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一切如旧（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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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进来的时候，他们就觉得眼前一亮，再看这若轩已然收拾停当，一身青梅色长衫，配了一条灰黑色的丝绦简单的缠在腰间，白玉环嵌在中间，几颗颜色跳跃的玛瑙点缀其间，头也高高的束起，别了一支很普通玉簪，虽然有些不大趁，但却也是神采奕奕，与前番判若两人啊！&1t;/p>

        （所谓人靠衣装，马靠鞍，只是这也许多年未曾收拾，这品味略显得有些唐突，但也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官啊。）&1t;/p>

        此时正坐在后堂左，手里正捏着什么东西，时不时露出个侧影，远看自是看不出来，但是近瞧，却是朦胧，隐约有跳动的龙纹，好似玉佩之物。但不是很清楚，他的手很缓、很柔，就像按摩一样，轻轻的拂过，也轻轻的回来。直到几位长老进来也还是那个动作，那个姿势，似乎没有看见他们，但他却在自言自语中，出了声。&1t;/p>

        “这是命，是我的，也是你们的”他翻转过手心里的玉佩，大长老最是靠前，一眼就看到了，直接就跌坐在地上，眼中有几分恐惧，也有几分哀痛。&1t;/p>

        其他的长老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看到大长老的样子，也就有些明了了，怕这就是传说中的“九龙佩”吧！当初进入禁地，在开开第十殿的门时，他们就知道了这个物件的存在，这个禁地里的世界，就是靠这个东西守护的，因为大长老用了禁术，能够接触到，感受到它，但是怎么也没想到，它竟然到了少主子的手里，别人不知道它的来历，可是大长老、弥叔是有耳闻的，当年的最高机密，赤赫下一代圣主的九大护卫，可这只是明面上的解释，实地里他们心里都清楚，护卫又怎能待在圣城？圣城是圣主的家，也是他的私宅，试问，有谁能自由出入？除了圣主的妻儿子女。&1t;/p>

        当时的圣主——赤赫武勋，自出生就有九大护卫的护佑，但没听说哪一个护卫是住在圣城的？而且武勋圣主确实有九宫夫人，与九大护卫同出一脉，这岂能是巧合？真的是巧合？当然，圣主的妻室远不止九个，但这九个却是大长老的心病，尤其是当他活生生的看到它在少主子的手里跳跃时，欲哭无泪，他当年是感激的，是激动地，但是也是深深的不安的，他把它藏了起来，藏得远远地，还锁了十重禁制啊！&1t;/p>

        天哪！苍天啊！鲜于一脉，早已没了嫡出，这庶出也仅此一个，难道非要，非要如此不成？……&1t;/p>

        不过，不知道能不能来得及，来得及，…….&1t;/p>

        大长老的沧桑和沉重，压抑着整个后堂的气氛，其他的长老也是不敢出气，更何况出声了？只是他们的眼珠子在咕噜噜的转着，一会看向少主子，一会儿看向大长老，感觉糟糕透了，真是诡异啊！&1t;/p>

        “何必？何苦呢？”若轩看着大长老，缓缓的吐出这几个字？这物什，本就是它的，想起来，他就觉得可笑。&1t;/p>

        那时候，他上有长兄、长姐，下有弟弟、妹妹，虽然自己是庶出，但是兄弟姊妹们在一起却也是融洽的，欢腾的。直到有一天，他被带走了，带进了那个禁地，从此兄弟姐妹间疏远了，他们对他只有礼仪，却没有了亲热，尽管他很像和他们一处，但是父亲和长老们却总是提醒他，不能失了身份。&1t;/p>

        他觉得他就是个庶出，没有什么不同，都是父亲的孩子，有什么不一样的？要是非要说不一样，就是他捡了一块玉佩，就是这块玉佩，毁了他的生活，毁了他和兄弟姊妹间的亲热，他曾一度恨着它，尤其是在最初的那几百年间，每每看见它，他只有恨意和冰冷，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千年里他变得强大了，至少在族内没有人能把他怎样，他得到了最好的传承、修习。&1t;/p>

        后来，他被送去了圣城，被六殿下赤赫夜息要去做了贴身侍卫，想到这儿，他嘴角忍不住咧了个角度，夜息，想起这个名字，他就想笑，谁晚上不休息啊？正如他第一天听到夜息说他的名字时，他就像白天的蜡烛，白天鲜活，晚上就息了，他不喜欢黑夜，但是没办法，天生体弱，得小心将养。……&1t;/p>

        伴着夜息的日子，他看到了这个白天的蜡烛，每天忙于奔波在汤池和寝殿、药庐之间，慢慢才明了他的心，那个泡在汤池里的小人儿，从出生那一天开始，几乎很少离开药汤，醒来的时候也很是有限，尤其是他来之前这几百年，几乎屈指可数。而且，他还知道了一个事实，一个令他无限悲凉的事实：就是汤池里的那个小人儿，出生的那一天，就是他被带进禁地的那一天，竟然是她出生，也竟然是自己哀伤开始的那一天。而这个事实竟然是在他答应了那支蜡烛，以后不管生什么，都会帮他保住那个小人儿…..&1t;/p>

        而他的心，在最初的无奈、怨、恨中，慢慢起了怜悯，虽然有时也有怨、也有恨，但是随着那个小人儿，慢慢地长大、慢慢的离开汤池，他的心也慢慢的融化了，不舍得它，谁都不给把玩。……&1t;/p>

        再后来，他带着它，追随着她的身影，浪迹龙纹大地，变得离不开它，……&1t;/p>

        到最后，他竟然一怒之下把它随手扔了……&1t;/p>

        却没想到，它还是帮了自己，至少在湖底的日子，……&1t;/p>

        若轩脸上的变化，虽被精明的二长老看了不少去，但很是不解。其他几位长老，除了三长老有些注意外，都在恍惚中，更不用说大长老了，他只是木木的看着若轩，心里、脑里想的都是别的。&1t;/p>

        “扶他起来，”这声音不容置疑，“这话儿总是得说的。”右手指了指右边的椅子。&1t;/p>

        大长老在几位长老的搀扶下晃悠悠的从地上起来，还有些大神不在的样子坐在那儿。&1t;/p>

        若轩的右手轻轻地放在他左手上，似是安慰，更似是交待，“我会处理好的。”&1t;/p>

        “你们，”看了看其他几位站着的长老，“也坐吧！”&1t;/p>

        “有些事儿，从今儿起，就做吧！”这语调很缓，缓的让人说不出来的压抑。&1t;/p>

        “老八，青田，该回来了”梅老三和正武点了点头，是啊，青田虽不是弥叔的亲生女儿，但自小就喊他父亲。其他的长老虽然不是很清楚，但也是耳闻了，最近有位老梅树的存在，就算是生疑，此刻也就明了了，知道的人越少，越安全。&1t;/p>

        ……&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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