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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第一百六十八章


甄英莲家原住姑苏城阊门外十里街的仁清巷内。当年葫芦庙起火,  接二连三牵五挂四,将一条街烧得如火焰山一般。虽有军民来救,但也烧了一夜方息,期间不知多少百姓哀嚎没有逃出的家人和化为灰烬的家财。

        但短短十多年间,  此地已不见昔日废墟残影。

        甄英莲被拐时仅有五岁,对昔日的家只有模糊印象。看四处景色,  虽有些熟悉,  但也仅限于此,  除了心里有些感慨,也没什么大的情绪波动。

        不过,  此行倒是另有目的。

        女子出嫁从夫,  甄封氏至今仍旧念着其夫君甄士隐。她倒不怨甄士隐当日跟着跛足道士跑了,只恨娘家无德,  逼疯了甄士隐,  这才使得甄士隐万念俱灰遁入空门。这些年甄封氏偶有提及,  都是对甄士隐的念想。她也没有妄想甄士隐能够归家,只想知道他过的如何,是否还在人世。

        甄英莲看在眼里,除了安慰,  也没有其它好法。如今有幸回了老家,  她便想到处打听一下,  兴许她爹疯疯癫癫下会回到这里。落叶归根,  许是如此,  再渺小的机会,  也要尝试一下。

        甄家虽说只是一乡宦,但在此地也算是望族,何况家里又接连遭难,只要向扎根在这里十几年以上的人询问,倒也能问出一二来。可惜问出来的东西都是已经知道的,没有多大作用。

        甄英莲顿感丧气,只觉今生怕是与父亲无法相见。

        十里街前有个集市,一行人闷闷了会儿,又开始逛起集市来。水靖未与她们一路,因有消息传来,不远处有个破败的小道观,道观里有一年纪不小的道士。问了周围人,都不知这道士从哪里来,又是何时来的。也不见他与外人来往,实在古怪的很。

        癞头和尚和跛足道士死了后,水靖对和尚道士不再多加关注。然遣香庵的事情一出,他对出家人又重新关注起来,谁知道里面还有没有警幻的追随者。虽然不需要每个出家人都去瞧上一眼,但这道士行为诡秘,又出现在这附近,水靖心里就有了个猜想,这道士说不定就是一直杳无音讯的甄士隐。至于为什么是道士而不是和尚,谁让他当初是跟跛足道士走的呢。

        不过,水靖并没有将这消息告知甄英莲。一来还不能确定这道士是不是甄士隐;二来,假如这道士确实是甄士隐,但却不想与甄英莲父女相认的话,对甄英莲就是个不小伤害。

        有时候,相见不如怀念。

        因遣香庵香火太过旺盛,很大影响了其它寺庙和道观的香火。有些出家人吃不得苦头,纷纷离开去了别处,只留下空无一人的庙宇。

        那小道观矗立于河边,与周围民居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远看有些孤伶伶的。走进了看,道观很破旧,墙壁有些地方已经塌陷,内殿宇歪斜,上有牌匾,已经字迹模糊,勉强可以看出个‘观’字  ,殿里的三清像也金身脱落,都蒙上了一层灰尘,唯有院内古松,倒为这死气沉沉的地方增添了不少生气。

        三清像前,有个老道士正合眼打坐,纹丝不动,看不出来是死是活。

        水靖走过去,细细打量,并与甄封氏提供的甄士隐的画像对比了下,毫无相似之处——要么他不是甄士隐,要么画像太过讲究意境,难怪这么长时间都找不到人。

        水靖还未开口,那道士已经双眼略启,“尊客终于来了。”

        水靖来了兴趣,问道:“哦?你知道我要来?”

        那道士说道:“知道与不知道又有何区别,你如今已站在贫道跟前。”

        “你这话倒是有趣,说了跟没说一样。”水靖笑了笑,“我看道长倒是与我一位故人长相相似。他在多年前被个跛足道士拐跑了,不知道长可曾听说过甄士隐这个名字?”

        “甄士隐,真事隐,遭真事隐去也,尊客又何须执着?”

        水靖立刻确定眼前的人就是甄士隐,否则说没听说过就行了,何须说这些个似是而非的话来。

        “执着不执着的我不知道,其实就是想帮可怜妇人找他丈夫、帮小姑娘寻找爹罢了。道长以为,她们的丈夫和父亲会有回去的一天吗?”

        那道士道:“回去又如何,不回去又如何,既然已有了因,就要有果。”

        和他说话真是有够累的,比和喜欢拐弯抹角说话的读书人还要心累。以前皇宫里的人就是这样,水靖早就掌握与这些人相处的方法。总而言之一句话,不能推敲他们说的话,听听也就算了。否则耗费时间猜了半天,猜到最后可能连边角都没有摸到。

        水靖直接道,“你可是甄士隐?”

        那道人微微笑道:“什么‘真’什么‘假’,要知道‘真’即是‘假’,‘假’即是‘真’。”

        答非所问,水靖眉宇间闪过一丝不烦闷。

        “甄封氏到现在还念及着你,英莲刚刚也在仁清巷附近寻你。你直说了吧,别拐弯抹角的,究竟去见她们还是不去。”

        “不去。”

        水靖:“……”

        那道士笑了笑,“个人有个人的命数。倒时尊客,好像坏了许多人度化之事,应当悬崖勒马才是。”

        “怎么?你也要跟我讲讲天意不可违?”水靖嗤笑一声,“你可知上一个跟我讲这个的跛足道士如今在何处?你说他是已经去了那离恨天之上还是入了冥府?”

        那道士摇头叹道:“尊客戾气如此之重,恐非好事。”

        “我戾气重?”水靖嘴角露出讽刺笑容,“我只是在保护我身边人,何错之有?到是你,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在泥沼里挣扎,何其心狠!”

        “劫难未必就是坏事。先有苦,再有甜,终需有个过程。”

        “我却是不同意道长的话。人生苦短,何必非有劫难?人生前未享受到,又何来死后安乐?”

        那道士摇摇头,叹了口气,闭上眼再未说话。

        水靖:“……”莫名有种被认为‘孺子不可教也’的感觉。

        “先别急着打坐。”水靖蹲下来,平视那道长,“我只问你,警幻在哪?遣香庵究竟怎么回事?她想做什么?”

        那道士不言。

        水靖等了一小会儿,站起来,说道:“既然道长现在不想说,那就只好请道长到我府上做客。到时就恭喜道长夫妻团聚、父女相认了。”

        水靖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人上前去抓那道士。

        那道人突然站了起来,道:“适才尊客所言,贫道一概不解。还请尊客切莫再随心所欲,违背天意后果不堪设想。”

        说罢,水靖只觉眼前一闪,那道士已经不见了踪影。

        水靖愣了一下,忙让人追上去,而后也急忙追了出去。刚出去没走多久,那道观竟着起火来。

        水靖回看时,就见烈焰烧天,飞灰蔽日,心里好不震惊。此时道观应该已经空无一人,这火又是从何而来?

        水靖觉得这火八成和那道士有关,他是不是应该庆幸这火是在他离开之后烧起来的?等下次见到那道士时,他一定会记得好好‘感谢’他。

        那道士最终没有被追回来,水靖心里早有此猜想,因此倒没怎么失望。他整理了一下衣衫,像个无事人一般,慢悠悠的回了集市。

        小姑娘们又买了不少物什,就连一向很少花钱的甄英莲也买了些。但看那些东西,几乎都是买给甄封氏的,倒是个孝顺孩子。

        水靖没有跟甄英莲提起那道士的事情。那道士中‘毒’太深,看着和正常人没有两样,说话却与癞头和尚跛足道士差不多,只是行为没有他们那般出格而已。而且目前还尚不得知那道士有没有做过伤天害理的事情。如果做了,那水靖肯定饶不得他。如果甄英莲知道的话,又平白多添一份心思。更重要的是,就甄士隐现在对妻女的态度,极有可能会伤到甄英莲。

        还是亲爹被逼无奈跟着个疯道士不知所踪,对甄英莲来说更好一些。

        回去后,水靖将这道士的事情告诉给了文东延,问他有什么想法。

        文东延沉思半晌,皱眉说道:“主子确定他就是甄士隐?能够在话音刚落的瞬间就不见踪影,还有那场火……都不像是做了几年道士能做到的。”

        “从谈话上他应该是甄士隐无疑。其实有一事你不觉得奇怪吗?”水靖敲了敲桌子,“甄士隐最后为何会跟跛足道士走了,或者说,那跛足道士为何会蛊惑甄士隐出家?仔细算起来,跛足道士好像只在甄士隐跟前出现了两次……”

        说到这,水靖抬眼去看文东延,“你说会不会是甄士隐慧根深厚,所以才会被那跛足道士度化,而且修行迅?”

        “……”文东延用鹅毛扇扶住额头微微叹了口气,“你觉得可能吗?”

        好像不太可能,那警幻可不像会助人修行的人,她不害人就已经很不错了。

        “看来甄士隐身上也有谜啊。”水靖摸了摸下巴,“就是不知他有没有被利用。”

        “先前主子不是还曾怀疑甄士隐是故意抛弃甄家丫头的吗?”

        “对,这件事我竟忘了问他了。”水靖心道如今就更不能告诉甄英莲和甄封氏了,普通人可承受不了这个打击。

        探子和暗卫又在姑苏城寻找几日,再未有那道士踪影,也不知去了何处。而此时,遣香庵的丸药终于出了状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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