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试炼
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悬浮半空，壮丽宏伟的建筑群遗迹，两边来往由一条吊桥沟通。
“这里......为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白信自言自语，眼眸深处涌起一抹心碎的忧郁。
他忽然觉脸皮子有股瘙痒，伸手一擦，湿湿的，是泪水。
“我哭了？”沉浸在莫名思绪的白信兀地警醒，自从最亲的人逝世后，他从未再流下哪怕一滴眼泪：“这地方好邪门啊。”
嘴上说是这么说，他手脚不慢，灵活的登上吊桥。
吊桥下方是深不见底的深渊，每过五息，深渊就会吐出一团团棉花似的萤火，升顶，泯灭，勉强够照亮这座建筑群遗迹。
攀行吊桥的过程有惊无险，费了好一番功夫，他踏入遗迹的土地上。
脚下的路，由一块块黑色的长板砖铺垫，人走在上面不会出一丁点声响，神奇得很。不过白信没有注意到这些，他的目光尽皆投放在遗迹上的建筑，啧啧称奇。
这些建筑有残破的，也有完整的，用镶嵌了精美纹理的瓷砖建成，看似脆弱，实则坚不可摧。它们一般有十米高，门庭是古朴的青铜门，门两扇刻有载歌载舞，面相圆润的金童玉女，而楼角屋檐高高勾勒，宛如神龙飞天，冲着云霄昂咆哮，桀骜不羁。
且行且止，沿着一条路走到底，可以看见一座呈金字塔式层层叠起的祭坛。
祭坛中央供奉着一口两耳的青铜大鼎，白信好奇之下，走上祭坛，围着大鼎细细观摩——在鼎的外层，雕刻着各种奇模怪样的幻兽，或如凤凰，展翅翱翔，或似玄武，盘踞一方；而鼎的内部，刻的貌似为一种古文字，有序，美观，但看不懂。
然后，万万没想到的是，当他绕到鼎口后头时，猝然瞅见一位麻衣粗布，袒胸露乳的老汉正沉沉酣睡。
‘他是谁，怎么会在这里，待了多久？’
白信脸色大变，有些问题委实细恐思及，故而不敢弄出声响，立马捻手捻脚地原路撤离。
不过，白信的到来终究惊醒了老汉。
噼里啪啦——
只听见一声声脆响此起彼伏，接着眼前一晃，其已然走至白信跟前。
“哎呀呀，睡得好舒服啊。”老汉大大的伸了一个懒腰，脆响便是从他骨头里出来的。
“咕噜咕噜。”
伸完懒腰，老汉左手探入虚无，凭空取出一个酒葫芦，大口大口喝了起来：“哈哈哈，日盼月盼，总算盼来一位有缘人呐，好生......”
话说一半，话语曳然而止。他全身僵硬的与白信对视，一副‘哔了狗了’的表情。
“那个......”白信尴尬一笑，准备开口说点什么来活跃气氛时，被老汉的怪叫强行打断：“我丢你雷姆啊！”
扔下这么一句，其腿下生风，刷地一下消失不见。
“呃呃呃。”白信错愕无比，对老汉突然逃跑的行为百思不得其解。不错，就是逃跑。他敢以性命誓，那个老头子见到他的样子，跟老鼠遇见猫一模一样！
事实也是如此，某处慌不择路的老汉此时正一脸崩溃的碎碎念：“完了完了，机缘还没盗取，就碰着了正主，这是吃蒜要丸呐！！！”
“若要是让祂知道了我再谋取那件东西，恐怕非得死无葬生之地嘞。”
“不行，我得找个地方好好躲起来，最好躲个十万......嗯？”
蓦然，他身边冒出一个黑洞，无法抗拒的拉扯力瞬间覆盖全身。
“不不不！！！”一时间，老汉像是即将要被宰杀的鸡鸭般失声尖叫：“伟岸的存在呐，您可是与那位做过约定，不再出手的！”
然而，老汉的话并没有什么鸟用，任其使出千万神通，亦无法脱离黑洞的拉扯：“请住手吧，难道您要再掀起一场大灭绝吗。”
“对不起，我错了，请放过卑微的我吧。”
“啊啊啊啊啊，要死要死要死。”
“等等，等等，我缺一德愿以灵魂誓约，做您人间体的护道人，助您寻找那个传说的线索啊啊啊啊！”
一秒。
两秒。
三秒。
缺一德歇斯底里的吼叫总归起到作用，他那近乎融入黑洞的身躯被吐了出来。周围重新恢复平静，仿佛刚刚的景象从未生过一样。
“唉，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这句话是谁说来着的，太特么有道理了，可惜我被贪念蒙住双眼，合该有此一劫。”
愣神半响，缺一德哭丧着脸，陷入生无可恋的状态。
尽管那位存在毫无表示，但到了他这种层次，说出去的话就像泼出去的水，一旦因果相结，哪怕躲到天涯海角也会被找上门来的。
何况那位伟岸存在已经注意到他，焉敢不履行誓言？
这次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话归正传。
老汉离开后，白信继续在祭坛逗留一会儿，便前往它处另寻机缘。他没有贸然闯进两旁的建筑，大概是潜意识深处抗拒这种行为吧。
择一条新道，接着走到尽头，是一座庞然的大型建筑。它远比其他建筑大得多，门口两侧筑立两座雕像，一个三头六臂，威风凛凛；一个狼头鹰身，虎视眈眈。
“小子，原来你在这啊。”一个转身，老汉不知从哪个疙瘩角落冒头，气喘吁吁：“别进那里面，走，老朽带你去试炼之地。”
“嘿，你是何人，我凭什么相信你？”鉴于老汉之前不堪的表现，白信对他的敬畏之心早就抛到九霄云外，乃至于胆敢挪移一句。
当然，也可能和潜意识认为老汉再无威胁有关。
“开玩笑，老朽吹一口气就能让你烟消云灭，还要骗你？！”听着，缺一德级不爽，吹胡子瞪眼道。
“哈哈，我随口说说的，老爷子你别当真哈。”白信挠挠头，急忙安抚老汉。
能一开始便驻守此处的人岂是等闲之辈，自己真是昏了头，竟敢在其面前随意的放浪形骸。
“嗯，跟我走吧。”缺一德见白信换上尊称，脸色稍缓：“不是我说啊，那个试炼之地可是好地方，连老朽我都垂涎得很，你要是能通过了，以后我罩着你，包你吃香的，喝辣的，岂不爽歪歪？”
“哦，不对，是你的话肯定能过啦。”
“对了小子，你叫啥？”
“白信。”白信回道。
“哟，简单易记，是个好名字。老朽真名：缺一德，你以后叫我德老好了。”
“好的，德老。”
“哈哈哈，真是有礼貌。老朽也不占你便宜，来来来，喝一口我的酒，恢复点气力好应对接下来的试炼。”缺一德将酒葫芦递给白信。
“哦。”白信接过酒葫芦，也不嫌弃，咕噜咕噜的仰头喝起来。
短息间，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之红涨，直觉得身体暖洋洋的，力气不断涌上来。
“行了行了，别多喝，虚不受补知道不。”
“哦。”
白信恋恋不舍地舔了舔嘴唇，把酒葫芦还给缺一德。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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