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chapter.031-新的旅程

天还没亮。

        欧文就从教堂地底下的秘密实验室中走了出来，换上一身新的衣裳，背着一个干瘪的背包。

        待会，他就要跟着睿伯神父，到星罗大景森山脉一处隐蔽的地方，去见见那个名为“鹰目”的接头人。

        欧文此刻的心情很平静，没有紧张，没有彷徨，也没有不知所措。

        毕竟，这段时间内生的这些事情，已经彻底颠覆欧文这个孩子的人生，经历了那么多生与死的徘徊，他注定不会是一个普通人，也不可能会成为一个普通人。

        睿伯神父早早起床，或者他压根就没有睡着。欧文走到教堂大门时候，睿伯神父就站在那里等待，身上的衣服，头，乃至昨晚上躺在草地上沾上的草根，还是与昨日一模一样。

        睿伯神父拿过一张信封：“有机会……见到艾琳娜的时候，帮我交给她，不要告诉她我在做什么。”

        欧文接过信封，藏在身上：“为什么？”

        睿伯神父轻声回答：“艾琳娜很善良，要是她知道我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这傻丫头一定会很难过。”

        欧文回答：“明白。艾琳娜小姐漂亮吗？”

        睿伯神父的脸上露出幸福且自豪的笑容，眼神里满是思念与爱意。

        他不假思索地回答：“她是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

        欧文笑了笑，说：“我觉得世界上最漂亮的女人，是我的姐姐。”

        睿伯神父笑了笑，两人心领神会。

        “用小白鼠做的数据，能瞒得过那些人吗？”欧文问。

        睿伯神父回答：“瞒不过，所以才需要地下室里面的那些孩子协助。实验还是会继续，只不过是为了敷衍上面的人，免得‘那位大人’起了疑心。”

        欧文问：“那位大人在教堂有眼线吗？”

        睿伯神父回答：“没有，只是会让‘鹰目’定期来验收研究报告。”

        欧文有些好奇：“为什么会没有？难道就不怕你们……暗地里做其他事情？”

        “因为他知道，我们不会这么做。”

        欧文这才反应过来，自己问这个问题有多笨。当自己最珍视的亲人，生死被人掌控，解救他们的方法只有那么唯一一个，即使没有人督导，他们也会拼了命地去做。更何况已经有个杀鸡儆猴的先例，不愿意配合就被杀害的人，埃休医生儿子的手指，和背地里做小动作被现后被完全“清除”的实验室。

        以及，神秘男人带给睿伯神父的照片，他是在赤裸裸地提醒睿伯：你的爱人以及儿子都在我手里，逃不掉的。

        谁愿意拿自己最重要的家人来冒险？

        睿伯神父再一次恳求：“所以，我、埃休，和他们的家人的生命，就全部拜托你了。”

        欧文勉为其难地笑了笑：“我尽力吧。”

        正准备出门时候，睿伯神父从口袋里取出一枚红色的丸子，塞在欧文手中：“藏好，这是解药。‘鹰目’会给你注射清除记忆的药剂，到时候趁他不知道时候，把这个吃了。”

        欧文问：“就是你们给胖丁他们吃的那个吗？sy-23？”

        睿伯神父点头：“嗯。这五年我们唯一研究成功的就是这款药物，他们管这玩意叫‘失忆水’。”

        “这些年来，我们都在不停地改进药物配方，使之能够量产化制造级士兵。但是根据每一个人体质的不同，能够承受其猛烈药性而活下来并成功吸收药效的寥寥无几，成功率大约只有百分之一。在实验药物完成之前的临床试验中，如果有孩子承受住了半成品的毒性，‘那位大人’便会让鹰目将这孩子带走。a-o1原型血清我们报告失败，所以我向鹰目提交的报告是人造血液的试验成功案例。”

        “你与我说过的有关黑血装的信息，我基本写在报告上，这么一来，他们也不会知道，你是成功接受a-o1原型血清的试验体。你的行动目的是尽可能接近‘那位大人’，调查清楚被囚禁关押的人质位置，之后通知神圣教廷的圣杯骑士团。这是我的徽章，神圣教廷的人见到这枚徽章自然就会相信你说的话。”

        睿伯神父简直细致到了牙齿，非常详尽地将一切有可能被调查到的设定，一一说给欧文听，已经到达“密不透风”的程度。

        这是他通宵未眠做的准备，这个环节上千万不能有任何遗漏。无论是欧文、亚德镇，还是睿伯、整个教堂，在做出这个决定时候，就是开始在走一根细小的钢丝上通过悬崖，这过程中只要有个行差踏错，后果不堪设想。

        “那位大人”的恐怖，远远不止睿伯神父所形容的那么简单。

        睿伯心中有预感，“那位大人”背后的势力也绝不仅仅只是一个公爵府那么简单。

        确保万无一失之后，睿伯神父领着欧文出了教堂。

        但一出教堂的大门，欧文就见到奥丁与克烈他们几人一直在等着自己。

        奥丁一见到欧文，冲上去就是一拳头，但这拳头不是用来打人的，而是用来与欧文击拳的。

        这个小胖子笑着说：“欧文，这一去不知道会有多么危险，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那就是活着回来！作为镇子上第一个走出大山、迈向大城市的人，你可要混出个名堂来，这样我才可以很自豪地说，我的好兄弟是欧文！”

        欧文很是惊讶，他有些愠怒、有些疑惑地看向睿伯神父。

        克烈冷哼一声：“行了行了，你也别怪神父了，是埃休大叔告诉我们的。没想到你这么有勇气，要做进行这么伟大的一个计划。虽然我比你大，但是我不得不承认，你比我厉害。另外，那天在胖丁家里骂了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

        欧文有些乍舌，他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布诺就抢先开口：“放心吧，我们是绝对不会原谅教堂的所作所为，但权衡之下，比起整个镇子灭亡，我们的爸爸妈妈被人杀害，倒不如忍耐多一段时间。我们会向镇子上的大人保密，也会监督神父他们的行动，绝不会让他们背着我们继续做这些伤天害理又自私的事情。所以，你要快点完成计划，解救我们。”

        睿伯神父尴尬地笑了笑。

        路易斯双手抱胸，总是一副很生气的模样，他没好气地说：“没办法！谁让我们杀了神父，会连剩下的人也一起害死！你放心去，我会和克烈大哥一起帮忙说服地下室里的孩子。”

        玛弋点了点头，一向不爱说话的他总算开口：“嗯……不过放心……睿伯神父已经打算出钱偷偷送我们去什么学校训练，等我们学有所长的时候，一定会过去帮你的！”

        这一番话，让欧文很是惊讶，他扭过头，看着睿伯神父。

        没等欧文开口质问神父，为什么要将其他孩子牵扯进来，奥丁早就猜中他会这么问，没等欧文开口，就抱着欧文的肩膀，笑嘻嘻地说：“老大，不要怪神父，这也是我们的主意。也是你说的，有些事情必须有人去做，要不然正义永远不会到来。”

        纵使心中千言万语，但这一刻，欧文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最后，欧文露出舒心的笑容，只说了一个字：“好！”

        天快亮了。

        欧文走了，他小小的身影，承载着太多的寄托与希望，踏上一条未知的道路。

        这是一条什么样的路？终日浴血的修罗道，尔虞我诈的阴谋路，还是刀口上舔血的亡命涯？

        一切都是未知的，但是所有人都可以确定，这条路，绝不平坦。

        昨天夜里，埃休医生曾经问过睿伯神父这么一个问题：“你真的确定，要将所有希望放在试验体o7身上？你就那么相信他？”

        睿伯神父沉思良久，终于在心中找到了自己的答案。

        “我迷茫了五年，夹在缝隙中苟延残喘，我不清楚自己的选择究竟是好是坏，也不确定自己的选择能够让结局皆大欢喜。既然，我无法相信自己，那么我只能赌一把，选择相信别人，相信一切未知的可能。我想我应该是在逃避自己的责任，无法直视内心的自私与软弱。这孩子天生就有一股执拧的倔强，以及所向披靡的勇气，相信他吧！毕竟，你和我都做不了什么。”

        “还有，不要再叫他试验体o7了，他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欧文。”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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