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暗术（三）
可可的面前，噩梦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爸爸的病，爷爷的身死，妈妈的悲鸣，这一切在眼前重复了成千上百遍！而自己，什么都做不了。
“不……不要！不要再继续了！”可可的眼泪打湿了脸庞，她捂着耳朵，紧闭双眼，努力不让妈妈的悲鸣传进耳里，努力不让爷爷的死相映入眼帘，可是，这都是徒劳的。
无论是逃避也好，直面残酷也好，都无法让这一场痛苦的轮回停息。
又一次，爷爷化成了一滩血泥，妈妈的手推开了自己，可可的手无力的垂下来，放弃了挣扎，睁着空洞的且满是泪水的眼睛，直愣愣地看着妈妈被扔进了犹的嘴里。
“停下……不该是这样吧？为什么……没人来救救我们……”可可的嘴里叨念着，是的，在原本的记忆里，妈妈虽然被犹抓住，但确实没被吃掉，而是在后来，一名路过的记忆师救下了他们才对。
但眼前却并非如此。
妈妈被扔进了犹的嘴里，像是卷进了绞肉机内，随着一声惨叫，血和肉块从犹的牙缝里漏了出来……
可可只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生。
嗡！脑袋里出轰鸣声，眼前的一切又回到了餐桌前。
“可可，你还呆在那干嘛？快过来吹蜡烛了……”
“可可？你怎么了……”
“停下啊！！！！！！”可可已经陷入了崩溃的边缘，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嘶喊。而此刻，周围的场景宛如答应了她的请求，一切都停下来了，悲鸣声停息了，万物静止了，一切陷入寂静中。
“真是没用。”一道声音从背后传来，可可回头一看，愣住了。
只见身后站着一个人，而那个人的模样既熟悉又陌生，那张脸，自己每天早上洗漱时都能看到，那是……自己的脸。
没错，那是自己长大后的模样，又一个可可正站在身后！她的盯着自己，神情无比冷酷，眼中没有丝毫的感情。
一大一小，两个可可？！
“你、你是……”
“怎么？被吓到连自己的模样都认不出来了吗？”大可可走近，伸手一抓，竟揪着小可可头，把她拽了起来。
“好痛！你干什么!啊！”小可可忽然身子一轻，竟被扔了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所以说你真的是太没用了！就凭你这样，还想帮师傅的忙？”大可可的目光很是冰冷，宛如针扎一样刺痛着小可可。
“你究竟是谁？”
“怎么？还没明白吗？我也是可可！在这之前，我既是你，但从此以后，我将代替你，真正帮助师傅，为他找回自己的记忆！”
小可可顿住了，惊道：“怎么回事？难道这才是暗术淬心的真正考验吗？”
“暗术淬心？才不是那种无聊的东西。不过也多亏了那个，我才能成为真正的自己！”大可可对着停顿的场景一挥手，而就是这么简单的动作，竟然将小可可无论如何也无法脱的噩梦给打散了。
“这……这……”小可可惊恐地后退，未知的恐惧席卷上来。
“接下来就轮到你了，乖乖地消失吧！以后就由我来帮助师傅！”大可可扑向了小可可，强烈的压迫感就压地小可可喘不过气来。
“啊！！！”
“可可！”
一道呼喊宛如光，划破了周围的黑暗，那是杰尔的声音。而就是这声音，连同大可可一起驱散，再一恍然，自己躺在了旅店的床上，眼前是艾丽娅和杰尔焦急的模样。
“师傅……”可可有气无力的回应了一声。
“太好了，醒过来了！”压在杰尔心头的石头终于落了地。
“我这是……怎么了？”
见她醒过来，艾丽娅也松了一口气，道：“你完成了暗术的淬心，可是意识却迟迟没有回到身体，我还担心出了意外……”
“我……完成了淬心？”可可稍微回想了一下，之前的噩梦似乎又回来了，悲鸣声再度在耳边回响起来，可可再也无法经受这精神上的压迫，竟晕厥过去。
“可可！”杰尔刚放下的心再次提起来，艾丽娅却拦住他，道：“让她休息一会吧，淬心所经历的痛苦可不是常人能经受得了的，需要一些时间让她缓过来。”
“既然这么危险，为什么还要让她学暗术？！”杰尔声音中带着些愤怒。
“纠正一点，我并没有强迫她做任何事，她所做的一切都是自己的选择。况且我一早也说过了，她是为了帮你，才宁可经受这些痛苦的。”艾丽娅的话把杰尔噎住了。
“可可已经完成了淬心，我就没什么能教的了，剩下的就看她自己的领悟了，时间不早，我该回去了。”艾丽娅离开了房间。
杰尔望着可可，叹了口气。
……
可可的梦中，四周是寂静的黑暗，而这里，一大一小两个可可对峙着。
大可可的脸上露出遗憾的表情，自言自语道：“真是可惜，错过了刚才的机会，就很难抢到主导权了。”
“为什么你还在？”小可可冲着大可可道。
“为什么我不在？难不成你还是以为我只是暗术制造出的幻影吗？我早就说过，我们曾经是一体的！”
此话一出，小可可忽然想起来了什么，艾丽娅之前的话再次浮现：“在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我就觉得你的体内潜藏的一种东西，而这种东西是无法靠记忆师的力量牵引出来的，仅有暗术才有这个可能。”
“难道……你就是暗术牵引出来的东西！”小可可惊疑道。
“把人说成东西可是很没礼貌的。哼，我就告诉你吧，我就是一直潜藏在你内心深处的另一个自己，也可以说是——另一个人格！”
“另一个人格？！”小可可倒吸一口凉气。
“哼哼哼……”大可可走近，小可可不自觉地想要后退，身子却僵硬的如同石头无法动弹。大可可捏住了小可可的下巴，轻轻地道：“你就趁现在好好享受美好时光吧，在你意志薄弱或者信念动摇的时候，我就会抢回身体的主导权！”
说完，大可可随着周围的黑暗一起消失，不见了踪迹。
小可可愣在原地很久，才喃喃道：“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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