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送一座花园
变 这一路回来黄家生变得很沉静，虽然有乌索娃这样一个惹火女郎同行，他却完全像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总之是换了一个人。乌索娃觉得他怪怪的，不是她熟悉的那个黄家生，搞不清楚是什么回事，也一路跟着闷闷不乐。
以黄家生的性格，这种沉静确实罕有，因为他是一个玩家，永远不会缺少玩乐点子，玩乐是他人生的宗旨，他容不得自己郁闷，他讨厌沉静，小时候，哪里有热闹哪里必有他的身影，如果隔一两天没有热闹了，那他来制造热闹，反正，为了玩乐，搞得乡里没个安宁日子。
他的这种沉静是自从娶了章玉菡之后才出现的。在他外出，牵挂她的时候他会这样，当他被章玉菡冷落的时候他也会这样。
现在他的沉静，很显然是出远门牵挂她所致。
此际，他渴望见到她，但旅途遥远得没个尽头，他心急如焚。他自觉本事多多，却奈何不得天各一方，才觉得自己也不过如此。他突然现天底下最了不起的人是姜闪，因为他跑起马来可以日行千里，从西州城到郎西城三千里路途，三天即可到达！
对，这次回去，一定得想办法造一辆级马车，能日行千里的马车，有钱还怕造不出来？！
他就这样胡思乱想着。
此外还有什么呢？
哎呀哎呀，糟糕，我怎么就忘了？来到西州城那么久，居然没有想到要带什么礼物给夫人，该死！黄家生终于想到最要紧的。
可是，这真的要紧吗？在他印象中，以前每次外出归来，他买给她的礼物好像从来就没有引起她什么特别的反应，她对着他的礼物永远是平平静静的，一直这样，以至于在他的意识中，觉得礼物这东西并不要紧。当然，他还是会买，一次也没有落下。奇怪的是，这次怎么就忘了呢？
唉，也许是思家心切了！怎么办？他寻思着补救的办法。
此时他们已离开西州城近两百里远了！
接下来几十里外倒是有一个叫古叶的小邑，可是，那不过是一个为西州城提供农产品的中转站而已，能买到什么呢？唯有再派人回西州城，只是，也不知该买这什么呀！
他想着想着，没个头绪，不禁心烦意乱，猛地从车上跳下来，骑上一匹马往前路狂奔，孟达和张昭也连忙打马急追。
走到一片林子，他拐入林中小道，往林子深处冲去。
一两声狗吠让他拉住了缰绳，原来他差一点就冲进一户人家里去了。
一个国字脸的中年男人急急走出来，对着黄家生作揖，说：“客官快请进，看看可有喜欢的花木，我给你打个折。呵呵！”
黄家生说：“你这儿是花木场？”他扫视一遍，现眼前是一个宽大的院子，里面西头挤挤挨挨的满是光秃秃的树木，东头地上则摆满了插着枝条的花盆，有一个妇人正在浇水。
黄家生心有所动，下得马来，便随那人走进院子。中年男人一副憨厚相，说一句笑两声，令黄家生甚觉有趣。这时孟达、张昭赶到，还大声叫着中王中王的。中年男人这才得知眼前这个人是中王，便连忙下跪，那个妇人也走过了下跪。
黄家生笑笑说：“起来吧！本王今儿路过此地，误闯你的花木场，大概也是天意，正好解了本王的愁思，哈哈哈！”
原来，他想起章玉菡画的那副花园里百花盛开的画来，那是他来西州城之前看她画了半天的一幅画。她不是说要把那院子建成一个花园吗，还亲手设计，作画，可见是多么花心思，她好像还说了要近期动工，算起来距这会儿有一个多月了，若是真的动了工，怕也建好了，那她最需要的不就是花木吗？以前送多少贵重物品都不曾令她一展笑容，这次会不会博得一笑呢？尤其让他记忆深刻的是，她当时说了“我们的院子”这词，她既然花了心思画，那他就应该花力气去种才对啊！趁此机会也许可以彻底把两人的隔膜打通也未可知。
想到这里，他暗自欢喜，甚而至于为自己的灵感激动不已。
中年男人垂着头，忐忑不安地对黄家生说：“我的花木场规模小，不知能否让中王满意，还望中王恕罪。”
黄家生想了想，说：“现在已近岁末，不知哪些花木现在种下去三两个月后可以开花的？”
中年男人说：“不知中王要把花木种在哪里？”
黄家生说是郎西郡。
他掐了一下手指，说：“两三个月后郎西郡一带还是冰天雪地，除了极个别品种，像梅花可以开花，其他的都不行。”
黄家生有点失望，说：“那最快呢？”
他说：“明年四五月份吧，66续续的都可以开花的。”
黄家生点点头，说：“可以确保它们开花吗？”为了博得章玉菡一笑，多么用心啊！
他说：“这只是这些花木的一般生长规律，能不能如期开放，还得看有没有照料到家，比如浇水施肥除虫这些，……”
黄家生突然打断他的话，说：“你叫什么名字？做这行有多久了？家中还有何人？”
“回中王大人，贱民褚福平，种花、卖花已有三十年。”他应答着，还指指身旁的妇人说：“此是贱内，姓金，随我种花、卖花也有二十年了。家中尚有一儿子，也做这种花、卖花的营生。”
黄家生说：“哦。今儿我想雇你做我的花匠，随我到郎西郡，为我照料花木，不知意下如何？”
褚福平与妻子十分愕然，面面相觑，一时不知该怎么搭话。
黄家生说：“这样，我给你们夫妇俩五十两月银，吃住在我中王府，总之一切用度都免费。”
褚福平与妻子更是惊呆了，这样算起来，一年下来就是净得六百两银子，这样哪里还用在这儿卖什么花木呢？
夫妇俩赶紧下跪谢恩，表示愿意跟随他去郎西郡。
黄家生很高兴，指着院子里的花木，说：“这些花木，你帮我挑最好的，开花时最漂亮的，我买过来，怎样？”
夫妇俩自是高兴得合不拢嘴，也不答话只是不停地点头。
黄家生转过身交代孟达和张昭去买三辆马车，把褚福平挑选好的花木拉回郎西郡。
经过一天的忙碌，一切收拾妥当，黄家生带着众人继续向郎西郡进。
说也怪，打包买下花木和花匠之后，黄家生一改沉静的面貌，又变得活跃了，话声、笑声不断，一路喝个不停，完全恢复了本来面目。有两次兴奋得难以自已，竟然跟乌索娃在马车车厢中玩起车震来，这大概是有史书记载以来最早的车震。
十几天之后，他们回到了郎西城。
此时，一场雪正在消融着，整个郎西城到处湿漉漉的。
中王府的人站在门口迎接黄家生的归来，小菊、娟儿，还有常小追都在，章玉菡没有出现在人群中。黄家生只是略感失望而已，其实也是多年的习惯了，也没什么特别的。
黄家生进得大院，果然看见花园已建好。
他愈的为自己所准备的礼物而激动，他似乎已看到她的欢欣了。
“夫人，夫人，我回来了！……”他进得门来，看见章玉菡正坐在椅子上打着盹，便立即收住声。
章玉菡还是被惊醒了，她轻声说道：“你回来了？”
他点点头坐在她身旁，说：“我这次带了一样礼物给你，你一定喜欢的！”
章玉菡揉揉眼，似乎还没完全清醒，问道：“礼物？送礼物干啥？”
这次她的不以为意没有刺激到他，他笑嘻嘻的，搂着她，说：“出外太久了，想你想得不行了，也不知你想没想我，于是就想着非得送一样东西给你！若是能让你欢喜，下次，你就会念着我回来了！”
她微微咧了一下嘴角，以示笑着应他，说：“又是金银饰那些东西吧！”
她心想，除了这些你还能想到什么？这些东西能让我念着你回来吗？
他笑了，说：“错了，呵呵！这次我送你的，是一座花园！”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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