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活着的人更重要

顾玄虽然内心十分不愿意，就此不再看那双令自己魂牵梦萦的双眸，但又有旁人在侧，不得不扭头看去，原来是一位身着青袍，青袍上绣白鹇的中年男子，此男子虽然面色稍黑，但相貌堂堂，最令人过目不忘的是他的一双眼睛，亮若星辰，似乎能够看得透人间的一切，而颌下一缕胡须随风飘动，更显得其人气质不凡。

        顾玄不解地看看此人，宫莺惊喜地叫道：“顾公子，你醒了啊，你还好吗，我刚才都快急死了……”似乎感觉此话不对，便停住没有往下说，害羞地低下了头。

        阿娇撇了撇嘴，暗想这两人看来真是让人无语，没好气地对顾玄说：“这位大人便是此处县城的宋县令，你有什么事情赶快与他说，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呢。”顾玄一听此人便是县令，看来确实是一个有见识之人，便抱拳道：“乐府弟子顾玄见过宋县令。”

        这并不是顾玄无礼，一般普通百姓见到县官，自然须得下跪，但乐府子弟虽然没有功名在身，但是乐府弟子却是级门派出来的，尤如钦差出使一般，见官大一级，无论其如何尊贵之官，也是平辈见礼即可，若是座来的话，即使尊贵如节度使一级的官员，也要向座执弟子礼方可。

        顾玄在旌阳县时，那也算是混过小半个官场的人，自然知道官场规矩，现在见了京城脚底下的县官，那可不是普通的县官，那是六品县官，比旌阳县的县令还要高一级呢，自己居然也是平辈见礼，让他有些恍若隔世的错觉，心想，这种感觉真好。

        那宋县令便也不敢托大，抱拳道：“下官宋应星见过乐府高徒。”顾玄此时心中正暗自小小得意着县官老爷也给自己施礼，但一听宋应星的名字，便楞了一下，也不管自己这么说是不是很无礼，下意识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就是宋应星？”那宋县令也是一楞，此人怎么初次见面就这么问，难道他听说过什么？便答道：“下官正是宋应星，不知……？”

        还没有等宋应星说完，顾玄便意识到了自己刚才的失态，一不小心把潘安对自己说的话差点说了出来。灵机一动便说道：“哦，宋县令，在下好像听别人说起过你的名字，所以刚才乍一听，便觉得亲切。”然后转而道：“宋县令，我看此次瘟病来得甚是凶猛，光此府人家差不多全部死亡，可见其瘟病毒性之烈，幸好，宋县令你及时封闭了城门，实行隔离，否则此瘟病一旦传出城去，势必造成弥天大祸，说尸横遍野也不为过的。宋县令，你真是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在下佩服之极！”

        宋应星初见顾玄，并不觉得乐府弟子有何高明之处，对此种瘟病也没有什么有效的防治手段，只是带了些能够避毒之灵药而已，勉强可以护住自身不被瘟病所染，但要说有什么有效措施，却也是束手无策，幸好自己还算是粗通医术，以前也精读过《本草纲目》，对此类传染性极强的瘟病有所了解，在病一开始便下令关闭城门，隔离病人，便却受到了同僚的批评，与上级的压力，说他的做法简直是置人于死地，连给人逃生的活路都堵住了，为此宋应星顶住了巨大的压力一直坚持着，不过，钦差大人马上就要到了，等那位钦差一到，势必会开放城门，让城内百姓四散逃命去，那样，可真是如这位顾姓的乐府弟子所说，尸横遍野了。

        宋应星此时便如遇到了知音一般，虽然自己的年经比这位年轻的顾公子大了一大截，可是现在真是感觉自己遇到了杏林高手一般，看这位公子那成竹在胸的样子，他感觉到这位乐府弟子看来还真是像那位，美得不像话的姑娘所说的一样，是位真的神医！

        在来这里之前，听那两位天仙般的美女说，这里有位顾公子能够治愈瘟病，他是十分不相信的，因为从来没有人能够救活过一个已经感染瘟病的人，能够减少瘟病的感染人数已经是上上大吉了。但现在听到顾玄就这么一说，他便生出了几分希望，与之前稍显随意的施礼不同，这次宋应星恭敬地再次抱拳道：“愿闻顾公子高见。”

        顾玄也不敢受此礼遇，便道：“不敢不敢，不过依我所见，现在当务之急应该是要妥善处理这些已故的尸体。”宋应星思索了一下，若有所悟：“你是说，这些尸体也是瘟病之源？如此，该如何处理？”宋应星此时已经用上了请教的语气。顾玄仔细回顾了一遍地球文明中所载对肺鼠疫的防治手段，为免别人听不懂那些地球文明的新奇词语，思索片刻后组织了语句道：“据我刚才运用乐府特有的乐力，对这些尸体进行探测后现，这些尸体之上均布满瘟病之毒，常人若接触尸体，便会感染瘟病之毒，甚至，常人只要靠近这些尸体，也会感染此瘟病之毒。为今之计，这些尸体有两种处理办法。”

        宋应星听得紧张，不由追问道：“什么办法？”顾玄缓缓道：“一是深埋，二是火焚。”宋应星听到前面一个，倒也还好，可是一听后面一个，便大惊失色，火焚？这怎么可以，这绝对不行！周礼有云：众生必死，死必归土，这些已经死云之人已经死得很惨了，难道死后还让他们遭受火烧之苦，让他们永远不得进入轮回吗？马上反对道：“火焚那绝对不行，那深埋吧。”顾玄却摇摇头。斩钉截铁地说道：“我说的是尸体焚烧后再深埋。不然那些尸体之上的瘟病之毒还是会传染给人的。而且实施焚烧之人，目前只能是由我们乐府之人才可以，其他普通人连搬送尸体也是不行的，他们会很快会受到瘟病传染的。”

        宋应星盯着顾玄，看了许久，见顾玄毫不动摇的面色，知道此事估计是真的，自从历城县内瘟病四起时，宋应星十分自责，自己虽然学富五车，知识渊博，但对这汹涌而来的瘟病却是束手无策，眼见得一天天过去，城内死去之人越来越多，内心的煎熬使得这位心系黎民的县令每日如坐针毡。现在虽然知道顾玄的办法可能是釜底抽薪的唯一办法，可是长久的习俗熏陶，却让自己难以接受这种做法。

        宋应星内心天人交战良久，最终还是咬牙下了决心，总还是现在活着的人重要吧，那些虚无缥渺的事情谁知道呢。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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