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龙涎健康丸

肥遗顿觉万念俱灰，但仍心存侥幸，把金枪恭恭敬敬地安置在一巨石上，倾虔诚之心，行三拜九叩之礼，五体投地，向奇石虔诚祷告：“至尊奇石，您就是我找寻已久的镇国之宝，请答应我的祈求，恢复您本来的面目吧！”奇石金枪毫无变化。肥遗继续哀求道：“宝石，请您恢复本来面目吧，我将封您为镇国之宝，享有无比尊崇的荣耀，变回来吧！伟大的奇石！”

        奇石依然毫无变化，肥遗彻底绝望了，颓然坐在地上。

        青鹤从未看到肥遗如此灰心丧气，痛苦地摇了摇头。她也明白，让奇石做镇国之宝，只是肥遗的一个名堂而已，令他耿耿于怀的是奇石不能在他的喝令下自由变化。不能自由变化，对肥遗来说这样的国宝又有什么用处？青鹤忧心如焚，别无选择，也跪了下来，祈求道：“奇石，您就帮一帮肥遗吧，变成原来的模样，好吗？”

        肥遗听了青鹤这话，满怀期望地盯着奇石，他和青鹤没有等来金枪的变化，却等来观音菩萨一声宏亮的警戒：“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不啻一声晴天霹雳，惊得肥遗泥塑木雕一般。

        青鹤惊喜地站起身来，谢天谢地，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又给肥遗带来了福音。青鹤转身，只见元始天尊盘古、观音菩萨、八大护法、木吒，威赫赫地伫立在面前。

        青鹤忙拉着肥遗一起跪下。肥遗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瞅了一眼，现元始天尊盘古、观音菩萨、木吒面庞平和，八大护法则怒目而视，心里一清二楚，急寻转圜之计，自然想到天虎，幸好天虎不在。打定主意，遂叩头朗声道：“罪仙拜见元始天尊；罪仙多谢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救命之恩！”

        观音菩萨道：“我何曾救过你的性命？”肥遗道：“我现在得以续命的法子是菩萨所授，肥遗时时刻刻铭记在心，永志不忘！”观音菩萨笑道：“拯救性命，是我佛的本分，何足挂齿？肥遗，快快把奇石交出来吧！”

        肥遗一本正经地说道：“奇石？不知观音菩萨指的是什么？奇石？什么奇石？我不知道啊——”

        观音菩萨笑了笑，从净瓶里拔出杨柳枝，冲那巨石之上的金枪一挥，那金枪立即变回奇石本来的模样，在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线，飞回观音菩萨的手中。

        肥遗见大势已去，慌忙磕起头来，忏悔道：“我知道错啦，请观音菩萨恕罪！”

        天虎找寻食物归来，恰好看到了这一幕，慌忙丢下水果食物，跑至观音菩萨近前跪下，一面磕头，一面高声叫道：“大慈大悲的观音菩萨，这奇石是我偷的，不关师父的事！”观音菩萨道：“你为什么偷这奇石？”天虎道：“我觉得这是一件稀罕的宝贝，便偷来献给我师父，要打要杀请观音菩萨只惩戒我天虎即可，放过我师父！此事与我师父无关！我师父毫不知情！”

        观音菩萨道：“你说的是实话吗？贫道也懒得问你了。天虎，你还记得我给你说过的那句话吗？”天虎动容道：“承蒙观音菩萨教诲，天虎一直铭记在心，不敢有丝毫忘却！”观音菩萨道：“真的？”天虎道：“天虎不敢撒谎，那日，观音菩萨教诲道，向上提升与向下沉沦，为善与作恶，只在一念之间。至今言犹在耳。”观音菩萨道：“记得就好，念你对师父的一片孝心，且饶你性命……”

        天虎大喜道：“多谢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音菩萨！”旋即，拼命地磕起响头来。观音菩萨又从净瓶里拔出杨柳枝冲天虎一点，天虎就地打了一个滚，遂又变成了原来那般小巧的模样。

        天虎昂起头，悲哀地望着观音菩萨，凄惨地叫道：“菩萨……”观音菩萨道：“你的路还很漫长，好好修行吧。”天虎听了这话，呆若木鸡。

        元始天尊和观音菩萨率众起祥云离去。观音菩萨隔空传音对青鹤说道：“青鹤，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固然不错，但是，一个神仙良善的底线可不能丢啊！”青鹤听了这话，眼泪扑簌扑簌地落了下来。肥遗关切地问道：“你哭什么？”青鹤哽咽道：“观音菩萨夸我呢，说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挺好的。”肥遗苦笑着摇了摇头。

        天虎急得团团乱转，使尽浑身解数，依然没有一点起色，既不能变化，也不能恢复原来那高大威猛的身躯，他可怜兮兮地看着师父。

        青鹤扶起肥遗，又把天虎抱了起来。肥遗伤感地说道：“我有一个梦想，有朝一日我要主宰这地狱，青鹤是我的皇后，我们有很多的皇子皇孙……”天虎小声奉承道：“师父，您的梦想一定会实现的！”

        肥遗凄惨一笑，青鹤木然地说道：“俺只盼着你的病快快好起来，病好了，什么都会好起来的。”天虎欲言又止……

        这一夜，肥遗、青鹤、天虎各怀心事辗转难眠：肥遗彻底绝望了，这块奇石映照出他和天虎的差距，他的皇帝梦就此别过了；青鹤的耳畔始终回响着观音菩萨的那句话，她的内心剧烈地纠结着，她一直试图改变肥遗，但是做不到，观音菩萨，恐怕青鹤要让您失望了；“你的路还很漫长，好好修行吧！”观音菩萨的这句话还是让天虎看到了些许的希望，天虎下定决心回到从前，只有失去了才觉它是何等的珍贵？他还要做回那个一身武功、千变万化、腾云驾雾、顶天立地的天虎。

        第二天，肥遗和青鹤醒来，见天虎毕恭毕敬地跪在面前，肥遗明白了，问道：“天虎……”天虎一面磕头一面乞求道：“请师父重新教授徒儿本领。”肥遗叹了口气，刚想告诉天虎自己无能为力时，蓦的想起观音菩萨的那句话来，便决定试一试天虎。于是掏出锦囊，拿出一粒龙涎蚀仙丸俯身递给天虎，道：“天虎，服下它，也许这是师父所能给你的唯一帮助了。”

        天虎一见这粒丹药浑身战栗起来，这不就是龙涎蚀仙丸吗？然碍于师父的威严，还是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去接了过来。青鹤惊叫道：“不要！”探身抓住肥遗的手。

        肥遗笑道：“青鹤，误会了，这不是龙涎蚀仙丸，这是我精心炼制的延年益寿、强身健体的灵丹妙药啊。”青鹤疑惑不解，道：“我怎么不知道啊？”肥遗笑道：“这是用来救命的，我只是想关键时刻给你一个惊喜，故而没有告诉你。天虎用此丹药功，力少说也能增个三五成。我这也是对症下药嘛。”

        青鹤依然将信将疑，天虎笑道：“谢师父赏赐，这是天虎的福分。”天虎举手就将丹药填入口中，手到嘴边却停了下来，道：“师父，徒儿有个请求，恳请师父恩准？”

        肥遗道：“你说吧！”天虎道：“师父，明天就是师父收天虎做徒儿亿万斯年的大喜日子，徒儿认为，师父所赐仙丹，明日服下最有意义！所以斗胆请师父应允！”肥遗面无表情地说道：“好吧，就依你。”

        天虎高兴地磕起头来，道：“谢谢师父！谢谢师父！”青鹤俯身将天虎扶起来，看到天虎的眼角里噙着泪，心中十分不安。

        天虎离开肥遗和青鹤，来到一条小溪旁，小心翼翼地将那粒丹药刮下一丝细末，丢进水中，水面之上立时浮起一层死鱼。天虎不寒而栗，断定就是龙涎蚀仙丸。师父想杀我，为何？一定是因为我能使奇石自由变化而他却不能。怎么办呢？就此逃掉，万万不可，师父对我有再生之恩，我天虎岂能做忘恩负义之徒！再说，离开师父，谁肯教授我武功？谁肯传我仙术？如此，注定难以翻身！

        思索良久，终于有了主意。天虎搓下身上的灰垢，用自己的唾液抟成龙涎蚀仙丸一般模样，苦笑道：“你就叫龙涎健康丸吧。”

        第二天，谈笑声中，天虎服下龙涎健康丸，身体毫无异样，肥遗更加认定天虎未来的修为不在自己之下，从此彻底断了除掉天虎的念头。相反，渐渐地把自己的皇帝梦，寄托在他这个徒儿的身上。肥遗开始教天虎识字，指导天虎读书，天虎聪颖，过目不忘，悟性然，进益神。

        太白金星到蟾宫拜访女娲娘娘，夸赞女娲娘娘又做了一件大善事。女娲笑道：“金星过奖了，力所能及地为地狱生灵做些有意义的事情，是我们每个仙人的责任。”太白金星道：“你说得对，我们都应该这样做！”

        女娲把考虑了许久的一个想法和盘托出：“金星，有件事万望玉成！”太白金星道：“娘娘请讲，我一定尽我所能。”女娲道：“如今地狱已如天庭一般，我们仙人应该平等地对待下面的生灵。”太白金星道：“这个是应该的，我设法在天庭律例里加上这一条，奏请玉帝批准。”

        女娲一脸欣喜，道：“金星，我先替下面的生灵谢谢你啦！”太白金星道：“这是我应该做的，每位仙人都应该以您为楷模。请娘娘放心，我一定早日促成此事。”

        许久之后，观音菩萨专程来蟾宫拜访女娲娘娘，告诉她，奇石得天地之精华，世所罕见，如来佛祖已颁下佛旨：倾佛教之力赋予奇石平安秉性，而后度有缘生灵将其传诸地狱。女娲的心愿一定能实现！

        送走观音菩萨，女娲娘娘凝视着地狱，欣慰地笑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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