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二十九个爸爸
第29章
杜成礼感觉自己做了个很长的梦。
梦里的霍泽年纪还很小, 像是他们初见时，才十二三岁。霍泽躺在他怀里，拽着他的衣襟无声的流泪，眼睛红得像只小兔子。
杜成礼最不能看他这个样子, 每一次看到都会不知道该怎么办, 然后他要怎么办就怎么办。因此才有了后来的许多故事。
没多久, 梦里的霍泽变成了十五六岁的样子，既狼狈又虚弱，那时候他们在小熊星生了意外。他依然拽着杜成礼的衣襟，只是细长的指尖从衣缝中滑入, 他面容青涩，双眸却极为幽深, 低哑的问：“老师，我想爱您，可以吗？”
杜成礼忘记当时回答了什么，总之梦境变得混乱而迷离，让人全身烫。
再能看清什么时，眼前的人已经变成了卡洛夫，很年轻的卡洛夫。
“只要你笑一个, 那颗星我马上就不炸了。笑一个吧, 笑一个嘛, 来嘛, 笑一个啊……”卡洛夫张扬不羁, 嘿嘿直笑, 却忽然一愣，目不转睛的看着杜成礼，仿佛狙击手锁定了目标。
“你真好看，我可以亲你一下吗？我保证会很轻很轻的，不会弄疼你。”
然而杜成礼还来不及回答，画面再度变成了霍泽。
霍泽已经长高长大，穿着裁剪合体的军装，俊朗不凡。他转过身抱住了杜成礼的腰，将他整个人脚跟离地的顶在了储物柜上，两人几乎脸贴着脸，呼吸灼热，“老师，我现在就要，就在这里，可以吗？”
杜成礼还没感受到他是如何要的，压在他身上的又变回了卡洛夫，他的亲吻从上至下，稠密得让人喘不过气来，蓝眸中全是毫不掩饰的热欲，嗓音低哑：“宝贝儿，你好甜好甜。”
……
两个画面混乱的交织，最终霍泽与卡洛夫同时出现在了一处，他们目光鄙夷仇恨，同仇敌忾，像是重叠成了一个人，齐声控诉：“为什么要背叛我们？”
“杜成礼，你是个人渣！”
“杜成礼，我们恨你！”
“杜成礼，你滚！我们再也不想看到你！”
“有你的地方我们都不会去！”
最终，他们在杜成礼眼前迅的老去，化为白骨，灰飞烟灭。
杜成礼感到难受至极，心里满是愧疚，没有倾泻的出口。但是愧疚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也不能再以心软为借口，放纵自己继续贪婪。
爱一个人，就不应该让他受到伤害。应该给他最好的。
……
“会长！”
“会长！”
杜成礼渐渐恢复了意识，“怎么回事？”
四个一：“会长，您心魔入魂了！”
杜成礼试着气运丹田，想要内窥，却现体内原本存储了一成的灵炁没了大半。
杜成礼：“我的心魔做了什么？”
四个一：“不知道，它直接把我切断了！会长，现在怎么办啊，这也太得不偿失了！”
杜成礼：“我距离下一次天劫还早，只要在此之前将它化解就行。”
四个一：“可是这件事您想好怎么化解了吗QaQ”
杜成礼：“想好了。”
四个一：“啊，怎么化解？”
杜成礼没有回答，而是抬手捏捏眉心，缓缓睁开了眼睛，一次看到了两个丈夫。
霍泽与卡洛夫虽然达成了某种程度的共识，但是以他们的性格，只要不到最后一步，绝无可能让这个共识实现。
在此之前，他们当然对对方严防死守，恨不能上厕所都用同一个坑。
床边守人这种事，他们毫无疑问是左右一边。谁也别想成为杜成礼醒来第一个看到的人，从而占尽便宜。
“宝贝儿，你没事吧？”
“成礼，你感觉好点没？”
杜成礼刚想撑坐起身，然后马上就有人垫枕头，有人扶，好像他到了生活不能自理的地步。
而这个两个人居然配合默契，竟然没有打起来。
似乎是感受到杜成礼疑惑的目光，霍泽不动声色的拉着他的手，解释道：“成礼，我们不会再做那种幼稚的事情让你为难了。”
卡洛夫眯着眼盯着那只手，努力控制着醋意，握住另一只手附和：“是啊，宝贝儿，都是我们的错，让你吃苦了。”
杜成礼微怔，不敢相信他们两居然有能好好说话的时候。如果能一直这么好好的……这个念头刚动，他就强压下去，贪婪是魔鬼。贪婪是魔鬼。贪婪是魔鬼。
四个一不以为然：“贪婪不是魔鬼，您还不够贪婪才招来了魔鬼。”
杜成礼没理它，皱眉收回了手，开门见山道：“你们之前问我选谁，我已经决定了。”
霍泽与卡洛夫交视一眼，都知道眼前这个杜成礼的确和心魔杜成礼无关了。那么他的决定，就真的和他们有关了。因此两人眼底都有一丝慌张，谁也没那个自信，杜成礼会选谁。
而且杜成礼这样严肃的样子，显然是下了决定就绝不回头。
霍泽微眯着眼睛，温声道：“成礼，你才刚从心魔中挣脱，不要勉强自己做选择。”
“是啊！”卡洛夫也放软了声音，哄道：“宝贝儿，你的心境稳固最重要，其他的小事以后再说。”
小事？
杜成礼简直以为自己听错了，他的两位丈夫难道是为了小事打得头破血流，缺胳膊少腿？
不管对他们而言是不是小事，他们伤害自己和对方，对他而言就不是小事。他不能容忍这种事情生，所以继续说道：“既然你们都是孩子的爸爸，那你们之间，我谁也能不选……”
“成礼！”
“老婆！”
霍泽和卡洛夫同时疾呼，几乎都以为眼前这个人又变成了心魔杜成礼。如果是心魔杜成礼就好了，至少他们可以说服自己，那不是杜成礼的本意。
杜成礼不明白为什么他们总是同时打断自己，他们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有默契？
不过他决定了的事情，谁也阻止不了。
“你们之间，我谁也不能选，除非你们飞升到大千世界。”
这个答案一出，霍泽与卡洛夫同时松了一口气，像是被判了缓刑。
死刑和释放，谁都希望释放，但谁都害怕死刑，而缓刑，至少又让人多生出了希望。
四个一：“会长，您这叫什么化解办法？拖字诀？”
杜成礼：“我的心魔不在于选谁，而在于不伤到谁。”
四个一：“可是他们的修为都达到返虚，飞升只是时间问题，您到时候怎么解决？”
杜成礼：“切成两半，一人一份。”
四个一：“您疯了！这不是协会做任务，您要是真的以分.身存在下去，寿元是有限的！您好不容易修行到返虚期，如果这么做就全部白费了！”
杜成礼：“我的心魔不化解，也度不过下一次天劫。”
四个一：“从返虚到大乘，下一次天劫还有好几百年呢，您何必自毁修为？您不能这么做，如果您这么做，我肯定给会长打报告，您是协会的台柱子，会长绝不会允许你这么做的！”
杜成礼：“我这次回去就会跟他说明情况。”
四个一：“您要回去了？”
杜成礼：“嗯。”
事实上，杜成礼在恢复了后一半记忆以后，就知道非回去大千世界不可了。
因为a1pha杜成礼和omega杜成礼的后一半记忆里，有些令人疑惑的内容。
原来，他早就在大千世界查过，霍泽和卡洛夫不能飞升，是因为他们自身魔核残损的原因。魔核残损，修为越高，越容易陨落。至于怎么解决，他也找到了眉目，只是在回去大千世界时，出了点意外。
他们合体了，八合一了。
于是杜成礼在协会的水晶棺材里醒来，记忆暂时封印，自然也完全不记得回大千世界的目的。也不记得以前生的事情，依他的性格，也不会在意任务里生的事情。
而他的这两个分.身并不知道还有其他分.身的存在，所以完全没想到会有八个任务完成后直接合体情况出现。
他们以为，能陪伴到霍泽与卡洛夫一同去到大千世界为止。
他们以为，能为各自的爱人，扫清所有障碍，兑现永恒的承诺，给他们最好的东西。
这一点上，不论a1pha杜成礼，还是omega杜成礼，都是杜成礼本人的心态。
所以他现在，仍然在继续这件事。为了他们不因为魔核残损而陨落在这个小世界，他必须要让他们飞升到大千世界，届时他会一分为二，人人有份。两人就再不需要自相残杀。
这是最好的结果，这是最完美的结局。
四个一：“最好你妹，完美个屁。”
杜成礼：“……”
四个一：“如果您两个丈夫知道得到的是你的分.身，而且还是凡人寿命的分.身，画美不看。”
杜成礼：“他们不会知道。”
四个一：“会长总是莫名自信，就好像您认定自己不会怀孕，不会公私不分，不会乱搞男男关系，不会脚踏两条船……”
杜成礼：“你想说什么？”
四个一：“会长！您不要死啊QaQ您还没看着我找对象呢！！”
杜成礼：“……”
回到大千世界，对于杜成礼而言并不难，但是对于灵炁见底的杜成礼而言，则需要一点时间。
而且，杜成礼的肚子里还有张嘴嗷嗷待哺。
这是件很尴尬的事情。
杜成礼不知道霍泽和卡洛夫达成了什么协议，总之任何时候，他们都是同时出现，同时不见。包括睡觉和上厕所。
卡洛夫在卧室隔壁腾出了一间房，从此以后，他就跟霍泽睡在隔壁房。
他们是不愿意睡在一间房的，所以每晚睡前，两人都会给他们的老婆明送秋波。按他们的约定，杜成礼留下谁，另一个人都必须遵守契约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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