等一会再吃，我给你带熟菜回来了！”&1t;/p>
“晚了，我已经吃完了！”&1t;/p>
“你吃完了，那我怎么办呢？”&1t;/p>
“你呀，待会儿我给你煮碗鸡蛋面，饿不着你！”&1t;/p>
“丹红，你真好！”梁思铭动情地说着，忽然伸手抱起楼丹红，亢奋地走向床榻。“哎，哎，你这是干什么？放我下来……”楼丹红“咯咯”娇笑一声，挣扎着说道。梁思铭欲望难耐，充满激情地说：“两三天没见你，想……想死我了……”楼丹红媚眼如丝地笑道：“那你急什么，不能吃了饭再说吗？”&1t;/p>
“等不及了，我现在就想……”梁思铭把楼丹红放倒床上，亲吻了一会，立即动手宽衣解带……&1t;/p>
约摸过了半个来小时，梁思铭住所那张破旧的雕花大床上，狂风骤雨已经过去，梁思铭疲惫地倚在床头，点了支香吸着，楼丹红身着亵衣，神迷意乱，袒胸露背地偎倒在梁思铭的怀里。&1t;/p>
楼丹红仰起头来：“思铭，这次去南京情况怎么样？”梁思铭吞云吐雾地说：“情况很好，陈部长把我的报告和那些资料递交给蒋委员长看了，蒋委员长亲笔批了‘禁止邮递‘四字，从明天开始，我们就拿钱乾文开刀了！”&1t;/p>
楼丹红高兴地说：“是吗，蒋委员长批示了，你真了不起！哎，那他们给你奖励了吗？”梁思铭一怔，沮丧地说：“没有……陈部长倒是称赞了我几句，而徐主任……好像……我惹他不高兴了……”楼丹红吃惊地跳了起来：“什么，你辛辛苦苦、挖空心思地忙了那么一阵子，不但没得到奖赏，还惹人不高兴，这……这算怎么回事啊！”&1t;/p>
梁思铭哭丧着脸：“不，不，你别急呀，刚刚开了个头，事情还没做呢，等事情做好了自然会有奖赏。”楼丹红似懂非懂地说：“啊，原来是这么回事呀！那你好好做事吧，等把这事做好了，他们必然会奖励你的。”梁思铭疑惑地问道：“丹红，你……怎么这么在意奖赏呀？”&1t;/p>
楼丹红撇嘴一笑：“那当然了，谁不想过好日子呀！你是个当官的，我跟了你，虽不想吃香喝辣，但也不能受穷呀！你看现在，我们就凭你这点薪水维持生活，经济上捉襟见肘，日子过得紧巴巴的。再说了，我们还要抚养孩子呢，你忍心让孩子跟着我们过苦日子吗？”梁思铭点头说：“对，对，不能苦了孩子！”&1t;/p>
楼丹红提醒说：“你别忘了，你还欠别人钱呢！昨天6尚娟又上门付债来了，我好说歹说帮你应付了过去，但人家的钱不能老欠着，总有一天要还的，你不想点办法多弄点钱，我们不是没法过日子不是？”梁思铭连忙说：“是，是，你说得对，我知道，可是……”&1t;/p>
楼丹红若有所思地说：“别人当官有油水可捞，而你们那儿却是清水衙门，又没地方去弄钱，那只能眼巴巴地等着奖赏了！”梁思铭附和说：“嗯，我是应该好好做事，干出点名堂来！”楼丹红嘻嘻一笑：“对，干出点名堂来，既有体面又有奖赏，你升官财了，我和孩子不就跟着你享受富贵荣华了？”&1t;/p>
“我……也能荣华富贵？”&1t;/p>
“不是说王侯将相没有种吗？只要有志气就行！哎，你肚子饿了吧？”&1t;/p>
“哟，你这么一说，我倒真的感到有点饿了！”&1t;/p>
“你呀，真猴急，空着肚子就要上床……”&1t;/p>
“不是说小别胜新婚嘛，这么多天了，我想的慌……”&1t;/p>
楼丹红披上衣服，下半身精赤地溜床来：“好了，你躺着好好休息，养养神，我这就去给你煮碗香喷喷的鸡蛋面条！”&1t;/p>
草长莺飞时节，树木茂盛，鲜花绚烂。灿烂的星空下，花海棠和钱乾文沿着一条芳草小径，漫步交谈。&1t;/p>
“我知道你喜欢杭州西湖，就在西里湖的北山路上仿照《红楼梦》怡红院的格式，建了一幢别墅，取名为‘秋水山庄’。”钱乾文喜笑颜开地说。&1t;/p>
花海棠嫣然一笑：“‘秋水山庄’……我怎么一点也不知道呢？那太好了！天下美景，我最爱的就是杭州西湖，有山有水，清幽秀美，湖光山色，令人陶醉啊！”钱乾文描述地说：“那地方面对西里湖，山水环抱，富于诗情画意，让人心旷神怡，什么时候有空了，你就去那儿度假，住上一段时间，也好怡养身体，愉悦一下心情。”&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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