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六章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出乎意料的，南宫昊居然是只是将他送到边疆做镇远侯，还美其名曰兄弟情分无法下手。南宫御长舒了一口气，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但是心中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突然很想很想见莫语流，那种感觉就像是破土的春笋，一旦念头破土就会疯狂的生长，撕咬着他的内心。他从容的接过圣旨，一句话也不说，一跃上了房顶静静地看着一个方向，华裳楼所在的方向。
莫语流醒来不见南宫御的身影，心里紧的很，突然有种冲动想要将华裳阁的事情断一断。或许说华裳阁真的是一个非常好的资源，但是也是束缚，站在笼子里得到了自由不是可笑?彼时的莫语流站在房间里，手里的玉佩还是温热。流觞三人也不晓得去了哪里？莫语流派人去请，久久没有回应。或许是对于她这个所谓的华裳阁阁主已经失去信心了吧，难受，但是这样挺好的不是吗？心里竟然会有些依恋，自己把信任丢掉的，还奢望，挺可笑的。莫语流把玩着玉佩，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三人却依旧没有要出现的意思。门外不少人在说有关于南宫御的事情。听说他被遣到了边疆，听说他被封为了镇远侯，听说他弑父……天色沉了下来，就像莫语流的心情，沉了下来，手中的玉佩真是烫手。莫语流百无聊赖，甚至有些烦躁。
“怎么?南宫御的事情就这么让你着急?”睖嫫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冷嘲热讽，莫语流也算有些习惯了，转过身去准备开口，却发现只有她一个人，“我说过除了华裳阁的事情，其他有关于你的事情我都不会再做了，所以阁主今天最好是选择一个合适的话题。”
莫语流心里酸酸的，但还是勉强扯出笑容，“她们呢？有事么。”
“不知道。”睖嫫静静地别开脸，她知道泽鸢跟流觞去哪儿了，但是并不是很想告诉莫语流，看泽鸢刚刚在房里抑郁的样子，也就没有管了。流觞应该是会来的。莫语流张了张嘴，全然没有说下去的兴致了，只是静静的等着，等流觞来吧。一时之间静极了，睖嫫看着她，一时之间有些看不懂的情绪，“你怎么了？”睖嫫也很诧异自己居然会问出这样温情的话，一点都不像她，之后别过脸，就像是为了说明刚刚那句话不是她说的一样，莫名的幼稚。
莫语流自然是听到了，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有点事情想跟你们商量商量，不过没想到你们今天有事。”睖嫫一时间哽住了，其实她们三个能有什么事情，不过是找的说辞罢了。可是突然间看到莫语流这个样子睖嫫有种很心酸的感觉，她们毕竟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了，居然会同一个小女孩计较，说来也是可笑，看着莫语流这个样子倒是有几分华裳阁最初的那个主子，爱的义无反顾却又为情所困的样子像极了。可是说白了，这世间有多少人没有被感情所困，正值年少放肆的时候却要受她们这些老家伙的胁迫锻断了那些念头，想来也是太过残忍，睖嫫刚要开口说些什么，就有人推门进来了。果然泽鸢还是被流觞提溜过来了，莫语流看向流觞，流觞对莫语流虽说依旧有些距离感，但是也不若那天那样决绝，躬身行了个礼。莫语流笑不出来，“前辈。”流觞没有反驳，莫语流到底心里还是有些忐忑，这个决定一出，大家都轻松，但是会给华裳阁带来什么，她不知道。
看着莫语流依旧沉默，泽鸢忍不住开口了，语气有些不耐烦，“有什么就快说吧，我还要赶着回去喝喝酒呢。”流觞瞪了她一眼，她便没有再说话了。
莫语流苦笑，就连泽鸢也开始有些厌恶她了么，“今天请三位前辈来是……”莫语流咽了咽口水，这话一出口真的就是覆水难收了，“今天语流请各位来，是想告诉各位，我并无能力也没有足够断念，所以我觉得我做华裳阁阁主并不妥当，我想三位前辈心里明白。所以我今天将玉佩交还给三位。”莫语流讲手中捂得温热的玉佩摊放在桌子上，脸上说不出来是什么表情。
“怎么不继续留下来，这样说不定还能帮到南宫御呢。”睖嫫本来是想要说挽留的话，一开口却变了味道，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平时对什么事情都是理性的，唯独对莫语流与华裳阁的事情就淡定不下来，也不知道是中了什么邪。本来还想弥补弥补的，但是想到莫语流也只是向着南宫御，也没有什么心情补救了。“而且南宫御现在是什么情况你真的了解吗？”睖嫫感觉这样的自己糟透了，但是却好像没有办法这样恶俗的句子从自己的嘴巴里说出来，很难受。
“睖嫫!”流觞呵斥一声，她也没有见过睖嫫这个样子，什么尖酸刻薄的话从她嘴里说出，眼眼下虽然说莫语流的举动虽然不符合华裳阁的要求，但是她也能够体谅，那天发火的原因，是莫语流太没把华裳阁放在心上，而是当做一个工具，若是真放在心上，也会找她们三个商量一下，或许也会让她们心里好受一些，可是她竟然就直接发布命令，还是为了南宫御，华裳阁交到她手里吃枣药丸。所以她才留下那样一番话，希望她想想清楚玖玥将华裳阁交给她的原因，希望她不要辜负了玖玥对她的期望。尤其是她知道莫语流是谁的女儿之后，对莫语流当着华裳阁的阁主一点问题都没有，只是没想到莫语流竟然要离开，为什么，因为南宫御吗？流觞看着莫语流，眼中的疲惫让流觞愣住了，是啊，她能承受多少啊。
“睖嫫也没有说错啊！上次也是就是为了南宫御。这样挺好的，有能者可以掌管的啊，现在又不流行世袭制，我还不信我华裳阁没人了。”泽鸢不满的嘟囔，她知道莫语流的身份，流觞同她讲了，但是她觉得这个华裳阁是她们一同打拼出来的，就算是莫语流也应该遵守华裳阁的规则，随随便便就得到了华裳阁，她觉得没什么问题，很ok的，但是也麻烦在乎在乎华裳阁，儿女情长有事业重要么。流觞自然是知道泽鸢这个直性子现在在想什么，但是现在莫语流走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现在她们已经磨合了一段时间，比起另选一个人在去磨合，现在的莫语流是好的多。如今南宫御被拉到了边界，更加方便了南宫昊跟上官瑞，这场动乱是在所难免了，不过这一次她们要想个万全之策度过这次的动乱，所以这个时候暂时不要出什么变故。
莫语流苦笑，果然，都是公平的，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要失去什么，保证总和为一个固定数。“我深知我实在是不能胜任……”
莫语流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流觞截了头，流觞有些生气，泽鸢这话伤人太深，不过莫语流现在却也是依旧不管不顾的想要离开，她应该没有想过现在她的离开会对华裳阁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吧，想到就觉得头疼。“现在?你是不能胜任我华裳阁的阁主之位，也是一直不被我们所看好，但是你现在至少也是华裳阁的一员，这么草率的离开，你想过后果么？”泽鸢也清醒了些，流觞少有的发脾气，却在最近连续出现，不过她也的确没有想过莫语流的离开会对华裳阁造成什么样的后果，流觞扫了她一眼，眼中的意思明显，泽鸢默默的后退。“我也不喜欢勉强别人，但是我希望你以大局为重，现在南宫御估计已经在准备动身去到边界了，南宫昊跟上官瑞都不是善茬，我华裳阁是不会与他们合作，这场厮杀是不可避免的。说句实话，我不想另外找人在度过一次磨合期，或许你得等等了。”流觞长叹了一口气，一群人沉默了。
莫语流仔细想想，的确现在这样动荡的时候，若是华裳阁再内部动乱那应该存活下来的希望渺茫，那就辜负了玖玥对她的期望，她……做不到辜负，可是也做不到辜负南宫御，或者说是让他一个人承担一切，她想同他一起，剩下的日子一起过。看着流觞，她才想起来，自己本来是想要等流觞她们到齐了之后，将玉佩给流觞的。怎么一被打断，脑子就不怎么好使了呢。还差点被带到沟里去，真是一孕傻三年不是没道理的。“前辈，”三个人的视线瞬间集中在莫语流身上，“那个，如果我找的这个人是你们不需要磨合的人呢？而且你们的默契是数一数二的。”莫语流看着三人的表情，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其实她不太懂，明明她们三个人的默契那么好，而且流觞也有实力和脑子坐上这个位子，反正不论怎么说都比她在这个位置上好的多，但是感觉她们好像从来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性，是被僵尸吃掉了脑子么？
“不需要磨合?”睖嫫低声嘀咕，一脸疑惑的看着莫语流，流觞则是示意莫语流继续说下去。不需要磨合?这个世界上可能就只有玖玥了吧，可是她已经魂归西天了，莫语流应该没有那个本事。泽鸢则是一直在走神，莫语流的话对她而言丝毫没有诱惑力，甚至有些想睡。
“流觞前辈。”流觞一脸懵逼的看着莫语流不知道为什么莫语流会突然叫她，而且还没有后话不知道莫语流是什么意思。莫语流也是一脸懵逼的看着流觞，想着流觞为啥不应一声，所以就只能继续说道，“前辈，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人选。”房间里又是一片寂静，她们的确是没有想过这种情况，因为不论是什么时候，玖玥都会有个方向带领着她们，很多事情还是会跟她们一起商量，但是喜欢了有一个人站在她们身前做好一切的决定，竟然有些依赖，所以也从来没有想过这样的可能，“或许你们都没有太注意，流觞前辈遇事总是冷静，想法也比较全面，也有领袖气息，所以我觉得华裳阁阁主属流觞前辈是最好的。”
不可否认，莫语流说的很有道理，流觞的确是个不二人选，就连她现在对于莫语流有时候说话难免都会有些冲动，而流觞现在却能冷静下来去分析厉害关系，倒真是个好的选择。睖嫫仔细想了想莫语流的话，微微点了点头。流觞却皱紧了眉头，或许这样说是没什么问题，她跟睖嫫她们是完全不需要磨合时间的，因为这么多年的默契不是盖的，但是……
莫语流见面前的三位没有说话，就当她们是默认了她的想法，起身就准备离开。在经过流觞时却被拦下，“这个提议是不错，可是你是玖玥指定的人不能该。”莫语流长叹了一口气，明明这群人看起来也不大，怎么就是这么顽固呢。“就是华裳阁认定的人，所以不能随便离开。”
“前辈，有能者才应该坐上这个位置不是吗？”莫语流真的是无奈了，如果守旧是对华裳阁有利的话，她还是可以接受的。可是明显就是实现不了这个啊，要是她继续坐镇，华裳阁才是真的要完。“华裳阁需要的根本不是我，所以你希望华裳阁毁在我手上吗？”莫语流拨开流觞的手，用纸笔写下自己的心意。“前辈，这样可好？就当我没有出现过，我不想干娘的心血毁在我手上。”流觞还是放手了……莫语流说的对，华裳阁不能毁了。莫语流想脱缰的野马，转眼间回到了府上，却不见南宫御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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