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虎拜肥遗

观音菩萨带着惠岸、天虎离了南天门径直奔泰山去了。落在泰山之巅，阴森黑暗之中，泰山雄奇壮美依然。惠岸慨叹道：“如果金乌肯巡游地狱，这泰山定然宛如仙境！”

        来到地狱，天虎一身轻松，神清气爽，听了惠岸的话附和道：“啊哦……”仰头看到观音菩萨面色凝重，一脸悲戚，忙闭了嘴。观音菩萨向南远望，只见汶河两岸哀鸿遍野，心中甚是悲伤，将净瓶交于惠岸，双手合十，悲声道：“我佛慈悲，南无阿弥陀佛。”

        观音菩萨端坐泰山之巅为地狱生灵念了一篇祈福经文。

        观音菩萨念毕经文，问天虎：“天虎，你看得清四周的景物吗？”天虎道：“看得清。”观音菩萨道：“你的修为已然不浅，好好努力吧！”天虎灵机一动，慌忙跪下叩头道：“泰山作证，天虎只有一个心愿，希望能够成为大慈大悲观音菩萨的弟子，像惠岸行者一样服侍菩萨，追随菩萨救苦救难！”

        观音菩萨道：“做我的徒弟先是研习经文、诵读经文，其次才是修习仙术。据我观察，这绝非你的心愿，对不？”天虎道：“啊哦……”观音菩萨又道：“你虽能言善语，但识字不多，经文更是不通，对不？”天虎惭愧地垂下头去。观音菩萨笑道：“你现在大概就不会再想着做我的徒弟了吧？”

        天虎被观音菩萨说中心事，惊得目瞪口呆，支支吾吾地说不出话来。观音菩萨从净瓶中拔出杨柳枝，冲跪在地上的天虎一点，天虎即刻恢复本相，变得高大威猛起来。

        天虎惊喜万分，忙插烛般地磕起响头来，大声吼道：“多谢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音菩萨！多谢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观音菩萨！”观音菩萨道：“天虎，你心中也是有宏图大愿的，奋努力吧！念你常怀向上之心，临别之际我就赠你一句话吧！”

        天虎诚惶诚恐，道：“天虎一定牢记于心，永志不忘！”观音菩萨道：“向上提升与向下沉沦，为善与作恶，只在一念之间。望你好自为之！”冲惠岸道：“惠岸，我们救苦救难去吧。”说完这话，观音菩萨带了惠岸起祥云而去。

        天虎遥望观音菩萨远逝的背影，泪流满面。此时此刻，他的脑海里浮现出天庭里屡屡蒙受屈辱的一幕一幕……情不自禁地长吼一声，满腔愤恨回荡在泰山之巅。

        太阳携金乌巡游地狱，在金乌光辉的普照下，地狱里的阴霾荡然无存。观音菩萨抬头看见了太阳，什么都明白了，欣慰地赞叹道：“太阳果然不负众望！”惠岸忧虑地说道：“会不会是昙花一现啊？”观音菩萨伤感地说道：“不会的，太阳和金乌已经连成一体了。”

        肥遗看到久违的金乌之后，哈哈大笑。青鹤高兴地说道：“终于又见到金乌了，但愿这次金乌能够持之以恒才好！”肥遗弯腰举起青鹤，搁在自己的右肩上，道：“放心吧，金乌想不持之以恒也不行了，太阳的一只手和金乌的一只足牢牢地连在一起了。”青鹤一脸困惑。

        肥遗忘情地说道：“青鹤，我的理想就要实现了。”青鹤浑身一颤，问道：“什么理想？”肥遗冷冷地说道：“这些下贱的生灵，金乌巡游地狱，他们依然会相互猎杀，最终，不是为了果腹，而是为了权欲！”

        青鹤满脸迷茫，自言自语道：“权欲？权欲是什么？”肥遗道：“权力和欲望。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玉帝老儿朝堂一坐，貌似勤勉中正，其实骨子里还不是为了自己的权欲吗？维护天庭、保卫天庭、团结天庭、和谐天庭，何其堂皇正大？说穿了还不是为了把持自己的既得利益吗？”青鹤似乎听懂了。

        肥遗望了望四周浩瀚无际的草原，抬头看了看金乌，踌躇满志，道：“青鹤，我的理想一直没有变，我要始终让你好！我要做地狱里的主宰者！我要去猎杀那个最后的胜利者。”肥遗肩荷青鹤绝尘而去。

        地狱骤然又亮了起来，大汶河两岸的生灵顿时陷于恐慌之中，四下里逃窜，不一会儿他们便全部隐匿于两岸稀疏、枯萎的树林中。有两个生灵在树林深处看到酣睡的天虎，吓得魂飞魄散，战战兢兢，逃离而去。

        天虎被惊醒了，睁开眼睛，看了看身边小山一样的白骨，分外刺眼，方意识到地狱变得和天堂一样了。他懒洋洋地来到河边，低头去看河水中的倒影，着实吃了一惊：脸上结满了黑褐色的血痂！天虎心里顿时充满了罪恶感。“向上提升与向下沉沦，为善与作恶，只是一念之间。望你好自为之！”观音菩萨的谆谆教诲回荡在耳畔。

        天虎疯似地跳入河中，翻转、腾挪、跳跃着……扑腾累了，心里的罪恶感也消失了。

        天虎水中站立，仰望天庭，舒服地伸了个懒腰，转身上岸，却见一个仙女一般的生灵从身旁的河水中浮出来。她长披肩，胴体洁白如玉，缀满了晶莹的水珠。天虎惊得目瞪口呆：她的眼睛像少虹，肤色像牡丹，脸颊像青鹤，身材像嫦娥。

        天虎浑身战栗起来，胆怯地问道：“你是……是…………”生灵这才现天虎，吓得花容失色，尖叫着俯身向深水中游去。生灵转身，长绕颈，翩若惊鸿，美艳绝伦。天虎断定这只是一个生灵，遂一声咆哮，迅猛地扑了过去把她捉住。

        天虎把生灵带进树林中，轻轻地放在一片绿草丛中，绿草中杂生着五颜六色的野花。生灵吓得瑟缩成一团，乌罩着周身，玉体闪烁生辉。天虎不能自己，把可爱的生灵扑压在身下……

        天虎的灵魂出了壳，神游在瑶池的上空，与仙乐共舞。

        天虎坐起，右手抚摩着生灵光滑的脊背，自言自语道：“我哪儿也不去了，这儿就是我的瑶池。”他抱起俊美的生灵，却见她口角流涎，杏眼圆睁，气绝身亡。天虎闭上了眼睛，心道：“对不起！我可是真心喜欢你的。”

        天虎一声长啸，冲出树林，跳入河中，奋力抓扯着周身，逆流向北冲去，他希望激流猛进能够荡涤心中的罪恶。

        天虎正奋力游着，突然扑倒在河床上，抬头北望，滔滔河水倏然消失。天虎愕然起身，脚下的大汶河竟然像变魔术一般地消失了，成了一条涓涓细流的小溪。

        天虎满心狐疑，向北跑去。跑了数箭之地，河道拐向东北，天虎甫一转弯，便见湿漉漉的河床上，并排躺着两条乌黑锃亮约有两抱之粗的蟒蛇，它们蠕动着、碰撞着，尾稍交缠在一起扑打着。

        天虎收住脚步，微感恐惧，恶心欲呕，猛一抬头，向前大约两箭之地的岸边站着一位身材窈窕的女子，衣着光鲜、华丽，好熟悉的身影，貌似是位仙子。天虎飞快地跑过去。是青鹤，青鹤还是那么漂亮。

        天虎走近青鹤，一股暖暖的亲切感油然而生。天虎正欲同青鹤搭话，却现青鹤的眼里噙着泪盯着西南方。天虎顺着青鹤的目光看去，惊得目瞪口呆：一条独头双身的黑色大蛇躺在河底，张着山洞一般的大嘴，滚滚而来的河水全部吸入他的嘴中。

        天虎浑身颤栗起来，几欲逃窜，瞅一眼楚楚可怜的青鹤，便踌躇不决起来。

        片刻间，那蛇突然跃了起来，扭动着粗壮的身躯变成了肥遗。此肥遗已非彼肥遗，比之天庭的巡天左将军至少高大两倍，天虎骇然不知所措。

        肥遗跨了几步，走上岸来，青鹤欣慰地笑了。肥遗并未像往常那样高兴地抱起青鹤，而是目光冷峻地盯着她的身旁。青鹤颇感诧异，一扭头，现了天虎，惊喜地叫道：“天虎！”天虎没有应答，无助地望着青鹤，一脸恐惧。

        青鹤仰起头，看到肥遗脸上浮着一层阴森的杀气，拳头紧握，霎时便明白了肥遗的意图。青鹤欠脚抓住肥遗的手哀求道：“肥遗，不要啊！”

        天虎霍然明晓：“肥遗是想杀我！他不想让人看到他是那个蛇变的。逃吗？真是笨死啦！这难道不是一个机会吗？”想到这儿，天虎立即跪地磕起响头来，装出一副兴奋的样子，极度夸张地吼道：“天虎拜见巡天左将军！天虎终于找到大将军啦！天虎幸福地要死啦！”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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