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石赵官僚二

邱泽哼的一声，神情却是恍恍惚惚，只见他冷冷的说道：“我道是遇上了汉人中的英雄豪杰，原来和石勒手下的鹰犬别无二异，全想着抓人拿金子的美差，哼哼……正巧老子托你们鸿福，已是吃饱喝足了，来吧，把我五花大绑起来吧，我邱泽绝不动一下眼皮，唉……只是天下黎民百姓要遭受无穷灾难了……”

        老道士与杨顶天对视了一眼，老道士朝杨顶天点了点头，杨顶天当即会意，也是冷冷的说道：“你说我们把你请到我家中，又是吃酒又是吃鸡，是为了拿你归案，呵呵……可把我等瞧的忒轻了，你走吧！”

        邱泽心中疑惑，心道你们既然都知道我是朝廷重犯，焉有不抓我去报官之理？邱泽虽不知道奖赏如何，但是自己既然身怀七星圣胎玺，石勒必定出重赏，赏金万户侯都是说不定，可这二人却要放自己走，只见杨顶天冷冷的瞧着自己，老道士却是朝自己微笑，示意自己可以出去了。

        邱泽只以为他们在说反话，预料自己只要一出门便会将自己拿住，不在屋内动手只是怕惊扰杨顶天家人，道：“我邱泽行的正坐得直，虽称不上什么英雄豪杰，但平生从未做过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一路上也是秋毫无犯，你们拿吧！不必假惺惺的在此啰嗦！”言外之意竟是在讥讽老道士和杨顶天不是英雄豪杰而是奸邪小人假惺惺。

        杨顶天生平也是光明磊落，当即会意，面上愠怒道：“你是英雄豪杰，我们便是小人作为了？你走吧，我要是动一下便叫我五雷轰顶！”

        邱泽闻言，心中一动，便欲抬步朝屋外走去，刚跨出饭桌半步，那老道士便不知何时挡在他身前，伸手将他拦住，邱泽心中冷笑：“呵呵，你自然不动，倒是你师父不肯舍弃，这老道玄乎的很，我哪能逃出他的手心？”当即神色傲然的瞧着那老道士，脸上尽是鄙夷。

        却听那老道士说道：“先别急着走，怕是有官府的朋友已经找上你了。”

        邱泽闻言一惊，心道来的好快，随即心中一快，心道这下可好，官府直接来抓自己，倒不用这二人亲自动手，赏金什么的这两个人也就挨不到了，倒不便宜了这两个一老一少的奸邪小人。

        老道士把邱泽往屋内一推，邱泽只感觉眼前一花，身体便是轻飘飘的落在后屋地面之上，随即老道士袖袍向后一挥，一道浑厚无比的劲风扑面而来，却是毫无杀伤力，只是把后屋大竹门“哐”的一声关上，只留下竹门上的缝隙，邱泽只感觉飘飘呼呼，不知何时也不知那老道士使得什么法术将自己几乎瞬移到后屋内，心神迷离一阵，便是快步走到竹门后，透过竹门缝隙观察着农屋前的情况，心中大感疑惑，不知那老道士又搞什么怪。

        杨顶天在旁见得亲切，便道：“有人来了，来的不少，都手持刀枪，里面有些人似乎有些古怪。”

        老道士点了点头，随即便听屋外传来一阵呼喝之声，杂七杂八：“这里有农屋！”

        “屋顶有残余炊烟！里面有人！”

        “哎？奇怪，这方圆数十里人烟稀少，这里竟有活人？”

        “进去瞧瞧！”

        “别进去！小心有古怪！”

        ……

        老道士和杨顶天各自对视了一眼，便是同步走出屋外，只见杨顶天对着屋外众人抱拳，朗声说道：“不知各位官爷来到草民贱处，有何贵干？”

        只见屋外聚了约莫百余人，都是身着官家服装，个个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其中还有十数人骑着高头大马，手仗长矛，身披铁甲，身姿挺拔，显是石赵军中的精锐之士，又有一个红色华丽大轿停在不远处，大轿内一个身躯肥胖的石赵官员正艰难的在奴仆帮持下挤出大轿，那轿子已是极大，可那石赵官员估计是缺乏锻炼又是平时吃的山珍海味太好，搞得自己身躯如同一座肉山般，倒不像走出轿子，反倒像是从肉包中挤出一个肉团般，也不知他是怎么坐进去的，那石赵官员杨顶天认得，便是管理此地的安邑太守，平时骄横跋扈，对待百姓如同猪狗，杨顶天早见他不爽了，如今见到自然心中好不痛快，可却不便在脸上表达出来，只是弯身行礼，毕恭毕敬的诺道：“刘太守，您“老人家”好！”老人家三字叫的极为大声，似乎是在讥讽他年纪不大，行动却如八十老翁似的。

        刘太守却不理他，在两个奴仆的帮衬下一摇一晃的来到人群前面，对着人群前的两名似乎是头面人物艰难的拱了拱背，只当是行礼了，这倒不是他自傲，只是他肥胖如此，就是点头都难，能拱背已是使出了吃奶的劲儿了。

        人群前面的两人，一人身着黑红锦绸华服，腰上缠着一个香袋，华府上雕镂着无数金线，甚是华丽，年龄约莫四十上下，虎背狼腰，面若金铁，眉宇之间凝聚着一股青气，看起来甚是威武，虽然未挂甲胄，可一身杀伐之气却是藏止不住。

        再看另一位，年龄远叫为小，只有十八九岁不到二十，狼身猿臂，一双眼睛炯炯有神不停的扫视周围，身披一声漆黑玄甲，手持烂银长枪，剑眉星目，与旁边的中年华服男子长相颇为神似，实是一个少年将军。

        只见众人将农屋围成半圆，排列的整整齐齐，刀枪剑戟明明晃晃，人虽不多，声势却不小，胆小之人怕是要被直接吓尿。

        老道士见这阵势也不避怯，淡然走到阵前，说道：“各位官爷好大阵势，我等都是市井良民，从未做过违法乱纪之事，不知官爷有何吩咐？我等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华服男子见来人仙风道骨，一身洗的灰的道袍却给穿出了仙人风范，当下心想：“此处荒郊野岭，没曾想竟有这般人物……”不动声色，朝刘太守点了点头，刘太守会意，说道：“咳咳，我乃安邑太守……”

        老道士道：“是……是……刘太守玉面，今日一见三生有幸，刘太守到任以来爱民如子，清正廉洁，实乃我等草民之福！”

        刘太守见那老道士刚一见面便是说上一通奉承话语，心中增添了三分喜气，哪里知道这等明显的暗讽话语他竟是听不出来，也是智商捉急，便是来到那华服男子身边，抱拳说道：“这位便是当今大赵国奋武将军，西羌大都督，襄平县公，还不拜迎。”说着一脸阿谀地朝那华服中年男子嘻嘻笑着，华服男子斜眉看了一眼刘太守，见刘太守脸上满是赘肉，仿佛一个馒头上被戳了五个洞，心里一阵恶寒，轻轻咳嗽了一声，也不话，只是再不瞧那刘太守了。

        老道士微微一笑，弯腰致礼，道：“原来是名震天下的姚戈仲姚大将军，草民今日一见果然是英武绝伦，名不虚传呐。”

        那华服男子也就是姚戈仲奇道：“哦？你这老道，竟识得我？”

        老道士道：“姚大将军谁人不识，哪个不晓？只是大多只知名号，未曾见大将军金面罢了……多年前老道我在陇西云游，路过羌人部落，正巧见大将军举众向东迁徙到，胡人、汉人扶老携幼跟随者多达数万，可真是上称天时，下应民心，大将军那时自称护西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风公，可是？”

        姚戈仲见老道士随随便便侃侃而谈便将自己的当年事迹给讲了出来，脸上微微难看，心中好是尴尬，脸上肌肉牵动了几下，道：“呃……你说的倒也是……”

        他为何心中尴尬？后屋的邱泽想必是知道的最为清楚的，邱泽本在后屋透过竹门缝隙观察，想见见是谁前来抓捕，一看排头两人一个身着华服一个身披玄甲，一个面如金铁一个狼腰猿臂，心下当时一惊，随即一股愤恨之气涌上胸口，牙齿咬的咔咔作响，仿佛看到什么惊天仇人似的，不过邱泽与姚戈仲本身倒是没什么大仇……

        原来那姚戈仲本是舜帝之后。夏禹时封舜帝少子于西戎，世世代代便为羌人领，其后袋称雄于洮、罕之间，东汉光武帝建武中元年间，羌人因侵扰东汉而受东汉朝廷之讨伐，被大汉杨虚侯马武所败，被逼逃亡而出塞外，不久后便众附东汉，得到了东汉的嘉奖，获居于南安郡赤亭地，羌人领柯回，是三国曹魏的镇西将军、绥戎校尉、西羌都督，而姚弋仲即柯回之子。

        姚弋仲年少时聪明而勇猛，英明果断，雄武刚毅，少年时便有大名，不治产业而以收容救济为务，故此很受众人敬服，永嘉六年十二月，时值永嘉之乱次年，姚弋仲举羌人部众向东迁徙到榆眉，胡人、汉人扶老携幼跟随者多达数万人，姚弋仲随即自称护西羌校尉、雍州刺史、扶风公。

        随即不久，前赵皇帝刘曜消灭盘据陇西的势力，关陇地区的氐、羌各族部落都送来人质请求投降前赵，姚戈仲便投靠了前赵阵营，刘曜任命姚弋仲为平西将军，封平襄公，赐居住在陇上。

        后来咸和三年，刘曜被后赵天王石勒击败，留守长安的太子刘熙弃守长安，出奔上邽，导致关中大乱，后赵乘时进取关中，不久石虎攻破上邽，消灭前赵残余势力，姚弋仲此时却不像其他文臣武将尽忠死节，而是归降后赵，归降后为立大功以求在后赵朝廷下占据高位，便是大肆屠杀反后赵义士，连着自己当年同僚都是不放过，被当世人戏称“三姓将军”，按以前说，邱泽还算是姚戈仲的部属，也曾对他钦佩有加，现在却是只有满腔的怨毒。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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