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不堪凌辱

被击中的流氓像被人重重一脚踢飞一般，身子被甩到身后的墙上，又弹回来，挣了几挣倒地死去。&1t;/p>

        枪声响过之后，胡萃萃的手不抖了，掉转枪口对准另一个流氓，又是一枪。&1t;/p>

        那个流氓像野兽似地哀鸣了一声，滚倒地上，一阵痉挛，气绝身亡。&1t;/p>

        胡萃萃盯着为的流氓，恨恨地问道：“那天晚上是你带的头，那一切都是你指使的？”&1t;/p>

        为的流氓惊恐地看着这一切，已经魂飞天外，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就像一条受伤的野狗满地乱爬乱滚。&1t;/p>

        胡萃萃不慌不忙地紧跟着他，一枪一枪地打，直至那人趴在地上爬不动了，胡萃萃用枪直抵那张失形的脸打出了最后一枪……&1t;/p>

        灯饰五光十色，音乐低吟浅唱。&1t;/p>

        百乐门舞厅的乐池里，男男女女成双成对地搂抱着随着音乐舞之蹈之，钱乾文和6尚娟相拥着在舞池里跳得如痴如醉。&1t;/p>

        苏雅心穿着一袭月白长裙，手提一个竹篮，衣袂飘飘地走进舞厅，在四下里寻寻觅觅。&1t;/p>

        一曲终了，灯光大亮，红男绿女们停止舞蹈，纷纷退归座位。&1t;/p>

        “钱先生！”苏雅心终于看见了钱乾文，连忙走上前去，高兴地叫道。&1t;/p>

        钱乾文闻声望来，见是苏雅心，不觉一愣，起身笑脸相迎：“苏太太，你怎么来了？”&1t;/p>

        苏雅心感激地说：“这几天店里生意很好，李太太很高兴，对我客气多了，还奖励了我一个红包。我想这全赖你和七姨太太帮忙，所以托人买了两只鸡炖了，送给你们补补身子。喏，这是给你的……”&1t;/p>

        钱乾文连忙接过：“哦，那太好了，我就喜欢喝鸡汤！哎，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苏雅心高兴地说：“我去过报馆了，听他们说今晚你来这里跳舞，我就找来了！”钱乾文笑嘻嘻地说：“那太感谢你了！来，来，请坐，一起喝杯茶吧！”苏雅心也不推辞，跟着钱乾文走到座位上，对6尚娟颌道：“6小姐，你好！”&1t;/p>

        6尚娟冷冷地注视着苏雅心，装腔作势地说：“哟，是苏太太呀，你怎么找到这儿来了，是第一次来这种高档的场所吧？”苏雅心谦卑地说：“是，是，这种地方我还真是第一次来，我都眼花缭乱了！”&1t;/p>

        6尚娟做作地“咯咯”一笑：“那当然，这不是你常来的地方，你当然会很不适应。哎，苏太太，你这裙子很漂亮呀！”苏雅心笑笑：“不好意思，这是七姨太送我的，穿在身上还合身……”&1t;/p>

        “啊，是七姨太送的呀，怪不得好看呢！”6尚娟不屑地一笑，刻薄地说：“我心里在想，苏太太什么时候变阔了，买得起这么高档的裙子，原来是别人送的呀！”&1t;/p>

        钱乾文不悦地瞪了6尚娟一眼，含笑问道：“苏太太，你会跳舞吗？”苏雅心红着脸：“会呀，学生时代我很喜欢跳舞，而且经常跳。不过，婚后跳得很少了。”钱乾文热情地邀请说：“待会儿，我请你跳一曲好不好？”苏雅心开心一笑：“真的？那太好了，谢谢钱先生！”&1t;/p>

        正说着，乐声又起，人们纷纷起身，男男女女相拥奔向舞池。&1t;/p>

        钱乾文向苏雅心做了个“请”的姿势，苏雅心含笑起身，握住了钱乾文伸过来的手，款款向舞池走去。&1t;/p>

        6尚娟目瞪口呆，气急败坏地嚷嚷：“哎，乾文，乾文！”&1t;/p>

        6尚娟的呼喊被音乐声所覆盖，钱乾文置若罔闻，与苏雅心步入舞池，翩翩而舞，6尚娟又气又急，一把捧起苏雅心送来的竹篮，狠狠摔在地上，跺跺脚跑出门去。&1t;/p>

        &1t;/p>

        在屈辱和仇恨的支配下，从未摸过枪的胡萃萃果敢地从石小川手里接过手枪，不顾几个流氓的苦苦哀求，毅然扣动扳机，射出了愤怒的子弹，为自己报了仇，回到金谷园，一晚上竟然睡得特别安稳，一觉醒来时，天已大亮。&1t;/p>

        胡萃萃睁开双眼，转头望着熟睡中的石小川，深情地欣赏凝视了一会儿，满怀爱意地伸出纤纤玉手，在石小川胡子拉渣的脸上轻轻地抚摸着。&1t;/p>

        石小川也醒了，睁开眼睛冲着胡萃萃柔柔一笑：“你醒来了？”胡萃萃甜甜一笑：“嗯，刚刚醒来，正欣赏你呢！你熟睡的样子真好看！”石小川啐道：“瞎说，你睡熟的样子才好看呢，以前我经常欣赏你的睡姿，真的很美！”胡萃萃幽叹了一声：“只可惜我再也不美了，以后你只能看到一个面目狰狞的丑八怪，满脸刀疤，丑死了！”&1t;/p>

        石小川劝慰说：“别胡说，你在任何时候都是美丽的！再说，你会好的，脱了痂，长出新的皮肉，等你完全恢复了，你又有了一张粉嫩洁白的脸……”胡萃萃愀然地说：“你别安慰我了，刀疤这么深，怎么恢复呀？这一辈子我是没脸见人了。”石小川说：“怎么会呢，我不许你总是这么艾艾怨怨的，你得振作起来，像过去那样，开心快乐的生活……”胡萃萃展颜一笑：“好吧，我听你的，再也不会这么艾艾怨怨了！”&1t;/p>

        石小川欣然一笑，一把将胡萃萃搂在怀里。&1t;/p>

        “哎，我们昨天晚上的事会让人觉吗？”&1t;/p>

        “觉是早晚的事，但不一定会找到我们……”&1t;/p>

        “怎么可能呢！既然要被现，必然会找到我们！依我看，你还是回温海吧，到了那里，杭州这边只怕奈何不了你，要不然……”&1t;/p>

        “你放心，没事的，只要你在这儿，我就要陪着你，哪儿也不去！”&1t;/p>

        胡萃萃的目光黯淡了下来，稍顷强颜一笑：“好吧，随你怎么着，我不勉强你。好了，起床吧，你先去洗漱。”石小川问；“那你呢？”胡萃萃慵懒地说：“我再躺一会，等你洗漱完了，我再起床。”&1t;/p>

        “好嘞！”石小川答应一声，掀开被子跳下床来，向卫生间走去。胡萃萃望着石小川的背影，泪水夺眶而出……&1t;/p>

        石小川进了卫生间，在牙刷上挤了牙膏，用杯子盛满水，开始刷牙。&1t;/p>

        “砰”地一声枪响传来，石小川吃了一惊，愣愣地呆住。&1t;/p>

        “萃萃姐，萃萃姐……”稍顷，房间里传来惊恐凄厉的哭喊。&1t;/p>

        石小川回过神来，赶紧放下杯子和牙刷，猛地拉开卫生间的门，疯似地向外冲去……&1t;/p>

        胡萃萃脑部中枪，倒在地上，血流如注，握在手里的枪还在冒着丝丝硝烟，一个年纪和胡萃萃相仿的女孩扑倒尸体上，凄厉地哭喊。&1t;/p>

        石小川从卫生间冲出来，呆若木鸡地看着地上死去的胡萃萃，神情痛苦不堪。接着，王月英和一些女孩子冲了进来，失神地望着胡萃萃，扑上去哭得凄凄惨惨。石小川伫立一旁，虽不哭泣，泪水却止不住像断了线的珠子似地滚落了下来……&1t;/p>

        整整一天，石小川独自待在房间里，坐在桌子旁，用块白布反反复复地擦拭着他那把手枪。门上轻轻敲了两下，王月英推开半掩着的门，走进房间。&1t;/p>

        石小川瞥了她一眼，继续默默地擦枪。&1t;/p>

        王月英说道：“小川，大老板来电话了，说温海那边打来电话，叫你赶快回去！”石小川面无表情地说：“不，事情还没办完，我不能回去”！王月英惊疑不定地说：“你……还要办什么事？小川，我知道你心里难过，但你要冷静，千万不能做傻事！”&1t;/p>

        石小川恨恨地说：“萃萃不能白死，我要为她报仇！”王月英一惊：“报仇……萃萃是自杀的，你找谁报仇？”石小川噙着泪水：“那个阿雄，是他毁了萃萃……萃萃是被他们毁了容，没有勇气活下去才自杀的……”王月英慌忙劝说：“不，不，你不能那么做，这么做很危险，大老板说了，那帮人势力不小，我们惹不起，万一……”&1t;/p>

        石小川轻蔑地说：“我不怕他们势力大，也不怕危险，不杀了阿雄为萃萃报仇，我哪儿也不去，我要对萃萃有个交待！”王月英怔怔地望着石小川，叹口气道：“好吧，你执意要报仇，我也不拦你，但我得向大老板禀报一下，好歹让他知道这事。”石小川把擦好的手枪塞进裤腰：“行啊，一人做事一人当，我不想连累你们！”&1t;/p>

        石小川说着，拿外套穿在身上，向外走去。&1t;/p>

        “小川，你等等！”王月英连忙把他叫住，从身上掏出一叠钱递给石小川：“这是你的工钱，你出去办事用得着，先拿着！”石小川接过钱放进口袋：“月英姐，谢谢你！”王月英叮嘱说：“小川，你自己保重，多加小心！”&1t;/p>

        石小川感激地点点头，转身走出房间。&1t;/p>

        &1t;/p>

        钱乾文站在卧室的镜子前，对镜自照，一丝不苟地整理装束。&1t;/p>

        6尚娟翘着二郎腿坐在靠窗的一张藤椅上，睥睨着钱乾文：“说吧，你和那苏雅心到底是什么关系？”钱乾文若无其事地淡然说：“没什么关系，一个熟人而已。不过，在我坐牢时，她曾经帮过我，所以我很感激她！”6尚娟不屑地说：“哼，就凭她到警察局闹了闹，你就对她感恩戴德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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