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领取救济粮

阴沉的天空，毛毛细雪稀稀疏疏的飘零，寒冷的冬季，笼罩这片满目疮痍的大地，冰冷的雪花，落地即化，泥泞的路面，透着刺骨的寒意，一声孤雁的嘶鸣，宛如穷途末路的旅者，出最后的哀嚎。&1t;/p>

        钢筋混凝土的围墙里，此刻浑浑噩噩的幸存者，早早地排起队伍，集合在广阔的场地上，静候救济粮的放，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骨瘦如柴，如同没有灵魂的僵尸，苟延残喘的艰难呼吸着冰寒刺肺的空气。&1t;/p>

        每一天救济粮的放，对于聚集地的统治者来说，都是无比高度警惕的时刻，一位位身强体壮的士兵，穿着厚实的军大衣，戴着黑色亮滑的皮质手套，握着冰冷刺骨的枪械，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谨慎的巡逻。&1t;/p>

        在这密集如蚂排成一字长蛇的人群中，我哆嗦的用尽力气，把胳膊抱在胸前，拼命挽留着身体散出微弱的热量，可是无论如何挽留依旧寒冷彻骨，感觉自己就像是一条可怜的蠕虫，努力的卷缩身体，祈求能够苟活。&1t;/p>

        我耳边不停的传来，凶恶士兵的怒骂和凄惨平民的嘶吼，我非常害怕，尽量低着头，不敢看凶残无比的士兵，前面排队的是一名瘦弱的男子，他佝偻着背，原本有一米七八的身高，现在看起来不到一米七，在这天寒地冻的雪天，他不停的颤抖，身上穿着一件破烂的棉大衣，脏兮兮的全是泥土，没有一点油污，我颇为羡慕的看着他，尤其是那件破烂的棉大衣，自己也好想拥有一件。&1t;/p>

        前方的人群，忽然变得骚乱，我目视过去能够看到，穿着厚实的军大衣士兵，终于开始放救济粮，终于开始了我感叹，胃部突然冒开酸水，身体不停地颤抖，饿，我真的好饿，再等等马上要有吃的了。&1t;/p>

        排队人群越来越骚乱，士兵的怒吼声，彻响整个广场，忽然自己面前的男子，猛地从队伍中脱离，他急促的喘着粗气，迈开踉跄的步伐，朝前方努力狂跑，能够看得出来，他身体非常虚弱，跑都跑不动，却疯的朝前方拼死狂跑，我诧异的看着奔跑男子的背影，暗道他不要命了？&1t;/p>

        离自己最近的士兵，嘶吼着怒骂着威胁着，可是他不管不顾，依旧往前跑，这位凶恶的士兵，双手拿着枪，猛地加，转眼间就来到奔跑男子的背后，恶毒的一脚踹在男子的后腰，他一声惨叫扑倒在地。&1t;/p>

        “妈的，叫你跑，我他妈叫你跑。”士兵爆粗口，下手非常毒辣，他握着枪身用枪托狠狠地砸向奔跑者的脑袋，断断续续的哀求声中夹着凄惨的啊啊声，可是士兵丝毫不怜惜，反而这种哀嚎和惨叫，如同兴奋剂般，让他狂热兴奋，下手越来越狠毒。&1t;/p>

        男子见哀求没用，身体被砸的实在太痛，虚弱的身体，蕴含着最后的力气，他猛地推开枪身，狗  爬般的快朝前爬去，同时恐惧道歉的解释说：“我真的太饿了，太饿了，对不起，对不起。”&1t;/p>

        我看到这里不由得摇摇头，我怜悯的看着，觉得他好傻，明明就要领到食物，为何还要冒险，触犯聚集地的规矩，我已经知道他的下场，果不其然。&1t;/p>

        “砰！”一声枪响彻响整个广场，密集吵杂的人群，顿时彻底安静下来，近乎广场上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这里，一个趴在地上的尸体，他后脑勺被打爆，拇指粗的洞口，涓涓的流着鲜血，而他身后的士兵，则是端着冒白烟的枪械缓缓地放下。&1t;/p>

        我麻木的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没有伤心，没有震惊，没有愤怒，只有一点点的恐惧，和令人躁动的贪婪，那件破烂的棉大衣，现在是无主之物，真的好想拥有，我暗自狠狠地压下内心的贪婪，为了小命绝对不能离开队伍半步。&1t;/p>

        士兵杀死一名平民后，神色没有半点愧疚和恐惧，有的只是越来越浓的愤怒和杀意，他非常暴躁，辱骂着、恐吓着、警告着，顿时自己前后两百多名排队者极度听话莫敢不从，安安静静没有推嚷，没有插队，没有叫嚣，乖得和绵羊一般。&1t;/p>

        前方排队的人群，好似无穷无尽，怎么都轮不到自己，肚子越来越饿，身上破烂的牛仔外套，它是如此的不保暖，压根给不了自己一点点的温暖，冻得自己上下牙齿直磕碰。&1t;/p>

        不知排队多久，终于快轮到自己，我明锐的目光看向食物框子内的泛黄馒头，不由得绝望，馒头又小一圈，统治者这是要饿死我们的节奏？即便馒头缩水好一圈，原本成人拳头大小的馒头，现在只有小孩子拳头大小，平民自然很愤怒，但他们一个个面色蜡黄，阴沉如水，敢怒不敢言，即便满腔的愤怒，此刻也得憋回去，不敢泄。&1t;/p>

        这是因为位于放食物的不远处，泥泞的地面上凌乱的堆放着几十具尸体，这些尸体属于之前排队领取救济粮的平民，他们只是抱怨几句甚至和士兵争执几句，为何馒头又变小？还给不给人活路？之类的质问，就被冷酷无情的士兵，端起枪械开枪冷酷的杀死，他们就是一群杀人恶魔，丝毫没有怜悯心和良心。&1t;/p>

        终于轮到了，我脏兮兮的小手，小心翼翼的接过面前粗鲁士兵，朝自己扔过来的两个馒头，我陪着笑脸，虚弱的声音不停感谢道“谢谢长官，谢谢长官，好人一生平安。”两个馒头无比坚硬，也不知道放了多长时间，砸在手里生疼，我忍着痛感，讨好着杀人不眨眼的士兵，深怕等罪他们，万一他们偷偷的给自己喂一颗花生米，我可吃不消。&1t;/p>

        我拿着馒头，低着头快步走出领取救济粮的窗口，同时疯狂的啃咬手中的馒头，如同疯狗一般，即便馒头硬的和砖头一样，我也要拼了命的吃下，我感觉牙齿疼的要死，甚至一股血腥味在嘴里弥漫，我知道我的牙床，被这硬如砖头的馒头磕伤流血。&1t;/p>

        馒头极为坚硬干燥，把它们咽下去，如同吞咽干燥的土块，这是极其艰难的事情，但是我有诀窍，我尽量撑开喉咙，宛如吞咽小时候妈妈给的药丸，一下子猛地吞咽下去，胃部开始翻江倒海，呕吐的欲望升起，喉咙被坚硬的馒头刮着生疼，我强忍着拼了命也要吞下去。&1t;/p>

        两个馒头，不到三十秒就吃到肚内，虽然时间很快，几乎尝不出它的味道，但我敏感的喉咙能够感受到这馒头里夹杂着坚硬的颗粒，似乎又比以前多了不少，我的心不由得沉下去，我知道这群抠门贪婪的统治者又再次克扣面粉，为了做得馒头大点，竟然在面粉里参杂如此众多的砂砾，这群吸血鬼，迟早会被丧尸杀死，吃掉他们浑身的肥肉，我内心抱怨的诅咒。&1t;/p>

        我刚走出救济粮窗口不远，忽然几个瘦骨如柴的成年人，一下子把我围住，他们动作极其粗鲁，一个肌肤黝黑无比丑陋的男子瞬间摁住我的脖子，顺势按在地上，我的肌肤贴着冰冷如冰块的泥巴，艰难的呼吸，我浑身缩成虾米，尽量保护着身体脆弱的部分。&1t;/p>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几个男子随后就是狂风骤雨的拳打脚踢，但他们同样也是饿的浑身没力气，打起来没有记忆中的剧痛，但依旧痛苦难耐，我痛苦的哀嚎，无比的凄惨，原本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的牛仔外套，现在又沾上冰冷的湿泥巴。&1t;/p>

        “小子识相点把馒头交出来！”脸色苍白饿的皮包骨头的成年男子，他大约三十多岁，一下子抓住我的衣领把我从地上拎起来，我惊恐的注视着眼前的男子，我哆嗦道：“我吃了。”&1t;/p>

        “啪！”我的脸火辣辣的疼，我怨毒的看着眼前的男子，恨不得把他千刀万剐，“妈的，刚的馒头，你就吃了，你他妈糊弄谁呢？”男子似乎很生气，一把巴掌不解气，又是一个巴掌。&1t;/p>

        另外两名男子似乎很不甘心，脏如黑炭的手，直接朝我的怀里收刮，冰冷的手掌接触我微微热的肌肤，彻骨的寒冷，让我忍不住一哆嗦，两名男子恨不得把我扒光找馒头，可是他们注定找不到馒头。&1t;/p>

        “李哥，这小子真的没有馒头，看样子他没有说假话，应该是被他吃到肚子里！”其中一位黑眼圈牙齿泛黄的男子，对着拎起自己的凶恶男子说道，“妈的，你小子倒是吃的够快。”男子松开手，猛地朝我腹部踹去，我如同沙袋一般在地上翻滚几圈。&1t;/p>

        我的胃部翻江倒海恶心感传来，我死死的咬住牙齿，紧闭喉咙，任由胃部疯狂蠕动，我自不动如山，把呕吐欲望强行压下来，凶恶男子踹了我一脚还不解气，接着朝我冲来。&1t;/p>

        但被他的朋友拦下，“算了，李哥别再他身上浪费力气，我们还是接着寻找其他人。”凶恶男子脾气暴躁，想接着施暴，忽然他脑袋蒙，猛烈的喘着粗气，他不甘的点点头，“走，我们找其他人，白在这个垃圾面前浪费力气，若不是在这里，我非得弄死他。”&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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