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冯晓军与董巫焱（上）
冯晓军失落地蹲在地上，木木地看着陈伟明老师。&1t;/p>
陈老师的尸体用白布包裹，就停放在冯晓军面前，像为了惩罚他一般。&1t;/p>
是陈老师救了冯婷，是他阻止了冯婷变成一具焦炭，他是冯晓军一家的恩人！&1t;/p>
冯晓军低头看了看右手掌心，有一道细细的血痕，那是他刚刚用玻璃片威胁陈老师时所割伤的，冯晓军很确定，当时气晕了头的自己真的很用力抓紧那块“凶器”，为的是能多捅几下陈老师的太阳穴……&1t;/p>
冯晓军战战兢兢地瞥了一眼那遗体——地上残留着凝固了的黑色血迹，遗体张着手臂，白布无法将它全部包裹，那僵硬的手指就像裹尸布那般苍白。&1t;/p>
冯晓军缓缓地站起来，转身，行死走肉似的走着。&1t;/p>
他走到一个花坛边，花坛里栽着五颜六色的月季花，清香扑鼻。&1t;/p>
冯晓军却觉得那是纸扎的贡花，即将烧给死人的。&1t;/p>
不过他可没心情留意这些花——陈老师！&1t;/p>
冯晓军慢慢地并用力地把右手握成拳头，对着自己那蠢得无可救药的脑袋，不断地捶，狠狠地捶，就连舌头也被上颚齿磕破了——瞧瞧自己都干了些什么？&1t;/p>
是的，自己鲁莽得像个恩将仇报的混球！&1t;/p>
陈老师死了，成了一具尸体，这也是冯晓军的一生中，第一次以这种特殊的方式接触了尸体。&1t;/p>
他清楚地记得自己把陈老师背下楼，虽然没了哮喘，不过他最后说了句什么，然后整个身体便一点一点的变凉……&1t;/p>
他想起陈老师的手指，很快就联想到被冻在冰箱里的鸡爪。&1t;/p>
冯晓军突然拼命捂住嘴，既想阻止自己呕吐，又想阻止自己害怕得歇斯底里叫出声。&1t;/p>
……&1t;/p>
有脚步声，沙沙的响。&1t;/p>
"冯晓君！"是玛丽，她说，"别偷懒，你陪一会爱丽丝，我得去趟厕……"&1t;/p>
冯晓君："操你虾，别烦我！！”&1t;/p>
他歇斯底里地大吼，甚至想呸出一口血痰，吐向玛丽，让那扰人的家伙出出洋相！&1t;/p>
玛丽：“你舒服啦？”&1t;/p>
冯晓军：“你刚才在陈伟……陈恩师旁，翻他遗体，做什么？”&1t;/p>
玛丽：“啊哈，我现在是不是也该说，‘操你虾，别烦我’！”&1t;/p>
冯晓军：“同我说！！”&1t;/p>
他的右手猛地抓向玛丽的脖子，不过此时的冯晓军实在是精疲力竭，跑起步来都跌跌撞撞的，玛丽轻而易举地就架住了他的双臂，大喝：“冯晓军！Fuck！你想怎样？要我抱着你脑袋，唱着摇篮曲哄你睡觉？你该看看你的脸……真是个疯子！”&1t;/p>
疯子！&1t;/p>
冯晓军也不挣扎了，身体渐渐软了，扑通一声，他沮丧地跪在地上。&1t;/p>
是的，要不是自己这么疯狂，就不会……&1t;/p>
玛丽蹲在她面前，轻声说：“我已经听爱丽丝说了，你做的这些事，都是为了你妹妹，好小子，那请你再次为了冯婷，振作点，你还得把她找回来，不是吗？”&1t;/p>
冯晓军：“……”&1t;/p>
玛丽：“算你默认了，既然这样，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陈伟明并不是死于爆炸，他死于创伤性气胸，应该，不，错不了，是7.62mm的狙击弹，弹头留在他的体内，比较浅，不过却使他肋骨骨折，刺穿了右肺，如你所说，他能熬到那会还真是辛运，不过他也太幸运了，幸运得连7.62mm的狙击弹也没有穿过他的身体，或者说，子弹是穿过另一个人的身体，才击中他的，这并非不可能，我这还有案例，如果你有时间听我念新闻的话，当然，他的身上也有许多爆炸碎片的伤口，但都不致命——真可怕，那逐渐窒息的过程，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翻他的尸体了吗？”&1t;/p>
冯晓军大惊失色。&1t;/p>
是谋杀！&1t;/p>
他刚开始还以为，这只是一起意外的煤气爆炸事件……&1t;/p>
如果玛丽的判断属实，那么很可能是子弹穿透了潘伟剑的身体，然后再击伤了陈伟明——有人想要这两人的性命！&1t;/p>
凶手是谁？作案动机是什么？还有，冯婷究竟在哪里？&1t;/p>
冯婷！&1t;/p>
冯晓君突然想起一件要紧的事——陈老师似乎没有告诉自己任何有关冯婷行踪的线……&1t;/p>
不，他也许留下了线索。&1t;/p>
冯晓君努力地回想着陈伟明所说过的话："房间……人？"&1t;/p>
不像是线索，因为陈伟明之前说了冯婷没事，暗示冯婷已经离开了这里，他只是想让冯晓君救出那位妇女，想到那女人，冯晓君倒觉得她有点脸熟，不知以前是否见过。&1t;/p>
接下来那一句，似乎在冯晓军背着他下楼梯时说的……&1t;/p>
"虾蛋！"冯晓君气得一拳砸在地上。&1t;/p>
陈伟明只是说了寥寥数语，不过冯晓君一时记不起他的话了，毕竟刚才情况紧急，任谁都会把注意力放在逃生的通道上。&1t;/p>
冯晓军站起身，疯似的地抓着脑袋，似乎想把头连同头皮一起抓下来。&1t;/p>
是的，他今天真是蠢透了！&1t;/p>
他像个疯子一样在街上狂奔，一路上出尽洋相，本以为来到这里就能见到冯婷，当他九死一生地钻进火灾现场，到头来，得到的却是一场空欢喜，或许那句“她没事”才不至于把他彻底击垮。&1t;/p>
只是，冯婷究竟在哪？&1t;/p>
冯晓军望了望那黑乎乎的天空……&1t;/p>
他小时候，还在读幼儿园那时，有一次刮台风，一些树木被刮倒在公路上，过了好些天都没人清理，交通受阻，幼儿园的校车过不去，那天天又下大雨，园长只好通知家长亲自来校接学生，冯晓军与冯婷两人披着雨衣，站在铁栅栏前等着母亲。&1t;/p>
身边的学生一个接着一个离开了，冯婷不断问冯晓军“做咩妈仲未来？”&1t;/p>
冯晓军被她问烦了，便去烦老师，老师只好一个劲地敷衍：“快来了快来了……”&1t;/p>
到了最后，整片小小的操场就只剩他们两个人，两兄妹牵着手，固执地站在大雨中……&1t;/p>
现在，冯晓军的心情与那时一样，似乎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人，不，是一人，一个独自站在火星的土壤上，抬头仰望地球的人，无助，凄凉……&1t;/p>
突然，他感到后背一热。&1t;/p>
月季的香气一下子被冲散，就连那股刺鼻的烧焦味也闻不到了。&1t;/p>
此时，冯晓君似乎站在无边无际的玫瑰花海里……&1t;/p>
“人生路上甜苦和喜忧，愿与你分担所有，难免曾经跌倒和等候，要勇敢啦啦啦啦……谁愿常躲在避风的港口，滴答滴答滴答滴答……”&1t;/p>
爱丽丝的歌声一如既往的难听，并经常忘词，不过冯晓军就一直静静地听，听爱丽丝努力地唱着“阳光总在风雨后”“我一直会在你的‘背后’”&1t;/p>
“你好受些了吗？”爱丽丝说，“虽然我的歌可能用处不大，但这个拥抱也许能帮上你……”&1t;/p>
冯晓军紧紧地闭上眼，高高地昂起头……&1t;/p>
“你是不是生气了？”爱丽丝说，“那么你待会可以责备我，我只是想告诉你，你不是一个人在努力……好受些了吗——有件事我得告诉你，刚才你背着那位叔叔从我身旁经过的时候，我承认那时血压低，脑袋晕乎乎的，但可以确定的是，那位叔叔吐出了两个字，声音很小，但我听得非常清楚‘厚袋’，我对我的耳朵是有信心的，或许这是一句无意识的话，人在临时前总会这样，又或者是我吓得幻听了……我的天，不管怎样，祝愿他能一路走好……”&1t;/p>
冯晓军打了个激灵。&1t;/p>
错不了，他忽然想起刚才背着陈伟明下楼梯时，他曾经说过同样一句话——那绝对不是一句无意识的话。&1t;/p>
爱丽丝：“如果那是他的遗嘱——我猜他是想说‘后袋’，呵，虽然听起来就像‘后袋’，他也许是想把一些东西交给你，或许那就是重要的线索，抱歉，你和白巴图的通话我都听见了，那么，我现在帮你引开大人们的注意？”&1t;/p>
原本，冯晓军还以为这样仰着头，能阻止自己流泪……&1t;/p>
“写……”他想道谢，只是喉头的哽咽总是迫使他把声音咽回去。&1t;/p>
“斜……谢，谢，谢谢，谢谢……”冯晓军憋足了劲，努力地使自己清晰地说出每一个“谢”字。&1t;/p>
他现在的心情，就像在那大雨滂沱的傍晚，看见了母亲的车头灯——欣喜若狂！&1t;/p>
冯晓军的确了狂——他冲着爱丽丝那白皙的额头，迅地吻了下去……&1t;/p>
接下来的事，冯晓军迷迷糊糊地记得自己好像落荒而逃了，其实他也不致于那样恐慌，只是玛丽，这个大龄"剩女"，明明自己嫁不出……&1t;/p>
她从厕所那边，边往这边跑的时候还边忙着系皮带，嘴里像老妇人那样骂骂咧咧的，"fuck"肯定是说了不少一遍，她表情凶狠，龇牙咧嘴，两眼瞪圆，气势汹汹，冯晓君一见这架势，再加上自己做贼心虚，于是拔腿就跑，就这样，玛丽像赶畜生一样把冯晓君给赶走了，当时爱丽丝好像晕了过去，玛丽急忙给她做胸按，并嚷嚷着叫医生，瞧她那大动干戈的阵仗，八成以为冯晓军对爱丽丝干了些什么，事后冯晓军也非常内疚，毕竟谁能想到，这女孩只是被亲了下就会激动得晕过去呢。&1t;/p>
得办正事了，公主的这一晕，的确帮冯晓军转移了人们的注意，这下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翻弄陈伟明的尸体了。&1t;/p>
刚开始，冯晓军并没有从陈伟明的西裤后袋找到一些诸如纸张，录音器之类可做记录的东西，他的后袋几乎空空如也！&1t;/p>
冯晓君失落地坐在地上，原本燃烧起来的心脏一下就被冰水扑灭。&1t;/p>
"难道是落楼梯那阵，颠掉了？"冯晓君生出这样念头后，差点想一头扑进火堆里去找，他甚至不知道自己要找些什么。&1t;/p>
再碰碰运气！&1t;/p>
当他再次把手插入陈伟明的右手后袋时，却觉得有硬物把他指尖磕得生疼，冯晓军试着把那东西抠出来。&1t;/p>
是一块闪存卡，指甲般大！&1t;/p>
这东西的正面是“雷恩”品牌的标签贴纸，贴纸上还用圆珠笔写着两个英文字母。&1t;/p>
借着手机屏幕光亮，冯晓军看清了，是大写的“eo”。&1t;/p>
是为了方便辨别而写的记号？还是暗示闪存卡里面的内容？&1t;/p>
不管如何，这张TF卡一定是陈伟明所要交给他的线索！&1t;/p>
手机！手机！&1t;/p>
他颤抖地拆开手机外盖，抠出电池……&1t;/p>
闪存卡里会有什么？&1t;/p>
是一张电子文档，上面写着冯婷所在的地点？&1t;/p>
又或者像电影里的一段录音或视频录像，交代了整件“毕业照”一事的详细情报，以及作案人的犯罪证据？&1t;/p>
……&1t;/p>
冯晓军紧张得都要找不准闪存卡插槽了。&1t;/p>
突然，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1t;/p>
冯晓军吓得跳起来，瞬间就摆出了一招“手挥琵琶”，差些一掌就推了过去。&1t;/p>
“冯晓军，是不？有人找你！”&1t;/p>
原来是一位白衣护士。&1t;/p>
她满脸不屑地白了一眼冯晓军后，掉头就走。&1t;/p>
冯晓军一边跟着护士走，一边心急如焚地低着头看手机。&1t;/p>
他又遇上了难题，这张闪存卡竟然打不开，手机屏幕上老跳出提示，说储存卡受损，需要格式化，并且还弹出自动格式的倒数窗口，冯晓军吓得赶紧关了机。&1t;/p>
“喂！到了！”护士说了句。&1t;/p>
这句话根本就进不到冯晓军的耳朵，他紧紧地抓着手中的手机，气得差点要把手机捏个粉碎！&1t;/p>
“晓君！”&1t;/p>
他听到了一句熟悉的呼唤。&1t;/p>
原来想要见冯晓军的伤员是那名被他救了的妇女，她刚被消防员用“云梯消防车”从三楼阳台接下来——看来冯晓军在驮着她下楼梯时，那女人清醒过，并且在此之前就已经认识了冯晓军。&1t;/p>
“玉，玉姨？”冯晓军总算看清了她的面孔。&1t;/p>
虽然她戴着氧气罩，脸也被烟气熏得乌黑，但她那略带一股男人嗓音与那浓郁的“交阳”方言，可是冯晓军从小就听得烂熟了的。&1t;/p>
她是张力帆的妻子，妞妞的母亲。&1t;/p>
难怪之前冯晓军就觉得她脸熟，原来母亲就曾经拜托过冯晓军去探望她的丈夫“张叔叔”，那时他便想到了玉姨，只是刚刚的情况太过于危急，这才使冯晓军疏忽了。&1t;/p>
“诶，你，你……做么在这里……叔叔宅家吗？”冯晓军说。&1t;/p>
“他……有滴事，没回。”&1t;/p>
“几时回？妈叫我，呃，我也想看看他。”&1t;/p>
“珍姐有心了，不过，唉，你张叔叔他，出了事……去了。”&1t;/p>
“……到底什么事！！”&1t;/p>
玉姨说到这里，不由用手去拭了拭眼泪，哽咽了好一会，才说：“他……他前几天，仲好好的……我都不知道……他真是疯了……不过，即使这样……罪过啊，就连我爸，他都六十多岁了，个个操塔老娘的詹姆斯……警局给我打电话我才知道……”&1t;/p>
“……到底做什么了，快说！！”&1t;/p>
“……不关你事，这些事你也不用理——我说件事，你一定要帮帮我……”&1t;/p>
她的语气很急：“快去！去！找下妞妞，她不在学校……我刚才就奇怪，老师说她不在班，去了体育馆——她都不知道有坏人找她……”&1t;/p>
“慢慢说，她在哪个体育馆？还有你做什么会在这里？陈老师他……房间里是做么了？”&1t;/p>
“……有人告诉我，陈伟明有危险，他是我以前的同事，跟阿帆也是朋友，前几个星期还来过我家，阿帆给了他一张……&#o39;eo&#o39;。”&1t;/p>
她顿了顿，问：“你拿到了吗？”&1t;/p>
冯晓军坚定地点了点头，他知道，玉姨在暗示那张闪存卡。&1t;/p>
“你一定要收好，只有两张在一起才有用，所以阿帆不敢把两张卡放在一起——这鬼东西好危险，你有机会就给那些信得过的人，但别给警察，至于里面有什么，我也不知道，阿帆担心我们知道太多，会有麻烦，所以没讲多少——我急急忙忙地来到这里，正好在楼下碰上陈伟明和潘伟剑，当我们来到他公寓门前，大家都闻到一阵呛鼻的煤气味，突然"轰隆"一声，木门就被炸飞了，我吓瘫在地，他们好像跑进屋里去找……&#o39;eo&#o39;，接下来的事，他们果然出事了，不过我更担心的是，那人还说，妞妞会有危险，她一定带走了另一张&#o39;eL&#o39;，那些坏人一定会去抓她，你快帮我带她回来！”&1t;/p>
“好好，我就去！”&1t;/p>
“冯晓君！你难道不想知道你玉姨说的&#o39;那人&#o39;是谁？又或者说，你不想知道你妹妹冯婷在哪？”&1t;/p>
说这句话的竟然是一位穿着白大褂，戴着蓝色无纺布口罩的医生，他站在冯晓军面前，有十步的距离，冯晓君居然没有丝毫的察觉，那只口罩遮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那双阴森的眼睛，直觉告诉冯晓君——他见过那双眼睛。&1t;/p>
冯晓君可没心情在意他的眼睛……&1t;/p>
他的胸前竟然还搀扶着半昏迷的爱丽丝！&1t;/p>
旁边的护士医生，一边指挥灭火的消防军官，以及拿着手机拍电影的群众，全都望着这个劫持了公主的恐怖分子——没人敢动一下手指。&1t;/p>
"晓君，我们又见面了。"医生说，"你现在搞清楚，谁是你父亲了吗？"&1t;/p>
是他！&1t;/p>
忍者！&1t;/p>
"……你，你……”冯晓军吓得浑身抖，就连话都说不完一整句，“呃……咳，放下……她……放下，放下……"&1t;/p>
"你该不会失禁了吧？”&1t;/p>
“放开她！！！！”冯晓军大吼一声，那栋熊熊燃烧地大楼突然火光大亮……&1t;/p>
“轰隆！”&1t;/p>
这次的“轰燃”所出的响声，是之前爆炸的几倍大，宛如一颗八百公斤重的航弹突然引爆，磅礴的炙热尘埃铺天盖地的向四周蔓延。&1t;/p>
这便是冯晓军心中的怒火！&1t;/p>
他扯下一根打点滴用的针管，两脚一蹬，如同子弹般，混杂着无数滚烫的沙子，一起射向忍者的眼珠！&1t;/p>
忍者只是迅地往爱丽斯的身后一缩。&1t;/p>
爱丽丝的脸蛋突然出现在冯晓军面前。&1t;/p>
她睡了过去，带着甜甜的微笑。&1t;/p>
或许爱丽丝的脑海中还在回想着，冯晓君亲吻她的那一幕。&1t;/p>
那一幕，冯晓君多少记得那尴尬的唾沫——太紧张了！&1t;/p>
甜蜜的白玫瑰气息，越来越浓。&1t;/p>
她的脸反射着鲜艳的火光……&1t;/p>
黎明的晨光，伴随着“阳光总在风雨后”的哼唱，照射向地球万物……&1t;/p>
冯晓军扔掉针管，两腿一顿，登时摔倒在地。&1t;/p>
他不断地翻滚，侧着身体翻滚，两手肘划破了多道口子，已能看到磨破了皮肤的鲜红血肉，而被裤管遮盖着的膝盖也受到了创伤。&1t;/p>
“我会杀了她——”忍者咆哮道，“我要拧断她脖子！！”&1t;/p>
他突然用右手托住爱丽丝的下巴，左手抓紧她的后脑勺……&1t;/p>
旁边的群众不由出惊呼，有几个女孩当场失声痛哭。&1t;/p>
冯晓军闭紧了眼睛，脸颊紧紧贴着地面，此时，他的脑海里，全是爱丽丝的笑声……&1t;/p>
“但，我也可以不杀她。”忍者垂下手，看着躺在地上的冯晓军，说，“你身上有我需要的东西。”&1t;/p>
冯晓君的脑袋晕乎乎的，他觉得四周的景物在不断地旋转……&1t;/p>
玛丽！&1t;/p>
她在哪？&1t;/p>
这种情况冯晓君实在不知该怎么应付，这时他忽然想起玛丽。&1t;/p>
忍者："你还在指望别人？直是个废物！"&1t;/p>
冯晓君终于现了玛丽——她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一旁的医生正七手八脚地给她戴上氧气罩，恐怕是忍者在劫持爱丽丝前就把她给放倒了……&1t;/p>
忍者又说："你有我需要的东西！！"&1t;/p>
冯晓军被他折磨得心力交瘁，为了保证爱丽丝的安全，他差点就把闪存卡掏给了忍者。&1t;/p>
"也罢，你先收好吧，我现在要来也没用，不过，你得帮我把另一张‘闪存卡’拿到手，只有这样，我才会放了爱丽丝，不过你得尽快，国家体育馆的西南承重柱安了炸弹，到时候引爆了，你的兄弟董巫焱可不好找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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