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套路（上）

高墨涵、牛皋，吩咐兴儿等一众虎狼小厮，连夜私设个刑房，把三个投降的西夏人一顿拷打。

        高墨涵以为西夏的鞑子骨头会很硬，没想这三家伙却是窝囊货。

        三个西夏人看见牛皋威猛的样子，情知难以幸免皮肉之苦。几顿鞭子下来，什么都招了。

        原来这三个西夏人，分别叫做往利骨朵、野乱只斤、来禽贝巴，却是西夏小梁太后之弟梁乞逋的亲信手下。

        西夏国主李乾顺只是个傀儡皇帝，大权落入母党梁氏手中。小梁太后亲自专权后，命令其弟梁乞逋连连利用对宋战争，树立梁氏在西夏的威望。

        梁乞逋经常在朝廷上向众大臣夸耀自己的功劳，认为西夏连年出征，主要就是让宋朝屈服，只有这样才能使梁氏巩固权位。

        据这三家伙招认，最近梁乞逋可能手头紧，威望不够用了，又想蓄意挑起宋夏战争，狮子大开口，跑来敲诈大宋。

        高墨涵想了想，这梁乞逋差不多就是西夏的霍光，打着皇帝旗号，做尽飞扬跋扈的事情。将来对阵西夏的时候，这种皇帝与外戚的矛盾，倒是可以好好的利用一下。

        高墨涵连夜将三人招供的情况告诉高俅。对于西夏的大肆增兵，高俅还是非常忧虑。

        高墨涵笑了笑，对高俅道：“父亲，西夏侵攻我大宋，其用心，无非是想借用武力讹诈，捞足战争好处。西夏国力不济，还不足与我大宋长期相抗衡，想吞并我大宋更是痴心妄想。只是这战端刚一开始，西夏士气正旺，这仗打的势必艰苦，不如……。”

        高俅迟疑道：“不如什么？”

        高墨涵故弄玄虚道：“不如找个倒霉蛋去和西夏鞑子硬碰硬。我看这个苦差事，童公公最合适。”

        高俅一听，乐了，好家伙，儿子比自己这个大奸臣的心思还蔫坏。

        童贯目前是赵老大身边最得宠的太监，还号称是精通领兵，不坑他坑谁？

        高墨涵早把赵老大的私门领域看成高家的势力范围，但凡触犯高墨涵“私门垄断”的人，一定要给他上足眼药。

        另外一个高墨涵无法容忍童贯的原因，这家伙与蔡京一伙私下勾结，一个掌控外朝，一个掌控内廷，简直配合的天衣无缝，把徽宗朝毒害的乌烟瘴气。

        所以，高墨涵必须想法设法在赵佶面前使劲黑童贯。

        只有打压下童贯，使其在西北吃尽苦头，才能切断蔡京伸向内廷的权力之手，将蔡京一伙关进封闭的笼子。

        当然，坑童贯也有一个底线，就不能让西北出现大的溃败。最好等到童贯和西夏鞑子打的精疲力尽的时候，高墨涵就可以带着整顿完毕的禁军前去收割战功。

        高俅一早上，写好汇报给赵老大的奏章。

        昨日父子早已详细密谋清楚，正好可以借种师道请求朝廷增兵西北的信，挟带点高墨涵的“私货”，“怂恿”赵佶名下旨整顿禁军，提高大宋军队战斗力。

        只要赵佶的圣旨一下，这样一来，高墨涵的“私货”算是名正言顺。

        父子密谋一晚，正待好戏上演。

        三个软骨头的西夏人，被高墨涵故意先拉去汴京人多热闹的大街上游行示众。

        一众小厮、亲兵们沿途押解，顺带痛斥西夏狗对大宋的侵犯，梁红玉一个小姑娘如何惨遭追杀，讲的绘声绘色，讲的“泪流满面”。

        群众们总是那么容易被挑起仇恨，何况西夏对大宋的罪恶侵犯早已经深入百姓人心，满大街都是扔鸡蛋，扔菜叶的愤怒群众。

        三个可怜的西夏人早被打懵了，被骂的快要崩溃。

        高墨涵见群众的舆论已经被挑动起来，西北危机的话题早就大街小巷传遍。大宋的朝廷再也不能假装“无视”西北边界的打打杀杀。

        高墨涵“乖巧”地把三个西夏人送到枢密院北面房，由北面房的官员去头疼如何处理这三个民愤极大的西夏人。

        高俅早朝的时候，趁着京城民间舆论鼎沸之际，把种师道的信函呈报给了赵佶。

        当种师道信中对西夏骚扰无度的“滔天罪行”的悲愤言语由御前小太监朗朗读来，满朝身着朱紫朝服的官员不乏群情激烈者。

        高俅又把梁红玉小姑娘的悲惨经历，自己幸获得此信的经过讲了一遍。所有人听的无不摇头叹气。

        尚书右仆射赵挺之率先难，慷慨陈词，历数西夏鞑子的往年罪恶。

        赵挺之讲到动情处，眼泪适时而落，当今是现代实力派演技。

        紧接着，尚书右丞张商英亦力陈西夏狼子野心，不可不加以挞伐。

        温和派的尚书左丞何执中、工部尚书刘正夫亦言西夏鞑子的嚣张气焰，天朝要有所准备等等。

        连已经下放到大名府的韩忠彦听到风声也赶来凑热闹，上书说西夏之卑劣恶毒…

        朝中政治大佬们连连表态，究其背后，原因无非是高俅转的信函涉及“爱国主义”的议题，各路大佬都伤不起，今天不表态积极点，光京城人民的口水都能喷死你。

        谅谁也不敢说些“汉奸”言论，否则一顶卖国贼的大帽子盖下来，汴河某天漂浮的无名死尸就很可能是他了。

        一时间，各政治派系的小弟群起声，各挺各自的大佬。

        连向来喜欢端坐看戏的赵佶同志也坐不住了，西夏这种侮辱性的追杀举动，生在京城脚下，尼玛太打脸了，“叔叔”能忍，“婶婶”不能忍啊。

        蔡京有点懵逼了。

        作为久经官场风云的高高手，他出于本能的敏感，已经闻到一股浓浓的套路味道。

        没错，就是阴谋！

        只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那个“沛公”到底是谁？项庄背后的指使者又是谁？是谁在设计这个套路？蔡京沉默不语，极力思考。

        目前对手的盘算，蔡京还无法做出最预测。

        蔡京感到很吃惊，能够如此安排套路的人，绝对不会逊色自己。蔡京的党羽王黼、蔡攸等人，见蔡京沉默不语，皆举棋不定，都不敢妄动表态。

        既然蔡京一伙沉默不语。接下来舆论形势几乎一边倒，大部分朝臣都被裹挟进来，表示要防范西夏。

        君臣很快定议，增兵西北！

        至于带兵人选，毫无意外的“落到”童贯童公公手上。

        谁叫你童贯公公身上君恩深重，又兼军事牛叉嘛，你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童贯脸色有点惨苦，再这种群情激烈“举荐”之下，他连推脱的余地都没了，直接被挂个了西北招讨使的差事。

        高俅打定主意，顺水推舟，彰显奸臣本色。

        等朝会一散，高俅就把禁军中早就剩余的那些不听话不服从“高俅系”的军头提前清洗一遍，统统调派给童贯去西北吃灰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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