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小川闯祸
李太太板着脸说：“事情是不是这样，我也没功夫追究，但至少你不应该这么做。你看我守了十几年的寡，从没让一个男人碰过，这才叫冰清玉洁，守身如玉呢！”&1t;/p>
苏雅心泫然欲泣地说：“不，不，我不是那样的人，我不是……”&1t;/p>
李太太冷冷一笑：“你是不是那样的人，我也管不着，但以后你可要检点些，千万别把不三不四的男人带到我的店里来。我跟你说呀，要不是七姨太的面子，我是决不会收留你这种女人的，说什么你也有伤风败俗之嫌，谋杀亲夫那更是为人所不齿了……”&1t;/p>
石小川到了杭州，通过钱乾文的黑道朋友王亚东混迹于黑社会，结识了不少道上的朋友，最终在王亚东一个开妓院的朋友那儿找到一份帮着看看场子管管事的差使，好不容易在“金谷园”安顿了下来，不久便认识了风骚美艳的红倌人胡萃萃，两人很快打得火热。&1t;/p>
金谷园座落在杭州“一曲溪流一曲烟”的西溪路上，南倚北山西霞岭山麓，邻近西湖，毗连“黄龙吐翠”，面对街衢，这里茂林修竹，古木参天，岭壑幽深，烟云袅袅，闹中取静，环境优美。&1t;/p>
秀美的景色，清雅的环境，却是藏污纳垢的场所，一个遐迩闻名的妓院。&1t;/p>
夜阑人静时分，金谷园一个大厅里，男男女女成双成对，或坐或站，有的隐身一旁窃窃私语，有的放浪形骸，肆无忌惮地挑逗调情。&1t;/p>
女人的浪笑此起彼伏，不时传来，&1t;/p>
一个长相凶恶的中年男子闯进门来，在四下里寻觅了一会，转身走到阴暗处，在一张沙上坐了下来。&1t;/p>
胡萃萃从另一端走来，步履轻盈地向厕所那边走去。&1t;/p>
中年男子连忙起身，暗中悄悄跟随。&1t;/p>
“胡萃萃，你给我站住！”约摸一刻来钟，胡萃萃出了厕所，沿着走廊，向大厅走去，跟随而来隐蔽在暗中的中年男子现身出来，气势汹汹地拦住去路。&1t;/p>
胡萃萃大吃一惊：“阿雄哥，你……你怎么来了？”&1t;/p>
阿雄狞笑地说：“怎么，老子不能来吗？”&1t;/p>
胡萃萃陪笑说：“那……阿雄哥，你去大厅……坐坐吧，我去给你倒杯茶，陪你说说话……”&1t;/p>
阿雄冷笑说：“哼，臭婊子，你不是好上了一个小白脸吗，还有闲功夫陪我说话？”&1t;/p>
胡萃萃慌忙说：“不，不，阿雄哥，我是吃这碗饭的，见了谁我们都得逢场作戏……”&1t;/p>
阿雄恼怒地眼睛一瞪：“胡说！我来了几次，你都推三阻四，避而不见，这会儿还敢说你们只是逢场作戏！”&1t;/p>
胡萃萃惊恐地说：“不，不，阿雄哥，你听我说……”&1t;/p>
阿雄暴怒地吼道：“不，我不想听，今天晚上你得乖乖地跟我走，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1t;/p>
胡萃萃被人拦在厕所门前这一幕，恰被一个跟着来上厕所叫小凤的姑娘看见。她从中年男子的身后走来，见阿雄的人气势汹汹，怒不可遏，吓了一跳，慌忙隐蔽一旁暗暗窥伺了一会儿，转身蹑手蹑脚地退了回去。&1t;/p>
看门人住的房间里，乌烟瘴气，一片零乱，一张小方桌上放着花生米、牛肉等几碟小菜，石小川正和几个妓院看家护院的围在一起，喝酒聊天打时光。&1t;/p>
门“砰”地一声被推开了，小凤急急跑进门来，嘴里胡乱地喊着：“不好了，小川哥，快，快……”&1t;/p>
石小川腾身站起：“小凤，出什么事了？”&1t;/p>
小凤气喘吁吁地说：“小川哥，萃萃以前的那个相好来了，在厕所门口堵住了萃萃，情形不妙，你快去……”&1t;/p>
石小川大惊，未等小凤把话说完，已大步冲了出去……&1t;/p>
“臭婊子，你敢甩了老子，看我不打死你！”走廊上，阿雄一把揪住胡萃萃，狠狠一掌把胡萃萃打倒在地，又扑上去一顿拳打脚踢。&1t;/p>
胡萃萃哀声哭求：“阿雄哥，饶了我……你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1t;/p>
“住手，你给我住手！”阿雄正要扑上去继续殴打，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怒喝，回头一看，只见石小川怒气冲冲地赶到了。&1t;/p>
阿雄轻蔑地笑笑：“啊，原来这臭婊子的新相好是你呀！小白脸，怎么样，我打了你的心上人，你心疼了，火了？哼，你是不是想打我？”&1t;/p>
阿雄一副流氓腔调，带着一种挑衅的神情流里流气地说着，谁知石小川走上前来，二话不说，就是一记重拳。&1t;/p>
阿雄脑门上挨了一拳，一个趄趑向后退去，仰天栽倒，跌了个四脚朝天。&1t;/p>
阿雄从地上狼狈地爬起，踉跄着扑向石小川，不防石小川又飞起一脚，狠狠踢中阿雄的下巴，阿雄出一声惨叫，又一跤重重摔倒。&1t;/p>
石小川不容阿雄有反击之机，紧接着又是一阵拳打脚踢。&1t;/p>
阿雄满地打滚，惨叫不已。&1t;/p>
胡萃萃见情况不妙，连忙上前抱住石小川：“小川哥，不要打了，再打就要出人命了，小川哥……”&1t;/p>
其他几个男的也慌忙上来，拉住石小川。&1t;/p>
石小川余怒未息地喊道：“拖走，你们把他拖走，扔街上去！”&1t;/p>
几个男人一起上前，把遍体鳞伤的阿雄拖出金谷园大门，像只死狗一样地扔在街上。&1t;/p>
阿雄蜷缩在路旁，痛苦呻吟不止，行人来来往往，都冷眼旁观，顾自匆匆来去。过了一会儿，阿雄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蹒跚而去……&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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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萍家的小客厅里，花海棠凝神欣赏着叶萍新绘的几幅画作，叶萍从里屋出来，疲惫地朝花海棠笑笑，又在画架前坐下。&1t;/p>
“孩子睡着了？”&1t;/p>
“嗯，睡着了。”&1t;/p>
“你辛苦一天了，也该休息了。”&1t;/p>
“不，反正也睡不着，我还是多画一会吧。”&1t;/p>
“睡不着……为什么，你想小川了？”&1t;/p>
“也不怎么想，就是睡不着，也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1t;/p>
花海棠忧心忡忡地叹息道：“是啊，小川出门在外，毫无音讯，我也想啊，心里老是惦记着他，这孩子……他能平平安安就好……”&1t;/p>
乱哄哄的赌场里，钱乾武和几个便衣穿行在人群中，四下里逡巡着，一个便衣走了过来，凑到钱乾武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钱乾武身边的便衣丢个眼神，顾自大步走出赌场。便衣们尾随其后，6续出门而去。&1t;/p>
小巷口，三个杀害施德明的赌徒垂头丧气地一路走来。&1t;/p>
钱乾武和四五个便衣警察从四下里围了过来，把前后左右的路堵得死死。&1t;/p>
三个赌徒吓了一跳：“你们……你们想干……干什么？”钱乾武冷笑说：“各位兄弟，怎么垂头丧气、无精打采呀，把从施德明那儿抢来的钱都输掉了吧？”赌徒甲一惊：“你们……你们是什么人？”&1t;/p>
钱乾武笑着说：“别紧张，我们是你们几个最不想见的人！怎么样，跟我们走吧！”赌徒乙惊恐地说：“啊，你们……是警察……”钱乾武掏出证件晃了晃：“是啊，你们不愿跟我们走吗？”赌徒甲眼睛滴溜溜地转了转，突然狠地喊道：“弟兄们，拼了！”&1t;/p>
“不许动，举起手来！”赌徒甲喊声未落，只听得“哗啦”一声，钱乾武和便衣们一齐拔出枪来，指住三个赌徒……&1t;/p>
报馆总理室里，钱乾文和黄炎成坐在沙上，听了钱乾武的报告，开心地大笑了起来：“哈哈……好，好，案子告破，凶手已经捉拿归案，我身上冤屈洗清了，接下来我们该好好给点颜色给调查科的特务看看了！”&1t;/p>
黄炎成目光炯炯地说：“对，我立刻叫人撰写文章，把整个事件的过程原原本本地彻底揭露出来，让真相大白于天下！”&1t;/p>
钱乾武愤恨地说：“这事完全是梁思铭在幕后操纵，他们别有用心，栽赃陷害，让你蒙受了不白之冤，手段十分卑劣，不能轻易放过他！”&1t;/p>
钱乾文摇摇头：“不，梁思铭不过是个跳梁小丑，我们应该把矛头直指国民党中央组织部调查科，向徐恩曾开炮！”&1t;/p>
“……我们决不能甘于失败，我们也没有失败。钱乾文虽然被放了出去了，但他是保释回家，还是嫌疑犯，我们随时都可以把他抓回来关进牢里。”梁思铭也在调查科办事处里摩拳擦掌，振振有词地对黄曼莉等手下说。&1t;/p>
黄曼莉担忧地说：“特派员，这次动静闹得可不小，两边的口水战至今还没停歇呢，你千万不能轻举妄动，若把事情闹大了，只怕难以收拾！”&1t;/p>
梁思铭一愣：“嗯，你说得也有道理，那我们就改变策略，不去捅马蜂窝，暗中下狠手！”&1t;/p>
黄曼莉问：“特派员打算怎么做？”&1t;/p>
梁思铭恶狠狠地说：“我要把我们的人都派出去，利用《晨报》人心浮动的机会，对他们的出版行进行干扰和破坏……”&1t;/p>
几天之后，夜色阑珊，华灯初上。&1t;/p>
西溪金谷园门口，四五个穿着黑色中式衣褂的男人从几辆黄包车上下来，会齐后聚在一起悄悄商议了一会儿，其中一人把手一挥，大步向妓院大门走去，其他人打声唿哨，一起尾随而入。&1t;/p>
金谷园大厅里闪烁着红红绿绿的光束，光线昏暗而又迷离。&1t;/p>
音乐流动着色欲的波澜，一对对男女或相拥着随着音乐缓缓曼舞，或坐在茶座和少上肆意调情，四周不时飞扬起红倌人们做作的放荡笑声。一些穿着白衣红短裙的侍应小姐，忙忙碌碌地穿梭应酬于客人之间。&1t;/p>
那些穿着黑色中式衣褂的男人大摇大摆地走进门来。&1t;/p>
“哟，各位先生这么给面子，今晚到我们金谷园来作客呀！来，来，快请坐！”吧台里的女掌柜王月英一见，连忙摆着开叉到臀部的旗袍迎上前去，回头打了一个响指：“姑娘们，来客人了，快出来陪客了！”&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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