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大清流和小奸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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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墨涵偷偷观察张叔夜的样貌，满脸的褶皱，风霜的白，看上去是更像一个操劳过度的老头。只是，张叔夜也用一双锐利洞察的眼睛注视着高墨涵。

        “学生高墨涵，参见府尊大人。”高墨涵见礼。

        丫的，还是低调点好，俗话说第一印象很重要，否则会老张收拾的不要不要的。

        “稀客，请坐，来啊，上茶。”张叔夜不穿官衣，却官腔打了个十足。

        喝了口茶，接下来，张叔夜却一言不，还是用那双充满智慧的眼睛戏谑的看着高墨涵。

        饶是小高同志脸皮厚如城墙，看的还是心里毛，不停的告诫自己，这是老张的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心理战术，沉默中谁先开腔就一定会接下来的谈判中陷入下风。

        高墨涵只能故作镇定，也是沉默不言。

        张叔夜不着急，还是微笑着，仿佛全部的注意力在品鉴香茶上。

        一刻钟过去了……二刻钟过去了……

        高墨涵觉得每一分钟，不，每一秒钟都在痛苦煎熬，心理防线都快要崩溃了。

        马蛋，跟这种实力强的政治大佬掰手腕玩心眼，高墨涵还是分分钟被碾压的节奏啊。谁叫人家是天子任命的一方诸侯，名正言顺，光气势都能教育自己做人……

        这无关乎智慧，完全因为彼此身份实力悬殊太大。

        高墨涵倒也光棍，明白在这位历史名臣面前无所遁形，还是老实坦白认输好，争取少挨点抽吧。

        好吧，高墨涵忍不住起身，准备缴械投降了。

        高墨涵道：“听说高家成立‘华夏会’收取保护费一事，给府尊造成了麻烦，真心道歉。过而改之，学生立下誓言，三天内消除影响，不再收取保费，那些传言被华夏会欺负、赶出了汴京的‘良民’（地痞泼皮），一定会在三日之内回归。告辞。”

        娘希匹，高墨涵即使投降，也得全力反将一军，只要老张是个忧国忧民的大清流，他就会炸了毛。

        “回来！”张叔夜终于有点沉不住气了。

        高墨涵走回来坐下道：“学生听着呢。”

        张叔夜被这个高墨涵这个小混蛋威胁，真是有些不甘心的。

        其实当初华夏会开始在汴京大肆展组织，依靠各种手段，驯服汴京各类大小泼皮无赖的时候，张叔夜已经有所察觉。只是张叔夜堂堂“汴京市高官兼市长”，管理一百多万人口的世界巨城，要忙的事情实在是焦头烂额，一天三顿饭都基本顾不上吃，哪里会分散精力去管泼皮打架斗殴的鸟事，他又不是闲的蛋疼。

        只是高墨涵借鉴后世洪门创造的华夏会组织实在太符合底层中国人的胃口，这种洗脑一样强调“义气当先”的办会规矩，简直对底层的混混有莫大的天然吸引力。混混也是人，而且大多数是穷苦人，谁不想靠个大山，一辈子不受欺负。于是乎，华夏会的组织堂口如同雨后春笋般崛起，各种堂口行话开始活络流行起来，精英成员遍布汴京城内城外，华夏会很快在汴京做大做强。

        张叔夜并不是棒槌，他只是太忙，即便如此，观微知著的政治本能依旧强大。时间一久，他很快敏感的察觉汴京城每天晃来晃去、无所事事的混混们数量在减少，本能的开始感觉有些不对，但又一时没想透彻，想观察观察。

        张叔夜抽出时间去调查一番，才弄明白现在汴京城有个叫华夏会的组织，非常跑火，而且还定下个缴纳保护费规矩。所谓保护费，就是商家向华夏会缴纳“百抽一”的经营收入，换取华夏会对自己经营安全的保障。

        张叔夜一听，当即气的半死，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于绕过自己这个钦定的开封府衙门，公然向商家摊派税收？靠，这还得了。张叔夜当场翻脸，坚决表示要刀砍人，立马取缔这个无法无天的组织。

        奇葩的是，被调查的商家一致含泪请求张府尊大人息怒，表示他们是自愿向华夏会缴纳保护费的，没有人强迫。

        张叔夜觉得日了狗，居然有人自愿缴纳保护费，还为“强盗”说好话。逻辑凌乱中。

        商家请求张叔夜相公息怒，一番仔细诉说，把各家的难处都明明白白讲出来。

        在华夏会之前，汴京城的混混界是十分混乱且放肆无忌的。各地生存无着的贫民不断流落进汴京这个世界上最大的城市，成为混混帮派的最大来源。

        于是乎，汴京城的治安就悲催的崩溃了，各种敲诈、碰瓷事件层出不穷，商家苦心经营的劳动成果，往往肥了这些不劳而获的“寄生虫”。

        小高的华夏会成立后，牛逼的不行，颇有秦始皇灭六国的气势，把各种乱七八糟的混混组织全灭了，包括蔡府的什么狗屁“太师堂”，真正一统汴京混混界。华夏会一统江湖之后，开始统一收取“百抽一”的保护费，严格禁止敲诈勒索事件生，按照江湖规矩，维持当地治安秩序。

        商家们虽然对每年要缴纳保护费非常不爽，好在综合算下来，保护费用极低，差不多就是请个保安的价钱。这样的支出，在物价昂贵的汴京城，完全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

        缴纳保护费的好处太明显，只要一有人向街上华夏会堂口举报混混敲诈勒索行为，堂口立马有一帮黑色劲装的彪型大汉出来教育滋事者学会做人。

        这样一年下来，商家们现汴京的治安状况与之前混乱的状况相比，简直天壤之别，敲诈事件也快绝迹，经商环境实在好了不知道多少，生意也日益红火。

        张叔夜逐渐冷静下来，刚才要提刀砍人的冲动也消逝了。

        当张叔夜听到商家对自己治下的汴京城治安如此差评，老脸也不禁一红。其实他也没办法，毕竟混混也是人，只要没有足够确凿的犯罪证据，他又不能滥杀无辜。

        真正的症结是，全国各地的失地人口和灾民还源源不断往汴京这个都迁移。老张每天工作压力山大，累的筋疲力尽就是这个原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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