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熔炼
叶一鸣静静的站在小溪边，小溪的对面有一座被竹林掩盖的房子，房子里有个老妇人，应该是在喝着茶吧。&1t;/p>
那是他的家和母亲，那里有他的童年，还有他童年的挣扎。叶一鸣幼时丧父，那里也有他母亲的青春和寒夜的泪。&1t;/p>
本来今日是来告别的，但是他不敢过去，他怕见到老妇人的眼泪，他怕见到后就在离不开了，此时胸口有开始隐隐作痛了，昨天那里被打断了两根肋骨。&1t;/p>
终究是没有勇气跨过那条小溪，转身离去，背上的长刀有金光闪过，照亮了一个老妇人的瞳孔。她站在一个叶一鸣看不到的角落，流着泪，带着笑。&1t;/p>
......&1t;/p>
“昨日你闭门不出，不知有什么是可以帮到你的吗？”童心看着脸色有些苍白的叶一鸣道。&1t;/p>
“只是肋骨断了两根，疗伤没有注意到外面，抱歉了...”&1t;/p>
想起昨日叶一鸣那如同地狱过来的双瞳，童心明白他不想说，所以不便再多问。&1t;/p>
昨日...昨日生死一线啊，叶一鸣心中想到。&1t;/p>
大部分人都认为昨日叶一鸣眼中彷如实质的红光是由于功法或者是那身凶戾的盔甲外显的原因，有两个人在怀疑一个是吴畏还有一个就是童心。当然叶一鸣更加明白，原因是盔甲，但不是外显，因为那一刻的自己几乎已经不再是自己了。&1t;/p>
他只记得自己被愤怒所惑，而后迷失，待醒来时胸口已经被敲断了两根肋骨。&1t;/p>
被愤怒所惑，那么便是心声，但叶一鸣清楚的记得他脑海中有声音，所以他匆匆离去。&1t;/p>
想起雪原中如同神魔一般，黑气弥漫了半个天空的冤魂。叶一鸣有些明白，也有些担忧。&1t;/p>
他将黑甲召唤出来，站在那里。此时的黑甲没有擂台上的暴戾疯狂，只是泛着黑色的光芒，有些神秘。&1t;/p>
黑甲上找不怨念，没有冤魂的气息，但昨日脑海中的声音如同梦魇。&1t;/p>
叶一鸣在沉思，昨日虽是乘虚而入，但自己迷失后，其势浩荡，仅赤手空拳就便让吴畏辛苦建立起来的势均力敌，顷刻间便崩崩塌溃败...&1t;/p>
在房间内来回踱步，此时门外有童心的呼喊，不及理会，也不能理会。&1t;/p>
每一步踏出，地面皆有符文留下有，有光芒闪过，叶一鸣越走越快，留下的符文交相闪烁，而后连成一片。&1t;/p>
待叶一鸣停下，九宫阵成，最后一步踏在中五，闭上眼，双手飞快结印。&1t;/p>
印成，叶一鸣睁开双眼，眼中仿佛有赤色的火焰喷射而出，而后离位也燃起了火焰，肆意的焚烧着黑甲，但除了一开始灼出一缕黑烟，之后再无变化。&1t;/p>
黑甲依旧幽深，如同万年玄冰，与炙热的离火交相辉映，没有任何异常。&1t;/p>
叶一鸣双目映射着杂乱的火，脑海中思绪也是一般模样。黑甲泛着寒光，倒影着赤色的火焰，叶一鸣看得有些出神。&1t;/p>
恍惚间，他在黝黑的甲面上看到了一抹金光闪过。&1t;/p>
叶一鸣觉得胸口断掉的肋骨更疼了，仿佛刺穿了一些什么东西，额头隐隐有冷汗渗出，忍不住握住了身旁的长刀。&1t;/p>
“砰！”&1t;/p>
一声轻响，长刀砸进了离火中，跌落在黑甲的脚旁，长刀上金光炽烈，隐隐有一张脸浮现出来，苍白中带着阴柔。&1t;/p>
“还真是处心积虑啊！”&1t;/p>
叶一鸣忍者胸口的疼，口诵真言，离火更加旺盛，长刀的金光快要被赤红的光芒所掩盖。震颤着，悄然的靠近黑甲。&1t;/p>
就在长刀将要靠近黑甲的时候，黑甲失去了踪迹。在火光中隐现的脸庞做厉吼状，却是没有声音出。&1t;/p>
叶一鸣脑海中有凄厉的谩骂和吼叫，不为所动，手中结印的度不减，火焰分开不在以杂乱的方式焚烧，火焰分开自成阵法，均匀而暴烈。&1t;/p>
脑海中的声音渐次弱了下来，谩骂也成了求饶。叶一鸣不曾停下来，阵法平淡的而稳定的运行着。直至将房中烧的静寂无声，脑海中也是安静下来，即便如此，离火仍旧在旺盛。&1t;/p>
叶一鸣信手在虚空中勾画着，有符文浮现，而后印在他身上，再消失在体表。&1t;/p>
挥手间将地上的阵法收了起来，离火也终于熄灭。叶一鸣觉得胸口有火在烧，仍不住咳嗽了起来，嘴角有血。&1t;/p>
叶一鸣眯起了眼，那柄自小就跟着自己的长刀在离火的焚烧下，好似更加的锋利，连十二岁的时候在刀口留下的一道缺口都消失了。&1t;/p>
现在叶一鸣想要就这样晕过去，不管不顾，但不行也不能。差一点就被剥离在那些美好的回忆当中，即便那里没有痛苦，安逸舒适，如同一片永乐的净土，但那并不真实。&1t;/p>
那里有自己六岁前所有的美好，但是那里没有那个常在溪水里浣衣的老妇人，也没有她泡的哪壶浓茶，没有霸气张扬的叶春，更没有那悲天悯人的白衫女子。&1t;/p>
想到白衫女子，嘴角有一抹笑容绽放，但不过瞬间就就换上了一抹惆怅，因为白衫女子的手上牵着一个英俊帅气的少年，少年嘴角有嘲讽，胯下有濡湿。&1t;/p>
叶一鸣忍住了胸口撕裂的疼痛，抓起了长刀，眼神凌厉如刀，他在等待，能蛊惑自己，并差点让自己不能醒过来，那么一切显得太过容易了，他自己从小便生活在底层，见过太多的肮脏和尔虞我诈。叶一鸣不愿意自己奸诈但也不愿意奸诈倾泻在自己身上，见惯了肮脏不代表自己也要肮脏。&1t;/p>
他就这样站着，手持着长刀，仿佛是在和谁对峙，但是他面前一片空洞，只有一面墙。&1t;/p>
也不知过了多久，叶一鸣的呼吸已经变得粗重，眼前的东西也开始出现重影，室外的天空也开始变得灰暗。他在想自己想必是多虑了，自己现在需要疗伤和休息，那么便闭上眼吧。&1t;/p>
叶一鸣拖着重伤的躯体强撑的眼帘终于是闭上了，在他倒在地上的时候，有金光照亮了他苍白的面孔。印着嘴角的鲜血...&1t;/p>
金光构成了一张脸庞，谨慎的看着闭眼的叶一鸣，金光构成的脸惟妙惟肖。没有任何动作，金光也渐渐黯淡下去，而叶一鸣也好似昏迷了过去，眉头也应该是因为疼痛而皱着。&1t;/p>
金光在不经意间完全脱离了长刀，形状随意的变换着，时而似小兽，时而如利兵，时而又回到那张人脸。这样来回变换着差不多一刻钟时间，即便是金光化作的利刃悬在他的眉间，也是没有更多的反应。&1t;/p>
也许是终于鼓起足够的勇气，金光肆意的宣泄，化作一柄凌厉的长剑呼啸件刺向叶一鸣的眉心。&1t;/p>
金光长剑可以划开叶一鸣的头颅，应该划破他的头颅。但是没有，不是金光长剑改变主意了，是有万千符文将它包裹。它在奋力挣扎着，他相信只要它再冲击最多十次，那么这些符文就会破碎，自己之前所有的示弱都贱有所建树。&1t;/p>
叶一鸣睁开的眼睛告诉它，自己在编制着的陷阱和牢笼，他也是，不过是自己一头扎进了对方牢笼，而他则守到了最后的胜利。&1t;/p>
束手待戮除了幼时的游戏便只有愚昧的村夫在看到未知恐惧的时候才会有的表现，金光自然不会是。&1t;/p>
长剑的金光炽烈如正午的烈日，不可逼视。知道这是决定性的时候，金光如同义士的慷慨赴死，仅仅是一次撞击就在符文的包围中撕开了一条口子，伴随着金光的壮烈，下一秒便应该是自由吧。&1t;/p>
终究是记住了那万千的符文，忘记了睁眼的叶一鸣。金光撞破符文，也一头撞进了一柄长刀。金光在长刀中待过好多天，它相信几遍是自己闯进去，离开也不过一瞬间。&1t;/p>
但离开是需要一瞬间的，叶一鸣自然不会给它这一瞬间的，长刀中早已布下了离火构成的困阵。困阵不能永远将金光困在长刀中，如果加上万千符文就可以了！&1t;/p>
被金光撞破的符文重新排布，而后尽皆印在了长刀上。&1t;/p>
长刀剧烈的震颤，企图挣脱叶一鸣的手。叶一鸣让自己的真气肆意的奔腾向长刀，嘴角的血也在肆意的留着，胸口断掉的肋骨也是放肆的宣扬自己的存在，但叶一鸣不能愿停手。&1t;/p>
就在体内的真气就要宣泄一空的时候，叶一鸣内心在嘲笑着自己。刚刚金光是要逃走吧，也不知道为何自己就是不愿它逃走，即便是现在真气就要消散一空的时候，也是不后悔，也不知固执由何而起...&1t;/p>
叶一鸣没有再输送真气，他打算留最后一点来自行泯灭掉自己的灵魂，消散于天地之间，总比迷失在那些虚妄的回忆中真实一些。只是有些有些事情来不及知道结果了罢，比如说谁能降住那霸气张扬的叶春，还有不知道自己的母亲这么多年来是否有怨怼，其他还有...其他没有了吧，哦...还有不知道喜欢着白衫的小唯心中是否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呢？&1t;/p>
算了不去想这些事情，让自己消散的舒服些吧，只是胸口的痛真是让人厌恶啊，还有那炽烈得如同烈日的金光在身旁闪烁，难道是为了炫耀么？&1t;/p>
最后再抚摸一下长刀吧，这把自己父亲唯一留给自己值得纪念东西，也让这金光更快的占据自己的躯体吧。&1t;/p>
手指拂过长刀，也一并看到了刀内的世界，却是断了泯灭自己灵魂的想法，看来这金光是离不开自己的长刀了。&1t;/p>
离火布置的阵法在困住金光的同时也在焚烧，竟是将长刀和部分金光熔炼在了一起，现在无论金光怎样挣扎都是毫无建树，此时也徒劳的挣扎着。&1t;/p>
“造化弄人啊！”&1t;/p>
叶一鸣想要大笑，却是不小心牵动了胸口的伤，痛得龇牙咧嘴。&1t;/p>
服下一粒丹药，叶一鸣想要用最后的真气将药力化开来，却是有看着手中装丹药的瓶子有些出神，连着手上的动作都慢了一些。这是小唯去到吴畏身旁，路过自己身旁时隐晦的交到自己的手上。&1t;/p>
知道自己想多了，叶一鸣自嘲的笑笑...&1t;/p>
叶一鸣在用阵法隔绝了长刀，虽然阴差阳错下，长刀和金光部分熔炼在了一起，但并没有完全融合，自己现在觉对不能让它影响到自己的疗伤。&1t;/p>
闭上眼，明天自己去解开那些自己想要知道的谜团。&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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