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吃的亏心

众人翻过一个山头，果然见到一个五六十岁年纪的牧民倒在地上，陈天麟连忙下马前去查看。&1t;/p>

        张文道：“天哥，怎么样？”&1t;/p>

        陈天麟道：“没什么大问题，就是积年的胃病，要根治需要时间，通过药物调养倒是可以慢慢恢复。我先解除他的痛苦，让他醒来再说。”&1t;/p>

        陈天麟取出银针在关键部位扎了几针，牧民就渐渐醒来了。牧民一见自己躺在一个陌生公子的怀里，周围几个人都看着自己，大惊之下连忙挣扎着想站起来。&1t;/p>

        陈天麟连忙道：“老人家莫要惊慌，我等不是坏人。偶然到此处游玩见老人家晕倒在地，故而施救。”&1t;/p>

        老人家稍微放心不少，继而道：“谢公子相救，听公子口音不像是代州人。”&1t;/p>

        陈天麟道：“我们是夏州人，到北宁城办的事，闲暇之余到草原溜溜马。”&1t;/p>

        老人家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刚才小人病痛，又见有人突然出现，心中大惊之下竟然晕了过去。”&1t;/p>

        陈天麟道：“老人家的病可有些时日了。需要好好调理，否则久而久之病情加重，恐怕就很难治愈了。”&1t;/p>

        老人家道：“老毛病了，痛一会儿就好了。想不到公子竟然会医术，一眼就瞧出小人的病。”&1t;/p>

        陈天麟道：“我们家族属于医药世家，所以在下也懂点皮毛。老人家这病属于常见病，所以不难看出，不知道老人家现在觉得如何？”&1t;/p>

        老人家感觉了一下惊喜道：“果然没那么疼了，谢公子了。”&1t;/p>

        牧民挣扎着要起身道：“公子放开小人吧，小人衣服脏，不要弄脏了公子的衣服。”&1t;/p>

        陈天麟按住他道：“老人家不必如此说，衣服脏了可以洗，可老人家现在既受病痛折磨，同时又腹中空空，哪里来的力气站起来，还是先休息下，等缓过了再起来吧。”&1t;/p>

        陈天麟对陈琦道：“拿点水和吃的过来。”&1t;/p>

        伙着水吃了一些饼后，牧民的情况好了许多。&1t;/p>

        陈天麟四周看了看，这才现不远处一群羊正在吃草，里面大小不一，大的有近百斤，数量不多，三四十斤的有十来个，还有十来个小羊。&1t;/p>

        见陈天麟在观察自己的羊，老人家道：“公子，这些都是小人家养的羊，算是家里的主要生活来源。”&1t;/p>

        陈天麟道：“老人家，你们是附近的牧民吗？”&1t;/p>

        老牧民点头道：“是的，我们就住在贺目山北面山脚下。那里分布住着几百户人家，都是以放牧为主要经济来源，偶尔也会到贺目山上砍些柴，有些家有合适的地段还会自己开点荒地种，所以严格说来我们不算是牧民。”&1t;/p>

        陈天麟道：“这里有如此肥美的牧场，你们为何不大量放牧呢，种地和砍柴啥的毕竟没有什么收入。”&1t;/p>

        老年人惊讶道：“公子竟然知晓农事？”&1t;/p>

        陈天麟笑道：“我们是小户人家出生，所以和当地百姓接触比较多，对于农事有所了解。”&1t;/p>

        老年人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公子如此随和，这年头像公子这样的人可不多见。”&1t;/p>

        陈天麟道：“老人家过誉了，我们只是运气好点，生的地方比你们好点罢了。脱了这身衣服和你们一样，也是血肉之躯。”&1t;/p>

        牧民道：“公子您别看这里草地肥美，几十上百年前这里可是没有牧民的，就是我们也是进近百年才搬迁过来的。”&1t;/p>

        陈天麟奇怪道：“这是怎么回事呢？”&1t;/p>

        老人家道：“这就要从几百年前说起了，当时我们代州和北边的巴彦图部落进行了几十年的战争，当时死伤无数，到处都是尸横片野，草场也被破坏的不成样子。最可怜的是这附近的牧民经过几十年战争逃的逃，死的死，战争结束是几乎没啥人了。后来战争结束，巴彦图部也纷纷退回了自己的领地。一批本地的百姓也看上了这里，想到这里放牧，可是他们来了之后才现这里根本放不了牧？”&1t;/p>

        张文惊讶道：“为什么？”&1t;/p>

        老人家看了一眼张文道：“因为几十年的战争流血太多，血腥味很重。几年时间虽然草长起来了，可味道依然存在，牛羊都不吃这里的草，翻起来的土也是带着血红色的。当地甚至传言，这里死人太多，成了被诅咒的地方，所以他们失望的走了。如此又过了几十年，到了我们的祖辈，血腥味几乎散尽了，牛羊能吃这里的草了，才有人慢慢开始搬到这里。”&1t;/p>

        陈天麟感叹道：“就整个战争而言，最受苦的还是老百姓啊。”&1t;/p>

        老人家道：“公子算是说对了，我们这些老百姓盼星星、盼月亮，就盼着有个好的城主，这样一来大家生活会好点。”&1t;/p>

        张文道：“你养着这么多羊肯定能卖很多钱吧？”&1t;/p>

        牧民道：“公子说错了，这些羊卖了交完税就没几个了。”&1t;/p>

        张文惊讶道：“不……不是吧，税收有这么多？”&1t;/p>

        牧民道：“公子不是代州人，又是好人，小人倒是可以实言相告。”&1t;/p>

        张文道：“老人家请说。”&1t;/p>

        老牧民道：“几十上百年前，赵家还是北宁城的当家，家主也很好，赋税什么的都合理。可是近几十年来，赵家逐渐失了势，北宁城渐渐成了三家当家，赵家占据着城北这片最差的地方。管的地方少了自然税收就少了。最早的时候这城北军营有八万守军，后来赵家没落了失去了一半的城池，军队走的走，散的散便减少到了6万人，再后来只又只剩下北城区这一块区域了，便将军队缩小为3万。要养活3万人可不容易啊，赵家当然只有不断的提高税收了。我们的税收每年都在涨，百姓们可真是苦不堪言呀。听说现在城东和城南的百姓税收是最少的，城西稍微高点，有能力的人都跑到那两边去了。”&1t;/p>

        张文道：“那为什么你们不搬？”&1t;/p>

        牧民道：“公子说笑了，要办哪里那么容易？我们祖祖辈辈生活在这里，房子，土地都在，这些搬不走。如果要搬到别的地方，我们哪里有钱盖房子，哪里有土地分给我们，也找不到放牧的牧场，这几十年来我们主要收入可是全靠放牧啊。”&1t;/p>

        陈天麟点头道：“我明白，故土难离除了思乡情结外，更主要的是生活方面得不到保障。赖在原地至少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1t;/p>

        牧民道：“是啊。本来就像公子说的扩大放牧就算税收高点我们也能承受，可关键是赵家不让我们扩大放牧呀。”&1t;/p>

        赵武一听，这怎么能认，脱口而出道：“胡说，我咋没听过这样的事？”&1t;/p>

        牧民只是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这位大官人有所不知，虽然没有明说不让我们扩大，可是我们却不敢扩大啊。”&1t;/p>

        陈天麟皱眉道：“老人家何出此言啊？”&1t;/p>

        牧民道：“公子知道城北的赵家军营吗？”&1t;/p>

        陈天麟点头道：“刚才经过那里过。”&1t;/p>

        牧民道：“问题就出在军营。”&1t;/p>

        陈天麟惊讶道：“这怎么说？”&1t;/p>

        牧民道：“最早的时候我们也会往这边放牧，因为几十户人加起来牛羊可不少，不往这边跑咋办呢？可是军营里的那群天杀的兵痞子隔三差五的就跑到我们这里抢我们的牛羊拿去杀来吃，我们穷苦百姓哪里敢和他们斗啊，被抢的多了这里就成了没人敢来的地方了，百姓们都往西边或者北边去了，这样可以避开他们。可惜了这么大的牧场就这么空着了，人多牧场少自然不敢多养，万幸的是他们还不敢公然跑到我们庄里抢劫，否则大家真的没法过了。”&1t;/p>

        张文笑着道：“那为什么你敢跑到这里啊？”&1t;/p>

        牧民叹气道：“我是没办法啊，这几天家人生病了，附近的草还没有长起来，我不能跑远了。为了能快点把羊喂饱好回家，我冒险往这边走了。本来以为不会那么倒霉遇到兵痞子，可是今天早上还是被几个可恶的家伙抢了两只羊去。听他们说今天军营里要招呼几个尊贵的客人。你们说我倒霉不倒霉啊，那可是我最大的两只羊了。就是怕他们再来抢劫，所以我才故意往东边走，打算避开了就从北边绕道回去。”&1t;/p>

        一听老农的叙述，陈天麟众人表情丰富了，他们当然听出了赵家招呼的就是自己等人，而自己等人中午正是吃的烤羊肉。卫士们都脸红红的看向赵武，赵武真是又急又气，真想找个地缝钻进去。&1t;/p>

        为了避免尴尬，陈天麟岔开话题道：“那么老人家，你们去过最东边和最北边吗？见到过沙漠吗？”&1t;/p>

        牧民道：“有啊，我们庄子里的年轻人骑马去过，听说那里全是沙漠，一眼望不到边。”&1t;/p>

        陈天麟道：“那老人家听说过沙漠在扩大没有，有没有胆大的人穿过沙漠过？”&1t;/p>

        牧民摇头道：“这个真不知道，我们每天都在为生计愁，那里有闲情去关注那个。”&1t;/p>

        陈天麟点了点头道：“说的也是，真希望百姓们能早些过上好日子。”&1t;/p>

        牧民道：“如果公子您做了我们城主我们肯定能过上好日子。”&1t;/p>

        张文笑道：“为何？”&1t;/p>

        牧民道：“公子有善心呀，能够懂得我们百姓的苦。”&1t;/p>

        陈天麟苦笑道：“谢老人家信任，可惜我就是个看病的，没福气当城主。”&1t;/p>

        牧民看了看天色然后道：“公子，请恕小人无礼，恐怕小的要告辞了。”&1t;/p>

        陈天麟道：“老人家有啥事吗？”&1t;/p>

        牧民道：“小人家里还有病人，天黑前必须赶回去。”&1t;/p>

        陈天麟连忙道：“病人要紧，我看老人家气色也确实问题不大了。”&1t;/p>

        陈天麟转过头对陈琦道：“取纸笔过来。”&1t;/p>

        陈琦飞快去了以后陈天麟对牧民道：“我给老人家开个方子，药材都是普通药材，价格不贵。老人家照方抓药长期服用便可慢慢不在疼痛，切莫耽搁，须知如果严重了可能会需要更多的钱。”&1t;/p>

        牧民连忙跪下道：“谢公子。”&1t;/p>

        陈天麟连忙扶起道：“老人家不必如此，举手之劳何足挂齿。”&1t;/p>

        陈天麟开好方子后对陈琦道：“身上有银子吗？”&1t;/p>

        陈琦掏出十两道：“公子就这么多，还是属下怕小姐要吃什么没钱特意带上的。”&1t;/p>

        陈天麟点头道：“那就这么多吧。”&1t;/p>

        陈天麟连带银子和药方交到老人家手里道：“这点银子和药方老人家收好。”&1t;/p>

        牧民大惊道：“公子给小的银子干嘛呀？”&1t;/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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